冯喜带着徐达他们到了上书房门口,苏九进去通报了下,很快便出来说皇上让进去呢。
“你可管管你那张嘴!!”进去之前,冯喜低声跟徐达说了这么一句。
徐达也不答话,只对冯喜抛了个媚眼,便低头走了进去。
到了上书房内,皇帝正蹙眉高坐于书案前,见徐达王寻觐见,挥手免了他们的跪拜之礼,喊了苏九,把昨日说的赏赐给拿了上来。
“这里头,一份是给你们神兵营的赏赐,另一份,是给道玄师傅的。不过他向来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太在意,到时候你就直接替我捐给那无名禅寺就行了。
还有箱子里的,是皇后给你们家的赏赐,你们送来的布匹,皇后很喜欢。不过朕听说,你们那什么黄桃罐头之类的,卖的颇贵?”
皇帝对于钱的事儿,还是很上心的。铁公鸡都这样。
“启禀皇上,这黄桃咱们主要负责种,买卖什么的,咱家也插不了手。微臣也不敢欺瞒皇上,这银子的确赚也是赚到了点儿的,也不是微臣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您也尝过了,东西是真的好。
不过咱们家赚的这些银子,大部分都贴出去了。咱们府内如今闹旱,府城附近水路丰富,倒是还好些,但是咱们乡下可就不一样了。别说收成了,今年大部分人家连粮都没种下去,一来没种粮,二来种了也难活。
咱们村子里的人,如今都是靠微臣老家卖这桃子的钱,去换点儿粗粮,每日煮了厚粥分发给他们。咱们也不图啥,就是大伙儿乡里乡亲的住了一个村里都大半辈子了,总不能看着人家活活饿死啊。”
就问你这个皇帝,感动不感动!!!
皇帝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普通,毛发浓密的男子,眼神突然柔和了不少。
伺立一旁的冯喜心道:呵呵,上钩了,皇上,您上钩了!!他家买点儿米面花不了几百两,赚可是赚了起码万两啊!!您就听他的吧,改天被他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你们倒也是有心了。”皇帝点点头说道。
徐达挠了挠他的一头卷毛,憨笑一声:“呵呵,咱们泥腿子出身,大道理是说不明白的,只是想着都是人命,能帮则帮吧。”
“呵呵,可惜,能像你们这么想的明白事理的人,却少之又少。”
“皇上放心,像咱们家这样的,有还是有的。就像咱们府的卢通判家的夫人,她本是苏州裴家嫡女,别看人家是巨贾,但是心眼儿特别好。特地拿出了自己陪嫁的庄子,全种了番薯,大几十亩呢,光买水一天都得花不少钱呢。
不过人家那番薯也不准备卖,说好了到时候都捐赠给沛丰县呢。这一切都得归结于皇上的仁政,咱们才能心无旁骛的为民办事!”
碍得着吗就仁政?!冯喜心里对徐达的狗腿行为,很是瞧不上。
自己却又躬身说:“是呢,皇上,奴才在扬州,也听闻百姓说皇上天恩浩荡,这天灾之下,还能让民众安居乐业呢。”
王寻:不要脸三个字,请二位收下。
“行了,”皇帝说道:“这种废话不说也罢。徐达,此次回扬州,你再造3000把火枪出来,到时候再拿一套招录人员的章程出来,工匠,文吏,怎么招录你且好好想想,再不能像现在,搞的像个野衙门一般,冯喜送来的文书和账本,根本没法看。
还有既然这火枪都造了,到时候火炮也想想办法,最好就跟这火枪似的,填个子弹就能放炮,这事儿可能不容易,不过不管能不能成,你都先干起来。
至于灾情的事儿,虽然朕也很想让户部划拨部分救济粮给你们沛丰,可西北受灾的地方更多,灾情更重,国库空虚已久,想要户部划拨给你们赈灾粮是不可能了。不过......秋收之后,今年就免了你们的粮税吧,不过不能是全府,就只能报受灾最重的几个县,你们沛丰县朕就给你算上了,这事儿到时候你让司徒安给朕报过来就是。”
虽然没有粮食支援,可能免税,也不错啊!!聊胜于无嘛!
“谢主隆恩!”徐达赶忙带着王寻磕头道谢。
虽然神兵营一时半会儿是散不了伙了,可皇帝这儿的戏还是要做足,谁让这会儿皇帝最大呢?他们在扬州作死作活,要是少了这背后的大象腿,还不知道被人给弄死几次呢。
皇帝政务繁忙,既然该嘱托的都嘱托完了,便也不再多留徐达,赐了徐达一块腰牌,说是到时候带着这块腰牌,上哪儿都能通行无阻,然后挥了挥手,让徐达他们早日返回扬州,回去就得把人给招齐了,早日把火枪给造齐全了。
于是三人,领了皇命,又带了赏赐,这才出了宫。
原本以为自己这回能留在京城的冯喜,出了宫门才不情不愿的说道:“我也是个劳碌命,这京城扬州的来来回回,累死个人不说,自己好处是一点儿都捞不到。”
“冯公公,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咱们都是为皇上效力,谈什么个人好处?!”徐达说的很是义正言辞。
“你个死不要脸的,只为皇上,你提什么通判夫人,提什么你老家?!”
冯喜觉得徐达这货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怎么一样,咱们家和卢夫人可是实打实拿了钱出来的,你老人家拿什么出来了没?”
“是是是,你是拿出来了,你拿出一百两恨不得说拿出了一万两,还把卖桃儿的收益全贴给老家村民了,骗鬼呢!!”
“你管我一百两一万两,要不冯公公你也贴上一百两呗,到时候我分毫不要,都往咱们村送去,下次再有机会觐见皇上,定好好给你在皇上面前说好话。”
“呸,说来说去还是看中了我的钱......“
两人又是一路的吵吵嚷嚷,王寻已经见怪不怪,他此时脑海里想的全是昨天到底跟徐达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