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笙蹙起了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将手里的亲子鉴定拿了出来,递给他:“你看一下。”
此时,傅西洲对这个东西并不感兴趣,他更想知道她的想法。
他没有接。
顾北笙直接将亲子鉴定放在了挡风玻璃下面,给他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至关重要,不能够出一丁点差错,只能瞒着你先将她们安置在西江月,事实证明,宋楚曼的确是孩子的母亲,小诗也是你的亲生女儿。”
傅西洲看她神色严肃,没有丝毫不悦,就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顾北笙见他不说话,又说:“这些年,小诗过得很辛苦,宋楚曼也没有表面上对她好,我建议,你应该拿回她的抚养权,然后补偿宋楚曼。”
重点来了。
傅西洲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启唇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补偿?”
“她只有一只手,生活可能不太方便,需要一个保姆。”
闻言,傅西洲紧蹙着的眉,渐渐的松缓了几分,她的答案,似乎与他想象之中不一样。
他又问:“然后呢?”
“我会想办法给她安置进口的硅胶假肢,让她尽量生活正常。”顾北笙说道。
傅西洲点头:“好。”
顾北笙又说:“最好给她在滨城买一套别墅,不要离南岸居太远,这样一来,小诗想妈妈了,可以随时去探望。”
傅西洲再一次点头,看着她的目光逐渐温软到温柔:“好。”
“另外……”顾北笙仔细思考着:“小洲今天叫了我妈咪。”
他又说:“这是好事。”
顾北笙思考了几秒,暂时想不出来多的帮助了,回头看:“你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说到后面,她眸色微微僵住。
他一直在看着她吗?
他这是什么目光?
她咽了咽喉咙,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傅西洲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傅西洲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直线,少了平日里的冷冽,多了一丝温和,半晌,才出声道:“谢谢你。”
顾北笙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如此认真。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就不生气了。
她眯了眯眼睛,问道:“你不生气了?”
他摇头,看着她绝美倾城的容颜,在早晨的阳光下,越发的美丽动人,摇了摇头:“不气。”
她刚才,说了很多,都是帮宋楚曼改善生活,没有提过要退出离开。
顾北笙疑惑的看着他。
那他刚才在气什么?
那模样,像是要将她吃了。
她蹙起了眉头:“你刚才,不是很生气吗?”
傅西洲如实说道:“我以为,你要瞒着我,处理好这一切,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顾北笙一愣。
这下,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像是试探,又像是不确定,问了一句:“那不是很好吗?”
傅西洲俊眉微蹙:“为什么好?”
顾北笙轻轻抿唇:“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四口。”
“你真这么想?”
顾北笙耸耸肩:“从血缘上来看,这是一个无法抹去的事实,不是吗?”
傅西洲压低了嗓音:“血缘吗?”
顾北笙点头。
傅西洲脑海里浮现起小时候经历过的一些事,那对他来说,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冰冷的声音噙着讥讽:“血缘,有些时候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东西。”
顾北笙顿时想起来奶奶曾说过关于他的童年。
她立刻安抚道:“小诗很喜欢你,虽然她没有和你一起生活过,但我看得出来,她很需要你。”
傅西洲想到她乖乖的模样,深蹙着的眉,总算是松缓了许多:“嗯。”
低低的一个字,嗓音不深不浅。
顾北笙知道,小诗在这一瞬间,暂时治愈了他。
她又问:“什么时候能够带她回家呢?”
虽然宋楚曼是小诗的亲生母亲,但她真的一点都不放心小诗在宋楚曼身边。
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宋楚曼会伤害到小诗。
傅西洲回道:“下午我让律师拟订一份抚养权文件,并且适当地补偿宋楚曼。”
顾北笙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
傅西洲这才拿过文件,拆开后,看了一下上面的结果,再一次确认:“你是怎么拿到宋楚曼的DNA样本?确定这个鉴定没有任何问题吗?”
顾北笙将之前的事复述了一遍。
傅西洲本能的不愿意相信宋楚曼会是五年前那个女孩儿,长眉蹙紧,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小诗的血?”
“一开始,我也这样怀疑过,拿起之前给小洲和小诗做的鉴定对比了一下两组数据,完全不一样。”
傅西洲的眉皱得更深了一分:“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小诗和小洲的亲子鉴定的数据与宋楚曼和小洲的不一样,如果是相同的,可能拿到了小诗的血,但不同,证明那是宋楚曼的血。”
傅西洲听后,并没有释怀,神色越发凝重。
顾北笙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怀疑?”
傅西洲转动着左手的玉扳指,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宋楚曼不像她。”
顾北笙微愣:“不是黑着灯,意识模糊,不太清楚吗?”
“感觉不像,那个女孩儿应该四肢健全才对。”
顾北笙说:“你当时的意识不清晰,所以不排除她安装了假肢,你没感觉到,亦或者,宋楚曼是在之后断了一截手臂。”
傅西洲仍旧相信自己的直觉,抬眸看向她,目光灼灼:“再做一遍吧。”
“好。”
傅西洲突然看向她,目光十分深邃。
顾北笙轻轻蹙眉:“你看着我做什么?”
说话间,男人忽然靠近,咫尺距离,她都能闻到他身上那一股好闻的檀香味,夹杂着丝丝烟草的香气,有些摄人心魂。
她下意识往后挪了一点。
男人也更近了一分,不给她逃离的机会,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危险感:“笙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嗯?”
顾北笙呼吸一紧。
又是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应该很肉麻才对,可是从他的喉咙里溢出,十分沙哑,性感又禁欲,好听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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