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这回真不是我干的

秦末天下大乱之时,涌现出的风云人物不在少数。

谋士之中,以张良、陈平、范增、蒯彻等人为其中佼佼者。

张良自不必说,陈庆苟在代郡的时候,对方已经因为博浪沙刺秦成为名噪天下的反贼。

陈平出身微末,谋略出众,跟陈庆还是本家,按理说是不错的招揽对象。

坏就坏在这厮有盗嫂的前科。

陈庆还没那么心胸豁达,更不想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头上突然多点什么。

范增,以七十岁高龄投效项家,参与反秦大业,可见这也是个铁杆反贼。

剩下的唯有名声不那么响亮的蒯彻了。

陈庆可一点都没小瞧了他。

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蒯彻能清晰的明辨韩信的处境,助楚,则项羽胜。助汉,则刘邦胜。

若韩信自立,则能左右逢源,自此天下三分,鼎足而立。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却没被韩信采纳。

蒯彻知道大势不可违,只能装疯卖傻遁走他乡,黯然曰:“吾欲谋一国之事,而信只言良知,非同道也。”

韩信和蒯彻同样出身贫寒,他也竭尽全力想把对方扶持成帝王。

虽然未能成事,但并非蒯彻才能不济,只能说天意如此。

“知己?”

“蒯某在咸阳并无故旧,不知陈府令知己一说从何而来?”

蒯彻犹疑不定。

“现在没有,但很快就有了嘛。”

陈庆微笑着打量他,如获至宝。

蒯彻明显还处在怀才不遇,四处投机的阶段。

他投项羽,楚霸王已经有了亚父范增辅佐。

投刘邦,张良、萧何、陈平等一大票谋士,哪轮得到他说话。

最后蒯彻选择了彗星般崛起的韩信,没想到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蒯先生,听说你有相面之能。”

“不知你观我陈庆如何?”

鸿门宴时,范增力主杀掉刘邦,曾对项羽说:“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彩,此天子气也。”

蒯彻是当世有名的谋士,又钻研过道家、阴阳家的学问。

陈庆还真想知道,对方又会怎么说自己。

“陈府令为难在下了。”

“相面算卦,不过蒙骗愚昧百姓而已,怎敢在太子殿下面前玩弄这等把戏。”

蒯彻垂手作揖,避而不答。

陈庆方才一进门,太子扶苏就恭敬地称呼他为先生。

等打过招呼之后,扶苏还未发话,陈庆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吩咐他们落座。

此乃僭越之相!

若非亲眼所见,蒯彻真不敢相信始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等人。

陈庆让他相面,他哪敢照实了说。

“我看蒯先生并非看不出来,是不想说吧?”

陈庆戏谑地说道:“陈某可有死于非命之相?”

蒯彻犹豫了下,摇摇头。

“那位极人臣呢?”

陈庆又问。

蒯彻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你是觉得本官不会有好下场?”

陈庆明显看到对方抖了一下,心中顿时了然。

“我与太子殿下情同手足,又是郎舅姻亲,蒯先生大可不必担忧。”

“真有一日,殿下要杀我,陈庆束手待毙就是。”

“哈哈哈,就怕我这大舅哥心慈手软,下不了手啊!”

扶苏一开始脸色还十分严肃,闻言顿时笑道:“先生言重了,你我乃生死患难,刎颈之交,断无反目之理。”

蒯彻见两人有说有笑,连这样的话题都可以公开谈论,顿时知道二者交情深厚,非是一般友朋可比。

但是他也知道,所谓的生死之交,在足够的利益面前照样靠不住。

蒯彻顿时蒙生了去意。

陈庆虽然权势滔天,但在他手下谋事,不是长久之计。

“二位远道而来,不如在殿下府中盘桓几日。”

“待过几天,殿下自会给你们安排差事。”

“蒯先生,您若家中有什么亲眷挂念,本官遣人去请来咸阳,也好阖家团圆。”

陈庆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用。”

“那……在下就在此处小住几日,多谢殿下和陈府令赏识。”

蒯彻神色复杂,慌忙应下。

他没想到陈庆居然这么霸道,不容拒绝就给他安排好了一切。

最后更是隐隐有拿亲属威胁他的架势。

侍者引领马护和蒯彻前往客房,一人兴高采烈,一人愁眉不展。

“先生,蒯彻也是名留青史之人?”

扶苏早就瞧出了不对劲,未等他们走远,就迫不及待地问。

“然也。”

“此乃天下排名前五的谋士。”

“没想到如今居然是个算命先生。”

“殿下,此人若是用好了,可任宰府。”

陈庆指着蒯彻的背影,笑吟吟地说道。

“宰府之才?”

扶苏不太敢信。

但就算打个八折,那也是难得的栋梁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想不到没亏反倒赚了。”

陈庆心情大好,因为齐墨、楚墨不识抬举造成的郁闷一扫而空。

如果不是因为齐墨来咸阳,蒯彻大概率也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白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先生吃什么亏了?”

“说来听听。”

扶苏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

陈庆话未说完,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阿菱,你怎么来了?”

“陈郎。”

相里菱脸色焦急,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人,刚见到陈庆就咬牙切齿,眼中冒出火来。

“你派人把齐墨、楚墨的人拿了?”

她纠结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出怨怪之色。

“什么拿了?”

陈庆不明所以。

“哼!”

“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楚墨女侠忍不住喝道:“我等从相里府上离开,未行出三里,就有大批人马埋伏于民居之中,那些人装束与你叫来的士兵一模一样!”

陈庆满头雾水:“黑冰台?”

“这……我没下过这道命令啊。”

楚墨女侠气愤难当:“除了你还能有谁?”

“陈庆恶贼,你霸占矩子令在先,陷害墨家门徒在后。”

“今日我……”

她伸手摸向怀中,就要拔出短刃做亡命一击。

“勿动!”

“再敢动一下,别怪弩箭不长眼!”

“何方宵小,敢在宜春宫造次!”

屋檐、墙头、花前、树后,四面八方冒出十余名隐藏暗中的护卫,外面的院落里察觉不对,大批的护卫飞奔而来。

相里菱见对方咬紧牙关,有了决死的念头,连忙拉住她。

“陈郎,你就把人放了吧。”

“哪怕相夫氏、邓陵氏两家对你不敬,也不该背后暗施手段。”

“就当我求你了,放他们一马。”

相里菱苦苦哀求。

陈庆又好气又好笑:“为夫岂是那等人。”

“殿下可以为我作证……”

他扭过头去,想让钛合金大舅哥替自己澄清事实。

“这……”

“先生过来之前,具体在哪里本宫也不知道。”

“若真是先生所为……”

“得饶人处且饶人,请您网开一面。”

扶苏好心地劝道。

“殿下!”

“你也以为是我干的?”

陈庆指着自己,忿然作色。

扶苏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实在太像你的作风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

“得。”

“全天下的坏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陈庆郁闷的自嘲。

“你终于承认了!”

楚墨女侠怒火中烧:“你这般……”

“滚蛋!”

陈庆不耐烦的骂了一声:“我去黑冰台问问不就清楚了?”

“再敢罗里吧嗦,休怪本官无情!”

楚墨女侠大义凛然:“我连死都不怕,还能怕了你这恶贼?”

陈庆抿嘴一笑:“你当死了就一了百了?”

“别忘了,你的尸身还是热乎的呢。”

楚墨女侠愣了好久,才想明白其中关窍,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恶贼天理难容!”

陈庆猖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算什么,更狠毒的手段你还没见识过呢。”

相里菱急的眼眶发红:“陈郎,你别与她置气了。”

“知道,知道。”

陈庆摆摆手:“随我去黑冰台走一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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