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薛家。

  “乖乖,了不得啊,陆兄竟成了我大周的王爵,以后这‘陆兄’的称呼是万不敢叫了,若是被人听见可是大不敬的罪过,严重了可是要砍头的。”

  今日,薛蟠看了金陵城内张贴的榜文后,便火急火燎的赶回家来,将这消息说给母亲和妹妹听了。

  薛姨妈见儿子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又犯了,出言嗔怪道。

  “我儿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在你妹妹面前说话如此不尊重?”

  不过话刚出口,猛然意识到薛蟠话里的意思,一脸错愕的开口:

  “陆贤侄怎么就成王爷了?!”

  薛蟠闻言,又站起身来告诫母亲:

  “母亲,切莫再如此称呼了。”

  “陆仙人如今可是朝廷封的‘一字并肩王’,封号为‘圣’,地位与圣上平起平坐,身份可谓尊崇到了极致,以后要改口称陆圣王!”

  怕母亲、妹妹不解,薛蟠再次解释:

  “城内张贴的榜文上说了,圣上顺天承命,治国有方,天降仙人陆渊,赐拖拉机和开沟机两大神器。”

  “可使天下田亩尽成良田,永无水旱不收之情景,堪称恩泽万世!”

  “当今圣上感其功绩,因功受封,陆仙人自然便成了我大周的陆圣王!”

  薛姨妈听儿子仔细地听了,心里越发地震撼:

  “我只知陆仙人仙法高深,不曾想竟神通广大到这般地步,真真不是我们这些凡俗能揣测的。”

  说话间,薛姨妈忽的灵光一闪,看了看一旁的薛宝钗,脸上猛地浮现出一抹狂喜来:

  自家老爷在世时,便格外看中女儿,自幼便培养薛宝钗读书识字,通晓经史,比她那哥哥薛蟠何止强了十倍!

  要知道,连她自己、她姐姐王夫人、还有内侄女王熙凤,她们这些出身将门的贵女都还是半个文盲,薛家一个商贾之家,看中女儿胜过儿子,还培养她读书识字,所图为何?

  还不是打着能当皇后、做王妃的主意么?

  若不是如此,当年薛父怎会和义忠亲王老千岁搅和在一起?

  无非是想着贾家、王家都是借着从龙之功发迹的,义忠亲王若是成了,薛宝钗作为功臣之女,进宫封妃还不是水到渠成?

  以自家女儿素多智计,兼涉文史的底子,成为皇后也是很有希望的!

  哎,事与愿违,谁曾想被薛家看好的义忠亲王坏了事,从龙之功没捞到不说,这几代人积攒下来的百万家业,也因资助亲王办大事,几乎消耗了个干净。

  如今薛家徒剩个空架子摆在那,若不是如此,之前陆仙人提出的香皂生意,薛家哪里会这般热心?

  “女儿,你可中意陆仙人?”

  此时薛姨妈看向宝钗的眼睛,殷切中透着一丝隐隐的狂热。

  其实,薛姨妈起先见陆渊仙法在身,将来定不是池中之物,便有说亲的念头。

  之前犹豫不决,一是怕陆渊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再是神通广大,只要不愿牵扯太多世俗之事,这神通法力,也变现不成世俗的权力。

  一个没有权力只有法术的仙人,只怕最多能保她薛家富贵安稳,得不来权贵的尊荣头衔。

  二来,之前因薛蟠与人争抢香菱,出了人命官司,女儿虽没了进宫选秀的可能,退而求其次,还有个国公府的念想,她这才没将话与女儿说死。

  哪成想,陆仙人如此超凡入圣,几个月不见,便得到了薛家梦寐以求的无上尊荣,地位与皇帝比肩!

  今时今日,与陆仙人相比,荣国府贾家简直不堪一提!

  薛姨妈此时只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不识货,如那井底之蛙,看不出陆仙人的价值。

  若是当初便与陆仙人定下亲事,自己的女儿岂不是摇身一变,立马便成了王妃么?!

  想到此处,薛母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

  “母亲,陆、陆仙人自然哪都是好的。”

  薛宝钗语气热切,显然此时的她也是十分满意这门亲事。

  按宝钗此时的心思,若是自己当初没那么多犹犹豫豫,在陆仙人未起势之前便定了姻缘,自己还有整个薛家的念想岂不都圆满了?!

  要说薛宝钗也是个心高的,自小深信和尚赐予金锁和吉利话:

  她的夫君注定是个‘有玉’的人。

  她的金锁要锁的玉,就算不是皇帝的玉玺,起码也得是个王爷的玉章!

  如今陆渊身份地位简直尊崇到了天上,样貌、人品,在宝钗看来,也是合意的。

  如今见母亲问了,哪里还敢再矜持?

  再矜持下去,等陆渊进了京,满朝文武得知家中正妻之位空悬,整个京城的名门贵女还不抢着要嫁过去?!

  古人都说先苦后甜才是好的,香菱实在是好命,自家前脚刚把他送给陆仙人,后脚就得了个王爷侧夫人的位子。

  自己以后再见对方,可是要下拜行礼,喊一句‘夫人’的。

  想到此处,薛宝钗心里如恰了三百个柠檬,酸涩不已。

  见女儿点头,薛姨妈眼底的那丝光彩算是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好,好,以咱家和陆仙人的交情,这姻缘大可谋得!”

  宝钗听得母亲如此说,满面娇羞低下头去:

  “婚姻大事,自然全听母亲和哥哥的。”

  满屋的人,一个个的满心憧憬未来,只薛蟠一人还算清醒:

  “母亲,若是能攀上陆圣王这门亲事,自然是祖坟上冒青烟儿,列祖列宗显灵了!”

  “可,可是以陆圣王的如今的地位......”

  薛蟠的意思很明显:

  陆仙人如今贵为王爵,满京城的名门贵女不要,要一个商贾出身的,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薛姨妈闻言,虽说脸上的笑意并未完全敛去,心里却很不满儿子的说辞:

  “你和陆仙人相识于微末,陆仙人行事与凡俗之人迥然不同,丝毫没有门第之见。”

  “你妹妹秀外慧中,贤良淑德,论人品、样貌、才学,哪一样比不过京中的名门贵女?”

  “你这个黑了心肝的哥哥,怎么就笃定陆仙人瞧不上你妹妹?!”

  薛母逮着薛蟠就是一顿臭骂,直骂的薛蟠眼冒金星,连连告罪求饶:

  “母亲骂的是,是儿子的不是,我妹妹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女子,就是皇后都做的,陆仙人定能瞧出妹妹的好。”

  “这还差不多。”

  薛姨妈见儿子认错,心里的那口气这才顺了。

  “母亲大人发话,儿子自然遵从,可……陆仙人不日就要进京,回不回金陵还尚未可知。”

  薛蟠知道,真要是要成这门亲事,还需自己出力联络,不无担心的说道:

  “况且,就算陆仙人回了金陵,儿子也不能见面就提要结亲的事情吧?”

  “如今陆仙人位高权重,这岂不是让陆仙人以为咱是那攀龙附凤之辈,徒增厌弃。”

  ‘这......’

  薛姨妈也觉得儿子说的有理,只是一时间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好法子罢了,遂将目光看向女儿:

  “哥哥糊涂,莫不是忘了那香皂的生意?”

  薛宝钗面色绯红的开口。

  “嗯?还请妹妹明示。”

  见薛蟠不开窍,薛宝钗只得明说:

  “前段时间哥哥不是还说,被南来北往的客商刮走了好多利去。”

  “如此咱们正好将生意开到京城去,我和母亲自然与你同去。”

  话到此处,见哥哥似乎还不明白,宝钗微微皱眉头,心下叹气:

  “这生意既有陆仙人一半,隔三岔五的上门交账,还不是名正言顺。”

  至此,薛蟠终于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手道:

  “妙,妙啊。就依妹妹的意思!咱们一家去京城!”

  见哥哥如此说,宝钗心下十分满意:

  “京中咱们又有宅院,切莫再去贾府叨扰,还有,哥哥千万不要与人讲起和陆仙人有旧的事情!”

  此时薛宝钗也是暗藏私心,她倒不怕亲戚借着薛家与陆渊攀关系,就怕亲戚里没出阁的名门贵女跑来同她抢这王妃的位子!

  薛蟠知道陆渊行事与他人不同,自然也不愿有亲戚借着自己的名义去攀附,万一惹恼了仙人,别说亲事,只怕以往的交情也没了。

  他薛蟠只是性格粗狂,人可是不傻的,遂拍着胸脯子给宝钗保证:

  “明白,我怎会做那糊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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