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

  宋仁轩吃着糕点,看着卷宗,张韵瑶在一旁安静候着,看着他的侧颜,渐渐沉沦。

  看完关于国子监的卷宗,并没有一个名叫张巨鹿的人。

  即便不是名,未免缺漏,宋仁轩也命人查了字,依旧没有。

  如此说来,这次的任务,与周玉郎应该有所不同。

  “难道真要花费时间,寻找其转世之身?”宋仁轩摸索着手中书本,陷入沉思。

  要想找到一个人的转世之身,谈何容易,并非观星辰,测天命即可寻到。

  得有死者身前之物,还得是随身携带,沾染气息,多年未散那种。

  这些事,都不用劳烦他亲自去,吩咐一声,张韵瑶自会办妥。

  虽然都姓张,张韵瑶与张巨鹿,却并无任何关系。

  “阁主,今夜在此歇息?”张韵瑶在一旁问道。

  “嗯。”

  不多时,张韵瑶端来夜宵,她的厨艺确实令宋仁轩胃口大开,赞不绝口。

  “阁主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好。”

  闻言,站在身后的她,脸上的笑意如何也止不住。

  师父,对不起了……

  查探消息,总结归来,确定并无张巨鹿这个人,宋仁轩无奈之下,也只能着手寻找其转世之身。

  可是,张韵瑶的人回来汇报,也没有找到符合宋仁轩所需要的张巨鹿遗物。

  “阁主,现在怎么办?”已是深夜,她却毫无困意,反倒倍儿精神,就像服用了春药一般。

  宋仁轩就是药!

  “嗯……看来,只能借其灵位一用了。”

  灵位常年供奉香火,也满足寻找转世之身所需的条件。

  “可是……这个张巨鹿家,已经断子绝孙了,没有香火,没有灵位。”张韵瑶道。

  宋仁轩:“……”

  “这老头儿这么惨吗?当年骂我的时候,可得劲儿了。”

  “不应该啊,断子绝孙,这只是我当年随口一骂……”

  “糟糕,忘了我当时已经达到言出法随之境!”

  宋仁轩低语。

  果然,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完犊子,任务难度大幅提升!

  现在,要想找到其转世之身,何其之难。

  麻烦事儿,烦心事,都交给明天,先睡一觉再说。

  宋仁轩来到房间,却见张韵瑶已经躺在了床上。

  “阁主,床已经暖好了。”她起身道。

  “……”

  走出房间,张韵瑶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本小册子,打开第一页,赫然记录着:

  宋仁轩睡觉第一细则:喜欢有佳人暖床。

  括号,小字备注:这是左右护法的职责,我什么时候才能暖床啊……

  “师父,你这些笔记,还真有用啊,还好我当时偷偷复刻了一本。”

  翌日。

  宋仁轩清早醒来,张韵瑶已经备好早餐,给他端来洗脸水。

  可是,在看到宋仁轩以天地灵液洗漱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更重要的是,他随手之间,便可凝练出这等无垢之灵液,更是不可思议。

  最后,宋仁轩也送了她一些天地灵液,呈乳白色,像牛奶,却更纯一些。

  “多谢阁主!”她很高兴。

  见宋仁轩似乎要洗被子,她急忙阻拦,几天起这么早,一直候着,为的就是现在。

  “不用,公子,这种事儿怎么能让你来做呢。”

  说着,就将宋仁轩给拉过去吃早餐。

  饭后,宋仁轩依旧寻思,该如何寻找张巨鹿的转世之身,这可是个麻烦事儿。

  无张巨鹿身前寄托魂息之物,也就是随身之物,搜寻其转世之身,便无从找起,实在不好找。

  张巨鹿曾经也是云麓书院学子。

  后,在争国本事件之中,程晦离开书院,自立门户,在皇帝的支持下,成立国子监。

  张巨鹿也离开书院,拜入程晦座下,成为一名弟子。

  后,程晦一举成为亚圣,自称儒家正统,开始了与云麓书院的正统之争。

  之后,这位创立国子监的亚圣,更是在云麓书院立了一块碑文。

  一碑镇压云麓书院百年气运。

  那之后,云麓书院逐渐没落,在官场处处受到排挤,即便有学子考上,也只是被发配到犄角旮旯立为官,无人问津。

  “程晦?亚圣?”

  宋仁轩不屑哼了一声,身影闪烁,空间穿梭,已经来到云麓书院的亚圣学宫。

  只见眼前,一共有两块石碑。

  其中一块,为国子监的创始人,程晦所立,镇压云麓书院气运。

  在其旁边,还有一块无字碑,是当今云麓书院院长所立,本想题字打败程晦所立石碑,打破封印。

  奈何,每次提笔,又无奈放下。

  于是,如今一直空无字迹。

  云麓书院的学生,也可前来题字,但是,却在写完后,字迹便会消失,难以撼动封印。

  隔空取物,地上的笔顿时飞入宋仁轩手中。

  他要破了这石碑,从中找到关于张巨鹿的转世之身的契机所在。

  亚圣学宫。

  许新年正在附近游荡,观赏风景,以开拓心境,力图早日突破儒家八品境界。

  他抬头看向亚圣学宫。

  那里的碑文,他也去看过。

  几次执笔,却又叹息放下,最终不了了之。

  “总有一日,我许新年定能在那块碑上题字!”

  “天不生我许新年,大奉万古如长夜!”

  说罢,他又叹息,“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有前辈那般言出法随的境界啊……”

  不止一次见识到其实力,许新年愈发觉得,那位前辈看着年轻,实力却深不可测,说不定对方已经青春永驻。

  这时,不远处有一人一牛,缓缓走来。

  书生倒坐在青牛背上,手中拿着书卷,看得入神。

  “见过师兄!”许新年急忙行礼。

  这位是云麓书院的天才弟子,号称百年不出的天才。

  至于其名字,大家都不太记得,都喜欢叫他“倒骑青牛的书生”。

  许新年曾经与其辩道,却被十句话辩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那之后,许新年见到此人,一直都是绕道走。

  今日,也是避无可避,才硬着头皮打招呼。

  奈何,倒骑青牛的书生,许是看书看得入迷,并未搭理他,只是倒骑着青牛晃晃悠悠走过。

  许新年脸色有些难看。

  “什么天才,比起前辈,屁都不是,若是遇到前辈,才叫你知道什么叫装逼遭雷劈!”

  哼了一声,许新年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却又止步,回头望去,那倒骑青牛的书生,径直朝山上的亚圣学宫而去。

  “每天都要去那块碑文上题字,却每次都失败,又每天都去,字迹写完,又会消失,还孜孜不倦,却偏要天天去,真装逼!”许新年朝其背影“呸”了一声。

  许新年这个书生,确实与众不同,多了些许书生没有的随性,少了几分思想禁锢,行为也更为大众一些。

  “咦,我不如改日带前辈来云麓书院游玩,让他试试那石碑?”许新年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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