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月楼。

  雅间之中。

  宋仁轩才坐下片刻,约莫一炷香时间,便有人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

  一黑衣人推门而入,一袭黑衣,看不见真容。

  “镜子呢?”来人开门见山,似乎很着急,而且不愿在此久留。

  “黄金一千两呢?”宋仁轩神色平淡。

  那人从衣袖之中,摸出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阴冷道:“镜子!”

  黑袍舞动,杀气腾腾。

  宋仁轩收起银票,眼神微微一眯,一个无形“杀”字,至眸中闪现。

  眼前之人,瞬间毙命,化为飞灰,随风飘散,好似从未出现。

  下一刻,他站起身来,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外城,某处茶棚。

  亭中,一老道左手支撑着脑袋,微微斜靠,半睡半醒。

  一袭道袍,看上去有些古朴久远,脸上眼角的位置,长着痘痘。

  此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亭子上空,负手而立,衣服飘飞,随意至极。

  “嗯?”睡眼惺忪的道士忽然睁眼,双眸黑光乍现,“来者何人!”

  “要你命的人。”

  来人淡然开口,掌心向下压去。

  正值正午时分,烈日高悬于九霄之上,仿若一颗巨大的火球,炽热的光线洒落大地。

  忽而,风云突变,只见天际之处,一道巨大掌印隐隐浮现。

  此掌印,大得异乎寻常,周身环绕着火焰,挟裹毁天灭地之威。

  但闻“轰”的一声巨响,震破苍穹,那掌印携着开山裂石之力,从九天之上直直落下。

  一刹那间,狂风呼啸,沙石飞卷。

  只一瞬,掌印已临大地,所到之处,地面如脆弱瓷器般碎裂开来。

  一掌落下,便现出一个硕大的掌印巨坑。

  那坑足有数十丈方圆,深不见底,边缘处土石翻起,犹如被巨兽撕咬过一般。

  四周草木尽皆枯萎,土地干裂,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起初,那道人全力对抗,却在掌印之下,如蚍蜉撼树,肉身尽毁,化作飞灰。

  见势头不对,道士元神离体,便要脱逃。

  可惜,一切皆是徒劳。

  天空之中,宋仁轩负手而立,眼眸微凝,那道元神便被禁锢,难以动弹分毫。

  片刻,其哀嚎出声,撕心裂肺,元神一点点裂开,直消磨殆尽。

  搜魂术!

  探手之间,一块地书碎片飞来,落入他手中。

  【地书碎片:2/9】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离去,消失在虚空之中。

  不多时,一道人影飞来,也是个道士。

  看着眼前场景,金莲道长傻眼了……

  他在自己师弟的逃跑必经之路上,埋伏了一天,却依旧不见其人影。

  听到这边动静,便立即赶来。

  可是,大战早已结束,满地苍夷。

  “这威力……”

  金莲道长咽了咽口水,他根本接不住。

  “看来,我那师弟已经死了,地书碎片,也被人拿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金莲道长急忙离开此地。

  其实,他之前看出宋仁轩的不凡,便将地书碎片给了他。

  其实,这是一盘棋。

  他就是下棋人。

  其一,可以借那少年的大气运,为自己挡下灾祸。

  其二,借刀杀人,铲除自己师弟。

  其三,拿回师弟手上的地书碎片。

  可如今……

  到了收官之时,他却发现,这盘棋,从始至终,他都不是下棋人。

  不知什么时候,他这个下棋人,竟变成了棋子。

  “会是什么人呢……”金莲道长想不通。

  “那等实力,天下屈指可数。”

  回城后,宋仁轩买了糖葫芦,朝许家而去。

  院子里,小萌娃追着一群小鸭子四处乱窜。

  前些时日,还没有这些小鸭子,大抵是刚孵化不久。

  “大锅锅,大锅锅,糖葫芦。”

  看到糖葫芦,小萌娃兴高采烈,蹦蹦跳跳而来。

  拿到糖葫芦后,她咬了一口,指着四周小鸭子,说道:

  “大锅锅,在这个家,我已经同辈无敌了,大锅说的!”

  同辈……自然是指巴掌大小的小鸭子。

  许七安倒是没骗她。

  李茹端着糕点从厨房走来,“前辈,您回来了。”

  不远处,许玲月放下手中活计,走了过来,“前辈,您不在这几日,玲音一直念叨着你呢。”

  “是吗?”宋仁轩伸手摸了摸小萌娃脑袋。

  “大锅锅,姐姐她骗你,不是我念叨,是她念叨你!”小萌娃仰着头,举报道。

  “呃……玲音,莫要胡说!”许玲月脸红道。

  “记名弟子许新年,拜谢师父!”许新年走来,真挚行礼。

  这几日,他一直在悟那个字,感触颇深。

  不过,这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不要脸行径,估计是跟许七安学的。

  饭桌上,许平志大大咧咧问道:“前辈,您成家了?”

  “尚未。”

  闻言,许平志神色一喜,与妻子李茹对视一眼,笑意更盛。

  从许府离开,宋仁轩来到天枢阁。

  “阁主!”

  张韵瑶又在沐浴。

  “真是……好巧……”

  张韵瑶从浴桶之中走出,披着薄薄衣裳,若隐若现,身上有股香味。

  “不知阁主今日来,可有事情吩咐?”她端来糕点,弯腰之间,沟壑纵深。

  “你将京都之中,所有关于牙子的资料,整理归纳一下,给我拿来。”

  “是!”

  不多时,她拿着卷宗回来。

  “阁主,在大奉京城,一共有三股牙子,其中两个股,已经被我们剿灭。

  但是,还剩一股,行踪诡秘,已有线索,但是需要些时日。”

  “无妨。”

  看完卷宗,宋仁轩掐指一算,脸色微冷。

  这些牙子的幕后之人,竟是当今皇族!

  难怪手法干净。

  平远伯,伯爵之位,与朝廷六部都有关系,在京都根深蒂固。

  此时。

  黑夜之下。

  平远伯府。

  漆黑之下,一道人影翻墙而来,身手极好,非常敏锐。

  入得院子,有两个侍卫迎面走来,却被他快速解决,复将尸体隐藏与花丛之中。

  月光之下,隐约可见,此人是个光头和尚。

  他潜伏前进,一路上,若有人阻拦,或是遇到侍卫,皆被其斩杀,速度极快,并未闹出多大动静。

  观其做法,似乎对此地不熟,四处乱窜。

  书房地下,密室之中。

  平远伯看着眼前黄金,双眼冒光,似乎对他而言,摸着金子,手感胜过摸乃子。

  “最近,打更人似乎已经注意到我了,生意先停一停。”他嘀咕道。

  这时,密室之中,忽然出现一人,“是吗,会不会有点晚?”

  “不晚,不晚!”

  回答完,平远伯愣住。

  此地密室,只他一人,何来第二人?

  除非那人……能穿墙,能踏破虚空!

  他冷汗直冒,急忙转身,却见一白衣少年站在那里,神色平静。

  “你是怎么进来的!”平远伯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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