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长安。

数以万计的骑兵沿着长安的城门浩浩荡荡涌进了城中。

这些兵马正是匈奴大单于刘粲率领的东都平阳的兵马。

在由蒲阪渡河后,刘粲率军马不停蹄,用了最短的时间出现在了长安城下。

此时的长安早已经人心浮动。

秦州、凉州的晋军已经是打到了安定郡一带,虽然双方都是互有胜负,并没有让晋军占据了多少便宜。

但是匈奴汉国的主力毕竟都在关东,长安的兵马还是严重不足的。

否则,怎么会让司马保那么一个无能之辈跳梁如此之久!

所以,匈奴大单于刘粲率领的兵马一出现后,长安城中的匈奴将领权贵们都是大为提气。

虽然,皇太后单氏不允许开城门让刘粲入城,但是看守城门的匈奴将领还是开门让刘粲入城了。

“大单于,长安四面的城门都已经被末将接管了!”

靳康跑到刘粲的跟前说道。

“哈哈哈,好,传令诸军,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大单于刘粲一面下着命令,一面贪婪的望着眼前的皇宫大门。

此时的皇宫大门已经洞开,宫城内外的匈奴军队都已经是归附了刘粲。

这时候,几名浑身是血的匈奴部将从宫门内走了出来。

“大单于,宫门内外已经是收拾妥当了,请大单于入内!”

一名匈奴将领大声的回报道。

很显然,整个长安城内还是有些人不识时务的。

刘粲并不介意杀人,哪怕是匈奴人,甚至是匈奴汉国宗室也是无所谓。

“皇太后和刘乂呢?”

大单于刘粲立刻问道。

此时的匈奴汉国,宣称奉行的是炎汉的制度,再加上皇太后单氏的娘家很有势力,这个皇太后可不是简单的摆设,而是拥有自己兵力和官吏的存在。

“启禀大单于,皇太后已经在东奉殿中,皇太,哦,刘乂也是同在东奉殿中!”

这名将领立刻就是小心的回复道。

“随孤进宫!”

刘粲听罢,向身边的将领们一挥手,然后就是骑在马上向着宫内而去。

刚刚进入宫门,就看到在一队士兵押着十几名衣冠不整的官员从侧面而来。

“那些是何人!?”

刘粲立刻就是叫住了那些匈奴士兵。

“启禀大单于,这些都是皇太弟府中的属官!”

刘粲一听,立刻就是来了兴趣。

他的小叔叔皇太弟刘乂,那可是刘粲第一痛恨的人,所以皇太弟府中的官吏们,自然也都是不受他待见。

“带过来!”刘粲大声吩咐道。

当这些皇太弟府中的属官被带到刘粲面前后,这十几个人都是各有不同。

有的人满脸的惊慌,一见到大单于刘粲立刻就是下跪求饶。

而有的人则是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站立着。

听到那几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求饶后,刘粲的心情大好。

“大单于,饶命啊,我等皆是受陛下托付,才是在刘乂手下为官的,如今天命归于大单于,我辈都愿意为大单于赴汤蹈火啊!”

面对这些磕头入捣蒜的属官门,刘粲没有立刻饶恕他们。

他转头看向那几个不肯求饶的官员。

“你们几个,为何还不请罪!”刘粲不满的呵斥道。

面对这些带兵入宫的军队,其中的一名官员立刻怒气冲冲的驳斥道。

“我等奉陛下命留守长安,大单于戍守东都,如今大单于无诏令带兵入宫,可是大逆之罪,为何却让我等请罪!”

这名官员的胡子都是气呼呼的鼓了起来。

“陛下病急,故命我来长安监国,尔等不奉令行事,却还要强词夺理!”刘粲大怒道。

在进入长安后,刘粲就立刻命人大肆宣扬皇帝刘聪病重的消息。

为的就是让长安的匈奴权贵们选择站到自己这一边来。

毕竟,皇太弟刘乂最为宠信晋人儒生,而他的母亲单太后的背景又是氐人豪强。

那几个不肯屈服的属官闻言,还要再继续争辩。

刘粲却是不肯再与他们浪费口舌。

“佞贼!都给我砍了!”

刘粲随手一挥,立刻就是有数名匈奴军士抽刀上前,三两下的功夫就是人头落地,血染了皇宫的道路。

剩下的几个求饶的官员见状,更是差一点吓得尿了裤子。

刘粲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

“既然都知罪了,那朕,哦,孤就赦免你们了,都起来吧。”

“正好随孤去见皇太后,可能还需要你们草拟废皇太弟的文书呢!”

刘粲说罢就是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后,刘粲率领一众文武直趋宫内的东奉殿所在。

“皇太后何在!”

一进入殿内,刘粲就是大声的喊道。

其实,皇太后单氏此时就在大殿当中坐着。

“大单于,皇太后在这里呢!”一名刚刚投诚过来的小黄门谄媚着说道。

刘粲这时候才是把眼睛从上面落了下来。

只见在大殿的软塌上,坐着一名年约二三十岁的华服美人,一张俊俏的脸上秀眉微蹙,无法掩饰的惶恐和惊慌,让人看到后,不禁起了要抱在怀中保护的欲望。

而且,因为宫中的动乱,皇太后单氏的云鬓早已经是微微散落,几缕秀发飘落在了一旁,让原本皇太后冠服的威严大为折扣,却是多了几分纯粹的美妇人味道。

刘粲见到此景,立刻就是看的呆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祖母’,刘粲仅仅是在年纪尚小的时候见过几次,长大后都是带兵在外,早已经是没有了印象。

他原来知道自己的老父刘聪和皇太后单氏私通有染的时候,还是大为不屑。

当时的刘粲觉得,皇帝刘聪简直就是大傻子一个,竟然却喜欢一个老女人!

那么多青春年华的美女等着,却要一个单氏。

不过,现在刘粲看到单氏后,却是立刻理解了自己老爹的所作所为了。

美艳不可方物啊!

“大单于不在平阳,却领兵擅自闯入宫禁,难道是要谋反吗!”

正当刘粲看得口水都要留出来的时候,皇太后单氏却是强装镇定的说话了。

刘粲这时候回过神来,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陛下在洛阳突发急症,恐怕是凶多吉少,皇汉社稷不可一日无君,孤自然需要来长安坐镇了!”

刘粲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前走去。

随着往前走的更近,刘粲已经闻到了皇太后单氏身上的女人香。

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很快就撩拨了刘粲的一颗花心。

他在见到皇太后单氏之前,想的是以皇太后单氏的名义废杀皇太弟刘乂,然后等到自己登基帝位后,再随便寻个机会杀掉单氏。

不过,如今的刘粲已经改变了主意。

这个皇太后单氏,刘粲觉得还有大用处!

“国有储君,还需多此一举!”皇太后单氏见到刘粲慢慢逼近,心中已经是惊慌的不得了。

要不是殿中还有许多的其他将领官吏,单氏肯定会觉得刘粲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储君?”

刘粲一听到这个后,立刻就收敛了几分色相。

如今的匈奴汉国储君可是皇太弟刘乂,就算刘粲要自己当皇帝,也必须要先废黜皇太弟刘乂,然后才能由自己继任。

“来人,替皇太后起纸墨!”刘粲大声的说道。

“纸墨?你还要干什么!?”皇太后单氏立刻问道。

“干什么?自然是请皇太后昭令天下,皇太弟刘乂失德,不宜再为储君,废为庶人,暂且囚于秋苑。”刘粲得意的说道。

单氏听后,一张俏脸立刻变得煞白。

整个匈奴汉国中,虽然许多人都学习儒学典籍,但是除了刘渊、刘聪父子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仅仅学了一些皮毛罢了,行事作风都依旧是匈奴凶残非人的传统。

自己的儿子刘乂要是被废,那最终的结局肯定就是死路一条了。

那所谓的囚禁宫苑,不过是拖延时间,晃过众人注意力的计策罢了。

“陛下虽然病重,但肯定自有天佑,等到陛下将来康复,晋王此时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怕陛下兴师问罪吗!”皇太后单氏摆出了自己最后的强硬。

听到皇太后单氏的话后,大单于刘粲还没有什么反应呢,他旁边的一些将领官吏倒是微微的骚动了起来。

因为皇太后单氏说的有道理啊。

如今皇帝刘聪病重,可不是已经死了,万一将来满血恢复,那他们可就是要倒霉了。

“哈哈哈,陛下在洛阳昏迷数日,哪里还能够好转,孤要不是忧心国事,如何能如此心急!”

众人见到大单于刘粲一副难以掩饰的高兴模样后,都是纷纷在心中鄙视。

这可真是把无情无义和不忠不孝表现的淋漓尽致。

“无需多言!来人,赶紧替皇太后草诏!”大单于刘粲不耐烦的吩咐道。

很快,两个刚刚磕头求饶活命的东宫属官,立刻就是上前开始草拟诏书。

不过,皇太后的宝玺却是被单氏死死藏在了怀中。

当诏书写好了之后,需要盖印宝玺的时候,皇太后单氏自然是不肯交出的。

几个原东宫属官上前劝说,都是被皇太后单氏吐了一脸唾沫。

如此泼辣的皇太后,几个东宫属官都是彻底败退了。

而几个小黄门内侍也是被单氏左踢右打的赶到了旁边。

“废物!”

刘粲见状,不禁大怒。

“太后,快松手!”

他立刻亲自上前,一双大手直扑单氏怀中,去抢夺那个宝玺。

面对挣扎的皇太后单氏,刘粲的一双手毫不含糊的先乱摸了一通,入手的柔滑香软让刘粲都有些忘记诏书的事情了。

就在此时,已经是大单于刘粲心腹将领的靳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大单于,急报!”

靳康一进门,就看到大单于刘粲正与皇太后单氏在座榻上纠缠不清。

他立刻就是大惊,以为是素来荒淫的刘粲兽性大发呢。

但是,殿中的一众将领官吏却又显示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何事!”

大单于刘粲一脸坏笑的松开了手,且回身向靳康问道。

“大单于,末将叔父,从洛阳传来的急报!”

靳康大声的说着,其语气却是忽然变成了悲伤,甚至是苦着脸挤出了一两滴眼泪。

“陛下已经驾崩了!”

“啊!”

殿中众人都是一片惊呼,其中有真正惊讶的,也有解脱式的。

“真的?”刘粲强压心中的喜悦问道。

“千真万确啊,洛阳有些奸人,还妄图秘不发丧,意图不轨,末将叔父让大单于一定要杀伐果断,早继大统,以断奸人的妄想!”靳康大声的说道。

“对,对!一定要果断!”刘粲不禁赞同的说道。

这时候的皇太后单氏,在听到皇帝刘聪的死讯后,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既然刘聪已经死了,那刘粲肯定就要毫无顾忌的抢权夺帝位,挡在前面的皇太弟刘乂就是必需要除掉的了。

“太后,还不速速交出宝玺,难道要抗拒天命吗!”

刘粲一脸得意的看着皇太后单氏。

他如今是真的觉得天命在己了,先是皇帝莫名其妙的伤重,而后又是自己轻松的直入长安。

如今又是传来的皇帝直接死掉的消息,简直可以说是天命把他推向了那至高之位!

“妾不过是一女子,哪里敢抗拒天命!”

皇太后单氏却忽然换了一副面孔,丝毫没有刚刚的凶悍模样,反而是变成了娇弱的可怜模样。

甚至于,刘粲还看到单氏瞥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一股魅惑的意思。

“嘶!”

弱冠之年的刘粲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只此一眼,立刻就是让失了坚持。

“那皇太后想要做何?”刘粲的语气都不觉轻了下来。

“大单于乃是陛下长子,继承大位上应天命,下顺人心,妾自然也不敢抗拒,只不过,皇太弟刘乂如今不过十四岁,尚且是一个孩子,还请大单于看在妾身可怜的份上,不要害了刘乂的性命!”

皇太后单氏,一边开始哭着求饶,一边免冠伏地叩首。

刘粲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了,特别是漂亮的女人,要再是这种既漂亮又有风韵的女人,那简直就是要了命了。

但是,跟随刘粲前来的那些将领,却都是纷纷冲着大单于刘粲表示反对。

皇太后单氏见状,立刻抬起头,凑到大单于刘粲的身边轻声的说道。

“只要大单于饶刘乂性命,妾一切都尽心依从!”

说罢,又是一个柔媚的眼神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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