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现代篇番外（完）
窗外雪花簌簌,宋令枝一手抱着奶糕，半边耳朵都贴在门板上。
无奈沈砚家中隔音太好了，宋令枝脚都站酸了,也不曾听见里面的声音。
奶糕没宋令枝这般的好性子，有样学样，伸出粉嫩爪子就要往门上扒去。
宋令枝大惊,慌忙握住奶糕的小爪子，无声往后退开,往奶糕的房间走去。
小白猫还惦记着自己的小鱼干，宋令枝一面喂猫,一面探头往门外瞧。
她小声嘀咕。
“怎么那么能聊，有什么好说的？不会在说我的坏话吧？”
奶糕埋头啃鱼干。
宋令枝抿唇，又想起自己刚刚在车库动手扯下沈砚口罩，还强吻对方的一幕,双脸瞬间涨红。
她好不容易才跨出那一步,结果没想到现场还有第三人在,那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好丢人。
宋令枝双手捂住脸，忽然听见书房传来一声响,是门开的声音。
沈砚亲自送宋瀚远出门，冷不丁转身，差点迎面撞上宋令枝。
宋令枝抱着奶糕,踮脚往后张望：“我爸爸……走了？”
载着宋瀚远的电梯已经下移，宋令枝不可置信睁大眼。
“他就这样走了,连问都不问一声？”
亏她还以为宋瀚远肯定会盘问自己,打了一大堆腹稿，结果宋瀚远连问都没问一句。
沈砚眉眼噙着笑：“你还想宋叔问你什么？”
玄关点着一盏蘑菇灯，昏黄光影洒落,似在沈砚肩上洒下点点金箔。
宋令枝一时失了声，转过脑袋错开沈砚直直的视线，她颇有几分语无伦次。
“没、没什么。”
耳尖发热，宋令枝将一切都归在沈砚这个罪魁祸首上，讷讷往后退开半步。
“你别靠这么近，太热了。”
沈砚唇角溢出一声笑：“刚才不是挺大胆？宋叔还问我是不是自愿的。”
宋令枝一双眼睛瞪圆，脱口否认：“不可能！我爸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声音结巴，“明明是你先……”
“我先怎样？”
沈砚忽然低下头，光影再一次被挡住，宋令枝愣愣仰起头，气息交错之间，她好像还能闻到沈砚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这样？”
薄唇落在自己唇角，只轻轻的一碰，转瞬即逝。
宋令枝脸红耳赤。
“还是这样？”
沈砚垂首，薄唇又一次覆上宋令枝的唇角，轻轻碾过。
宋令枝往后趔趄半步，怀里的奶糕不知何时掉下地，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蜷缩在一处。
宋令枝一手撑在鞋柜上，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中，似引颈向上的天鹅。
吻落在唇角，脖颈。
宋令枝扬着
头，忽而一惊，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明日还要拍戏。
上回醉酒后的惨痛经历历历在目，宋令枝慌忙推开人：“那个不行，我明天还要拍戏，不能留……”留印子的。
沈砚淡淡垂首，揶揄望着人：你在想什么？?[(”
宋令枝：“没、没什么。我先去洗澡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客房门在自己身后紧紧关上，宋令枝才缓缓松口气。
后背抵着门，脸上的红晕半点也没褪下。
她用力拍拍自己的双颊，努力维持镇定。
不就是接个吻吗？
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宋令枝努力说服自己。
人还没往前走，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她脚步顿住，僵硬着脖颈转过头。
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宋令枝探出一个脑袋：“怎、怎么了？”
该不会是突然反悔了，还想要做什么吧？
明天自己的戏份是怎样的，要是真……
沈砚递来一个手机：“你的手机在响。”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宋令枝所有的胡思乱想。
她冷着脸接过：“知道了，给我……”
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攥住，宋令枝一不留神，整个人朝前跌去。
落在唇上的吻炙热滚烫。
沈砚随即松开人，面不改色：“接电话。”
还贴心为宋令枝关上门。
宋令枝气恼回瞪。
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宋令枝慌忙按下接通键。
电话是初中班长打来的，班长以前读书诗时就是学霸，大学毕业后又回到初中教书。
下周是一中三十年校庆，班长想借机办一回班级聚会：“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趁现在年底，大家都回了南城。”
她笑着调侃，“不过你现在是大明星，如果不方便的话……”
宋令枝打断：“我问问我经纪人有没有档期。”
班长不假思索：“给我爬，沈砚那天也来，你会不来？”
她和沈砚刚确定关系没几天，就算是宋瀚远，也是刚刚不小心撞见的。
宋令枝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去不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班长不吃她这一套：“你少来，狗仔都拍到了，你还想瞒我？”
宋令枝猛地转过头，去看自己拉着窗帘的玻璃窗，心中忐忑。
该不会是狗仔找来了吧，自己还和沈砚住一起……
班长：“上次那张背影照我就认出来了，那人肯定是沈砚没错。”
宋令枝：“……这么久过去你还能记得？”
班长轻哼一声：“那没办法，我读书以后就没再碰过比他长得更帅的了。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
当初读书时，宋令枝并不想提沈砚的身世。有人问起也含糊拿远方亲戚糊弄过去。
班长那时
还是学生，如今当了老师，自然知晓宋令枝和沈砚的关系并非远方亲戚。
宋令枝一噎，还没来得及说话，忽听班长在那边惊呼。
“不是吧，沈砚到现在还没向你告白？那年我们初中毕业……”
宋令枝敏锐捕捉到关键词：“毕业怎么了？”
班长：“你等等，我给你找找证据。”
班长口中的证据，是毕业那年她拿着相机随意拍下的一幕。
日光洒落在操场上，宋令枝笑着和好友站在一处，各种比划着剪刀手。
不远处的榕树下，沈砚的目光穿过人群，久久凝望着宋令枝。
班长陷入回忆：“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只当花絮留下了。前些日子我翻旧照片，才发现沈砚当初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只要你出现的地方，沈砚都在看你。”
儿时悄悄埋下的情愫，却在此刻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呈现在宋令枝眼前。
她垂首望着屏幕，倏然道：“这几张照片可以给我吗？”
班长一怔，而后笑着道：“当然可以，就当是你们结婚我的份子钱了。”
宋令枝红了脸，白皙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
……
校庆那日，宋令枝恰好休息。沈砚医院还有事，她自己先回一中。
班长当了几年班主任，镜片都比以前厚了，路过的学生看见，都忙不迭躲开，深怕被逮住一顿教训。
宋令枝哈哈大笑：“你怎么做老师的，怎么学生都那么怕你？”
班长不以为然耸肩：“没办法，不严肃一点，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
刚实习那会，她常常被学生气得大哭，半夜咬着被子发誓这班主任谁爱做谁做，反正她不伺候了。
后来对工作逐渐上手，她才开始适应。
班长无奈：“以前我们也没这么难管啊，怎么现在的小孩这么调皮，要不是看在有寒暑假，我早辞了这破工作。”
雪花无声飘落，放眼望去银装素裹。
班长笑着望向宋令枝：“你今天居然还穿校服了？不过你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说你是我学生都有人信。”
校服松松垮垮，根本御寒不了，宋令枝身上还套了件粉色羽绒服。口罩遮住半张脸，看着和普通学生无二。
她装模作样朝班长鞠躬：“老师好。”
碰巧有学生经过，好奇睁大眼：“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还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肯定是学生，应该是转学来的。”
有男生抱着篮球从操场回来，遥遥瞧见班主任，下意识转身就跑。
余光瞥见自家班主任身边的宋令枝，只听耳边“嗡”的一声，当即站在原地。
班长认出是自己班上的学生，冷着脸将人喊了过来：“又逃课去打篮球了？”
男生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此刻才回神：“是、是。”
他笑着望向宋令枝，“老师，
这是我们班上新来的转学生吧？你好，我们一个班的。你是不是对一中不熟悉，没事我带你。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明星吗？你们都特别漂亮。”
班长刚开始还以为男生是乐于助人，听到最后一双眼睛都瞪圆：“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初中换了二十个女朋友！”
男生不以为意：“那是因为我还没遇到这位同学，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一中没人敢欺负你……”
话音未落，班长扬起手中的教案朝男生手心拍去，咬牙切齿：“这是我同学。”
男生笑眼弯弯：“我知道啊，不就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什么，这是老师的同学？”
班长面若冰霜。
宋令枝差点笑得直不起身。
男生再不敢说笑，抱着篮球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班长对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无语至极：“我看着那么老吗？宋令枝，你别笑了，我告诉你……”
瞥见朝这边走来的沈砚，班长唇角也有了笑意，“别笑了，你真正的男朋友来了。”
雪花簌簌飘落，隔着白茫茫雪幕，沈砚一身黑色呢子大衣，一步一步往宋令枝走来。
班长站在原地，小小惊呼了一声：“上帝怎么这么不公平，读书时沈砚是班里最帅的就算了，怎么毕业后也是这样。”
她小声嘟哝，“要是班上其他男生能有这种自觉就好了。”
她刚刚去礼堂瞧了一眼，好多男生她都没认出来，不是秃顶地中海，就是大腹便便啤酒肚，张口闭口就是全球经济股票。
班长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直接溜了。
她笑着和沈砚打招呼，又朝宋令枝挤眉弄眼。
宋令枝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班长朝刚刚班上男生离去的方向望去一眼，意有所指。
宋令枝一惊，悄悄掐了掐班长腰间的痒痒肉。无奈冬日人人都穿得圆滚滚。宋令枝一手下去，只掐到满手的羽绒服。
沈砚轻轻拢眉，不解：“什么？”
校庆即将开始，班长身为任课老师，自然不能缺席。
她将宋令枝往沈砚怀里推，一双眼睛笑完，当众就将宋令枝出卖，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班上有个男生刚刚把枝枝当成转学生了，还想向她表白！”
话落，班长朝宋令枝挥挥手，一溜烟朝礼堂跑去，只余笑声在雪中回荡。
宋令枝往上拉高围巾，声音闷在围脖中，瓮声瓮气。
眼睛飘忽不定，寻不着一个落脚点。
宋令枝声音闷闷：“你别听她胡说。”
沈砚好整以暇垂下眼睛，明知故问：“胡说什么？”
他低下头，目光和宋令枝平视。
二人之间离得极近、极近。
覆在宋令枝眼睑上的睫毛飞快眨动，似簌簌扑腾的羽翼。
宋令枝张了张唇。
漫天雪花飘落在两人
肩上，眉眼。
沈砚忽然扯下眼镜，低头噙住那一方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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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中校庆，校长请来历年优秀毕业生上台讲话。
从踏进礼堂开始，宋令枝脸上的红晕就没褪下。满脑子都是沈砚刚刚扯下眼镜的那一幕。
还好礼堂暖气开得充足，无人发现宋令枝的异样。
校长主任上台讲了什么，宋令枝都一无所知，只茫然跟着众人鼓掌。
待沈砚上台，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礼堂墨绿幕布横铺在沈砚身后，沈砚刚一上台，周边立刻传来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窃窃私语如雨后春笋在礼堂蔓延。
“这也是我们的学长？我妈妈怎么不早十年生我！为什么轮到我读书时班上都是歪瓜裂枣，拳头硬了！”
“居然是医生，我还以为是明星！现在医生的颜值都这么高了吗？”
“早知道这么帅，我就该上台献花的！”
有人捶胸顿足，有人扼腕叹息。
宋令枝悄悄拉高口罩，她今天回校并没有声张，除了相识的几个好友，无人知晓她回校的消息。
她抬高手机，倏然想起之前班长给自己发来的照片，有一张是在礼堂后台。
那时宋令枝上台领奖后，被众人围在中间起哄请客。沈砚远远站在人群外，目光似穿过千山万水，一瞬不瞬落在宋令枝脸上。
凭着之前看过照片的记忆，宋令枝往礼堂后台走去，站在当年沈砚站的地方。
她身上还穿着校服，后台的学生见了，还以为宋令枝也是学生会的，并没有多加留意。
台上的沈砚正好演讲完毕，转身下台，一眼就看到台阶下的宋令枝。
宋令枝双目灼灼，手中捧着手机，正对着什么来回调试。
“沈砚，你看看这里！”
同样的一张照片，只不过位置发生了调换。
宋令枝按下快门，又快步朝沈砚飞奔而去：“要不是班长给我看过照片，我都不知道当年你一直偷看我。”
之后的活动不需沈砚出席。
两人肩并肩走出礼堂，宋令枝笑着撞撞沈砚的肩膀：“你当时就没想过给我递情书？”
沈砚扬眉看宋令枝。
宋令枝被盯得红了脸：“你看我干什么，我初中那么好看，你给我写情书也不丢人吧？”
沈砚淡淡垂眼：“你现在也好看。”
沈砚轻飘飘的一句，似是在道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宋令枝抿唇，耳边的羞赧显而易见。
“我不信。”
脑袋转到另一边，宋令枝拿后脑勺对着沈砚，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中，“你都没给我写过情书。”
如果不是那天奶糕在沈砚书房捣乱，宋令枝可能还不知道沈砚喜欢自己这么久。
“宋令枝。”
“……干嘛？”
宋令枝扭头，恶狠狠瞪着
人，像是奶糕生气张牙舞爪挥动着爪子，其实一点威胁也无。
沈砚低头，气息落在宋令枝耳边，一字一顿。
“我喜欢你。”
雪花在寒风中打着卷，宛若天上撒盐。
宋令枝耳尖泛红，支吾着扬起脑袋，藏在围脖后的声音闷闷：“我也是。”
沈砚眉角轻动：“什么？”
宋令枝又道了一声。
沈砚还是狐疑望着她。
宋令枝气急，拉低围脖大吼：“喜欢你喜欢你，可以了吧？”
话落，她立刻转过身子。
忽见操场上有一个女学生拿着自拍神杆，似乎在拍着什么。
听到宋令枝的声音，女生难以置信瞪圆双目，朝宋令枝望了过来。
隔着雪雾，宋令枝看不清女生是在拍照还是录像。
她飞快扯高围脖。
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忽然听见自己的手机振动两三下，点开竟然是经纪人打来的。
红姐语速飞快：“枝枝你现在是不是在一中？”
宋令枝懵懂：“对啊，一中校庆，我和你说过的。”
红姐的声音透着生无可恋：“你是不是还穿着一中的校服，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的？”
宋令枝错愕不已，左右张望，好奇：“你也在一中，我没看见你……”
红姐长叹口气：“看看热搜吧。”
说话间，刚才还握着自拍神杆的女生疾步朝宋令枝飞奔而来，狂风吹起她的大衣。
女生喜上眉梢，晃动的手机映出宋令枝惊恐万分的一张小脸。
“宋，你是宋令枝老师吧？”
女生也是学生会的，今天开直播也是为了宣传自己的学校。没想到直播到一半，弹幕逐渐发生了变化。
【我没看错吧，那边站着的好像是宋令枝？】
【一个冷门知识，宋令枝也是一中毕业的。】
【啊啊啊啊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我们枝枝！还有那边那个男的在干嘛！离我们枝枝远一点！】
【不可以！我们枝枝还小！不可以和臭男人在一起！】
【有一说一，我觉得这个男的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娃趣，这不是沈医生吗？沈医生是一中的优秀毕业生，刚刚还上台讲话，本人超级超级超级帅！！！我是一中学生，信我！】
【他们在说什么！！有什么不能让麻麻听的！！有谁懂唇语吗？我好想知道qwq】
【我才去上了一趟厕所，怎么弹幕都在说我们枝枝表白了？这真的不是在片场吗？？】
【笑死，枝枝终于知道自己被拍进去了，女鹅一脸傻呼呼真的好可爱！！】
【没想到我粉的爱豆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出圈的#当众告白被路过主播拍到#虽然很社死但我还是想哈哈！！】
【关注点歪了，枝枝怎么素颜还这么好看！！好小好精致的一张脸！！】
弹幕飞快刷
过，宋令枝愕然瞪圆双目，而后下意识将沈砚挡在身后。
女生后知后觉沈砚是圈外人，忙不迭出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没想太多。”
明星突然出现在自己直播间已经足够匪夷所思，她根本没顾得上考虑其他。
宋令枝：没事。⒊_[(”
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话都被拍到，宋令枝只觉自己今天回去可以去社会性死亡小组投稿了。
怔忪之际，她还是火速将沈砚拉开：“你如果不想被拍到……”
“我见不得人？”
宋令枝脱口而出：“当然不是。”她压低声音，“我是怕公开后，你的日常生活会受到影响。”
沈砚喉咙溢出一声笑：“所以你现在是打算不认账？”
宋令枝着急：“什么认账不认账，我就是……”
沈砚面不改色：“刚告白完就翻脸不认人？”
宋令枝一时语塞。
女生握着手机，站在吃瓜第一线。手机虽然不再对着宋令枝和沈砚，可两人的声音还是毫无保留传送到直播间。
【哈哈哈哈年度第一笑话出现了！宋令枝不会不知道直播间还开着吧？】
【摄像头懂事点！我想看看我漂亮女鹅！！】
【主播是一中学生吗？信女愿用二十斤肥肉，换枝枝亲口承认！】
【不对劲我不对劲，枝枝有男朋友了我怎么这么高兴！！一定不是沈医生颜值太高了。】
【桥豆麻袋，沈医生和枝枝都是一中学生，所以他们是青梅竹马？？灵芝们对不起了，我先嗑一步！！】
【啊啊啊枝枝出现了！！！女鹅这张脸真的美到我流泪！】
宋令枝面对摄像头，她还是不太熟悉这样的手机直播，窘迫挽唇：“大家好，我是宋令枝。”
提前征求女生的同意，宋令枝接过手机，担任起介绍一中的责任。
“穿校服是因为今天是校庆。”宋令枝一手掩唇，“怕被门卫拦住，所以穿校服偷偷溜进来了。”
自拍神杆握在手心，不一会手背就冻得通红。
沈砚不动声色从宋令枝手中接过，再怎么躲避，也能看见半个肩膀。
屏幕上调侃的弹幕不少，宋令枝面红耳赤，拿别的话题糊弄过去。
【枝枝是不是脸红了！！还有，实验楼你刚刚介绍过了呦！！】
【楼上的，看破不要说破！！呜呜呜枝枝你现在红了，你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要被人抓住把柄……所以我能看看姐夫长什么样吗？】
【看姐夫看姐夫看姐夫！！恨我自己今天不在一中（扼腕】
沈砚刚刚已经在演讲中露过脸，宋令枝悄悄拽了拽沈砚的衣袖，小小声：“她们想看你。”
沈砚往宋令枝的方向歪了下脑袋。
屏幕空白三秒，而后是此起彼伏的惊呼，满屏的“啊啊啊啊”充斥着宋令枝的视野。
【有的人明明能靠颜值，却偏要靠才华
！！妈妈我死了，这不就是我理想型的样子？？】
【我死了我死了㈦，他靠进来的那一秒，我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枝枝，这门亲事妈妈同意了！立刻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不敢想象他们的孩子会有多好看呜呜呜】
弹幕的画风逐渐跑偏，深怕自己的粉丝再说出什么不可描述的言语。
抢在沈砚看见之前，宋令枝火速抢过自拍神杆，强撑着：“我自己、自己拿着就好。”
“宋令枝。”
宋令枝猛地转过头，一脸警惕：“有事？”
沈砚淡声：“我看见了。”
宋令枝一头雾水：“看见什么了？”
沈砚忽然侧目，他声音低低，一本正经道：“她们说想看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
宋令枝：“！！！”
弹幕飞快刷过。
【什么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啊啊啊啊枝枝脸红了！！！】
【我把音量调到最大还是听不见！！一人血书求求沈医生刚刚说了什么！！我怎么听到有孩子了！！】
【传下去，枝枝有孩子了！！！】
再继续直播，恐怕红姐就得提刀飞过来，还好学校也介绍得差不多，宋令枝赶忙将手机还了回去。
正想着回去，忽然听见女生喊住自己。
直播间早就退出，女生也不担心话被传出去。
她还沉浸在见到明星的喜悦中：“学、学姐，门口可能有狗仔。”
#宋令枝当众表白#的词条就在热搜榜上，狗仔闻风而来。
宋令枝一怔：“那后门……”
女生果断：“后门应该也有人守着，不过你可以从着这边走。”
宋令枝：“一中什么时候开了侧门了？”
女生窘迫一笑：“没有门，是要翻墙的。”
他们平时拿外卖，就是从这一处翻过去。
浓密的杂草掀开，赫然露出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块，上面还有清晰的脚印。
宋令枝抬头往上瞧，又朝沈砚招手：“你扶我一下。这里看着不高，应该很容易就过去的。”
高中生都能翻的围墙，她现在都大学毕业了，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
嗯？
嗯嗯嗯？
嗯嗯嗯嗯？
连着试了好几回，宋令枝都没翻过去，高墙上的积雪早就被她拂开，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宋令枝回首瞪人：“这么好笑？”
她从石板上跳下，“不信你试试，这墙有问题，我怎么都……”
话音未落，沈砚一脚踩上石板，双手虚虚一撑，轻而易举翻上墙。
宋令枝：“……”
灌木丛窸窸窣窣响起几人的说话声。
“怎么不见了？前门后门都有我们的人守着，宋令枝不可能溜走的。”
“会不会是在
教学楼？”
“那边我刚让人去找了，你们几个过来，看看这边。”
狗仔就在自己身后不远，情急之下，宋令枝一脚踩上青石板，用气音说话：“快拉我……”
沈砚俯身，一手揽过宋令枝腰间，轻而易举将人抱上，转身从墙上一跃而下。
“手给我。”
快两米多高的墙，宋令枝看一眼都觉得胆战心惊。
回首望，隐约看出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眼一闭心一横，宋令枝一手握住沈砚，一手撑在墙上，纵身跳下。
身后传来几声惊呼：“宋令枝在那里！快叫人拦住！”
风吹起宋令枝的长发，她拉着沈砚，一路飞奔，穿过小巷，穿过白茫茫雪地。
天气冷，呼出的气息都化成浓浓白雾。
宋令枝气喘吁吁：“前面有一家商场。”
狗仔穷追不舍，宋令枝扶着膝盖，实在跑不动路，推着沈砚一路跑到商场五楼，随便挑了部电影跑进放映室。
电影即将上映，宋令枝和沈砚是踩着点进的。
照着电影票找到自己座位时，宋令枝的气息还没喘匀，转首望，后知后觉自己一路拉着沈砚往前跑，此刻两人的手还没松开。
指尖灼热，犹如点点星火，一路蔓延至全身。
宋令枝飞快松开手。
沈砚抢先一步，反手握住宋令枝的手腕：“用完就想跑？”
宋令枝瞪圆眼睛，语无伦次：“谁、谁用你了？我只是抓了你的手。”
沈砚气定神闲，倏然凑上前。
恰好影片正式开始，放映室陷入一片黑暗。
有人在台下玩手机，借着丝丝缕缕的光影，宋令枝依稀认出沈砚些许轮廓。
他往前，薄唇覆上宋令枝唇角，稍纵即离。
沈砚嗓音喑哑：“那你还想怎么用？”
沈砚吻过的地方还隐约发热，宋令枝转过头，支吾着不答。
影片正式进入片头，荧屏中央的光影映照，照亮宋令枝泛红的耳尖。
她再不敢乱动，一双眼睛几乎快黏在荧屏上，实则一颗心早就跑远。
电影播的什么宋令枝一概不知，心神恍惚坐了两个多小时。
从电影院出来后，宋令枝才想起翻看自己的手机，果然最后一条消息是红姐发来的，让她留意狗仔，还给她重新安排了车辆接送。
宋令枝晃晃手机：“司机就在楼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医院那边有急事？”
沈砚面色凝重，颔首，他脸上带着歉意：“抱歉，我……”
宋令枝不以为然，推着人往扶手电梯走：“有什么好抱歉的，医院要紧，我先让司机送你过去。”
沈砚是医生，几乎是随叫随到。即便是大年三十，沈砚也在医院。
宋令枝收到消息时，刚好在厨房和柳妈学做饺子。
宋瀚远也跟着净手，面粉沾了双手，有模有样学着擀饺子
皮。
这活看着简单，其实难度极高。宋瀚远干了半个多钟头的活，也不见有一张饺子皮是圆形的，全都是奇奇怪怪长满棱角。
宋令枝嫌弃看一眼，决定自己上手。
宋瀚远温和道：“小沈医院忙，你多体谅点，别因为工作的事和他生气。”
宋令枝耸肩，指桑骂槐：“我又不是某人，才不会不讲理，无理取闹。”
她说的是自己的母亲，有一回过年，宋瀚远有公务在身，赶不回家过年。
那年宋母发了好大一通火，连着一个月没和宋瀚远说话。
从那之后宋瀚远再也不敢在春节给自己安排工作，深怕又惹了妻子不快。
见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宋瀚远飞快给宋令枝使眼色：“别胡说，爸爸和小沈的工作不一样，他那是在救人。”
宋令枝撇撇嘴，对父亲怕母亲一事不发表任何看法，只专心自己手中的饺子皮。
她刚刚还嫌弃宋瀚远不会擀饺子皮，不想擀面杖到了自己手上，越发的不听话，没有一张饺子皮是一样的。
宋令枝哭丧着一张脸，跑去向柳妈求教。
柳妈哈哈大笑：“擀饺子皮是有技巧的，你要留意力度。”
还不到十分钟，宋令枝就开始喊累，她转转酸痛的手腕，一脸的生无可恋。
“眼睛学会了，手没有。”
柳妈笑着道：“刚开始都这样，以前小沈刚学那会，也和你一样。”
宋令枝错愕抬眼：“沈砚也学过？”
柳妈点头，思忖半晌：“大概是六七年了吧，我记得那会你们都在上大学，我还以为他要追女朋友来着。”
宋令枝脸上的愕然更甚：“六七年前？”
她细细思量，始终想不出沈砚有何哪个女生走得近。宋令枝喃喃，又低声嘟哝了一遍时间，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时间，正好是她患上厌食症，吃什么都觉得味同嚼蜡，后来还是沈砚自己提着食盒找上门。
这段往事宋瀚远都不知情，柳妈更是不知道。
宋令枝怔了一怔。
柳妈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赶忙出声补救：“可能也是自己想吃，医学院那么忙，小沈没女朋友也是正常的。”
宋令枝笑着挽唇：“他是做给我吃的。”
柳妈眼睛一亮，又说了沈砚一箩筐的好话：“怪不得，当时他让我教的几样菜，都是平时你爱吃的，我还以为你们小年轻，喜好差不多。”
柳妈凑近宋令枝：“你们最近怎么样啦，小沈这孩子我瞧着不错，这么多年也知根知底的，那孩子模样俊学历也高，现在还在大医院工作，前途无量。”
柳妈连声称赞，又道，“不过我们家枝枝也不差，现在都是大明星了，我老家亲戚的小孩还找我要你的签名。”
说说笑笑，半天一晃而过。
说是休息在家，宋令枝这一天却没喘过气。
早上站在门口看柳妈贴
对联，一会说歪了，一会又说斜了，折腾好半天，才终于将对联贴好。
奶糕今天也跟着她回家，小猫长得油光水滑，半点也不怕生，在别墅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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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半天，这会还在宋令枝屋里睡着。
宋令枝趁机学做饺子。
饺子皮学不会，宋令枝果断放弃，开始和柳妈学做饺子馅。
肉馅是一早柳妈剁好的，再加上调料和白菜搅拌，比起饺子皮容易多了，宋令枝信心大增，凑过去去看柳妈怎么包饺子。
柳妈声音和蔼可亲：“先抓住这边，然后再这样包起来，很简单的。”
宋令枝：？？？
她眼睛还没学会，柳妈已经包完一个饺子。
宋令枝赶忙拦住柳妈：“等等等等，先这样，然后呢？”
她记得沈砚之前也给自己送过饺子，那饺子个个都长得一样，一眼望去和外面买的没差，怎么到了自己这里……
连着做了几个饺子，都不成饺形，反而引来柳妈一阵哄笑，差点直不起腰。
“哎呦喂，怎么个个都长得不一样，这里捏错了，要用点力，不然等会下锅里，都散开了。”
柳妈不愧有丰富的做菜经验，诚如她所言，水烧开后，宋令枝的饺子都散开来，馅和皮都分开了。
宋令枝本来想要做的水饺，现在却成了一锅肉菜汤。
宋令枝：“……”
……
还剩十分钟就是零点，南城各处喜气洋洋，唯有医院一片沉寂。
刚结束一台手术，沈砚精疲力尽靠在墙上，白大褂换下，沈砚低头翻看手机，入目是一大堆祝福消息，置顶是宋令枝的头像。
宋令枝：【下班了吗？】
沈砚低头回复消息，刚下了电梯到达车库，忽然看见熟悉的车牌号。
他抬眼，眼中掠过几分惊讶。
宋令枝坐在副座，朝他挥挥手，女孩笑靥如花：“沈砚！”
车库终究比不得车里暖和，沈砚三步并作两步，朝车子走去：“怎么来了？”
这个点，宋令枝该在家里陪着宋瀚远守岁才是。
宋令枝含糊其辞：“家里待着闷。”
保温杯就在后座，宋令枝频频往后瞧，犹豫不决。
沈砚转首侧目：“在看什么？”
踟蹰许久，宋令枝终伸出手，从后座提来保温箱：“我、我做了点东西，本来想给你送吃的……”
前面就是人民公园，沈砚将车停在路边，偏过头去看：“你做的……白菜猪肉汤？”
宋令枝：“……”
汤上还漂浮着些许面皮，沈砚接过去，忍俊不禁。
宋令枝一手抵在车窗上，咬着指尖：“你要是不喜欢……”
沈砚弯唇，一字一顿：“没有，我很喜欢。”
宋令枝唇角露出几分笑意。
公园有人燃放烟花，转眼间夜空照亮大半，姹紫嫣红，恰如百花齐放。
有人扯高嗓子在为新年的到来倒计时：“五、四、三……”
宋令枝也跟着望向窗外，心中默默记着数。
倒数最后一秒落下时，她忽然转过身子，一双眼睛笑成弯月。
宋令枝：“新年快乐！”
沈砚：“新年快乐！”
几乎是异口同声。
宋令枝弯唇，有一搭没一搭和沈砚聊天。
“你知道吗？我新接了个本子，是个古装剧，女主角的名字竟然和我一模一样，男主角也叫沈砚。”
“名字叫什么？”
“我想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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