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来想要收起结婚证,可是一双纤细的手却在他的前一秒将结婚证拿了起来。
    聂亦深抬起头就看见乔安手上正拿着他那本结婚证,眼角眉梢间都是嘲讽。
    她这样的神情,像是一把利剑插进了聂亦深心里。
    自从乔安回来之后,他和她就没有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两句话。
    聂亦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上的空位,“过来坐吧。”
    乔安瞄了一眼他身边的位子,没有动。
    “坐就算了,我下来是想问你阿泽的事情。”
    被拒绝的聂亦深,脸色不是很好,“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阿泽现在是不是平安,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聂亦深长腿交叠,薄唇轻抿,看着乔安有些激动的脸,他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他没事。”
    虽然乔安很讨厌聂亦深,但是她知道,他不会撒谎,他也没有必要骗她,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
    更何况,他只要把乔泽牢牢握在手里,就能简单有效的威胁自己,出于这个原因,他也不会轻易伤害乔泽。
    乔安闭了闭眼睛,“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去见一见他?”
    “你想见他也不是不可以,”聂亦深坐直身子,拉过乔安的手,直视着她的黑眸,声音魅惑的说:“讨好我。”
    乔安的身体都轻颤了一下,聂亦深这是将她的尊严反复的践踏。
    她甩开聂亦深的手,“你做梦!”
    聂亦深倒是不在意,他向后靠了过去,眼神玩味的看着乔安,“随便你,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你弟弟了。”
    “聂亦深,你这个无赖!”
    乔安被气得不轻,自从被聂亦深抓回来之后,她完完全全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被他强迫,还被威胁着和他领了结婚证。
    此时,乔安看着茶几上的结婚证觉得格外刺眼,她眼神猩红的拿起来,当着聂亦深的面,三下五除二撕的粉碎。
    她将撕碎的结婚证扔到聂亦深脸上,纸片像雪花一样纷纷落下,背后是聂亦深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他从沙发上“腾”的一下站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乔安拉过来,狠狠的摔在沙发上。
    冰冷的皮质沙发接触皮肤的时候,乔安一点凉意都感受不到。
    再冷的东西,也冷不过聂亦深,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冰雕一样。
    他俯下身紧紧握住乔安的双手,语气不同于以往的阴沉,“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
    乔安面对聂亦深的怒气,反而笑了起来,撕碎了结婚证,她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心中的那口气终于出来了,仿佛撕碎的不是结婚证,而是束缚在她身上的枷锁,聂亦深强加给她的枷锁。
    她水波清明的眼神落在聂亦深身上,可是在那双眼睛里,聂亦深却看不到一点感情。
    聂亦深被她的眼神深深刺痛,他用力握住乔安的手,“地上的碎片,一个小时之内粘好。”
    “你让我粘我就粘,凭什么?”
    乔安毫不惧直视着聂亦深,她被聂亦深抓回来的这两天,她已经受够了!
    “粘不粘随便你,但要是一个小时之后我没有见到成品,我保证你会见到乔泽。”
    乔安呼吸一窒,果然她听见聂亦深毫无感情的说:“他的碎片。”
    他慢慢放开乔安,转身走进了书房,发出巨大的关门声,整个别墅都跟着抖了抖。
    乔安更是浑身冰冷,聂亦深的手段她虽然没有见识过,却是知道一点的,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私宅的佣人见聂亦深上去了,赶紧帮乔安将结婚证的碎片收集起来,还帮她拿来了美工刀和胶带。
    两年前乔安在这里的时候,对她们很好,从来没有难为过她们。
    一个佣人走上前,小声说:“乔小姐,先生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您还是快粘吧。”
    乔安感激了看了佣人一眼,颤抖着着伸出手。
    她的眼睛红红的,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的开始粘。
    乔安没想到,她当时竟然力气这么大,结婚证被她撕的很碎。
    她花了一阵时间才将结婚证粘起来,结婚证是又整齐了,她的心却碎得比结婚还厉害。
    聂亦深在一个小时到了的时候,走下楼看乔安是不是已经粘好了。
    推开门,却发现大厅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乔安的身影,茶几上放着粘好的结婚证。
    他走上前,拿起来,翻开看了一下。
    结婚证上面他的脸被粘歪了,不知道乔安是不是故意的。
    聂亦深还没来得及将结婚证收起来,就被一双手抽走了。
    裴羡看着破烂不堪的结婚证,惊讶的不行,“不是吧,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防水的了?”
    他笑着瞥了聂亦深一眼,但是看见他阴沉发黑的脸时,笑容立刻凝在嘴角。
    裴羡收起自己的笑脸,讪讪的将结婚证放进聂亦深悬空的手里。
    他向后退了一步,“你别生气啊,我是来给你送结婚礼物的。”
    聂亦深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裴羡暗自责怪自己说话不走脑子,他有些心虚的看着聂亦深,“这钢琴……”
    “抬进来。”
    聂亦深收起结婚证,冷眼看着裴羡指挥工人将钢琴搬进来。
    本来这里已经有一架钢琴了,聂亦深命人搬走了,只留下了裴羡送来的钢琴。
    裴羡就是神经再大条也能看得出现在聂亦深心情很不好,钢琴放好之后,他就站起来,“礼物已经送到了,我走了。”
    聂亦深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裴羡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样子。
    聂亦深皱起眉头,“有话快说。”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裴羡笑着向后退,直到退到大门边,他才快速的说:“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他“嘭”的一声关上门。
    果然,门后传来撞击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长出一口气,要是刚刚自己再慢一点说不定就毁容了。
    裴羡在心惊胆战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心。
    毕竟很难看见聂亦深这样子,他怎么能不好好取笑一番呢。
    在老虎嘴上拔毛虽然危险,但是刺激。
    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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