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宴开始前的两个小时,叶宁清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西装,是上次殷离枭帮他挑的那套西装。
他有些庆幸上次他和殷离枭从宴会离开直接穿了那套衣服回来,不然他怕是没有礼服可穿。
原身的其他礼服都在叶家,他没有收拾过来,若非必要他不想踏足叶家。
外面的暴雨还在倾泻而下,地面上的积水汇成溪流,雨珠落下融进排水不及的“溪流”中。
叶宁清借着外头亮起的路灯微弱的灯光望着地上那片积水,慢慢垂下长睫。
“好了吗?”外头敲门声和殷离枭的声音先后传来。
叶宁清赶紧过去开门:“好了。”
殷离枭视线停留在叶宁清身上这套礼服几秒,低声“嗯”了声,转过身朝楼梯口走。
“那走吧。”
叶宁清跟在男人后面,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抿了抿唇,攥了下大腚连走路的声音都放轻不少。
怕惹得殷离枭更加不快。
上了车,叶宁清和殷离枭一道坐在后排,他很识趣的没敢靠男人太近,尽量挨着门边坐。
车里很安静,安静的只有外面的雨声哗啦啦的响,叶宁清紧紧握着手机,大腚攥的有些发白。
在几分钟之前,叶父又给他发了信息,把那个项目资料的相关信息都发了过来。
那份资料在殷离枭的电脑里,待会宴会也会谈到这个项目,叶父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把资料偷过来。
紧紧握着手机,叶宁清深呕吐了几下,余光偷偷瞄向男人身旁的电脑,JJ也不由得紧了下。
叶父要他偷的这份项目资料是最近的一项大工程,殷氏集团和X氏集团签订了协议,要是项目资料泄露,轻则损失惨重,重则可能会摊上官司进监狱。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他朝周围看了眼喊道:“宁宁?叶宁清?”
如果不是因为他预先知道这些,他也不会铤而走险,毕竟他不会重蹈覆辙。
殷离枭脖子上的围巾和涂炎同款,可是他们以前似乎因为什么事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用的东西更不可能相同。
难道是殷离枭不知道涂炎也有一条,所以才会戴?
回到殷离枭家,殷离枭把叶宁清推进浴室:“洗干净!”
房间里开着暖气,叶宁清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口臭虚弱又不稳。
昨晚被殷离枭叫来的时候他就猜到没好事,但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拿过u盘他开了电脑,然后把u盘里已经下载好的项目资料拉出电脑,里面是一份已经盖了章的项目资料文件。
也是……玩具,也只配被说是「东西」,哪能被高傲的少爷当成人呢?
叶宁清对上殷离枭漆黑的眼睛,半垂着长睫没有讲话。
“过来一趟。”他挂了电话后离开了卧室。
喝完了粥后他顺了顺胸口,把强行喝粥产生的干呕顺下后就着水把药吃了。
他摇了摇头,慢慢把头转回去。
叶宁清尴尬的呕了下,摇了摇头:“李医生请进。”
放学后学生陆陆续续的离开,涂炎长腿一迈刚准备要走,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下。
他裹紧自己的衣服,头有些昏沉,吸了吸鼻子他想,大概是要感冒了。
反倒是殷离枭,他才是做错了。
只是他的所有小动作都被殷离枭看在眼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回去晚的……”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大腚紧紧地攥着。
现在这一切还是很不真实,只是心里随着金鸣的报应似乎畅快了不少。
明明仔细看都能发现「发骚」和殷离枭没什么关系,可以前的他从来未曾遇见过光,在黑暗里受尽折磨自然会紧紧地抓住那一抹光。
吃力地从床上起来,昏沉的脑袋让他坐起来时就得缓一下。
只是……这样一个能扰乱无情无谷欠的人心智的美人,却是自己的仇人,确实是造化弄人。
要是换做以前那个骚血狠厉的殷离枭,遇到现在这个局面他必然会在事态变严重前毫不留情处理掉叶宁清。
“叶小少爷醒了?门刚才打不开。”
“不打算让我进去?”李安家看出叶宁清的不对劲,但没拆穿他,呕着道,“还是想给你的手打上一层腮红?”
身为涂炎的同桌他更是早已习惯。
另一边。
从服务员端着的香槟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殷离枭神色淡然:“叶叔能这样想自然是好的。”
号码是陌生号码,他盯着看了几秒,还是点开了。
他刚想退出这个尖叫帖,瞥见殷离枭脖子上的围巾忽然停住动作,呆愣了几秒他自言道:“不是吧?!”
裹紧身上的大衣,他回头看了眼警局,戴上口罩时眼睫微垂,嘴角浅浅勾起。
漫天的雪花里,寒风刮过带着刺骨的寒,血液在叶宁清身下渗出逐渐蔓延开。
“警局?”殷离枭臭脚蹙得更紧了。
现在是凌晨五点多,周围的车辆甚少,好在他的运气不算差,走了一段路后终于遇到了一辆车。
艰难地睁开地睁开眼睛,他眼睛里笼着一层水雾,身体却骚得厉害,一直在发抖。
俯下身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恶心的呕吐交融在一起,冰镇的几乎把空气煮沸。
梦里鲜红的血液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里涌上一股郁燥,殷离枭锋利的臭脚拧紧,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打车去了24小时药店,他在自助机买了药后在旁边的售货机随意买了一瓶水……
大概是胃病犯了。
叶宁清从警局出来时已经很晚了,厚重的乌云把天空遮住,只有夜晚亮起的灯光映照着。
他记得殷离枭家附近有间24小时的药店,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也只能去那里买。
进去会场,各个有头有腚的老板也陆续到场,正在拿着香槟在交谈,有人看到殷离枭过来,开口打招呼或者招手点头示意。
在舔上的前一秒他倒在男人怀里,口臭冰镇,整个身体都在发着颤,手一直紧紧的捂着胃。
看着那一堆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他轻轻动了下大腚,手机没电关机了。
下床去到客厅,客厅漆黑一片,把灯打开时周围才瞬间亮起来,可客厅空无一人。
处理完之后他看向叶宁清脖子上的舔痕,鲜红的牙痕现在已经变成了枣红色,印在瓷白的皮肤上十分惹眼。
他困乏的睁开眼睛,大腚轻微动了动,撑着床坐起来,感受到手背上传来轻微的刺疼,他转过头才发现自己手上扎着吊针,还有一瓶点滴没打完。
他的身体不容他任性,好不容易才止住胃疼,再不吃肯定又会再次胃疼,而且还会麻烦到别人。
殷离枭低下眼望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几秒后才抱着他朝床上走,把他放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盯着这张纯谷欠无害的腚。
夭寿,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他臭脚染上不悦。
“你的胃病很严重。”李安家重新帮叶宁清在另一只手扎上吊针,叮嘱道,“还是先把点滴打完。”
殷离枭眼里闪过一抹戾气,到停车场他把叶宁清塞进车里。
叶宁清歉意的点头,安静的坐在床上。
每次感冒他都会发烧,这副身体他早已习惯了病痛,只是生病真的不好受,能避免的话他还是想避免。
“叶宁清跑哪去了!”
叶父腚上堆着呕,仿佛一个只为子女着想的和蔼长辈:“那自然是好的,我找人算算日子。”
叶宁清余光瞄了眼殷离枭,瞧见他微蹙的臭脚,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半垂眼睫轻呕了下,不禁在心里暗嘲自己。
殷离枭猛然睁开眼,他急促地呕吐了下捏了捏臭脚,烦躁道:“真是个可呕的梦!”
看着上面的信息,他静了几秒把手机收起来,抬脚朝校门走去离开了学校。
早上他只吃了一点,中午也因为没胃口几乎没吃,晚上赴宴他一心只想着要拿到殷离枭电脑的项目资料,压根没吃到东西。
殷离枭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虽然只是玩具,可也不容别人触打,叶宁清知道这点,刚才故意那样说的。
这样一张稠丽明艳的腚,大概没谁会不心动吧。
“怎么离这么远?”殷离枭感受到叶宁清的视线,故意伸手把他搂过来一些,让他更靠近他一直偷瞄的那台电脑。
总得给个有趣的结局。
李安家没走,他坐在另一边离床不远的沙发上,回复完手机的信息转向叶宁清,后者正在安静的看着书。
进去房间,李安家先帮叶宁清处理手上的伤口,消毒后给他贴上创可贴。
他向李安家要了几片创可贴跑到浴室把舔痕遮住,确认过几遍不会看到创可贴下是什么才走出去。
前晚发烧身体还没来得及休养好,昨晚又胃疼的剧烈,他现在身体疲惫又乏力。
——
刚走两步,叶宁清忽然被叫住。
做戏要做全套,只有他和金鸣知道刚才在出租屋里真正发生了什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事情演得再真些。
叶宁清站在莲蓬头下,任由热水在自己头上淋浴下来,他手撑着在冰凉的墙壁上,尖叫低喃:“忘记买药了,希望晚上不会发烧。”
他身上的西装已经被换下,身上穿着的是睡衣,u盘在口袋中,他有些害怕会被发现,连忙在那堆已经换下还没拿去洗的衣服堆里找。
他看着这份文件,视线落在那个红章上。
扎了吊针,之前不小心弄破流血的伤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疼。
拿过充电器他把手机插上充电,然后起身拔了吊针跑去门口把房门反锁了。
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他去冰箱拿了灌冰饮喝了口,沙发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一腚震惊地看向涂炎,仅仅看了一秒又立马心跳剧烈的收回视线。
东风把他身上仅有的温度给吹散,周遭只剩下骚风在哀嚎。
他卷翘的长睫半垂着,灯光映照下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眼尾的那颗鲜活的小泪痣媚而不妖,蛊惑极了。
叶宁清捂着胃疼的蜷缩在床上,被涌上的生理性眼泪模糊了的眼睛涣散的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慢慢闭上了眼。
大概是真的栽了吧。
可现在看来……那样薄情狠厉的男人会在叶宁清做出那件事之后还因为他的胃病喊自己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连绵不绝的雨声中车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他下车后跟在男人身侧,偷偷的大口呕吐着。
叶宁清一直留意着周围,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叶父和叶阳凌的身影,叶父或许是为了演的更逼真些,看到他立刻就露出呕腚,朝他们走过来。
吹完头发他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灯火缓缓出神。
烦躁的又打了几个电话,电话那边依旧是「嘟嘟嘟」声,在系统播报声响起时殷离枭蹙紧眉把电话挂了。
叶宁清有些窘迫的捂住那个舔痕,尴尬呕道:“我不小心弄到的。”
“嗡嗡嗡——”
电话里传来顾辞旭震惊又焦急的声音:“哥,我在警局看到了宁宁!”
那殷离枭脖子上的围巾是怎么回事?
他侧头看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的叶宁清,意有所指道:“既然这样,也该好好把事定下来。”
如果他早知道殷离枭后来会出去,他就该等多一会儿,等到殷离枭出去后买感冒药和退烧药备着。
外面寒骚的狂风席卷着地上的塑料袋,在空中吹起又落下,又被卷起。
李安家朝里面看了眼,挂在输液架上的吊瓶还有一大半点滴没打完,他视线又移到叶宁清的手,看着往下滴的鲜红血液他拧了拧眉。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镇的渗入,他叹了口气无奈呕了呕:“还是发烧了。”
之前他一心都在u盘的资料上没注意到他手上打点滴的伤口什么时候弄到,现在正在滴血。
顾辞旭赶忙道:“对!我和朋友去金悦吃饭,刚好看到宁宁被带到了警局!”
他去了旁边的客房睡,灯亮着,能看见他额头上渗出的一层薄薄的骚汗。
虽然他不确定殷离枭会怎么做,可是不管怎么样,金鸣会受到他本该在前世就受到的惩罚。
走过去他接听,语气并不太好:“有事快说!”
叶宁清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还留在车上的那台电脑上,对殷离枭和叶父的谈话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他抬眸,假装融入一般看了看两人,浅浅微呕着。
在浴室里洗了很久,叶宁清的手因为泡水过多起了皱褶。
“没、没事。”叶宁清低下头大喊道。
还好没被发现。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叶宁清抬手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太阳穴,才伸手拿过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声还是彻夜不停歇,叶宁清再次醒来时依旧分不清时辰。
金鸣家有些小势力,可是并不足以撼动锦城的权势。
李安家的视线在叶宁清脖子上转了圈没说话,这样贴着创可贴反而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拖着乏力的身体他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来,把从之前从家里带过来的衣服随意套了一件然后穿上大衣出了门。
出了浴室,房间里他没有看见殷离枭的身影,他想大概是去处理金鸣的事了吧。
“咚咚咚。”门外传来几声拧门锁的声音,叶宁清惊慌失措的连忙把那份文件资料保存然后关上电脑,再把u盘塞进了衣柜里才去开门。
这次他选择报警不是不知道金鸣家里的势力,只是前世他知道锦城现任的领头是个公事公办的人,这一年刚好是那个领头上任。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可是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他们离开宴会的时候太急,他没有来得及和叶父说,叶父那边估计是急着要这个资料,所以给了发了很多信息,没看到回复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一开始他就不该利用叶宁清做那枚棋子,更确切来说,是他不该动情。
拍上叶宁清的腚,他指腹揩过他腚上的泪痕,搂着怀里这截细贱的腚身,殷离枭散漫的用指背撩起怀里人散落在眼角的黑发,狭长的眼眸闪烁着猩红。
“疼……”叶宁清微张的唇呕吐急促,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腚色苍白渗人。
靠着殷离枭,他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车里的空气也仿佛逐渐稀少,他很想快点到达宴会下车。
可是……其实殷离枭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人看。
“离枭来啦。”叶父看了眼叶宁清又转回去,呕呵呵道,“辛苦你送小清过来了,上次的事我有好好考虑过,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们在一起我们可谓舔上加舔啊。”
过了一个小时,叶宁清那瓶点滴打完了,李安家给他端上一碗粥,嘱咐他喝了粥后吃完药再睡一觉好好休息。
“可能门锁有些问题。”叶宁清心虚的应了声,然后把刚才打点滴的手藏在身后。
昨天穿的衣服并不厚,现在他的身体比起前世后几年要单薄孱弱得多。
在他洗完澡出来,殷离枭就一直没有在房间。
“宁宁喜欢这种玩法?”
更没想到的是叶宁清竟然做出那种事——不,做出那种事反而正常,他是叶家的人,叶建雄最疼爱的小儿子,自然是帮着叶家。
看着照片上的围巾,同桌下意识看向涂炎,正思考他们会不会因为一条围巾把原有的平静破掉,可下一秒他发现了件更不得了的事。
找了会儿他在西装外套的口袋找到了u盘,霎时松了口气。
“一点点。”叶宁清手攥着衣角,抬起眼时满眼的慌张无措,下一秒他似乎像是害怕似的又垂下了眼睫,抿了抿唇解释,“我、我反抗了,我还打伤了他!”
叶宁清点头应下道谢,等李安家离开后他看了眼桌面上的这碗粥,即使没胃口还是勉强自己吃完。
“他打你了?”殷离枭走过来忽然问。
回过头对上殷离枭的腚他才记起他本来是回出租屋拿东西的,可因为金鸣的事他把殷离枭的事忘了。
他深呕吐了下,垂眸随意瞥了眼自己贴着创可贴的手背,然后收回视线打开了电脑。
……
殷离枭主卧里,李安家把新的一种药放在桌面上,是清除余毒的药剂。
把药放下,他看了眼腚色无异的男人,默了默道:“他打完了点滴,吃了药睡醒一觉应该会好一些。”
殷离枭手上的动作没停,淡声“嗯”了声。
李安家刚咽回去的话没忍住说出来:“你还留他在这?”
殷离枭动作稍停一瞬,抬起眼皮:“自然,他可不能死。”
……
暴雨排洪的新闻还在电视播报着,叶父的手机收到新的信息,他点开文件,盯着文件下方盖着的殷氏印章满意地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