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从今天开始……追你◎
后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脱离最初的模样,游戏变成了打赌,摸一下许铭的手,也渐渐变成了追求他。
赌注从学校食堂的一顿饭,到校门口的饭馆子,又从饭馆子到烧烤,再从烧烤到牛排,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是因为下赌的人越来越多。
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信云采奕能追到许铭,前面那么多女生前仆后继都失败了,就校花系花也没成。
而云采奕是清秀那一挂的,平时总是素面朝天,连淡妆都不化一下,衣服更是朴素到发白,许铭是高岭之花,就她这样怎么可能追得到?
但也有一部分人力挺云采奕,以赵卿卿为首。
她们觉得云采奕虽然素面朝天,但不表示不好看,她皮肤白,眉眼清丽,气质干净出尘,却又不是小白花那种单纯,她身上有一种灵气,难以归类,是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而且大一运动会上的事,很多人还历历在目,赵卿卿坚持说,许铭对云采奕肯定有意思,只要云采奕出手,就一定能将许铭拉下神坛。
云采奕虽然没有赵卿卿那么大的自信,不过她自己觉得许铭也不会太难追,她记得每次和他说话,他都有回应,还冲她笑。
那个笑,太迷人了。
就像兔子前面吊着一个胡萝卜,吸引你不断往前,去追逐。
这个胡萝卜,她一定要吃到。
赌注热热闹闹地开起来,云采奕将羞耻心丢开,彻底当个玩儿,公开表示要追求许铭。
反正输赢不过一顿饭,就是谁买单的事。
决定追求许铭的第一天,一大早,云采奕便收到线报,说许铭正在去食堂的路上。
云采奕拿上校园卡就跑出寝室,往食堂去了。
食堂里正是饭点的时候,用餐的人比较多,云采奕找了好一会,在一家面食窗口前找到了目标人物。
许铭在排队,身上一件短袖衬衣,敞着怀,露出里面的白T,一只手插兜,另只手握着手机和校园卡,目光散漫,没有焦点,头发蓬松,还有些许凌乱,走近了看见他眼皮轻轻耷着,慵懒得不像话,重点是怎么看都不腻。
其实这两年两人也偶有交集,但云采奕都不会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总会觉得他是个祸害,那么多女生为他沦陷,她才不是那种女生。
但现在又会想,既然要追他,当然要多盯着他看,发现他的优点,才好给他吹彩虹屁。
云采奕沐浴春风似地挤到许铭身边,道早安。
后面有人抱怨:“不要插队。”
云采奕往许铭身边靠了靠,回头说:“我们一起的。”
许铭眼皮懒懒撩起,睨她一眼。
云采奕耳颈下蔓延出一片红,好怕许铭说不认识。
她睫毛颤颤地朝他眨了几次,许铭脚步才稍稍动了下,挪开一些,让她挤到自己前面。
云采奕暗暗吐了一口气。
可是还没来得及窃喜,就发现前后两个都是男生,她挤进来,空间狭小,几乎不能动弹。
而她不可能拿自己的前胸,去贴一个陌生男生的后背,可是稍往后,自己的后背就贴上了许铭的前胸。
滚烫,窒热,仿佛背上背了口大锅,成千上万只蚂蚁密密麻麻在里面煎熬。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云采奕后背僵直,一动不敢动。
好在前面很快有人点完餐离开,队伍松动开来。
两个人之后,轮到云采奕,她调整好情绪,转头问许铭:“吃什么?我请。”
许铭面无表情,看向招牌:“海鲜面。”
这个态度虽然不尽人意,但给人感觉,他们的确是一起的。
云采奕已经很满意了,豪爽地报给窗口:“两碗海鲜面。”拿出校园卡,就去刷机器。
谁知尴尬出现了,仪器报警,显示余额不足。
云采奕脑袋轰轰响,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了,拿出手机慌慌张张说“等一下”,当场就要充值。
许铭低低笑一声,没等她,直接拿了自己的校园卡付了。
云采奕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多了怕生分,就不像“一起的”了。
而许铭给人的感觉,更熟稔老道。
云采奕让他先找座位,她来等,许铭漫不经心,好像没听见似的,但行动上却又按她说的去找座位了。
就像在一起处久了,男朋友对待女朋友的态度。
——熟视无睹,又言听计从。
云采奕看着他,心里莫名有种痒,好像先前背上受过煎熬,存活下来的蚂蚁爬到了她心上,在心上狂欢撒野。
海鲜面好了,云采奕端着托盘送到许铭面前,在他对面坐下,很“体贴”地给他将面条摆好,将筷子递上。
许铭接过筷子,抬头间,头顶的灯,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有一抹柔和的光。
云采奕没来由地笑了下,回头看自己这一路的狼狈,全被他包容着,真的是个温暖阳光的人,难怪连灯光都偏爱他。
“你今天又想打我什么主意?”许铭嗓音有点沉,可能是早上的原因,听起来性感又慵懒,让人的心不自觉地越跳越快。
云采奕扯动唇角,心慌慌地用笑掩饰,假装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其实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可想到刚才付钱时的囧事,笑容又渐渐变得心虚,“下次再请你啊。”
“云采奕。”男生抬眸,如果说刚才他一直是没睡醒的状态,那现在就是醒了,幽黑的眼眸折射明亮的光,特别锐利英气,“你不如直接说你想干什么?”
云采奕一只手扶在碗边上,被男生突然苏醒的气势吓了一下,那是一种锋芒毕露的逼迫感。
她怔了两秒,开始将昨晚打好的腹稿往外念:“就是、就是、如果我单纯的想借你的手,是不是太流氓了?”
许铭唇角微勾:“所以呢?”
“所以,我想从今天开始……”云采奕咬了咬唇,那个字在齿间徘徊几秒,才低声抛出:“追你。”
“再说一遍。”
“……”
眼前灯光太亮了,照得那双眼太耀眼,晃得人没法直视。
云采奕目光飘忽,心里一分底气也没有,可就是有一股子勇气往上涌,不知死活地挑衅:“我再说一遍,你就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一声短促的笑,许铭偏头,单手撑在侧脸上,好整以暇地看她:“你前面说不做流氓了,后面是准备做强盗,是吗?”
为什么有种感觉,他心情还不错?
云采奕像得到某种信号,抬头对上男生的视线:“那你就给我抢一下?”
“我这一早上不就给你抢了?还不够?”许铭懒洋洋地收回撑头的手,语气里有薄薄的嘲弄,“快吃吧。”
搞不清这是什么迷魂招数,云采奕被撩拨得晕头转向,好一会才“哦”了声,低头吃面,享受她的战利品。
可是,一口面下去,又淡又腥。
斗笠碗里,粗细均匀的面条上,飘着两只红色的基围虾,几片绿色的青菜,还有带着壳的小蛤蜊,看着清新又鲜美,可是吃起来,云采奕皱了眉,差点把“啊呸”叫出声。
看对面,相同的海鲜面,男生用筷子从壳里挑出蛤蜊,伴着面条一起吃,又喝一口汤,感觉很美味的样子。
云采奕想起他家在濯湾,那是个海滨城市,怕是从小吃海鲜长大,没吃过别的好东西,她的眼神里不知不觉生出怜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
*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当时的追求开始得太滑稽,年轻真好,不知天高地厚,有的是放肆和胡闹的资本。
可是想起那碗海鲜面,是不是一种预兆?
她从小生活在大山里,可许铭在海边出生,他们犹如飞鸟和海鱼隔着高山大海,别说一碗面,吃不吃辣,生活习性有多不同,就物种都不一样,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结果?
山里的日落沉得很快,没多一会,天边只剩下黛色青山,和绵延残存的霞光,仿若在黑夜侵袭前做最后的挣扎。
云采奕收起思绪,从草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泥灰,往山下走去,影子在坡上被拉得无限漫长。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炊烟袅袅升起,陶美华和奶奶在厨房做晚饭,两人顾及云采奕的心情,谁都没再提许铭的事,云采奕乐得自在。
只是这种自在像浮萍,表面安宁,平静,其实无着无落,待到夜深人静,一切喧嚣止于熄灯之后,黑暗袭来,那水面不再是潺潺流动,而是激流涌动,汹涌澎湃。
“许铭,不要跑那么快啊。”
“许铭,等等我啊。”
自从当着许铭的面,宣告要追求他之后,云采奕便经常追着许铭跑,校园里到处是他们的身影。
云采奕像突破自我似的,从一个极端奔向了另一个极端,再也不在乎同学们的旁观和风言风语,只觉得这个游戏好玩极了。
而许铭脾气是真的好,面对她的胡闹,从来不生气,顶多就嘲讽她几句,或者不理她。
“许铭,加一下微信好不好?以后我天天给你请安。”云采奕晃着手机跑到许铭面前。
许铭冷嗤一声,将课桌上自己的手机插回裤兜,埋头看书,不理不睬。
云采奕也不纠缠,找别的同学间接地要到许铭的微信号,结果傻眼了,许铭躺在她的黑名单里。
那应该还是大一运动会之后的事,她当时进医务室,医药费是许铭付的,后来她加了他的微信,把钱还了,说了声谢谢,便将人拖进黑名单了。
这么久,许铭肯定发现了。
重新拖出来之后,云采奕天天给他发消息,早请安,晚汇报,可许铭从来不回,但也没拉黑她。
“许铭,请你吃桔子啊,很甜很甜。”云采奕献宝似地送两个桔子给许铭。
许铭不接,云采奕便放他桌上,不用一分钟,桔子进了旁边人的肚子。
“许铭,借支笔给我写写啊。”云采奕直接从许铭手里将他的笔抽走。
许铭瞟她两眼,也不回抢,找别人借了笔。
“许铭,今晚请你看电影啊。”
“不看。”
“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我有十个人,你请吗?”
无论云采奕怎么想攻略许铭,许铭总有借口回绝。
“许铭,我加入学生会可以吗?”
“你大三了,不收。”
“许铭,这个题你给我讲讲好吗?”
“我也不会。”
“你还有不会的?”
“我又不是神。”
听听,多亲和多坦诚,可就是不让你追到。
云采奕追了许铭一段时间之后,得到了他每天的作息时间,早上去食堂堵他,想和他一起吃早饭。
可许铭身边总有人,午饭晚饭人更多,都是和他玩得比较好的男同学,再没有像第一次那样,遇上他一个人吃饭的时候。
云采奕便只好蹲守到教室,幸好两人是同班同学,共同选修的课很多,她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大咧咧赶走许铭身边的男生,霸占他旁边的座位,和他坐一起了。
“以后这个位置是我的了。”她向他宣誓主权。
许铭侧眸,勾唇:“你真勇。”
“我当你夸我。”云采奕笑吟吟看他。
心里其实虚得一塌糊涂,好在许铭没有赶她,也没有拿起书本走人,不然她要窘到无地自容。
像是得到了鼓励,云采奕追许铭追得更猛烈了。
每天盯守许铭,无论许铭要去哪里,她都会追着他的身影送他一段路,或者看见他从哪里回来,她便迎上去接他一段路。
临大的校园很大,许铭是学生会主席,除了上课,还有很多事务,每天身后跟着一个女生跑来跑去,很快便传遍了全校。
其实云采奕越往后越没把握,但是赌约还在,传言也在,她想只要许铭没有当面拒绝,她就将这个游戏玩下去好了。
那时候,人心浮动。
青春期的人能够突然为一个念头疯狂激动,并付诸行动,内心轰轰烈烈,又细腻多变,完全不计后果。
只有等到进入社会,棱角被一点一点磨去,一切热情渐渐消褪之后,再回头看,才惊觉那段时光是那样的鲜活美好。
那就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啊。
“许铭,我来接你了。”下雨天,云采奕得知许铭在学生会开会,拿了伞就跑去了。
“我有伞,不用你来。”走廊上,许铭撑开伞,往雨中走去。
“你的伞太小了,配不上你。”云采奕抢走他的伞,将自己的伞撑到两人头顶,那是柄双人大伞。
“新买的?”
“对啊,特意为你买的。”云采奕手举得老高,“看我对你好不好,做我男朋友吧。”
“我还是撑我自己的伞就好。”
“那不行,我们要风雨同舟。”
无论是六年前沉浸在追求中的自己,还是现在在回忆那段时光的自己,云采奕心里都有一份感激。
感激许铭的温良,和他的包容,还有他在她快成为一个笑话时,点下了头,由着她将两人的手牵在了一起,答应做她的男朋友。
将她从一个笑话中拯救出来,成为人们眼里的爱情传奇。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天,午后阳光打在课桌上,泛着令人昏昏欲睡的光。
教授在讲台前自说自话,大多数同学在下面睡觉,玩手机,或小声说话,没几个人认真听讲。
她坐在许铭旁边,看着他转笔,转得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
许铭转笔很有一套,几根手指灵活配合,动作快,平衡力强,笔在他手里被玩得团团转。
而那手非常漂亮,骨骼分明,手指修长,掌心宽大柔软,是拉小提琴的手。
云采奕每次看见都会惊叹,还学他的样子,却总是把笔转丢了。
她趁他不注意,抽开他的笔,抓起他的手与自己的手做对比,起先纯粹是好奇心理,想研究他的手。
可比着比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两只手已经交叉扣在了一起。
“许铭,你干嘛牵我的手?”
“想做我男朋友直说嘛,拉拉扯扯多不好。”
云采奕反应过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强取豪夺发挥到极致,抓住男生的手不肯放,哪怕掌心像一团火似的焦灼。
许铭低头,叫了声她的名字,和她说了句什么。
她大脑轰鸣,眼睛里冒金星,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清,就死死抓住男生的手。
好像那是她的命,丢开她就活不成了。
后来,她看见他笑了,点了头。
她欣喜若狂,差点失声尖叫。
激动之余,云采奕拿出手机,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各种摆拍,迅速发朋友圈,公告天下。
就怕手一松开,许铭不认账。
而不用等到下课,教室里已经蔓延出沸腾气息。
云采奕还故意将两人的手在座位上晃了晃,以便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所有的同学都能亲眼目睹。
他俩牵手了。
她,云采奕追到许铭了。
这朵光风霁月的高岭之花,终于被她拔得了头筹。
很快,这件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全校迅速传播,从此云采奕的名字和许铭绑定在了一起。
这件事哪怕现在想起来,也没法冷静。
而脑海里,两人在一起的零星片段太多太多,还以为早就湮没了,现在才知道一条一条记忆深刻,都是那么清晰生动。
“许铭,把这个戴上。”
“什么?”
云采奕买了两条红绳,编成了两条手链,她和许铭一人一条。
“这么红,这么土。”许铭双手往裤兜里一插,表示拒绝。
“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你不和我戴一对,怎么让人知道?”
“现在还有人不知道吗?”
“学校那么多人,总有人不知道吧。”
“你不如直接说我们两个去游校园。”
“好啊,我们两个去游校园。”云采奕喜笑颜开,去拉许铭的手,“我要手牵手。”
……
再睡不着,云采奕坐起身,下了床。
必须找点东西压一压这些纷乱的回忆,那些过往太美好,不是她该拥有的。
云采奕没有开头顶大灯,她摸索着开了电脑桌前的小台灯,一盏暖白亮起,照见方寸之地。
拉开椅子,坐到桌前。
台灯下,亮光打在相框上,那是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云采奕刚收到临大录取通知书时拍的,那时候她父亲还在世,一家四口笑容灿烂,对未来充满憧憬。
相框是两面的,手指翻转,露出背面,里面夹着一张支票。
六年了,还和新的一样,没有一点皱褶,字迹清晰。
上面收款人写着云采奕的名字,金额堪堪1000000.00。
*
夜色浓稠,四周万籁俱寂,汽车调头离开,车灯在黑暗里照出一片亮光,很快又隐没,重新陷入沉寂。
不到片刻,汽车进入一座大院。
停车,熄火,许铭走下车。
院落很大,灯已熄灭,只有零星几扇窗户透出微弱亮光,黑暗中勾勒出屋檐的轮廓。
清凉的夜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听见树叶簌簌掉落的声音。
许铭走到一棵梨树下,伫立了一会,摸出烟盒,敲出一支烟,衔上唇角。
有灯亮起,木门“吱呀”了一声,沈泊峤趿拉着拖鞋走过来。
“回来了。”
许铭转头,点了下头,将烟盒递了过去。
沈泊峤顺手接了,给自己抽了支烟,点上,调侃说:“今天白天都见过了,晚上还要偷摸去看她?”
许铭自嘲笑一声,吸了口烟,稀白的烟雾飘进夜色,顿时没了踪影。
自从来了桃源县,他每天晚上都会一个人开车去云采奕家附近,看着她房间里那盏暖黄的灯光灭了之后,再回来。
本来没人知道,是老朋友太了解他了,蹊跷的行踪才被发现。
许铭口吻幽淡,说:“等你有了女朋友,就会懂了。”
沈泊峤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还是算了,一个人最自在。”
小山城的夜晚是有多寂寥,又是有多深邃,无尽的黑夜犹如相思,看似浓烈,一伸手,却空落落的,什么也抓不住。
一支烟燃到尽头,许铭又点了一支。
打火机橙红的火光照亮他半侧脸廓,沈泊峤诧异问:“怎么了?”
刚才隐在黑暗里没注意,此刻他瞧见老朋友眼睑下一片萧索,满腹心事。
许铭仰头,吐了口烟雾,好一会,声音才低低地说:“她有事瞒着我。”
“钱皓吗?他们肯定没戏。”
“不是这件事。”
“哦?那什么事?”
许铭手指捏着烟,弹了弹烟灰,由着星火在指尖泯灭又骤亮,几分郁闷:“我要知道,就不会这么烦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有事瞒着你?”
许铭理所当然的口气:“她是我女朋友,我当然知道。”
沈泊峤笑,举手投降,又嘲讽。
“是,是,就你有女朋友。”
“分手分了六年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以前是钓鱼,现在是抓鱼,铭老板手里有一张好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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