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渣女,一手攥了三个男人◎
许铭回来了,很多人和事纷沓而至。
云采奕从来没这么感激过工作,而且希望越忙越好,忙到她趁机溜走,许铭没空再耍小伎俩将她提溜回去。
临下班的时候,云采奕给母亲陶美华打了个电话,让她骑电瓶车来接自己,她今天不想再蹭沈泊峤的车了,许铭肯定会跟车一起走。
陶美华还以为沈泊峤下班后另有安排,才不能带云采奕,但是在源和的大院里见到沈泊峤,还有许铭,互相打了招呼,才反应过来女儿是为了躲人。
回到家,陶美华就问女儿:“和许铭很难相处吗?”
云采奕觉得冷,裹着羽绒服,钻进柴火灶后面,伸手对着炭火取了取暖,好一会才回母亲说:“其实和他一起工作还好,但我不想和他在工作之外还有交集。”
陶美华眉头拧起:“他骚扰你了?”
“那倒没有。”云采奕连忙否认,“是我在他按摩椅上睡着了,闹了点尴尬。”
陶美华看了女儿几秒,看见她对着火光,脸颊发红,可那红却并非火光引起的。
陶美华叹了口气,自己生的女儿她太了解了,没有藏得住的心事。
但母亲的天性让她责怪不了女儿,只会说另外一个:“许铭那个人,我总感觉他心机挺深的,公司里一天八小时和你在一起还不够,现在还要住到隔壁来。如果你们俩好也就算了,可现在是这种情况,你到底怎么想的?”
云采奕看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对办公室那件事自我反省了一会,下了一个结论:“先就这样吧,我还应付得来。许铭他是有心机,但他为人也算正派,不会乱来。”
话说完,胸口那堵堵的感觉忽然袭上心头,脸上莫名又是一阵热烫。
她弯下腰,拿火钳拨动火苗,转移视线,耳边听见母亲问她:“一百万的事,你和许铭说过吗?”
云采奕摇了摇头:“没有。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陶美华又忧心了,还烦躁:“你还是相亲去吧,赶紧给我嫁出去,别耗着了,让我少操点心,也让许铭早点死心。”
想起一事,她又说,“我在菜场遇到钱老师,他问我能不能做亲家,钱皓在你之后一直没相亲,怕是对你还存着心思。”
“公务员算了吧。”云采奕坚持自己的想法,表示没兴趣。
可陶美华说:“就你现在挑挑拣拣的情况,钱皓其实是条件最好的了。他虽然是公务员,但一点也没有官架子,和别的公务员不一样,我看还行。而且他长得也不赖,人品也不错,家里父母也都是有文化的人,通情达理,和气善良,就冲这点,比许铭家好一百倍。”
“可我对他没感觉。”云采奕摊摊手,话题转移开,她直起腰,神情放轻松了说,“这些事你先别操心了,我现在只想搞钱,相亲会耽误我搞钱,等我搞足了钱,再相亲也不迟。”
“你不会还想开公司吧?”陶美华想起女儿以前说的话,眼皮子跳了几跳,劝说道,“老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咱安安稳稳就好了。”
“你别急,我不开了。”云采奕安慰母亲,但又神秘地笑了笑。
时隔半年,她的想法的确变了,不过是有了一个更好的躺赢计划。
源和在政府的支持下,制定了好几个阶段的发展计划,在老城区改造之后,将会有一个新城区建设计划。
这个计划区别老城区的改造,是为了提高桃源县整体的城市建设而设计,里面会有很多公共城市基建项目,其中最有商业价值的是商业街和居民区。
相比较经济发达的大城市,桃源县这种刚起步的小县城,其实更具有投资价值,也更有利益空间。
云采奕以前还担心许铭在桃源县一味地投钱,会不会把他家濯湾的金山掏空,毕竟修路和老城区改造,都是以捐赠的形式进行,没有任何经济利益。
但新城区建设计划就不同了。
云采奕近水楼台,看到了桃源县广阔的商业前景。
她的躺赢计划就是趁现在多挣点钱,等新城区的计划启动时,她就买几间商铺,也不用自己经营,就用来出租,一个月的收入预计能远远超过她的工资。
再加上安山的商铺和存在银行的黄金,云采奕粗略地算了算,应该够她们一家三口养老了。
那时候,她们仨就爽爽利利地做包租婆,岂不躺着也有钱进来?
“而且。”云采奕搓搓手,从灶台里面起身走出来,脸上神采奕奕,“我现在在源和上班,等将来商铺开盘时,我能拿到内部价,可以省很多钱。”
陶美华听到这儿,神情才舒展了些,但是:“老妈我不反对你搞钱,但是为什么搞钱和相亲不能一起?你的书不是完结了吗?你现在除了上班又没别的事,怎么不能相亲?”
云采奕的《九诀成魔》完结了,现在金榜上排名居高不下,每天收益很可观,而且已经有三家出版社报价了。
云采奕准备等到有五家的时候,再选择其中一家报价最高的签合同。
一想起这件事,云采奕就开心,她拿出新的挡箭牌说:“上本是完结了,但我想趁现在还有灵感,再写一本。相亲会影响我的灵感。”
陶美华皱眉:“你总是有借口,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结婚?要知道,婚姻才是你的人生大事,钱只要够用就好了,老妈可不希望你抱着一堆钱孤独终老。”
“等我有钱了,你还怕我结不上婚?”云采奕不以为然,双手叉腰,昂起下巴,“到时候,成排的小鲜肉挤破咱家的门槛,求着和我相亲,任挑任选,想想都爽。”
“小鲜肉是啥?”
“就是年轻帅气的小弟弟。”
陶美华:“……”
*
云采奕想到自己的躺赢计划,里面有一步很关键,那就是将来新城区里的商铺会有内部认购,这部分是源和员工才有的福利。
简而言之,她要想拿到这个福利,就必须在源和上班,至少工作到买下商铺为止。
如此一想,她对许铭也没有什么不能容忍的了,和和稀泥,那事就过去了。
源和很快迎来了元旦,公司内外到处洋溢着喜庆和热闹的气氛。
大院门口两侧,红地毯铺路,往主席台延伸,高大鲜艳的花篮两两对齐,形成一条花道,两栋办公楼张灯结彩,挂满了气球和彩带,连梧桐树上都飘扬着红色丝带。
源和门前的街道早已水泄不通,交警在路口值勤,绵延不绝的汽车载着政界要员和商贾名流,还有新闻媒体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10:18分,礼乐准时奏响,花团锦簇中,剪彩仪式开始。
深冬的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大地,天空洒下五彩缤纷的花瓣和彩纸,摄像机与闪光灯不停地聚焦定格,又拉长广角,记录着这场盛事。
大院里,人潮如织,摩肩接踵。
主席台前全是重量级人物,几位领导和显贵远道而来,与许铭一起使用金剪刀,剪下红缎带。
许铭站在正中间的位置,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一身高定西服衬得他肩宽腿长,笔直挺拔,白衬衣的领口雪白无暇,领带上的温莎结也一丝不苟。
所有剪彩嘉宾中,他是最年轻的那个,可是气度却不容小看。
他清隽英俊的面容上,有着藏不住的锋芒,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傲气,眸色清明锐利,偶尔低眉敛目,一个微小的神情都透出强大的上位者气息。
有路过的居民进来,站在外围观礼,低声问旁人,那是明星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云采奕站在旁边听见,抿唇笑了下,目光越过一台摄像机,落在许铭身上,又睃巡到他身边,多看了几眼胡晚柔。
胡晚柔穿着红色旗袍,和公司其他几位年轻女同事一起充当礼仪。
本来那个位置是云采奕的,是云采奕顾忌到前几天那件事,一心想要离许铭远点,便退出了礼仪队,另找了一个女同事替补自己。
胡晚柔得知云采奕不上了,便将位置抢去了。
朵朵红绸花落入花托,四周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礼炮再次喷射飞溅,漫天金光闪闪。
司仪递上话筒,许铭第一个做了开业致词,接着领导们被一一邀请讲话,整个场面活跃热烈。
大门口,突然有人敲锣打鼓,云采奕匆忙跑去,原来是一支舞狮队,听说这里有喜事,特来舞一曲,道贺讨赏。
这是桃源县历来的习俗。
幸好云采奕早有准备,让人拿来糖果礼盒,一人送一盒。
谁知这些人见大院里场面宏大,嫌礼盒太小,两只欢腾的狮子跳来跳去,不肯离开。
云采奕正要喊人轰走他们,许铭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云采奕三言两语解释完,许铭说:“那就给他们一人发一个红包吧。”
“不是。”云采奕不赞成,“发了红包,马上会有更多的人舞过来。”她低声说,“这些人并不专业,他们就是顶着一个狮子头随便舞两下,这在桃源县其实是一个陋习,说白了就是变相敲诈。”
可许铭不这么认为,他说:“一件事情总有两面性,你钱花得不开心那便是敲诈,那你不如化被动为主动,让他们舞到你开心,你再给钱,那就是消费。”
云采奕茅塞顿开:“大佬的境界就是高啊。”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是一种思想的颠覆。
许铭眸光温润,带着暖意:“今天我们源和开业,一辈子也就开这一次。”
他看去那两只大红的狮子,语气慷慨,“让他们舞吧,来多少人都发红包,就当是花钱买高兴。你只管高兴,钱我来出。”
云采奕莞尔:“行,有铭总一句话,我乐得做散财童女。”
谁知许铭眸底一转,靠近她,偏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你还是童女吗?”
云采奕大惊失色,瞪向许铭,面前两只狮子还在疯狂舞动,四周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
可许铭面容清和,一副斯文的矜贵模样,一丝轻佻也没有,好像他就是过来处理一下眼前的突发状况,那句挑逗不是他说的。
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自从那天办公室发生了一点意外之后,两人之间的磁场已然发生改变,谁也回不到过去了。
云采奕扫眼人群,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拿男人怎么样,只能又瞪了他几眼,转身去取红包,打发舞狮队。
*
司仪是电视台综艺节目的主持人,控场能力一流,一个小时后,全场气氛和冬日暖阳一样热烈,令人欢欣鼓舞。
在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和爆笑声中,司仪请领导们和所有来宾移步去酒店,参加源和的开业酒宴。
人群松动开来,如潮水一般往大院门口泄散。
云采奕一直在大门口发红包,手都快发软了,舞狮队还陆续有来。
这会,她手提包一收,请了几个男同事维持秩序,交警也再一次出现,开始指挥车辆通行。
钱皓走过来,和云采奕打了声招呼。
两人虽然相亲没成,但因为工作关系常有接触,彼此倒是比以前更熟了些,但云采奕想起母亲说的话,又收起笑容,疏离了几分。
而钱皓特别关心云采奕和许铭的进展,总是一见面就习惯性地问云采奕:“你和铭总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云采奕每次都是习惯性地否定。
钱皓笑了下:“我刚才可都看见了。”
先前第一支舞狮队来的时候,云采奕和许铭面对面站着说话的样子,他全看见了。
尤其许铭俯首贴耳的时候,那感觉像现场看偶像剧似的,太令人心动了,连阳光打在他们身上都闪闪发光。
可是云采奕坚决不承认:“没有的事。”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是许铭。
云采奕抬头往大院里面看,隔着汹涌的人群,直直一双漆黑的眼,高于黑压压的人头之上,朝她笔直地射过来。
那眼神带来的压迫感,太熟悉了。
每次她和钱皓在一起,许铭就这个眼神。
云采奕无从解释,当下也正是忙的时候,只得对钱皓抱歉说:“我去一下。”
钱皓了然一笑,目送她。
许铭站在屋檐下和人说话,云采奕走过去,配合他应酬了一会,等把人送走,许铭才对她说:“帮我把胸花摘了。”
胸花别在他左胸前,是香槟玫瑰和文竹的组合,优雅,高贵,很配男人的气质,不过花头歪在了一边。
云采奕还记得他刚才那个眼神,心里不太想顺他的意,于是说:“不能摘,今天你是主角,得戴一天。”
许铭诧异:“有什么说法吗?”
云采奕瞟他一眼,见他一本正经,便眨眨眼,信口胡诌:“别看这胸花小,寓意可好着呢,喜气财运都集中在上面。按我们桃源县的习俗,你规规矩矩戴一天,以后便财源滚滚来,你要中途摘掉,那就是把喜气财运都摘掉了。”
许铭眉峰高挺,眸光锋锐地盯在她脸上,忽地疏朗一笑:“那就给我戴戴正,别歪了。”
云采奕莫名被取悦,那一点不痛快瞬间消弭,应了声“好”,站到男人正面,抬手给他整理。
男人的情商高,她是不得不服。
有时候静下心来,她时常会想起这些小事,看似不经意,可他总有办法哄她开心,哄她捋顺了毛,最后什么都听他的,任由他摆布。
玫瑰有点头重脚轻,调整几次都不满意,云采奕干脆摘下别针,重新固定,重新别上西服。
她自己都没发现,一个小小的举动花了多少时间。
许铭修身长立,垂眸看着她,双手在裤兜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那纤嫩的手指在他胸前拨来拨去,像一团高密度的电流,又酥又麻。
微风吹过来,亚麻色的刘海轻轻拂动,有几根碎发吹到他衣领上,许铭喉咙泛痒,喉结暗暗滚了几滚,眸色越发晦暗。
“采奕。”有人朝他们走过来,冲云采奕叫了声。
云采奕转头,看向来人,“诶”了声:“你剪头发了?”
来人是胡斌,一头苍鹰似的灰白色中短发消失了,不仅染回了黑色,还剪得寸儿长,显得整个人干净利索,乍一眼,竟有一种浪子回头的既视感。
云采奕看了他好一会,还有点儿不适应。
胡斌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齐齐的短刺儿,神情有些无奈,但也没解释,走上前,右手伸向许铭:“铭总,久仰大名,很早之前就想认识你了,可是采奕一直不肯引见,说我层次太低呢。”
胡斌一来就拿云采奕开玩笑,还将她的名字叫得格外亲热,云采奕睨他一眼,不过太了解他了,并没和他计较。
可她不计较,许铭便要计较了。
许铭裤兜里伸出手,礼节性地和胡斌握了一下,嗓音噙着散漫笑意:“胡总威名远播,我担心源和名头太小了,一场小小的开业典礼,都不好意思请胡总赏脸。”
他当然知道胡斌是谁,也知道这次邀请嘉宾里并没有胡斌,那胡斌是怎么来的?
胡斌放声笑了两声,收回手,替云采奕圆场:“我是不请自来,还请铭总不要见怪。”
“怎么会,胡总谦虚了。”许铭投向云采奕一眼。
云采奕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像被门板夹了,里外不是人。
“走吧,去酒店吧。”云采奕左右看了看两个男人,表面谈笑风生,实则刀光剑影,而她腹背受敌。
“一起走吧。”胡斌抬脚,发出邀请。
许铭却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请胡总先走,我和采奕还有点事。”
这声“采奕”可算是叫回来了。
和胡斌的刻意亲热不同,他更像情人之间的直呼其名,更有占有欲。
胡斌耳根动了下,脸上浮上笑意:“那行,我先去酒店,把铭总旁边的座位占了,一会和铭总把酒言欢。”
许铭也没再为难人,客气说:“招呼不周,还请胡总见谅。”
云采奕站在旁边,颇为无语,两个男人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却因为一声称呼,初次见面便你来我往,勾心斗角。
可是许铭却不这么看,等胡斌走远了,他转头看向云采奕,深沉幽戾的一眼。
这个渣女,一手攥了三个男人。
渣得明明白白,没心没肺。
远处吹来一阵风,卷起地上的金纸彩屑,夹杂热闹过后的空寂,迷了人的眼。
云采奕自动忽略男人的眼神,看着大院里渐渐平息下来的冷清,问:“我们还不去酒店吗?”
酒店那边有沈泊峤他们在应酬,云采奕倒是不担心,不过公司这边人快走光了,他们也该去了。
但许铭接了个电话,眸色高深莫测,说:“别急,带你见个人。”
作者有话说:
这个渣女,一手攥了三个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剧情渐入佳境,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