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妄欲
經歷了上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謝恺塵還沒從哨兵和向導的規則中清醒過來,馬不停蹄墜入下一個。
這又是一個獨立的平行宇宙,有非常完整的自我運行法則。
人們不再簡單地劃分成男女兩個性別, 在基礎的「第一性別」之外, 還有三種「第二性別」, 分別是Alpha, Beta和Omega。
Alpha類似于全方位強化的哨兵,是社會的精英,世界的領導者;
Omega作為唯一有生育的性別, 數量稀少,彌足珍貴, 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的嬌豔玫瑰;
而Beta則是數量最多、存在感最稀薄的普羅大衆。
正常來說, 孩子們會在十五歲左右開始分化, 并且Alpha和Omega在成年時迎來第一次易感期/發情期。
經歷第一次發情期之後,A和O位于後頸處的腺體會分泌标志性的信息素,依次來吸引伴侶。
成為伴侶有兩種标記方式, 一種是臨時性的, 另一種則是永久。
這絢爛迷幻的一切, 都和自身既不分泌信息素、也聞不見他人信息素的Beta, 以及特殊病症群體、例如信息素缺失患者無關。
這個世界中的謝恺塵十九歲,遲遲沒有迎來分化期。
謝家不再是權勢滔天的皇室, 也沒有多麽大富大貴, 是個平凡溫馨的家庭。
他的父母擔心獨子的身體情況,到處求醫問藥, 找了許多醫院和名醫檢查謝恺塵的身體情況。
結果一切正常, 除了至今檢測不到信息素。
“有些花兒會開得晚一些。”十五歲時第一次看的醫生這麽安慰謝铮和蘇槿心, “但不代表他們的開放就不美好。或許耐心才是最好的養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可謝铮蘇槿心還是很擔心兒子。
擔心他身體有隐疾,擔心他失去擇偶的可能,擔心他會成為與他從小的優秀所不符的Beta。
父母操心歸操心,謝恺塵倒樂得自在。
非但對這些事兒不敏感,相反,沒有信息素的波動為他的生活減少了許多煩惱。
他是個有很強自控力的人,被信息素、易感期、發情期操控的AO們,在他眼中懦弱又可憐。
——他原本從不期待自己的分化,直到十九歲這一年,認識了紀攸。
謝恺塵現在大二,紀攸是他的學長,大他六歲,博一在讀,平時不做研究的時候會給教授當助教,帶一帶本科生的課。
前面的六個世界,包括真實世界中的紀攸,無論是絕對值年齡,還是人類形态的年齡,總是比謝恺塵要小。
他習慣以家長或是兄長的身份自居,去照顧年幼的鳳凰,将小鳥兒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終于有一次,他成了年紀更小的那一方。
這樣年齡和立場調轉是種非常新奇的體驗,不過在新手保護期結束之後,剛成年不久的小謝同學看紀學長一直都是仰望的姿态。
紀攸是喬教授門下最優秀的弟子,謝恺塵同樣期望着碩士能夠拜入喬門;最重要的是,喬揀也對這個初露鋒芒的小年輕很有興趣,經常會找他來談談文章和論文,包括日後的研究方向。
一來二去,謝恺塵和紀攸也就熟悉了起來。
學長的手機壁紙是一只黃色的小雞,頭頂一撮呆毛,還有腮紅,很神氣的樣子。
學長平時溫溫柔柔的,話也不多,比起自己說更喜歡聽別人講。
但一旦有人問到他的鎖屏,就像打開了話匣子。
“不是小雞,是小鳥哦。”
“對的,是鹦鹉呢。玄鳳鹦鹉。”
“——沒錯!就是那個表情包。”
“是男孩子。”
“名字是Ninenine,就是‘九’的那個nine,叫他九九也可以呢。”
“诶是嘛,你養的牡丹呀,牡丹也很可愛的!”
聊起自己養的小東西就停不下來了。
謝恺塵原本在幫他收卷子,想請他一起吃個晚餐,結果現在卻一句話都插不上。
那些總覺得和學長有距離的同班同學,因為同樣是養鹦鹉的鳥主、或者喜歡在網上看小鳥視頻,而跟紀攸迅速有了共同話題。
謝恺塵早就知道紀攸的壁紙是那只小雞……小鳥了,但他對寵物一竅不通,沒有貿然問過。
現在當事人就是後悔,十分後悔。
他挑揀的話題,紀攸每次都是安靜地聽,有時候就望着他笑微微的,很少會主動講什麽。
要是早知道多問兩句就能聽見學長講這麽多……
那天他沒有邀請紀攸吃飯,而是回去惡補了一晚上關于鹦鹉,尤其是玄鳳鹦鹉的知識,并且在心中進行了反複練習,一定能在下次見到學長時表現出對養鳥的深厚興趣,然後請他指教吧啦吧啦。
喬教授的那門課每周兩次,謝恺塵從來沒有覺得周末如此漫長。
好不容易熬到下周,結果紀攸并沒有來,換了另一個學姐當助教。
不僅謝恺塵,其他學生也在張望。
雖然新來的學姐很好看人也很好,可是,可是那是紀學長诶……
喬揀面對自己的門生毫無架子,像個老頑童,但在一般的課堂上很嚴肅,沒有人敢貿然去問。
謝恺塵心不在焉一節課,下了課才敢去問那個學姐。
學姐輕描淡寫,說小紀這幾天易感期,請了假。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發情期都是每年一次,這個時期的他們焦躁不安,極其渴求伴侶,而且會瘋狂散發信息素來尋求對方的安撫;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被勾動地共同進入躁動,還有可能引發混亂,是比較強的不安定因素。
如果他們想要繼續正常學習工作,會打抑制劑,但學姐說,紀攸好像對抑制劑過敏,這種時候就沒辦法用醫學手段壓制,只能自己熬過去,或者與伴侶結合。
這些都是從小到大生理課上的常識,哪怕謝恺塵至今沒有親身經歷過,理論也是了解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學姐說了,紀攸學長在「易感期」。
是易、感、期,不是發、情、期。
——學長,竟然是Alpha
*
紀攸是Alpha,這絕對是個讓人震驚的重磅消息。
他秀麗溫婉,怎麽看都像全校人的夢中情O;那總是清淡平和的性格,說是Beta也不為過。
強硬、易怒、張狂的Alpha?
這幾個詞根本和他毫不沾邊好嗎。
學姐看着學弟發怔的表情,有些好笑。
每一個知道紀攸是Alpha的人,都是同樣的表情,包括他們這些同門,震驚到懷疑人生的那種。
“小謝你是什麽?應該也是A吧?”學姐随口問。
謝恺塵就也随口“嗯”了一聲。
學姐拍拍他的肩膀:“太遺憾了。”
A和A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地球人都知道。
相沖的信息素會讓他們平日裏就難以親近,更別說爆炸式的易感期,除了傷人傷己沒有任何好處。
要是小謝是B或者O還有可能……但小謝這個高腿長氣場兩米的,怎麽看都是A中A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年輕人執着的愛戀,可惜,并不是所有暗戀都會有結果。
青春期嘗嘗失戀滋味兒,也不是壞事。
她說完這句,就走了,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年輕人。
謝恺塵揉了揉眉心,的确有些煩惱。
他至今尚未分化,根本不曉得自己是什麽;但如果學長是B或者O,他還能期待一下自己是A的話可以……
學長是A,就意味着,沒戲了。
他很難想象娴靜溫雅的紀攸标記自己,或者任何一個人的場景。
真的很離譜。
謝恺塵不僅分化遲,連對愛的理解和辨識也遠遠晚于同齡人。
別人中學就有幾個男朋友女朋友了,他到大學才開始人生的第一次心動。
出師未捷,就這麽被硬性條件斬斷了。
謝恺塵腳步虛浮,揮別了幾個同學的關心,覺得自己有必要回去喝一杯,emo一下,告別自己在開始前就已經結束的心事。
他沒怎麽喝過酒,站在超市的酒櫃前挑挑揀揀,覺得每個口味都不夠符合心意。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差點把手裏的玻璃瓶給摔了。
是紀攸。
他給紀攸的備注是“小鳥學長”,“小鳥”是用鹦鹉的emoji替代的。
沒有名字,反而更顯得暧昧。
他們平時其實不怎麽會通過手機說話,無論是打電話還是發消息,大部分的交流都是一起待在喬揀組裏的辦公室。
紀攸給他打電話,無非是喬老師那邊又有什麽新點子了。
可是,學姐不是說他請假在家休息嗎?
難道提前回來了?
易感期……這麽快就會結束嗎?
謝恺塵被自己的思考困住,等到想起來應該最先接電話時,那邊已經挂掉了。
他懊惱地重新撥回去,卻無人接聽。
難道是出什麽事了?
謝恺塵腦海中頓時浮現了許多不好的念頭,酒也不買了,放回櫃子裏疾步離開超市。
他沒去過紀攸家,不過有對方的地址,還是之前買材料寄過去的網購地址。
外面寒風獵獵,吹得年輕人衣翻飛。
謝恺塵來不及約網約車,站在路邊攔出租,攥着揚起的圍巾邊角。
這還是不久前的平安夜,喬揀帶的博士碩士生聚在一塊兒,互相交換禮物,他是在場唯一一個榮幸的本科生,抽到了這條圍巾。
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冥冥中他猜測是紀攸,不過這種互送禮物的規矩就是不能問源頭,也就只能當做美好的未完待續。
他順利坐上出租,晚高峰堵得他心急火燎,一路上催了師傅好幾次。
司機也很為難:“小夥子,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你就是再急,我也不可能給車子插倆大翅膀飛不是?”
道理他都懂,可反複撥打無人接聽只讓他恨不得自己長翅膀飛過去。
好不容易抵達紀攸家門口,謝恺塵塞給師傅張整的,找零都不要,急匆匆下了車。
他按照留存的地址找到紀攸家門口,有些緊張,不知道待會兒會面對什麽。
如果學長問他怎麽會找過來,要怎麽說?會生氣嗎?
如果生氣,起碼說明人沒事兒,也算是好的結果。
紀攸家是一梯兩戶,他按了好幾次門鈴都沒有回應,打電話仍然無人接通,反而把隔壁鄰居引出來了。
“抱歉,請問您知道住在這裏的……”
鄰居道:“哦,你是那個小夥子的朋友吧?他好像是身體不太舒服,估計是發情期。你是他的Alpha嗎?”
謝恺塵:“?”
學長,發情期,Alpha?
這信息怎麽跟學姐給的完全對不上?
考慮到現代社會鄰裏之間感情單薄,也許連隔壁是男是女都不清楚,那麽混淆了第二性別也是很正常的事,謝恺塵沒有再問下去:“……對的。”
鄰居不贊同道:“既然是Alpha,這麽重要的時間總是要陪在自己的Omega身邊的,不然會很危險。”
謝恺塵:“您說得對。”
謝恺塵繼續給紀攸打電話,熱心的鄰居過來幫他敲門。
雙管齊下,幾分鐘後,門終于開了。
把自己裹在毛茸茸小恐龍睡衣裏的紀攸從門口小心翼翼露出半張臉:“……小謝?你怎麽……”
謝恺塵還沒回答,鄰居搶答了:“孩子啊,你這種時候是不能離開Alpha的,知不知道?可不能一個人扛……”
鄰居還沒吧啦吧啦完,紀攸慌亂地道了謝,拽着謝恺塵的袖子讓他先進來,然後關上了門。
屋裏沒有開燈,只有走廊地面上暖橙色的燈帶微弱地亮着。
謝恺塵剛吸氣準備解釋一下自己的來意,這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感覺到了。
四面八方湧來的,潮水一樣的信息素。
前十九年的人生,他比最普通的Beta還要清淨,對于身邊人天翻地覆的信息素沒有任何感知,像個生活在真空罩裏的異類。
然而此刻,那些從未感知過的、陌生的信息素争先恐後向他奔湧而來,鑽進他的嗅覺,皮膚,毛孔,黏膩而哭泣地往他身上貼。
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的年輕人怔在原地,仿佛被一張巨大的網困住了所有動作。
直到他看見紀攸撐着椅背,體力不支倒下去,他才終于從靜止的狀态中回過神,眼疾手快接住對方。
兩人的重量疊加,還是倒了下去,只不過有這麽一下緩沖,不至于讓兩個人都摔得很慘。
謝恺塵感覺到自己的雙手碰到的不是衣料,而是什麽光滑而滾燙的……皮膚。
他朝懷中看過去,大腦嗡的一聲。
可愛的毛絨小恐龍睡衣下面,什麽也沒穿。
學長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別人P冷白一色號都白不過他的那種雪色。
然而現在他的皮膚,無論是臉,手,還是身上,全都泛着潮紅。
平日總是編得很好看的金色長發現在被汗黏得一绺一绺的,整個人好像是從水裏被撈出來的。
那些甜得發膩的信息素,全都來自于紀攸。
謝恺塵的大腦已經不能運轉了:“學長,你……你是……Omega?”
想也知道,這種甜味不可能屬于Alpha。
如果紀攸的真實性別是O,一切都解釋得通了,畢竟正常情況下A的易感期只要貼抑制貼片就夠了,不會像O那樣強烈到要打抑制劑,更不至于請假在家,什麽人見不了。
現在想來,紀攸可能是難受得受不了了,潛意識想要求救,才給他打了電話。
為什麽是他?
謝恺塵想。
他們平時基本不會給彼此打電話,無論是他姓氏的位置還是通話記錄裏,他都不會靠前。
為什麽這種時候,紀攸會選擇找他?
Omega的香氣甜得可怕,別說Alpha了,就算是個Beta都會因為這玉露瓊漿而發狂,不顧一切地得到珍貴的Omega。
謝恺塵做不到成為例外。
陌生而野性的本能蠢蠢欲動,好似他的身體中關着一直野獸,沉眠了十九年,在這一刻終于蘇醒。
謝恺塵咬着牙保持最後一絲理智:“學長,你知道我是誰嗎?”
懷中人從分不清是被汗水還是淚水打濕的睫毛下擡眼,翡翠一樣的瞳孔在昏暗中流淌着迷蒙的、醉人的芬芳:“……恺塵。”
他呢喃着他的名字。
這對被呼喚者而言,無異于致命的毒藥。
“你……是我的……置頂。”紀攸試圖找回清醒,卻太難太難,“所以,找你……”
“恺塵……”他那鮮豔的、幾乎如同染上血色的嘴唇張合,吐露塞壬的誘言,“抱我……”
他說。
——救我。
*
謝恺塵遲來四年的初次分化期,就這麽猝不及防被Omega的信息素勾了出來。
多年靜止所積累出的,就是撼天動地的狂潮。
他像拆一件期待已久的禮物那樣,将紀攸從睡衣中拆開,手一直在抖。
紀攸的卧室也沒有開主燈,床頭一盞熊貓造型的拍拍燈散發着溫柔的光亮。
謝恺塵把他放在床上,自己的呼吸也愈發粗重。
然後他感覺到有誰拍了拍自己。
要知道,這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怎麽會被誰拍一拍?
簡直是鬼故事。
謝恺塵沸騰的血液瞬間涼了下來,他僵硬地轉過頭,看見一團黃澄澄的小毛團,正歪着頭好奇地打量自己。
謝恺塵:“……”
好吧,竟然是這個小東西。
紀攸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蜷縮在床上,散亂的金發讓他看起來像個即将被獻祭的美麗祭品。
這種迫在眉睫的時刻,謝恺塵本不想在小鹦鹉身上耽誤時間,奈何小東西護主意識很強,只要發現謝恺塵有想要靠近紀攸的想法,立刻就帶着一身羽粉沖過來了。
謝恺塵不敢抓這種脆弱的小東西,也根本逮不住,好在最終紀攸短暫地從迷※亂中回神片刻,強撐着把Ninenine送回籠子裏,還把上面蓋着的布放了下來。
大人的場合,小朋友不可以偷看。
做完這些事,他已經到了極限,膝蓋一軟倒了下去。
還好,這次謝恺塵穩穩地接住了他。
學長的确是體型偏瘦的那一類,但怎麽也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本不該這麽輕。
然而謝恺塵抱着他,就像抱住一朵雲。
裏面充盈着甜美的水汽,無時無刻不在外溢的一朵雲。
幾乎要讓整個世界都下起沉淪的大雨。
在徹底墜入狂亂與極樂之前,謝恺塵終于第一次感知到自己的第二性別,那般鮮明而深刻。
還好,他是Alpha。
他果然是Alpha。
不是慶幸Alpha才能往金字塔頂攀爬,而是,只有Alpha才能和身為Omega的紀攸天生一對。
謝恺塵俯下來,背對着他的青年瑩白的肌膚被燈光鍍上一層淺金,看起來那樣可望不可即。
然而這樣的稀世珍寶,現在在他懷裏。
這樣的認知刺激得新生的Alpha思維和語言功能同樣紊亂,只剩下最純粹的本能。
他用嘴唇磨蹭着紀攸後頸那一塊皮膚,是所有香甜秘密的源泉。
如果打開這個寶匣,那麽……
Alpha低聲請求。
“學長……讓我标記你,好嗎?”
“臨時的。讓我咬咬你,咬咬你……”
“……可不可以?”
美麗的青年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齒尖咬得全是破碎,發出哭泣一般急促的喘息。
最終還是從浮沉的意識中緩緩上升那個強烈的念頭。
“……好。”他說,“标記我——”
授予騎士的指令落下,他将所向披靡。
Alpha猛地咬破那誘人的後頸的腺體,注入自己猛烈的信息素,刺激得Omega一抖。
那是他們所能達到的終極時刻。
學長是他的了。
謝恺塵想。
從此,所有見到、惦念和觊觎紀攸的人,都能聞見他的信息素,知道這個珍寶是屬于他的。
他們将再也不敢有僭越的妄念。
紀攸,是他的了。
*
這個世界,讓謝恺塵感慨良多。
不僅是因為難得見到比他更成熟的鳳凰,更重要的是,這裏滿足了他許多願望。
他曾經許下願望,若有來世,就讓他們做兩個普普通通的人,平淡地相遇與相愛。
有第二性別之分的世界,什麽A、B、O,什麽發情期、抑制劑,甚至男人還能懷孕生孩子……似乎還是有點兒複雜,但他們起碼不再背負一整個帝國、乃至世界的重任。
這是謝恺塵第一次,希望能在某一重宇宙中留下來。
可惜沉溺于虛幻是行不通的,他終究要回到現實。
高塔上還有等待着他營救的公主。
只有真實世界的重逢,才是永恒。
他閉上眼。
叮——
“第七宗罪,「妄欲」,審判完成。”
“結果:通過。”
“現在宣布最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