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和鬼火少年(完)
裴天因的手摸着襯衣領結。鏡子裏的男人三十上下。穿着一身定制的手工西裝。顏色不是正黑,灰色。還有标配領帶夾,寶石袖口。裁縫介紹的時候說了很多,裴天因懶得記住。
別說贏舟了,裴天因自己都覺得帥。
車是新買的,勞斯萊斯。裴天因對這車有些執念,感覺還是因為當年騎摩托,背後總有一個傻逼開勞斯萊斯跟着。他以為裴天因不知道,但裴天因又不瞎。
而且後來贏舟那什麽青年學者獎項的贊助方也開勞斯萊斯。
裴天因查過了,元問心開的那輛賣600萬。
呵呵,他這臺買成800萬。
車停在東岚大學門口。來來往往,有年輕的學生多看兩眼。裴天因帶着墨鏡,把車窗搖下來,嘴角挂着小人得志的笑容。
他是來接贏舟下班的。順便還有個好消息告訴贏舟——但想了想,又覺得贏舟沒必要知道。
他把靳白羽他爹那個家族企業玩破産了。
裴天因之前幹房地産開發,最近五年是互聯網金融外加房地産開發。其中幾個分公司都幹到上市了。裴天因覺得他早就可以退休了,可惜贏舟離退休還早。天天看着他在跟前轉,估計會嫌煩。
對不起,他就是徹頭徹尾的,暴,發,戶。
公司名字叫天舟。趁着時代的東風,吃了點苦,或許是很辛苦的,但裴天因回想起來,總覺并不累。
一路走來或許艱辛,但他們總是在一起。這樣就夠了。
最落魄的時候,贏舟說: “沒關系,大不了回老家搖奶茶。”
“搖奶茶你會嫌棄我。”裴天因趴在他的膝蓋上。
贏舟很慎重地回答: “不會。勞動最光榮,靠着自己賺錢,不偷不搶,有什麽好嫌棄的。而且我收入還行,應該能養得起你。”
啓動資金一部分來自裴天因當年辛辛苦苦打工掙外快,一部分來自贏舟賣了他在B市買的那套房。大一讀書時候買的, 90萬。賣的時候售價400萬。公司也有贏舟好幾成的原始股。
裴天因一開始的背景不算特別幹淨,沒少養着道上的兄弟;他倒是瞞着贏舟。後來公司走上正軌,裴天因也徹底上岸,成了全國有名的青年企業家。
裴天因年輕點的時候,很怕人家說他是土狗;真的功成名就了,反倒不那麽在乎別人的意見了。
土就土吧,他本來就是泥巴堆裏蹦跶出來的。
只要贏舟不嫌棄。
贏舟12點下課,裴天因等了差不多15分鐘,看見他出現在了學校門口。
旁邊跟着個男同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那人,裴天因認識。叫荀玉,是贏舟的學長。留學的時候也讀的同一所大學。而且也是那什麽紅圈的。
裴天因指着他,憤憤道: “這狗*的當初在國外,還問贏舟要不要和他一起合租。當我是死人啊?”
幸好那時候裴天因已經賺到了錢,才沒讓荀玉的陰謀得逞。
司機充耳不聞,看來已經習慣了老板間歇性發瘋。
裴天因估摸着距離差不多了,摘下墨鏡。走下車門,張開雙臂朝着贏舟走去: “舟——”
他臉上笑容燦爛。
贏舟的目光略過他,然後朝着一邊的荀玉說道: “你說的項目下次再說吧,學長。不好意思。今天沒辦法請你吃飯了。”
荀玉微笑着回答: “沒事,下次見。”
荀玉轉身的瞬間略微抽了一下嘴角,純粹是嫌棄裴天因。
他和贏舟是大學同學,贏舟新生入學的時候,就是荀玉去接的。他不知道贏舟有男朋友,開學的時候興致勃勃追了一陣。
然後裴天因一怒之下買站票,站了18個小時從A市到B市——來和贏舟約會,看電影。
看的還是荀玉邀請贏舟看的那一場。
荀玉坐在後面,看着裴天因看個電影,還對贏舟動手動腳(其實就牽了個手),後槽牙都要咬爛了。
荀玉其實表現的很含蓄,主要是連贏舟喜不喜歡男的都不清楚。但沒想到贏舟沒什麽反應,他千裏之外的土狗男朋友居然嗅到了味道。
暗戀失敗,荀玉覺得沒什麽。但沒想到他反而被裴天因計較上了。
看這個接車,看贏舟的反應。估計裴天因也是臨時起意。
很好,他又成了小情侶PLAY的一環。
他服了。贏舟無名指上那鑽石戒指晃的人眼睛都疼,一周還能換七次不重樣。學校裏誰不知道贏教授名花有主?就裴天因跟守財奴一樣,小人得志。
不過是來得早罷了。
贏舟上前,和裴天因輕輕抱了抱: “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周末到嗎?”
贏舟畢竟還是學校教授,要注意一下影響。這個擁抱并沒有特別親昵。不過裴天因理解。
裴天因把人拉進車廂裏,摟住贏舟的腰,讓贏舟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深深吸了一口: “想你。等不到周末了。”
車啓動。前後排是有隔音牆的,倒也不用擔心司機。
贏舟的眉眼柔和下來。他摸了摸裴天因的頭發,低頭親一下了他的眉心。
相處這麽多年。他們對另一個人的氣息都變得很習慣。
“那個姓茍的怎麽又圍着你轉啊?”裴天因的手順着贏舟的襯衣摸了進去,摩擦着贏舟的腰側,很小心眼地吹着枕邊風, “都三十多歲奔四了,還沒個伴呢。他條件又不差,這種人一般是性格有問題你知道吧!”
贏舟道: “人家姓荀。”
裴天因在二環邊上花錢買了套別墅。房子是二手的,小洋樓。地段好,當年修的時候也舍得用料。過個一兩百年,說不定還會成為文物。
房産證上的名字是贏舟。裴天因買的所有不動産,産權人的名字都是贏舟。
車開到地庫。搭電梯的時候裴天因就開始解起贏舟的衣服扣子,卻又不脫完,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贏舟身上。他低頭,去吻贏舟的唇,撬開他的嘴,貪婪地攫取着空氣。
這麽多年裴天因算是在他身上練出來了,哪裏是敏感點一清二楚。怎麽過審也玩的很明白。
他摩擦着贏舟的耳垂,感覺對方在他身下的顫抖。裴天因的手順着贏舟的腰後摸了下去。
直達二樓卧室的電梯已經到了,門打開,又關上。
裴天因把他堵在電梯角落,一個勁地親着,揉着。贏舟在反光的轎廂牆上看見了自己發紅的耳朵和臉。
“想你,想你。”裴天因不斷重複着。像是一只大狗拱來拱去,贏舟覺得他多半是有什麽皮膚饑渴症。
明明就一周沒見。
贏舟嘆了口氣: “知道了。”
妥協的結果就是晚上十點才吃上晚飯,裴天因喂的。裴天因應該是屬狗的,贏舟全身都被舔了一遍。
換成二十多歲的時候,起碼得到第二天早上。
這小子最近還愛上了做飯,還有養生。可能男人到中年都是這個德行。不過晚上這頓倒是點的外賣,裴天因怕贏舟餓狠了。
等吃完飯,又洗了個澡。裴天因又鑽進了贏舟的被窩裏: “舟,我們移民吧。”
裴天因經常突發奇想。
贏舟思考兩秒,放下書: “不方便。為什麽突然想移民?”他是大學教授,之前菲爾茲獎還把獎章頒給了他。這個獎只發給40歲以前的青年數學家,贏舟是第三位拿獎的華人。以至于出圈引來好一陣熱度。
他算國家戰略級人才,管得很嚴。
說實話,如果不是公司有這層關系,和政府領導層面的人打交道,對方會難說話很多。
裴天因把頭靠在他胸前: “我想和你結婚。”
贏舟微微挑起眉: “除了沒領結婚證。我們和結過婚的有什麽區別?”
身體都草熟了。財産根本分割不清,贏舟都沒怎麽在乎賬上有多少錢,他幾乎不管公司那邊的事,但分紅一直沒少過,淨收入比裴天因還要高。
錢到一定程度會自己生小錢。贏舟的野心和欲望一直不大。他見過所謂的好東西……
譬如元問心,譬如荀玉。
但他還是只喜歡自己最開始握住小星星。那是他晦澀寒冷的少年時代唯一能抓到的,和火最像的東西。
贏舟低頭,親了親他的鼻梁: “你要是真的想,可以辦一場婚禮。結婚就算了。”
“那我要在大教堂。”
“好。”
“或者包一艘游輪怎麽樣?在船上結婚,還可以環球旅行。”
“好。”
“我要訂一個大蛋糕。給你買好多婚戒。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是情侶。”
“好。”
但裴天因很快放棄了: “算了,不用全世界知道。我自己偷着樂就行。免得賊惦記。”
“要請很多人,還要攝影師跟拍。等以後年紀大了,我們都躺床上,走不動路,還要把當年的錄像翻出來看。”
贏舟被他的設想逗樂了: “好。”
裴天因盯着他的那張臉,幾乎迷戀。歲月太偏愛贏舟了,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太喜歡了,太完美了。怎麽剛好就被他撿到。何其幸運。
裴天因: “喜歡你。”
“嗯。”
“愛你。舟。”裴天因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是在等待一個回應。
他知道贏舟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果不其然。
贏舟垂下眼睫,微笑着回答: “知道了。舟也愛你。”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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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啦。感覺中間創業故事再寫出來,就太長了。
又幸福了舟。/又幸福了毛。/
這樣就夠了。
那麽番外也到這結束了,謝謝大家喜歡這個故事。我們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