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庄临钦看向孟恣意,声音有些哑。
确定庄临钦没有生气,孟恣意这才小心翼翼道:“就带你参加射箭比赛的那天,回程路上你睡着了,我就……”
庄临钦愣了愣,思绪有些飘远。
高三一整年庄临钦都过得非常艰难,那时他父亲身体衰败住院,母亲也抑郁症发作,面对家里如狼环伺的亲戚,庄临钦不得不小小年纪就承担重任,一边学习还要一边处理家族事务。
当时他报名参加了射箭青少年全国联赛,甚至以为自己能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直到父母发病,举目无依。连上学都不可能,更别提参加体育运动了。
眼看比赛日期一天天临近,他父母的情况却依旧没有任何好转,家里许多事情都离不开他。
庄临钦甚至已经决定放弃比赛,直到那天清晨,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敲响了他的窗。
孟恣意蹲在墙头问他:“长发公主,我来叫你起床了。”
庄临钦:“……”
他房间可是在二楼,这人放着大门不走偏要来爬上,他一时间竟不知是担心还是无语更多。
他扫了眼孟恣意,没什么表情:“找我什么事?”
孟恣意指了指下面的自行车:“接你去参加比赛。”
庄临钦愣了愣,又很快摇头:“我不去。”
孟恣意:“不觉得遗憾吗?”
“不觉得。”庄临钦转身离开,不想和他谈论这个问题。孟恣意却跳进窗户,直接拉住了他手腕。
“你干什么?”庄临钦炸毛,“孟恣意我告诉你,你这是擅闯民宅。”
“我只知道你不去会后悔一辈子,”孟恣意把外套塞进他手里,“带上你的东西,跟我走。”
庄临钦是偷偷溜走的。
他一向循规蹈矩,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了自己放纵。比赛结束,庄临钦双手颤抖地捧起奖杯,却知道自己与这项运动再也无缘了。
回来的路上,风吹得他长发翻飞,自行车转过街角,前方就是别墅区,庄临钦却拉住了孟恣意衣摆,他说:“我不想回家。”
孟恣意捏住刹车,长腿支地回头看他。
“我想去看海。”这是他最后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他想在外面再多呆一会儿。
京市不临海,他们买了最近一班高铁票去临市,大海深邃澎湃,仿佛能消弭所有遗憾与不甘。庄临钦独自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曾经他以为自己人生有无数种可能,可是现在,所有的可能都被他一一斩断。他被禁锢在既定的轨道中,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可能。
下午时海边涨了潮,孟恣意过来提醒他远离。
“孟恣意,”海水冲刷着双脚,庄临钦从臂弯里抬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我要放弃射箭了。”
他曾经也犹豫过、愤怒过、彷徨过,但最终他决定替父母分担责任,他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孟恣意愣了愣,又语气轻快地笑了起来:“继承家业也很棒啊,以后你就是霸道总裁了,下次见面我们都得叫你庄总了。”
庄临钦被他逗笑。虽然只是安慰,但孟恣意总能看到事情积极的方向。
回去的路上庄临钦睡着了,高铁摇摇晃晃,孟恣意把庄临钦脑袋按在肩膀,T恤下年轻的身体有些紧绷。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庄临钦,现阶段也没有能力替他解决问题。
或许,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
他的小少爷,他就要失去他了。
火车进入隧道,孟恣意在一片黑暗中,偷偷吻上了庄临钦唇角。
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十年后,演播厅,庄临钦摸了摸唇角,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他以为自己当时只是做了个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孟恣意当时亲了他,所以孟恣意是……
庄临钦抬起头,脸颊有些发烫。
观众比他更兴奋:
【噢噢噢~~!!竟然是久别重逢的剧本!!】
【所以你们当年就互相喜欢了吧?】
【庄美人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孟恣意肯定爱惨了。】
【憋了这么久,孟恣意你可以啊!!】
“咳咳,”孟恣意摆了摆手,罕见地红了脸,“我说完了,继续下一个。”
庄临钦心跳得有些快,前面抽的什么他都没太注意,直到他抽到了姜乐一张卡。
——和伴侣之间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之前庄临钦觉得自己并无遗憾。
三年前他和孟恣意意外发生关系,他虽然意外,但并不后悔。
至于后来的相亲,他也是奔着公事公办去的。他目标很明确,就是相亲结婚,他工作忙,不常在家,也无法给对方爱情,但他会负责家里的一切经济支出,至少在金钱方面,他会是一个合格负责的丈夫。
和孟恣意结婚这三年虽然称不上甜蜜,但也还算和谐。
可是现在,当庄临钦一点点知晓孟恣意的心意,又觉得他们婚姻处处都变得遗憾起来。
高中后整整7年没联系,重逢后又稀里糊涂就发生了关系,他们是闪婚,甚至没有拍婚纱照,也没有举行婚礼。
“没有举行婚礼吧。”
别的事情已经发生,可唯独这一项还有余地,庄临钦看向对面的男人,语气沉沉:“孟恣意,你想补办一场婚礼吗?”嬿闪庭
一片寂静中,孟恣意双手用力握住卡片,过了好久才哑声挤出一个字:“想。”.
虽然婚礼定下来了,但并不是随时随地就要举行。
庄临钦不是敷衍的人,既然要做,那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各种定制的礼服、场地布置、至少要花三个月时间。
比婚礼先到来的是节目组安排的旅行,目的地是北疆的雪乡。十月底,京市还是深秋,北疆早已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大雪。
上次游戏规定了旅行路费,庄临钦和孟恣意险胜,获得头等舱,还算舒适地度过了5个小时,另外两组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一组公务舱一组经济舱,五个多小时坐下来,坐得浑身骨头都痛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无暇顾及身体的一切。
从机场开车去村子的路上,举目都是一望无际的白,山川辽阔,河流蒸腾着热气。
等他们抵达村子已是傍晚,一栋栋小木屋亮起灯光,仿佛电影里的童话小镇。
四驱车停在一栋小木屋旁,孟恣意下车,冲副驾驶的庄临钦伸出了手:“小心,地上滑。”庄临钦握着他的手下车,有些新奇地打量着周围。
节目组给他们安排的是一栋具有当地特色的两层小木屋,楼下是起居室,楼上阁楼当做卧室,室内暖气充足,窗外是山丘,旁边是小溪,哗啦啦的白噪音很助眠。
另外两组的小木屋和他们相隔两百来米,条件也都差不多,毕竟只是生活综艺,节目组没在居住环境上太苛刻人。
居住环境无可挑剔,唯一的麻烦是在这里的半个月里,三餐都要自己动手,不过有孟恣意在,做饭洗碗都没让庄临钦动手。
今天颠簸了一整天,收拾完毕已是晚上,他们只吃了些简单的食物,就洗澡上了床。
和庄临钦住的四合院比起来,这里的阁楼显得尤为狭小,不到20平米的面积里还塞了一个衣柜,但房间温暖,能听到屋外哗哗流水,倒也别有一番乡村风味。
腰间突然伸来一只手,孟恣意身躯压了下来,庄临钦不太想要,翻身背对他:“我累了。”
“一次就好。”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耳根,庄临钦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然而当他得知孟恣意从高中时就偷亲他,莫名有些红了脸。
他点了点头,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虽说是一次,但这一次孟恣意比之前都要久。木屋的暖气已经有些热了,庄临钦身体沁出一层薄汗,浑身上下都红通通的。孟恣意在月光下瞧他这张脸,又是一阵猛烈地撞击。
窗外传来一阵“扑簌”声,孟恣意竟是把积雪都震了下去。庄临钦刚注意到这一点,又很快被孟恣意拉回来,他沉浸在男人一波又一波的起伏中,再也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庄临钦懒洋洋躺在床上,听到有人在楼下交谈,是另外两组夫夫来串门儿了。
庄临钦穿好衣服起来,下楼时正好听到姜乐问他:“你们屋顶的雪怎么自己掉了?真好,都不用自己铲雪了。”
庄临钦突然想起了昨晚那阵落雪声:“……”
孟恣意正要开口,庄临钦已经一双眼睛瞪了过去。
“咳咳,”孟恣意识趣改口,“我早上起来摇的,这边是木屋,摇摇屋顶的雪就掉了。”
“是吗?”姜乐有些好奇,转头对余关说,“那我们回去也摇摇吧。”
余关:“……”
聊了一会儿,另外两组夫夫说要去骑马,庄临钦腿还有些疼,不太想去,但又想到这是节目组安排,而且他大老远来北疆一趟,也想亲自出门看看。
出发前,孟恣意在楼上翻行李:“外边零下二十几度,媳妇儿你把秋裤穿上。”
“不要,”庄临钦看了眼就别开了视线,“丑。”
他这辈子都没穿过秋裤,没想到孟恣意竟然给他带了过来。
“不丑啊,明明是时尚单品。”孟恣意一把捞过庄临钦,把人抱在怀里就要解他裤子。
孟恣意把他当成小孩子吗?庄临钦脸颊染上薄红,刚一动,“啪——”的一声响,孟恣意一巴掌拍在了他屁股上。
庄临钦难以置信:“孟恣意!”
“别动,”男人握着他脚腕,语气沉沉,“这件事你反对也没用,今天出门必须穿秋裤。”
庄临钦抓着衣摆,有些屈辱地提起了裤子,下楼时脸都是红的。
然而当他骑着马进入雪山时,又什么不快都消失了,凌冽的空气进入肺部,看着眼前干净透彻的景,仿佛是进入了游戏世界。
骑完马回来,庄临钦睫毛都结了冰,直到泡完温泉出来,才终于重新活了过来。他裹着一件极膝白羽绒服,双手抄在袖子里,鼻尖被冻得红彤彤的,仿佛一个年轻单纯的大学生。
大学时的庄临钦,大概也是这幅模样吧?孟恣意心中动容,上去吻了吻他脸颊。
“怎么了?”庄临钦抬头看他。
孟恣意给他戴上帽子,问:“明天去滑雪怎么样?”
“可以啊。”庄临钦眼睛亮了起来。他是滑雪爱好者,这次把雪具都运了过来,早就已迫不及待了。
滑雪第一天,庄临钦和孟恣意还在道内,摄像人员勉强还能跟上,第二天,他们二人就去了道外滑粉雪。
摄像跟不上,给他们一人别了个运动相机。于是接下来几天,节目组的人天天都有新的收获。
“天哪!有熊!!”
“狐狸!!!”
“还有雪豹!!!”
庄临钦的相机里都是他记录的各种新奇事务,孟恣意的镜头里却都是他。
卡宾刻滑时优雅有力的庄临钦,看到钻石尘时神圣美丽的庄临钦,还有被狗追时几乎有些滑稽的庄临钦……
在孟恣意镜头下,庄临钦脱下了身上的重重负担,变得像个普通人一样快乐起来。
新一期节目播出,大受好评。
【呜呜呜新疆好漂亮,我也想去!!!】
【没想到庄美人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滑雪起雪来却这么飒。】
【后面更是笑死,节目组都跟不上了,孟总成了他的专属摄影师。】
【我竟然凭借肉眼就能判断,哪些镜头是节目组拍的,哪些镜头是孟恣意拍的。】【+1,孟恣意拍的真是爱意满满啊】
但是没过多久,渐渐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这次出来旅行,全程都是孟恣意在做饭,洗碗,做各种家务,甚至连滑雪拍照都是孟恣意拍他,庄临钦一点儿都没动手。】
【+1,我也发现了,但我不敢说,害怕被粉丝们骂。】
【之前在家里有佣人倒是无所谓,可是出来了还这样,实在是不太好吧?】
【人家夫夫两都不介意,你们操心什么?孟恣意乐意宠着庄美人,不行啊?】
【行是行,单方面的付出怎么能够长久?付出多的人心里总有不平衡吧?】
【就是,孟恣意这么舔,庄临钦又为他做过什么?】
……
庄临钦下楼时正好看到孟恣意在做饭,他又想起了刚才网友们的留言,网友们确实说得对,之前家里有佣人,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可现在他们出来了,家务确实要互相分担才行。
庄临钦拿了张围裙系上,过去主动道:“要做什么?我来帮忙。”
孟恣意看了他一眼:“无聊了?”
“没有,”庄临钦摇头,“不能让你一个人做饭。”
孟恣意一下就猜到是网上有人乱说,他舍不得折腾人,但庄临钦又实在坚持,他只得拿了几瓣蒜让他剥。
没过多久,庄临钦就端了盘剥好的蒜过来,表情矜持中带着骄傲:“怎么样?”
一颗颗圆滚滚的大蒜躺在盘子里,确实完成得很好。孟恣意一把把人抱住,大力称赞:“很棒,非常完美。”
这顿饭庄临钦出了力,吃饭时都觉得香了不少。饭后,他主动提出要洗碗,被孟恣意赶走了。
他知道庄临钦不喜欢油腻腻的东西,主动包揽家务,又安排道:“以后每顿你都陪我做饭,这样行了吧?”
庄临钦叹了口气:“做家务可真麻烦。”
“普通人家都是这样,习惯就好了,”孟恣意揉了揉他脑袋,安抚道,“但你放心,就算以后我们没钱了,咱家的家务也用不着你动手。”
庄临钦点点头,冲他笑了。
他们本计划在北疆呆两周,可是第一周刚过,天气预报突然预兆当地有暴雪。当地村民告诉他们,遇到暴雪封山十天半月都是常态,严重一点甚至会造成断电断信号。村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有充足的经验面对灾情,可节目组却不敢放任嘉宾留下,商量后一致决定在暴雪前离开。
离开当天已经开始下雪,茫茫风雪中,原本童话般的北国雪原露出了它可怕的面目。
节目组不幸坏了一辆车,这也不算大问题,他们进来每组嘉宾都开了四驱车,挤一挤也能离开。
可当地有个小孩儿高烧不退,妈妈祈求节目组把她们带到镇上的医院。原本刚刚好的位置,这下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导演皱着眉,一辆辆车看过去检查剩余空间。被她目光扫到,工作人员都沉默的低下了头。
倒也不是人们冷酷,毕竟大家都只是打工人,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更别提独自留在这种地方十天半月了,真要遇到雪灾,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妈妈抱着滚烫的孩子,止不住给导演磕头。
导演揉了揉额角,也是烦躁不已。
“我晚点儿走吧。”僵持之际,孟恣意长腿一迈下了车。
庄临钦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事儿,”孟恣意揉了揉他头顶,“等车修好了我就来追你。”
庄临钦也要下车:“我和你一起。”
“别,”孟恣意按住了他肩膀,“你和他们一起走。”
庄临钦明显不放心:“可是……”
孟恣意拿回自己的行李,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担心,我晚上就赶过来了。”
四驱车队上路,穿过茫茫雪原驶向远方。刚驶出村子,雪已经覆盖了道路,哪怕套着防滑链都非常危险。
越到后面,雪下得越大,中间甚至还经历了几次小范围雪崩。
原本3个小时就能抵达的路程,他们走了整整5个小时。
镇上依旧在下雪,航班不能出港,节目组的人只得暂时滞留镇上。庄临钦要了个车想上路,被节目组的人拦了下来。
“天都黑了,夜路多难开啊,明天再去吧。”
“庄总,你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保镖,你真出了事,节目组负不起责任。”
“孟恣意不是说他晚上就过来吗?你就留在镇上等他吧。”
一夜过去,庄临钦没有等来孟恣意。当他重新开着四驱车返程时,才发现来时的公路已经完全被堵了。公路上积攒着半人多高的雪,把曾经的旅游村子彻底成了雪中孤岛。
庄临钦试图联系孟恣意,可第二天就没了信号。
有经验的当地人告诉他,可能是信号基站被雪压坏,对人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
这场暴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天气终于转晴,航班出航,节目组的人陆续离开,可庄临钦依旧联系不上孟恣意。
好消息是当初高烧的小孩儿退烧了,妈妈抱着孩子过来感谢他们。庄临钦看了她两秒,突然问:“你怎么回去?”
妇人笑了笑,摇头:“路通了才能回去,现在只能先住城里亲戚家了。”
庄临钦:“我可以送你们回去。”
一个小时后,小孩儿看着旋转的直升机兴奋得合不拢嘴。
庄临钦把长发绑成高马尾,戴上降噪耳机坐进了驾驶室。这是他托人从附近运来的直升机,他不等了,他要亲自过去接孟恣意。
“我靠,突然被帅到了是怎么回事?”姜乐捂着心口,兴奋得心脏咚咚直跳。
余关:“我也会开直升机。”
姜乐:“但你没开直升机救我!”
余关:“……”
导演点了个摄影师过去:“机灵点儿,路上多拍些素材。”
·
村子里,孟恣意正在和当地的村民一起清扫路上的积雪。村里的基站被压垮了,工程抢险车进不去,需要他们挖路。
他一个天天坐办公室的城里人,干活儿竟然也不比当地男丁差,甚至还要更快一些。
“多亏孟哥帮忙,我们这条路才能这么快挖通。”
“可不是,昨天村头家的孩子发烧了,也是他背着去的诊所。”
孟恣意穿着件薄羽绒服干活,一雪铲下去,接近一米厚的雪就被他铲开了。
几十号男人一起干了好几个小时,有人心疼孟恣意:“孟哥,最后这截我来就行,你都发烧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急这一点,”孟恣意摇头,厚重的羽绒服也挡不住身材的壮硕,“我陪你们挖完再说。”
又干了一个小时,这截路终于被打通了。
头顶突然飞来一辆直升飞机,人们纷纷好奇地抬起了头。
“政府的救援?”
“应该是吧,村子里还那么多游客咧,肯定得拉出去啊。”
直升飞机越来越低,最后直接停在了他们面前的这块平地上。
孟恣意本来就在发烧,刚才又挖了这么久的路,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把雪铲还给村民,准备回去再吃一粒布洛芬。
转身的一瞬间,他透过玻璃看到了里面那张脸。孟恣意一愣,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舱门打开,庄临钦解开安全带跳下直升机,战术靴踩在雪上发出嘎吱一声响。随后,庄临钦把防风眼镜推到头顶,露出了那张令人朝思暮想的脸。
漂亮的飞行员原地看了一圈,然后眼前一亮,大步朝孟恣意走了过来。他说:“孟恣意,我来接你回家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孟恣意都能清晰地记起这一幕。
记得那天冰冷的空气,暴雪后的双彩虹,还有庄临钦踏雪而来时,露出的那双明亮眼眸。
孟恣意大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庄临钦。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孟恣意心想,庄临钦或许也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