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这是您媳妇儿……”旁边跑来一个男人,看到庄临钦正脸后又语气一顿,有些迟疑地说,“是您丈夫吗?”
孟恣意侧身介绍:“我爱人庄临钦。”
“真厉害,封山了还能来接你。”男人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孟哥,求您爱人个事儿呗。”
孟恣意:“你说。”
男人挠了挠头,艰难道:“就是磊子他媳妇儿不是怀孕了嘛?这才9个月,上午摔了一跤说肚子疼,能不能请您爱人把她带出去。”
孟恣意看庄临钦:“可以帮忙吗?”
庄临钦点头:“当然可以。”
对方连连道谢,又回去叫孕妇过来。庄临钦看了眼孟恣意,有些愧疚,直升机空间狭窄,如果送孕妇和他家人,就坐不下孟恣意了。
“没事儿,我不急,”孟恣意看出了庄临钦的担心,伸手揉了揉他脑袋,“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掌心热乎乎的,体温比平时都要高。庄临钦抓住孟恣意的手,皱起了眉:“你怎么这么热?”
“还好吧?”孟恣意若无其事道,“估计是刚干了活儿,出了些汗。”
庄临钦有些不放心,但旁边孕妇已经过来了,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去吧。”孟恣意拍了拍他肩膀。
庄临钦顿了顿,保证道:“我送完她就回来接你。”
“嗯,我等你。”孟恣意毫无怨言,还在冲他笑。
三天前,他也是这么对他说,然后却在暴雪深山中滞留了三天。可今天他又一次把机会留给了别人……
庄临钦戴上耳机,迅速启动直升机。等他把人送到医院,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又迅速返回了村子。
似乎听说有直升机救援,村子空地里站了一地的旅客,庄临钦停好直升机,扫了一圈却没见到人。
他问之前那个男人:“孟恣意呢?”
“刚才还在这儿呢,不知道怎么不见了。”男人挠了挠头,也是茫然。
幸好基站修好了,庄临钦给孟恣意打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庄临钦呼吸顿了顿:“你在哪儿?”
“在家呢,”孟恣意的声音又变得正常起来,“我在收拾行李,马上就出来。”
庄临钦赶到小木屋,正好看到孟恣意提着行李箱出来,脸颊红通通的,鼻尖有些红。庄临钦看了他两秒,然后突然拉过他衣领,用额头试探孟恣意体温。额头下的皮肤烫得惊人,连呼吸都是烫的。
庄临钦抬眸:“孟恣意,你发烧了?”
孟恣意沉默两秒,点了点头:“只有一点点,不严重。”
庄临钦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拉着他往直升机走。政府救援已经抵达,路上能看到排队等候上直升机的游客。旅客们排成长长一串,工作人员正在统计,让妇女儿童和有基础病的人先走。
“我也要犯病了,能不能让我先回去?”一个男人死缠烂打。
“什么病?”
“额……心脏病!”
“病情证明给我看看。”
“……”
“没病就给我老实待着,让有需求的人先走。”
男人退了回来,有些不甘心,看到了一旁插队的孟恣意和庄临钦,又叫嚷起来:“为什么他们能先走?就因为孟恣意和庄临钦是特权阶级吗?”
“那是人家自己的直升机,”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有直升机你也可以走,人家庄临钦还送了个孕妇,这次也还带了两个走呢。”
“……”
庄临钦带着孟恣意摄像和两位滞留旅客离开,飞机噪音传入耳中,孟恣意缓缓闭上了眼。
有外人在场,庄临钦也不好多说什么,直到直升机降落,庄临钦伸手推了推孟恣意。孟恣意依旧闭着眼,庄临钦以为孟恣意是睡着了,他又帮孟恣意解开安全带,不料孟恣意身体失去支撑,竟然直接倒进了他怀里。
“孟恣意——!”庄临钦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他连忙联系医院救援,旁边的游客告诉他:“孟总这几天可辛苦了,一直在帮助村民干活儿,基本没睡什么觉。有个游客的小孩儿乱跑掉河里了,他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捞人,上来时人都结冰了。”
庄临钦光是想想都心疼得不行,零下二十多度的地方,泼水成冰,孟恣意却还敢下河捞人,怪不得烧得这么严重……
医生很快把孟恣意送进了医院,检查体温39.7℃,各种身体数值都不正常,要是再晚一些,没准儿就要转成肺炎了。
庄临钦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孟恣意一整夜,快天亮时孟恣意终于退烧,庄临钦这才松了口气,疲惫袭来,他再也坚持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等孟恣意醒来,就看到庄临钦安静地趴在床边,露出半张疲惫的脸,垫在脑袋下的胳膊瘦削细长。
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关键时刻却那么靠谱还帅气。
英雄救美,我老婆可真了不起啊。眼善汀
孟恣意笑笑,伸手戳了戳庄临钦头顶的发旋。庄临钦睡眠浅,平常被他这么弄早醒了,可现在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孟恣意又心疼起来,庄临钦昨天开了一整天直升机,回来又在床边守了他一整夜,这是被累到了吧。
“1号床的病人,该换药了。”护士进来帮他换药。
“嘘——”孟恣意竖起食指,看向床边的眼神异常温柔,“麻烦您小声一点儿。”
护士还是第一次被大人物如此礼貌的请求,愣了愣,又迅速点头说好。
·
庄临钦睡了长长一觉,等他醒来时身体的疲惫都消失了,睁开眼,他看到了医院陌生的天花板。他睡在床上,孟恣意却坐在沙发上,抱着台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在工作。
“你醒了?”注意到他的目光,孟恣意抬起了头。
庄临钦愣了愣:“我怎么睡在床上了?你烧退了吗?有哪里不舒服?还难不难受?”
“我没事了,”孟恣意走到床边,缓声道,“倒是你,直接累得晕倒了。”
庄临钦:“晕倒还不至于吧。”
孟恣意:“你睡了一天一夜。”
“这么久?”庄临钦有些意外,肚子适时传来咕的一声。
孟恣意笑了:“饿了吧。”
庄临钦点点头,如果他真睡了一天一夜,差不多两天没进食了。
“先出院吧,”孟恣意收拾行李,“我让私人飞机过来了。”
镇上条件不好,庄临钦虽然能适应,但也过得不太舒服,直到他在私人飞机上洗了个澡,又饱餐一顿,这才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他躺在沙发上看回复积累的消息,这些天他都没来得及看手机,刚一打开就各种消息涌入,除了关心他安全的朋友,还有许多媒体想约他做采访。原来是他开直升机帮忙救援旅客的新闻上了热搜,还获得了当地政府授予的荣誉市民奖项。
采访庄临钦都拒了,他早已过了需要荣誉傍身的阶段,更何况,他现在要专心准备和孟恣意的婚礼了。
听说他要办婚礼,在疗养院的爷爷奶奶也亲自出面,替他操办起了各种事项。
庄临钦担心他们的身体,奶奶就摇头:“婚姻大事,怎么可以没有长辈出面?”
爷爷也说:“而且我们闲着也没事干,给你准备婚礼正好活动活动,也可以借机和亲朋旧友多多联系。”
二老都这么说了,庄临钦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全程陪着二老,叮嘱他们一定注意安全。孟恣意也对此事兴致高涨,他们婚服由风起末设计,孟恣意就翻箱倒柜地寻找着宝石,恨不得全都贴在庄临钦婚服上。
“哎,别跑。”一颗珍珠滚到了柜子角落,孟恣意追过去捡起来,突然被角落里的一个包裹吸引了注意力。
他一直和庄临钦共用衣帽间,三年过去,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包裹。
他打开包裹外面的布,发现下面是一叠厚厚的信件,时间跨度十几年,地址遍布全球,但全都指向了同一个收件人——李隐。
寄件人落款一个单字“庄”,都是庄临钦写给他的?孟恣意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结婚前就算了,可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一年,庄临钦依旧还和对方维持通信。
这个李隐是谁?庄临钦又为什么要一直和他写信?
孟恣意拿出信封,手指已经碰到了里面的信纸……
“孟恣意,”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里面吗?”
然后是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孟恣意猛地回神,又重把信纸塞了回去。
“你怎么躲在这儿?”庄临钦疑惑,“找你好久了。”
“没什么,”孟恣意关上柜门,声音有些不自然,“找个东西,你找我有事?”
庄临钦:“筹备婚礼期间,我爷爷奶奶要住这边,你方便吗?”
“当然,”孟恣意点头,“爷爷奶奶想住多久都可以。”
为了方便安排婚礼,爷爷奶奶都搬了过来,住在了庄临钦父母当年住的那个院子里。庄临钦以为二老只是筹备婚礼,没想到奶奶竟然亲自秀了一副“囍”字布画给他。
“可以做衣服,也可以挂起来当画。”
雪白的布料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囍”字,这些字大小各异,但每一个都是一针一线亲手缝制,不知用了多少个日夜。
庄临钦捧着这块沉甸甸布料,双眼滚烫:“谢谢,谢谢奶奶。”
“我眼睛不好啦,要是再年轻一点会做得更快,也更好一些。”老人有些感叹,“你妈妈才是手艺最好的,当年她那些作品,都已经成为收藏珍品了。”
庄临钦母亲是苏绣艺术家,甚至开办过个人艺术展览,在行业内有着很高的名气。
当初庄临钦和孟恣意领证时,重病的她也秀了一幅作品作为祝福,至今依旧挂在庄临钦床头。
随着母亲逝世,她曾经的作品身价倍增,庄临钦虽然有心收集,但还有许多在私人收藏家手里。
却不料一周后,他父母一位老友竟带着母亲旧作前来拜访了。
“本你父母葬礼时就来,可惜当时我在的国家战乱,我们都被困在当地了。”来人是父亲的好友李隐,常年驻扎海外,前段时间李授大寿终于回了国。
“这次听说你要举行婚礼,想着务必要把东西带给你。”
李隐说完,亲手从盒子里取出作品:“这是你母亲当年创作的作品,我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当新婚礼物吧。”
庄临钦抚摸着上面的一针一线,情绪有些复杂。
“别伤心,”李隐摸了摸他脑袋,安慰道,“你母亲如果还在世,看到你这么幸福,现在肯定是笑着的。”
孟恣意回来时,隔老远就看到庄临钦和一个男人待在一起,庄临钦先是有些伤心,然而在男人的安抚下又很快又笑了起来,一副毫无防备的神情。
庄临钦在外人面前一向冷静,能如此情绪外露,就证明对方在他心里不是普通人。
孟恣意眸色暗了暗,抬脚走了进去。他揽着庄临钦的肩膀,用身体隔开二人,亲昵道:“临钦,不介绍一下?”
庄临钦这才说道:“李隐,我父母的好朋友,我小时候受过他许多照顾。”
他就是李隐?孟恣意脩然抬头,眼神也跟着锐利起来。
面前的男人长了双招人的桃花眼,看上去最多40来岁,作为庄临钦父母的朋友,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年轻了,反倒更像是庄临钦的同辈人。
孟恣意心中不悦,神情却没有半分破绽:“李先生,幸会。”
“久仰大名,”男人和他握手,带着长辈独有的居高临下,“你把临钦照顾得很好。”
孟恣意微微一笑:“临钦是我爱人,我当然要照顾好他。”
李隐松开手,挑了挑眉:“那就好。”
庄临钦没有察觉到二人间微妙的气氛,他留了李隐用饭,期间相安无事,直到睡前,庄临钦听见孟恣意问他:“你和李隐关系很好?”
庄临钦:“还可以,他是我爸爸的朋友。”
说他们关系好不太准确,准确来说应该是李隐和他父母关系好。
过了一会儿,孟恣意又问他:“之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过他?”
不知道孟恣意怎么对李隐感兴趣,但庄临钦还是回答:“后面没联系,就没提了。”
没有联系吗?可你衣柜里明明有着厚厚的一叠信件。
孟恣意突然想起婚后第一年的庄临钦,非常客气,且沉默寡言,当时他只觉得庄临钦本性如此,可现在却又发现了那么多的信件……
一想到在他面前沉默的庄临钦,却对另一个男人吐露思绪,孟恣意心中就涌起一股浓重的醋意。庄临钦都已经快要睡着了,又突然被孟恣意搬过身体,狠狠地封住了嘴唇。
“你最好没有骗我。”男人低哑的声音灌入耳朵。
庄临钦睡得迷迷糊糊的,闻言有些茫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把庄小雪闯的祸栽赃给了孟哼哈?”
孟恣意:“……”
算了,现在计较这些也没意义。孟恣意下定了决心,他不管庄临钦过去如何,但既然庄临钦愿意和他好好儿过,他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接下来这些日子里李隐都阴魂不散,时不时就来串门,就连岳父岳母的忌日,庄临钦都抛下他和李隐一起去了。
孟恣意特意推了工作提前回来,没想到留给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子。
“临钦呢?”孟恣意问管家。
管家:“去祭拜老爷太太了。”
“他自己去的?”
“李隐先生和他一起。”
孟恣意不说话了。
庄临钦回来时,发现原本要开会的孟恣意却提前回来了,男人抬眸看他,语气有些不好:“你自己去了墓园?”
“没有,”庄临钦摇头,“和别人一起去的。”
孟恣意冷哼:“和李隐?”
“你知道?”庄临钦点头,“他上午过来找我,我们就一起去了。”
孟恣意呼吸急促了一瞬:“为什么不等我?”
“你不是说你今天有会?”庄临钦一脸莫名其妙。
孟恣意:“我也说了我会提前回来,陪你一起去。”
庄临钦:“我说了不用啊。”
孟恣意不说话了。
庄临钦还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晚饭时,孟恣意都异常沉默,一看就是在生闷气。
庄临钦扫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孟恣意,你在生气?”
孟恣意推开碗:“我就不能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庄临钦没弄明白。
孟恣意又不说话了,直到晚上睡前,庄临钦踹了下他小腿,下了最后通牒:“你知道我的规矩是吵架不过夜,你要是再不说,明天我就当没这事儿了。”
孟恣意憋了好一半天,这才低声开口,委屈又不甘地说:“你今天没有等我。”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庄临钦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了不用你陪我。”
“我要去。”孟恣意一把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过来,“下次我和你一起,以后不管做什么,只要我没有拒绝,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
庄临钦欲言又止:“其实,你也不必这样。”
“我就要!”孟恣意说完,霸道地封住他嘴巴。
直到这一吻结束,庄临钦这才推开孟恣意,缓声道:“你只和我父母相处了一年,比起感情,更多是责任吧?祭拜父母是我的责任,你有时间自然可以陪我,但真有工作,也没必要特地推掉过来。”
孟恣意双臂收紧,哼哼唧唧:“借口,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你就想和那个李隐去。”
“你乱吃什么飞醋?”庄临钦失笑,“李隐是我父母的好友,当年也没能来参加忌日,他这次提前过来,我自然不好拒绝。”
孟恣意愣了愣:“只是这样?”
庄临钦:“你以为呢?”
孟恣意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好,那我相信你。”
把生闷气的老公安抚好了,庄临钦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直到第二天他回来,发现孟恣意喝得半醉被杨帆送了回来。
除了创业初期的应酬,孟恣意已经很少会喝得这么醉了。杨帆和孟恣意秘书一人扶他一边,甚至都有些困难。
“哎,嫂子,你回来啦?能不能过来搭把手?”
庄临钦掰掉孟恣意抓着门框的手,皱了皱眉:“怎么喝这么多?”
“哎,实在不好意思,”杨帆把人放到沙发上,这才回答道,“我最近有喜事嘛,今晚就请大家吃了个饭,孟哥不小心喝多了。您放心,全程都是我们公司的人,孟哥就是喝多了,没出事儿。”
庄临钦:“喜事?”
“嘿嘿,我订婚了。”杨帆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恭喜你,”庄临钦想起杨帆的难言之隐,有些惊讶,“你身体恢复健康了?”
他没得什么病啊,杨帆绞尽脑汁,这才想起自己前不久感冒了。没想到庄临钦这都知道,看来孟恣意这个合伙人也是很在乎他啊,杨帆开心道:“嗯嗯,早好了,谢谢嫂子关心。”
“那就好。”庄临钦是真心为杨帆高兴。
他把二人送到门口,回来时就看到孟恣意抱着孟哼哈不撒手。他一边用双手搓狗头,嘴里还喋喋不休:“媳妇儿,过来让我抱抱,不对……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大一只?”
“哦,原来是长胖了。”
庄临钦:“……”
这是喝了多少,竟然把狗子当成了他,场面异常搞笑,庄临钦掏出手机录制孟恣意社死视频。
没过一会儿,孟恣意又说:“媳妇儿我好难受,你抱抱我……”
孟哼哈开始舔他。孟恣意却一个激灵,直接把狗推了出去:“你怎么这么舔我?”
狗子都被他推懵了,他天天都要舔主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对,我老婆从来不舔我……!”孟恣意突然沮丧起来,声音委屈中带上了哽咽,“我老婆不在,他白月光回来了,他不要我了……”
听到这里,庄临钦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
第二天早上,孟恣意头疼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身上潦草地盖了张毛毯。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去杨帆的订婚宴了,那群人平日里就看不惯他,逮着机会就开始疯狂敬他酒。
只是他怎么睡在地上?就算庄临钦再不喜欢他喝酒,至少也会给他留张沙发吧?
孟恣意揉了揉脑袋爬起来,刚坐在沙发上,头顶就落下一道声音。
“酒醒了?”庄临钦穿了套西装,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孟恣意有些心虚:“醒了。”
庄临钦扔了个手机过来:“解释。”
孟恣意打开视频,刚开始还只是觉得丢脸,直到他听到后面那句“我老婆不在,他白月光回来了,他不要我了……”
那一瞬,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过了好久大脑才重新恢复供氧,孟恣意喉结滚了滚,试图挽救:“那个……媳妇儿你听我解释……”
“我白月光回来了?”庄临钦双手环胸,凉凉一笑,“孟恣意,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白月光?”
孟恣意:“……”
“说话。”
“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
“那我去警局自首。”
“……”
“好好好,”庄临钦被他气笑,“孟恣意,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孟恣意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庄临钦冷哼一声,彻底沉下了脸,“明明有喜欢的人还和你结婚,是不是三年前我喝醉酒和你发生关系,你也觉得我是犯贱唔……”
孟恣意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庄临钦睁大眼睛瞪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怒意。
“我没有,”孟恣意摇头,迅速冷静了下来,“宝贝儿你冷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觉得。那次虽然是意外,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更没有看不起你一丁点儿。”
庄临钦却挣脱他的手,后退了半步:“你要是真觉得我出轨就拿出证据,不然我们就离——”
最后一个字被孟恣意的吻堵了回来。
“唔……”庄临钦正在气头上,根本毫无兴致接吻,他伸手推孟恣意,却被对方捏住下颌,舌头长驱直入。
这一吻狠辣又凶猛,庄临钦口腔被男人完全入侵,甚至连呼吸都被剥夺。直到他快要喘不上气,孟恣意这才松开了他,几乎是强势地说:“不许再说这两个字,就算你真出轨了我也不会离,绝对不会。”
庄临钦呼吸急促,他抬头看向孟恣意,语气很严肃:“我没有出轨。”
孟恣意伸手抱他,缓缓说道:“我也没说你出轨,我只是看到你和李隐的信,有些伤心而已……”
“我和李隐的信?”庄临钦抓住了关键词。
“就是你藏在衣柜里的那一叠。”孟恣意有些不开心。
“在衣柜里?”庄临钦推开孟恣意去了衣帽间,在对方的指示下终于找到了那个包裹。
里面被信件塞得满满当当,初步估计有一百多封信。庄临钦捧着这些信件,脸上很快露出惊讶、怀念的神情。
看着这一幕,孟恣意心情再次酸涩起来。
庄临钦难以置信:“你就是在为这种东西吃醋?”
孟恣意哼了一声,声音闷闷的:“不可以吗?”
“你不是脑子一直很灵活,现在怎么转不过弯来了?”庄临钦叹了口气,“但凡你打开看一眼呢,就会发现这是我爸爸和李隐的通信,和我根本没有半点儿关系。”
和庄临钦没有关系?!
孟恣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惊讶地发现,里面确实不是庄临钦的笔迹和口吻。
“我岳父的……”他难以置信。
“这个‘庄’字代表我爸爸,不是我。”看着这些信件,庄临钦有些感慨,“当初收拾遗物时找了好久,没想到放在这里了。”
孟恣意这才终于明白,怪不得2年前通信就终止了,因为他岳父正是那时候过世的。
而他竟然乱想一通,生了这么久的气。孟恣意动作僵硬地把信纸塞进信封,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庄临钦纳闷:“你平时不是脑子很好使?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孟恣意捂脸,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朵。在庄临钦面前,他从来都无法保持冷静。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看着孟恣意羞愧难当的模样,庄临钦冷冷道,“既然你说我不要你了,那我们就分房睡一个月。”
“啊?”孟恣意发出一声惨叫,“一个月也太久了,一天好不好?”
庄临钦:“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孟恣意:“……”
这下好了,老婆是真不要他了。庄临钦不让孟恣意上床,孟恣意就在除了房间里的任何地方索要亲亲抱抱。
早上庄临钦起床,刚打开门孟恣意就挤了进来,直接把他按在墙上亲;去公司的路上,庄临钦刚解开安全带,又被孟恣意按在副驾驶一阵亲;上班上到一半,孟恣意过来送午餐,庄临钦又被他推到在办公桌……
更可恶的是连上厕所都要一起,庄临钦刚解开皮带孟恣意手就伸了过来,说要帮他扶着。
“孟恣意,”庄临钦终于爆炸,“给我滚出去!”
“不要。”男人左手按着他胸膛,右手抓着小庄临钦,非常霸道地说,“就这样嘘嘘。”
这样他怎么能嘘出来,庄临钦脸上染上一层薄红,可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乖,你可以的~”孟恣意轻拍他脑袋,仿佛在安抚小朋友。
男人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握着他的手温暖又有力,还在哼着小曲儿。庄临钦整张脸都涨红了,漫长的沉默后,洗手间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庄临钦别过脸,连脖子根都红了。
他在男人怀里颤抖:“孟恣意,现在好了吧?”
孟恣意依旧不松手,只是说:“乖,叫老公。”
庄临钦咬牙:“你不要得寸进尺。”
男人手下用力:“叫不叫?”
庄临钦抓着他虎口,一口咬了上去,却被孟恣意掰过下巴,然后便是一个深吻。一通动作下来,庄临钦西装全乱了,头发散在脑后,仿佛蛊惑人心的海妖。
孟恣意抵着他额头,声音又低又沉:“宝贝儿,午休还有时间吧?”
庄临钦:“没有。”
“骗人,我问过你秘书了,他说你下午2点才有个会。”孟恣意解开他纽扣,嘴唇沿着胸膛下移,“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