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身嬌體弱59
飛機穿過雲層。
吃完早餐也不過十五分鐘。
宋且吃完後很快就投入狀态,本想着在飛機上整理審查手頭上科文藥業的資料,可能是聽着飛機噪音,額頭中間突突的疼。
他用手摁了好幾次,但似乎沒什麽好轉。
可能是覺得疼起來坐立難安,合上電腦,起身想去洗手間,就在站起身時覺得腦袋嗡嗡響,胳膊就突然被抓住。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後背貼上寬厚溫熱的胸膛,一只手覆蓋上額頭,鼻尖掠過很淡的洗衣凝珠的清香味。
随即頭頂落下低沉的聲音:“你發燒了。”
宋且愣了會,站穩後扭頭看向身後的陸北淮,下意識地躲開他。
“你早上藥吃了嗎?”陸北淮放下手。
宋且聽陸北淮用這樣熟稔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郁悶:“我吃了。”
這人為什麽總是可以那麽自然又熟悉的說出他的情況。
他又不是不會照顧自己。
“那我讓空姐給你沖杯感冒藥好不好?”陸北淮察覺到宋且好像有點生氣,他放低語氣詢問道。
——陸總,你要讓對方感覺到被尊重,無論是什麽事情,詢問人家的意見這是最基本的。
好不好?
宋且一臉詭異地看向陸北淮,表情微妙,他輕輕搖頭:“不用,謝謝。”
好不好?
這家夥又開始問好不好了?
這種調調跟他剛來那時的裝模作樣不就一樣的,又想玩什麽?他不會配合的。
他說完側過身擦肩而過,往洗手間走去。
陸北淮看見走離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飛機晃,走路也感覺有點飄,他擰着眉頭,垂放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這家夥到底會不會在乎自己的身體。
心情頓時郁悶至極。
宋且走進洗手間,在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時才發現自己的臉有點紅,用手背碰了碰,才發覺是有些燙。用手又捶了捶額頭,頭疼的症狀似乎這樣會舒服一些。
幾分鐘後,他才走出洗手間。
回到座位上時瞄了眼旁邊的座位,艙門半掩關上了,他松了口氣。
幸好。
他坐下後,實在是很難投入精神再認真看文字,幹脆就把電腦收起來,将椅子放倒,想着睡一會。但睡着睡着覺得頭疼的情況似乎并沒有緩解,有愈發痛的情況。
躺也不舒服,就坐起身。
又是捶額頭又是低頭捂臉的,總之就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聽着飛機的轟鳴聲腦袋嗡嗡作響,還有無端的煩悶在心頭蔓延。
阿嚏——
宋且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太陽穴被這個一拉扯疼得突突的。
他探出頭,沒看見空姐,想着要喊人又不太好意思,就硬是在座位上煎熬得想了會,臉頰早已經紅得不自然,連脖子都泛起了紅,但是手腳卻很冷。
冷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用被子裹着被子都止不住的發抖,試圖側躺着蜷縮身體取暖。
就在這時,他聽到自己的座位門似乎被推開,吓得他扭過頭,結果撞入一雙漆黑的眸子。
“把藥吃了。”陸北淮站在座位門前,見宋且蜷縮在椅子上,臉紅得厲害,猜到他應該是犯冷,把身上備着的藥遞過去:“冷不冷?”
宋且看見是陸北淮,直接用被子蓋住臉,不想看見他。
“你跟我生氣可以,你讨厭我也可以,但是你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認真照顧,那你再有脾氣都沒有用。”陸北淮把白色的藥丸放在一旁的桌上,見宋且背對着自己蜷縮着:“這是退燒藥,我讓空姐給你拿水。”
說完轉身出去。
宋且心裏頭嘀咕了幾句,迷迷糊糊的,開始想睡覺,但又覺得冷。
過了會,身上忽然覺得很暖。
他睜開發沉的眼皮,以為是陸北淮,看見的是空姐,正溫柔地跟他說給他加多一張厚的被子。也沒心思再多想什麽,說了聲謝謝。
由于暖和了,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最後被忍無可忍的某人拎起來喂藥,生怕睡死過去,心髒病最怕的就是感冒發燒,容易感染。
宋且燒上了四十度已經睡得昏沉,被捏着嘴巴張開吃藥都感覺不到。
陸北淮看着枕在肩頭睡死過去的家夥,因為燒得厲害,碰着他下巴的皮膚溫度都覺得滾燙,也估計是燒得難受呼吸不太順暢。
皮膚透出的不自然紅暈染紅了這張臉,睫毛輕顫下微弱的哼唧,是不舒服的聲音,也像是一種撒嬌。
這樣的呼吸也折磨人。
折磨着本就困擾的心思。
到底誰更委屈一些?
這件事來回的說到底要怎麽樣處理才可以将他和宋且的關系處理好,是他要先放下過去才能好好說嗎?
那如果是他先放下呢,他再好好道歉呢,宋且會願意跟他好好說嗎?
……
夜幕降臨,氣溫驟降。
回到劍橋已經快晚上八點,寒風凜冽,吹晃着樹,以及走向宿舍樓的單薄身影。
宋且冷得直沖上樓,渾身發抖,好在自己住的是三樓跑上來也不算是很喘,頂多就是累了點,他現在只想着快點回宿舍穿件衣服。
誰想得到四月的劍橋忽然氣氛驟降到零下。
他走到自己宿舍門前,卸下書包翻找鑰匙,發現沒找到,就擡手敲門,結果沒人來開門。
“哈桑?”
“……”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宋且冷得打了幾個戰栗,幽怨地盯着房門,拿出手機打電話,還是打了好幾個才接通。
電話那頭很嘈雜,一聽就知道是在蹦迪。
“喂?Adrian?你回來了嗎?”
宋且默默拿開手機,讓聽筒離自己耳朵遠一點,他冷得薄唇輕顫:“你沒在宿舍?”
零下的溫度身上就一件毛衣和薄外套真的撐不住。
他真的特別怕冷。
“哈?!”
宋且又問了句:“你在哪裏,我沒帶鑰匙。”
“我在倫敦啊!”
宋且:“……”他頭好痛:“你怎麽跑去倫敦玩了,幾時回來。”
學校公寓管理很注重隐私,他們的門鎖是給了他們之後管理就沒有了,要找人來開門還是個麻煩事。
電話那頭非常的吵,音樂也很勁爆,聽得出那邊有多嗨了,連回答個問題都得重複幾次才聽得清楚。
“我在倫敦約會呢!估計得明天回啊!”
宋且牙關發顫,拿着電話的手默默收緊,他知道哈桑一向周末都會出去玩,也沒理由因為自己沒帶鑰匙就喊人回來,那現在怎麽辦。
“那我想想辦法去其他同學宿舍借住一晚。”
實在不行那他就只能去市區住一晚。
電話挂斷後,他郁悶至極,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碰着門,自己這個記性要不要那麽差,鑰匙怎麽可以沒帶。
“做什麽?”
額頭沒有再碰着門,而是撞入寬厚帶繭的……
手掌心。
宋且停下動作,眨了眨眼,看見映入眼睑的手掌,這手掌很寬大修長,有些許繭,視線往上是黑色腕表和挽起半臂的衣袖,露出結實的胳膊,跟不怕冷一樣。
他遲疑往旁瞄一眼。
果不其然,是那個不怕冷的。
“撞門也是一種學霸行為?”陸北淮一上樓拐進走廊就看見宋且的背影,也不知道在哪裏做什麽竟然在撞門。手掌心借此探了一下額頭溫度。
倒沒有發燒了,還以為是燒壞腦子了。
宋且皺鼻直起身,忽然鼻子一癢,別開臉打了個噴嚏。
“沒門進?”陸北淮見宋且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大概猜到什麽:“你舍友呢。”
宋且聽到這郁悶地側過身,被背對着陸北淮:“出去玩了。”
“你鑰匙呢。”陸北淮問着,目光掃過這人在發抖的肩膀,回到劍橋才知道這裏驟然降溫。
“……”宋且抿着唇。
背對着的身影清瘦,興許是很怕冷,零下幾度的溫度一件毛衣和薄外套難以提供溫度,卻又倔強地不看近在咫尺可以尋求幫助的人,緊抿着的唇冷得有些泛白。
陸北淮心想,他真想把人拉進屋算了,管他聽話不聽話。
——追求的大忌,自以為是。
‘咔噠’一聲,身後傳來開門的動靜。
宋且聽到,往後瞄了眼,發現陸北淮打開門回宿舍了,還關上門那種,他欲哭無淚。
這人竟然帶了鑰匙!!
他為什麽沒有帶鑰匙!!!!
啊!!好冷啊~~
宋且苦惱地額頭輕碰着門,想着要不要冒着冷騎車出去市區,身後的門又打開了。
“宋且。”
宋且動作一頓,轉過頭,就看見陸北淮站在宿舍門口,手裏拿着件看起來很暖和的長羽絨服。
“我們的小組論文還沒寫開頭,你是我們的研究組長,要不我們趁現在商量一下怎麽入手,或者是總結前幾節課的讨論內容,我可以負責數據分析整理。”
“這件衣服給你穿。”
宋且看見陸北淮拿着衣服朝自己走過來,他條件反射地退後兩步,眼露警惕,心裏想這人肯定又是想要騙自己進屋。
他才不會被忽悠!
“我不——”
話還說完,就看見陸北淮提了提褲子,在他身旁原地坐下。
陸北淮坐在宋且旁邊的位置,仰頭看向他,從羽絨服下拿出電腦,揚了揚,面容認真笑道:“組長,寫嗎?”
宋且:“……”
發什麽瘋。
零下幾度的天坐在宿舍門口寫論文?
這是正常人能夠想的出來的事嗎?
正巧,有幾個學生走回宿舍,經過他們這裏有點好奇看了他們幾眼,好像對他們的行為表示迷惑又八卦。
宋且看見,慌得眼疾手快地拎起陸北淮肩上的衣服,嘴上催促:“起來起來,他們看着我們了……”
陸北淮沒有要動的意思,甚至将電腦放在腿上打開:“沒事,我們在這裏寫挺好的,說不定有靈感。”
“……陸北淮!”宋且拎不動他,不想讓路過的學生目光停留,幹脆走遠一點。
當作不認識他。
可是陸北淮坐的是他門口,還真的敲起了鍵盤。
宋且覺得實在是冷,不想在這裏逗留,想着幹脆騎車去市區算了,不想在這裏發瘋。
就在他扭頭要走時。
“從我不知道你是Adrian時就聽過你的股市模型算法。”
宋且腳步停住。
陸北淮擡眸,看向要離開的單薄身影:“宋且,你說你不服我,那我們要不要賭一下。”
“賭什麽?”
陸北淮見宋且回過頭。
走廊的燈光如晝,落在那張極具欺騙性的臉上。
陸北淮對上那雙願意正眼看自己的漂亮雙眸,是冷,鼻子都凍得紅紅的,像只漂亮的可憐小狗,但他只敢想不敢說出口。
“我想見識一下Adrian的操盤能力。”
宋且皺眉。
“我拿且淮資本跟你賭,如果在科文藥業上市後,你能夠在操盤的過程中将有競争力的對手做空,我把且淮資本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給你。”
陸北淮漫不經心地靠着門,看向宋且:“價值五十億,美金。”
宋且腦袋‘嗡’的一響。
這人……
瘋了嗎?
“要玩的話先把衣服穿上。”陸北淮揚了揚手中的羽絨服。
宋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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