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身嬌體弱78
宋且沒見過一個人這樣花錢,就是在憑喜好的花錢。
“寶寶,有沒有喜歡的。”陸北淮買下那條令他驚豔的旗袍,側眸看向宋且,見他一臉無奈,扶了扶眼鏡,笑得輕松:“賺錢如果不是為了花錢,那我覺得努力毫無疑問。那已經是最原始的賺錢動力,為了活着。現在我們可不能像是那群老古董一樣,錢不是用來存的,也不是單純用來投資丢出去的,我們賺錢的錢是要花在自己身上的,是要去感受快樂的。”
宋且看着陸北淮沒說話。
陸北淮握住他那只還沒好全的右手:“乖乖,你辛苦了那麽久,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這一句話像是在質問努力的所有動機,沒有人會因為做一件事情心情平平無奇,亦或者是波瀾不興。
“我好像沒見過你特別開心的樣子。”陸北淮注視着身旁的人:“你是想得到什麽樣的認可,還是想爬到什麽樣的高度?”
宋且驀然沉默了。
他……
好像沒具體想過。
“從你的只言片語裏我聽得出你原來的出身也不差,你已經站在一定的高度了,擁有過的看過的風景肯定比我看過的多,你的知識層面也比我高,來到這裏你也順風順水的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你甚至不需要宋家的權勢就能夠自己賺到錢,可我怎麽覺得你不開心。”
陸北淮輕輕地摩挲着這只細膩的手,掌心的水泡結痂了:“你很理想,但太約束着自己,還不如你罵我的時候生動。”
宋且沒想過陸北淮會跟自己聊這樣的話題。
試圖跟自己很深入,想聊關乎于精神與靈魂層面的問題。
他看向拍賣臺還在競拍的拍品,是個精美的景泰藍花瓶,與此回顧自己的心情,好像還真的是。
不論是從他意外出車禍穿進這本書中,還是順着書中的劇情在這裏生存,似乎沒覺得這是有大難度的事情,也沒覺得離開曾經的家是一種多麽痛苦需要剝離情感的事,就自然而然的加入到新的世界。
唯一的變數,就是坐在身旁這個會發瘋的家夥。
“錢是永遠賺不完的,問題是永遠都在産生的,別把人性想得太好,也別把結果想得太好,人活着不瘋狂實在是太可惜了。”陸北淮舉起手中的競拍牌,笑着看向拍賣師:“780萬,這個花瓶希望能是我的了,因為我愛人看了一眼。”
拍賣師姿态大方,面帶微笑:“780萬最後一次,恭喜陸先生。”
宋且連忙摁住陸北淮的手:“我沒有看這個花瓶!”
陸北淮無所謂地聳肩:“我就要買。”
宋且:“。”好吧,你喜歡就好。
“接下來是本場最後一位重量級的拍品,來自英國私人收藏家的藏品,晚清時期的翠翹金雀鳳冠霞帔,這件藝術品實在是太令人心動了。”
宋且将目光放到被工作人員小心謹慎拿出來的拍品,藍羽點翠的鳳冠在玻璃櫃中放置着,絕美霞帔更是每一處都透着精工細作,在燈光下,光線勾勒出細節,就算是隔着距離都被上千年老祖宗們的審美與技藝所震撼。
而這樣屬于華夏璀璨奪目的東西,卻來自其他國家的私人收藏家。
實在是有一些諷刺。
“起拍價是五千萬。”
單位可是歐元,折合人名幣三億多。
宋且沒忍住,朝陸北淮伸出手。
陸北淮以為他要握手。
“牌給我。”宋且說。
陸北淮笑出聲,将手收回,眉眼微斂擡眸看向拍賣臺,舉起手中的牌,從容不迫道:“六千萬。”
宋且心髒忽然急促得砰砰直跳。
其實他也就是試一下而已,沒想到陸北淮竟然給他舉牌了。
一開口就是四個億。
“陸先生出價六千萬,現場和網絡誰能出價到六千二百萬,那邊還有嗎?”
不遠處拿着固定電話跟上頭進行聯絡的代理人舉牌:“六千四百萬。”
拍賣師又看回陸北淮,優雅笑問:“陸先生,您還繼續跟嗎?”
陸北淮神态從容:“當然,七千萬。”
不遠處聽到這個價格的代理人趕緊低聲跟上頭聯系,十幾秒後,再次舉牌,揚聲道:“七千五百萬!”
“八千萬。”
價格很快追了起來。
周圍的電話聯絡員也都紛紛開始聯系上頭,一點一點的往上加着價格。
陸北淮說完,看向身旁的宋且:“下一輪出價你來玩嗎?”
宋且還真的對拍賣會沒什麽概念,比如價格是什麽加的,他湊近小聲詢問:“怎麽玩?”
“我也不會玩。”陸北淮屈指輕扶眼鏡,雙腿交疊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笑了聲:“你想叫多少就多少,錢不重要,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八千六百萬,現場和網絡還有跟的嗎?”拍賣師再次詢問。
宋且遲疑地看了眼陸北淮。
陸北淮微擡下巴,神态帶着縱容讓他随意喊,周身散發着‘爺非常有錢随便玩’的闊綽。
“一個億。”宋且舉牌。
不是一億人名幣,是一億歐元。
不是賺錢,是在花錢。
不是在買柴米油鹽,是在買腎上腺素的愉悅。
宋且從沒有這樣花過錢,不是沒能力賺這麽多錢,而是從沒想過能夠這樣瘋狂的花錢。
得到的是什麽?
前所未有的刺激。
陸北淮聽到後認可的點頭:“非常棒,繼續。”
一億歐元這個價格實在是令人退卻。
十秒後,拍賣師再次詢問:“一億元還有追加的嗎?一億元最後一次,恭喜陸先生與宋先生獲得如此精美絕倫的藝術品!”
宋且盯着那個拍品,初體驗沒想到就花了那麽多錢,還有點興奮。
他側過身,手緊緊地抓住陸北淮的胳膊:“我真的說了一億,會不會太瘋狂。”
陸北淮垂眸掃過這只抓住自己的手,聽出這家夥說話的聲音興奮地在發抖:“這就瘋狂了?可是這次我們出去玩,我給你定的目标是花十個億。”
“嗯?”宋且扭過頭,以為自己聽錯。
“嗯,你得在剩下的半個月裏花完十個億。”陸北淮看見剛才拿走信用卡的拍賣會經理人走回他身邊,将卡與賬單遞給他,他接過後颔首示意感謝,再看回宋且:“錢固然重要,但你開心我覺得更重要,陪我出去發發瘋吧。”
“花完帶你去瑞士銀行錄指紋。”
宋且腦子還沒轉過來。
陸北淮垂首附耳,低聲溫柔道:“裏面的兩百億,我們用剩下的人生花光它吧。”
——我們用剩下的人生花光它吧。
人生短暫,有的人選擇循規蹈矩,有的人選擇實現理想,有多少人敢抛掉所有選擇愉悅自己。
這幅斯文紳士的溫柔皮囊下,藏着比誰還要透徹和瘋狂的心思,愛會愛得離譜,玩也要玩得痛快。
宋且想了又想,他的人生跟陸北淮比确實是平淡。
父母都是出身名門,家族聯姻門當戶對,相敬如賓,思想保守,學藝術的姐姐算得上是比較灑脫的存在,而他作為家中的兒子就必須要按照父母預設鋪排好的路走,學什麽,做什麽,最終都得回家繼承家業,或許比其他人物質生活要滋潤,但早已經被強勢的父母磨平了棱角。
他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姐姐的時候,姐姐跟他說過一句話:
——弟弟,你真的太乖了,要是不贊同他們的話就說嘛,做什麽委屈自己,他們可不知道你這麽委屈自己,不知道還覺得他們多偉大呢,養了個聽話的兒子,是我才受不了他們那種封建思想。
所以呢?
自己早就已經擺脫了那樣的循規蹈矩,在這裏選擇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可為什麽還是沒有覺得特別興奮。
他到底想要什麽。
想要事業有成,他其實已經做到了,能被領導賞識,能有自立門戶的能力,就算生活做不到奢靡,可他幾乎也沒什麽缺的物質生活,生活只剩下工作,一直都是工作。
除了工作呢?
還想要什麽。
離開拍賣行時已是夜幕。
“陸北淮。”
“嗯,怎麽了?”陸北淮語氣溫柔回答,但瞥見旁邊的保镖靠得宋且太近,蹙起眉,面容冷漠往旁擡手示意,示意他們往後走一些。
剛說完就看見宋且朝自己勾勾手。
宋且看向身旁的陸北淮,朝他勾手:“你耳朵靠過來。”
他知道自己很沖動,但他很想試一下。
陸北淮自禦演乄然收起了對旁人的冷漠,聽到宋且這話眉眼舒展,俯首湊近笑問:“想跟我說什麽,是花錢開心了?”
宋且用食指勾下這人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壓下心頭這個決定的緊張雀躍,迎上陸北淮的目光。
“我想跟你做。”
“什麽時候。”
“現在。”
夜幕下,這張英俊棱角分明的面孔勾唇笑了,笑得張揚又得意。
陸北淮眸底倒映着宋且使喚自己的模樣:“我求之不得。”
“但我不會。”
宋且往前走了一步,輕輕地抓住那只帶着腕表的大手,再往上,握住那半挽衣袖露出的結實小臂,用指腹碰了一下小臂內側那只小貓紋身,仰頭望向他:“你教教我吧。”
小貓紋身在手臂上溫順地趴着,神态像極了這個模樣。
這句話問得太乖了。
就像是三好學生将不會的問題拿去問老師,圓潤透亮的雙眸透着求知若渴,模樣別提多乖多認真。
某只僞裝了那麽久的紳士狗,覺得自己要瘋了。
身先給捕獲了,還怕心不是自己的嗎?
可此時還不知道,青澀害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青澀又要學得認真,那個模樣才要命。
無邊的夜色圍繞着這座紙醉金迷的金融都市,絢麗迷幻的霓虹燈仿若日光點亮着不夜城。
頂層的酒店高度可以俯瞰夜色最美的維多利亞港。
但在某人眼裏,最美的夜色不在外,而是在自己身上。
大床上,氣氛焦灼。
一時有些分不清楚是誰在折磨誰。
陸北淮躺着,額頭布着細密的汗,空調的溫度可能不夠低,臂膀薄薄覆蓋着一層汗,呼吸沉了又深,反反複複,被那只怎麽都不肯放過他的手折磨得腦袋一片空白。
說是要幫他。
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幫他還是折磨他,反正他是要瘋了。
手是細膩又軟,問題是這活可能不太适合這位少爺來做。
他額角突突,伸手拉住坐在自己身上的宋且,忍着呼吸作亂溫柔勸道:“寶寶,你這樣太辛苦了,要不——”
“不行,我都答應幫你的。”宋且一皺眉,把陸北淮摁回枕頭上,低頭看着手,苦惱皺眉:“你怎麽回事,怎麽還不出來,那麽久的嗎?我手酸了。”
陸北淮猛地躺回床上,被柔軟握緊的瞬間,呼吸深沉,作了好幾個深呼吸,脖頸的青筋因頻率而若隐若現。
他怎麽都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會在這件事上突然不害羞了。
但他……
真的要瘋了。
宋且瞄了眼用手臂擋住臉的陸北淮,見他滾動的喉結,開着空調汗還那麽多,目光再往下,跟随着那滴汗在上下起伏的胸膛滑落,深呼時那滴汗往下流,吐氣時那滴汗似乎又回去了一點點。
手裏的也愈發神采奕奕,好像并沒有出來的意思。
好像快二十分鐘了。
他擰着眉頭,其實有點不耐煩了,故意擰了一下:“怎麽還沒——”
話音剛落,涼涼地飛濺到臉上。
“……”
空氣似乎凝固了幾秒。
宋且輕眨眼,眼皮跟睫毛好像被粘住似的,還有臉跟唇邊也是,在對上陸北淮難以置信地模樣後,抿直唇,惱火地深呼吸,臉紅得跟燒起來似的。
陸北淮借此坐起身,把宋且抱入懷裏給他擦臉,見他氣得眼眶都紅了:“讓你休息你不要,多累啊。”
“……陸、北、淮!”宋且低頭把臉摁在陸北淮的胳膊上,擦幹淨:“你真的是!!”
又久又多!!!
過分了!!
陸北淮任由他擦臉,擡起另一只手給他拍拍後腦勺,語氣溫柔哄,臉都快笑爛了:“對不起啊,下次我喊321。”
“……”宋且擡頭,幽幽地盯着他:“神經病,你最好別喊。”
誰那個的時候還要喊321,不會突然萎嗎?
“手累了吧。”陸北淮背靠在床頭,微屈腿,讓宋且坐在懷裏,拿起他剛才弄髒的手,用手指抹掉他掌心裏的,再放到纖細的腰後:“寶寶,會害怕嗎?”
“……怕什麽?”宋且往後看了眼陸北淮的手,緊張得說話有些飄:“我知道怎麽樣了,來呗。”
這有什麽的。
不就是進進出出的事情?
雖說一開始會不适應,但不試一下怎麽知道适不适應。
“那先試試?”陸北淮将手放在外面,點了一下。
宋且連忙捂住自己的唇。
可都沒有阻擋住剛才溢出的聲響。
很輕,像是小貓的聲音。
陸北淮眸色瞬間深了。
……
“……停停停!”
“好的,停了。”
深呼吸,深呼吸。
宋且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好,繼續。”
下一秒——
“再停一下。”
“……”
“……等等等,等我一下!”
宋且雙手合十交握,哭得淚流滿面,可憐兮兮地擡眸看向身上的陸北淮,搖了搖合十交握的手,哽咽示弱道:“要不……我們下次吧。”
剛說完,兩滴汗滴在臉頰上,眉頭一顫。
他撞入陸北淮濃稠深沉的眸色,宛若不可抗力墜入的深淵,撐在臉側的雙臂緊繃力度時勾勒出的肌肉線條,伴随着汗意透着強烈的荷爾蒙,默默地放下手想側身,但又被轉了回去。
“寶寶,這句話是不是說得太遲了。”
頭頂落下暗啞微喘的嗓音。
陸北淮低頭吻掉他鼻尖上的汗,聲音很溫柔:“再試試好不好?”
“……我覺得可能不太行。”
“男人怎麽會不行。”
結實的雙臂貼近着臉,低下頭時,兩人的呼吸纏在一起,包裹着溫度,帶着循序漸進又無法忽略的暧昧,一切都開始發酵。
“哭出聲也沒關系,這是很正常的,我們要直面自己的感覺。”
宋且猛地捂住嘴,屏住呼吸錯愕地看向陸北淮,眼眶頃刻間紅了,眼淚奪眶而出。
陸北淮拉開他的手,十指交握扣在耳旁。
用親吻安撫他的害怕,将嗚咽一并吞沒。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周圍似乎變得虛化,就連思緒都被完全牽引着走。
宋且沒想過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揮汗如雨,筋疲力盡。
他甚至感覺到陸北淮是很克制很克制的動作放緩,就怕讓他呼吸過促,可就算是這樣,還是覺得心跳快到腦袋都被這樣的感覺吞沒了。
“……北淮。”
“累了嗎?”陸北淮被這汗津津的纖細雙臂環上肩膀,別過臉,迷戀地吻上手臂內側。
“你這樣好受嗎?”
“你不難受就行。”
“要不我們睡覺吧。”
陸北淮:“……”真是折磨死他算了。
誰知,
“我們就這樣睡吧。”宋且從坐姿直接趴下在他胸口上,額頭抵在肩膀,合上眼困意彌漫:“別出去了。”
不到一分鐘,就趴在胸口,渾身是汗的睡着了。
陸北淮最終是無奈,他的手抹開宋且額前濕透的發絲,這張滿是潮紅汗意的漂亮的得不行,見他困成這樣,還是沒舍得,慢慢地退了出來。
誰知又被放了進去。
“就這樣吧。”宋且困得睜不開眼,抱上陸北淮,臉窩在他頸側,合上眼嘟囔了一句:“……就是有點塞。”
陸北淮深呼吸,可又沒他辦法,只能等着人熟睡後再弄出來。
他把汗津津的家夥抱入懷中,垂眸凝視着懷中的睡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老天其實是公平的,會在災難與痛苦下均勻地将勇氣和幸運灑在身上。
從頭到尾,他想要的不是陸家的道歉,也不是宋家的重視,這些對他來說都無足輕重。
陸北淮低下頭,在泛紅的眼皮落下輕吻。
——如果下一次他們還弄你,就打回他們,聽到沒?
嗯,聽到了,他來遲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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