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公极力挽留下我们还是决定离开。

    毕竟恶鬼不再出现那么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主公见我们主意已定,便不再挽留,赠予了相当多的钱财,虽然我是很想要拒绝的,但面对财富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到无动于衷,再说缘一在这里也卖身打工了那么久……

    好吧,市侩就市侩,我就是贪心的,我坦诚承认!

    于是还是接受了主公的赠予,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并祝我们一路顺风,当乘着马车回去,我想到底要怎么花这样一笔钱。

    最后我决定出去旅行,然后再给大家带点特产!

    反正我也已经有觉悟了,想要做为不动产或者财产私藏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还不如尽快花出去呢!

    在吃饭的时候正好有个向导挨个在桌前做自我介绍。

    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个子不高,一直被拒绝着,等来到我们桌前时谄笑着问,“两位是夫妻吗?看起来是新面孔啊,需要向导吗?老本地路熟少走弯路,价格便宜好商量。”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量着他,他的面相是三角眼,颧骨很高,衣着陈旧,其实长相并不讨喜,甚至有点丑陋,故意也是被拒绝的原因吧,不过刚才的话应该是他惯用语,所以说起来十分流畅,没有一丝停顿。

    于是我询问他如果继续前行在哪里能看到更好的海景?他见过有意向,态度更加积极,跟我说出了最佳的旅行路线,以及在路途上能看到的风景和碰到的人文历史。

    看起来似乎还是挺专业的,于是我又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他是怎么成为向导的,他自然的说自己早年经商东奔西跑,后来中落,就干这个,路上顺便倒卖点东西。

    “夫人,您看起来十分谨慎,请放心,我对这边地块很熟,是不会诓骗您的。”

    最后我决定雇佣他,给出的价格很厚道,我慷慨的先支付了定金。

    等回到旅馆休息完,第二天就出发。

    “海……”

    “看海!”

    小幸时挥舞着两只手,眼睛里都是光。

    我把他抱起来,笑意盈盈,“是啊!亮晶晶,漂亮的海~有神奇海螺,有小美人鱼,还有大白鲨,海很大很大,里面什么都有哦!”我转过头,“喂喂,你也不想幸时成为没见过大海的幼崽吧?”

    缘一解下腰侧的佩刀搁在桌子上,闻言轻轻一笑,露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然后走过来。

    小幸时很渴望的看他,“爸爸……”

    “我没有反对。”他最终开口。

    我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完就把小幸时的小手糊在他的脸上,“都三年了,地早荒了,家禽也跑没了,别惦记了,等回去后我们再一起从零开始建设吧。”

    幸时作为阵前先锋,抱着他的脸蹭,“抱。”

    他伸出了手把他接过去。

    我见状不由微微笑起来。

    等第二天见面,向导说路上可能有一块路段不安全,向我建议再雇佣个护卫。

    我想了想后同意,缘一不愿意和人类战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让他动手了,现在的身份怎么也应该是老爷这个级别吧,我都被叫夫人了。

    我们一家三口加上向导护卫一共五人,朝着海边出发,可才三天形势就急转直下了。

    在路上驻扎时经常能够看到衣衫褴褛的人,缘一会替一些人看看病症,但苦于没有药材,只能通过一些物理手段来疗伤了,而更多由于饥饿产生的水浮等症状也是难以解决的。

    虽然之前就隐隐听闻附近发生了饥荒,有大量的难民,但是……

    我掀开了车帘看到外面和我们相向而行的人潮。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前面的向导。

    “这些是那些遭遇了蝗灾颗粒无收的灾民,他们正在四散往其他城镇移动。”向导回答,“请不用担心,我们穿过这里就好了,有护卫在,不用怕这些流民。”

    当然是不用怕的。

    我仍时不时往窗外看,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情况看起来很糟糕,我能看到一些躺在地上不再动弹的人体,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饿殍满地,成群的大人挑着孩子,拖着老人面色麻木的往前走。

    痛苦的呻.吟声在外面不断的响着,他们看到马车会乞讨,但是又忌惮,向导和护卫非常尽职尽责的保护着我们。

    外面的情况缘一和幸时也都看到了。

    时政混乱,各处都在打仗,腾不出手来理会这些平民。

    我胸前的衣服一紧,幸时正抓着我,他睁着清澈又单纯的眼睛看着我,“妈妈,外面好吵。”

    于是我就捂住了他的耳朵,他虽然聪慧,但还太小,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饥饿就可以让多少人死去。

    真奇怪啊,明明恶鬼已不会出现了,可人们还是会受到战争,饥饿,疾病的困扰,这些无一不是造成大量人类短时间内死

    去的原因。

    我抬头看到了坐在我对面的缘一,不知何时他一言不发平静注视着我,幸时也在他怀里睁着眼睛看我。

    我看着他,然后目光慢慢落在他刀鞘上,心里面骤然升起浓浓的感慨,就算有着超人一般的身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杀掉所有的罪恶,可又怎么杀死饥饿?

    这世界,力量也有无处可用的时候。

    外面的向导还在大声责骂着难民闪开不要挡路,伴随着马鞭挥舞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提高嗓音,“好了好了,驱赶就好了,不要伤害他们。”

    “好的嘞。”“真亏你们遇到好心的夫人了,走开走开~”见马车内部没有施舍的意思,周围聚上来的人群终于散去。

    之所以对这些难民无动于衷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这架马车并没有多大,如果大发善心贸然进行施舍,说不定会引起骚乱,必须要考虑后更有计划的施行,

    可是如果这样一来,我放开捂住幸时耳朵的手,然后直视着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取消了,不去看海了。”

    懂事的幸时没有哭闹,虽然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还是非常听我的话,糯糯地说,“好,那就不去看海了。”

    “以后再去吧。”我摸了摸他的头发。

    对着外面说,“行程计划有变,请麻烦带我们去受灾的地方看看吧。”

    “什么?”向导问。

    “麻烦带我们去受灾的地方。”我重复了一遍。

    向导停顿,然后语气有些不满,“这可跟说好的不一样,夫人,您知道那边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改变路线,我愿意加钱。”

    果然此言一出,他就不再出言反对了。

    不过他还是疑惑,“您到底打算去那里做什么呢?”

    “谁知道呢,看看能不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那您得做点冒风险的准备,真是的,我可是看在钱的份上。”

    和有意见的向导不同,护卫接到的任务是在这段时间保护我们的安全,所以他没有发声提出任何异议。

    在做出了这个决定后,我在脑海里思索着,蝗灾而导致的饥荒,我们过去能做些什么,到底有什么要去的理由,就在我乱七八糟想这些的时候,马车突然拐了一弯,我没准备好往前一栽,缘一在对面扶住了我,幸时坐在他怀里面很老实,没有动弹,应该没有压到他。

    “没事吧。”缘一

    扶住我问。

    “没事……”我撑住额头,“我真是个傻瓜。”

    “不是。”他反驳。

    “好啊,那就你是。”我瞪他,“一定是你传染我的,就算去了也只是杯水车薪。”

    虽然是有足够买下豪宅的钱,可是放到救援灾民上看怎么也不可能够用。

    “那就我是。”

    真败给他了。

    想吵架都吵不起来。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垂头丧气,

    旅行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就因为我刚才想,刀刃派不上用场,可也许身上这笔钱还能做什么?

    很显然,这么想的人不止我。

    就在我想坐稳时,马车突然又是一个颠簸,我这下是彻彻底底跌入的缘一怀里了,小幸时在里面无助伸手扒拉。

    我好笑地凑上去捏他的脸,“没有哪里受伤吧?”

    “这里痛。”他指着自己映红的额头,可能是不巧撞到了。

    我给他呼呼时外面向导战战兢兢地说,“夫夫夫人,我们碰到打劫的人了。”

    打劫?

    我动作一顿,抬头往上看,缘一闻言侧过脸往外看着。

    此时,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感到习以为常,淡定地打开车窗后果然看到了两边包夹下来的勇士,还有几个张弓藏匿在树后的土匪。十几个拿着刀剑,甚至是叉子铲子等农具的人来者不善的从四面八方包了上来。

    这才多久就碰到了劫匪。

    护卫跳下了车拔剑紧张地对峙着,可从目前的状况看,怎么都是敌众我寡。

    “交钱交粮不杀。”土匪大声吆喝。

    “夫人,现在要怎么办。”向导害怕地发抖还不忘抱怨,“早跟您说了,这条路很危险的。”

    我看过去他们大多也是衣衫褴褛的农民,有一部分又看起来不太像。

    我毕竟也在鬼杀队里待过,对一些武士的习性还是了解的。

    “要动手吗?”说这句话的人是缘一,他的语气很平淡。

    我诧异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要用他的打算。

    哪有用高射炮打蚊子的道理。

    反正也只是求财,要不就把钱交给他们?

    只是来往这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先去沟通一下吧。”我对他说。

    然后我走下了车厢,“我们正打算去救灾。”

    “救灾,就

    凭你们?”为首的土匪打量我,然后发出嗤笑声。

    啊……就算是做善事,也要看看有没有资格吗?

    他举止轻浮,“那就到此为止好了,先可怜可怜我们吧。”在哄堂大笑声中他们如此说道。

    “你会杀我们吗?”

    “不是说了交钱交粮不杀吗?”年轻男子不耐。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

    笑声戛然而止,那好吧?

    “我把钱给你们。”

    “等等,你不反抗吗?”为首的土匪不可置信。

    “为什么要反抗?”我坦然说,“我们这边怎么看都不是对手啊,主动交钱避免争端,护卫也可以不用受伤或者死亡。”

    土匪集体沉默了,见鬼,真是最轻松的一次打劫。

    为首的说,“既,既然如此,那你动作麻利点。”

    我点头,“好的,那你们等下,我去给你们拿,哦对了,食物我们得留下来一些,可以吧?”

    其他土匪看向为首的,他面对我的询问,明显不太适应,“可以,给你们留下三天的口粮。”

    我指着护卫和向导,“还有,他们是我雇佣来的,我还有留下一点钱支付他们的雇佣费。”

    年轻土匪:“这个不行。”

    “可俗话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他裂开:“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观察他的行为,发现他并不穷凶极恶,从围而不动手的行为看来是比较有组织训练的?

    “好了。”他一挥手,“只要他们主动放弃雇佣费就好了吧!”

    于是土匪狠狠一瞪眼。

    向导:“我放弃。”

    护卫看了看他们的人数和兵器:“我也放弃。”

    向导无奈着:“夫人,你把钱都给他们吧,哎,总比丢掉命强。”

    我转身回到车厢里,“缘一,递一下包裹。”

    身外之物,身外之物。我递给他们。

    他们打开检阅了一下,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样的不反抗行为,明显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二当家,说不定她身上还有呢。”

    “就是!把马车搜刮干净。”

    “马车你们可以随意检查,能给你们的都在这里了。”我说。

    年轻土匪看了我一眼,制止了别人说话,“你们别说了,我相信她。”

    “不过你得跟我们走。”

    我:“我

    ?”

    年轻土匪点头,“就是你,我们老大正好最近为失去妻子而难过,我看你挺合适的。”

    “这么一说确实,看起来细皮嫩肉,讲话又慢条斯理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老大肯定喜欢。”

    “……”

    我有点哭笑不得,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又有人想抓我当妻子?我指了指车厢,“这个恐怕不行,我丈夫和孩子还在车内呢。”

    年轻土匪也不知道咋想的,吃了秤砣铁了心,“这可由不得你,放心吧,我们老大绝对比你那个藏头露尾,不敢出来的丈夫强!”他语气轻蔑,“你就乖乖跟我们回去吃香的喝辣的!”

    既然人身安全被威胁了,我对护卫说,“看来没办法善了了,抱歉,你恐怕必须要战斗了。”

    他坚定地说,“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短短时间里,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质的转变,那些有钱人遇到危险只会呼和着护卫上去拼命,从来不会顾忌他们微薄的生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说不希望他死……他内心大为触动。

    眼见土匪不知廉耻的得寸进尺,他内心充满了斗志,今天哪怕是死也要保护好她和她的家人!

    护卫拔刀战斗,发挥出惊人的战斗力。

    我见他们动起手来就退到了车厢里从缘一手里接过幸时,“谈判好像失败了。”

    他点点头,“我听到了。”

    向导为了躲避风险也躲进来,“夫人怎么办啊!他们把绳子割断了,我们肯定走不掉,哎呀,说得好好的,土匪怎么就起了这个念头,您……”他往里头看,突然一愣,“欸?这就是您的丈夫吗?”

    他指着缘一说。

    那不然呢??

    “之前怎么没察觉到,您丈夫还挺高的。”向导心里感觉到奇怪。

    不只是高,而且气势也很足啊!这个子都快顶到车顶了,个块挺高大的,而且身上带着刀,似乎也是一名武士吧?一直不战斗是因为觉得无法战胜外面的那些人吗?

    外面。

    护卫爆种,十几个人硬是没办法上前来。

    年轻土匪不得已命令道:“放箭!”

    箭只从山坡上射下。

    向导赶紧抱头缩着趴到地上。

    ·

    “砰!”

    车厢突然向外炸开。

    散落的木块炸开砸伤了靠近的土匪。

    不论是强盗还是护卫都惊呆了,立刻转移目光看过去。

    等到烟尘散尽,再无遮挡,只见车厢里站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还有一个。”

    年轻土匪:“继续放箭。”

    然后他们就知道为什么马车会裂了。

    见鬼!这是人能干的?他居然把飞行中的箭从中间劈成两半了,似乎还游刃有余???

    一波箭雨后山坡上的弓箭手箭搭弓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紧接着,他们就感觉到锁定了。

    这个从车厢里钻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家伙睁着一双地狱般燃烧的红瞳,看起来简直可怕极了!

    “只有你们几个吗?”

    他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然后跳跃起来……

    弓箭手的瞳孔无限放大,好快!

    我把小幸时护住,咳了几声慢慢地挥去面前的飞尘,缘一已不在车厢里了,准确的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车厢了,有的只是一个木板。

    山坡上一个个人影落下来,我看到满眼蚊香眼的弓箭手们被打晕叠在一起。

    他优先解决掉了这些放冷箭的,然后轻松的一跃而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头颅如有雷达一般地转动着。

    虽然知道可能要用到他,可真是出乎意料啊,我看着手持刀刃走过来的缘一,“你……打得还挺果断的?”

    “没人能伤害我的家人。”他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哇!我露出星星眼,“老公好棒!”

    没错没错,家人就是我就是我~骄傲挺胸。

    根本没人关心我们的对话,其他人都在愣逼中。

    土匪:什么鬼啊!他到底是怎么上去解决掉弓箭手的啊!根本没看清,他是怪物吧!

    刚抬头,刚才发生了什么完全没看到,且不知道人体极限的向导:这女人的丈夫……应该是那种很顶级武士吧?那她干嘛还花钱雇佣护卫啊!还要把钱给土匪啊!

    护卫茫然:我到底在保护些什么!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撤,撤,撤退!”年轻土匪看着前方的怪物,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结果刚掉头没多久,就又有一群人马往前来。

    年轻土匪露出仿佛看到亲人一般的目光,“老大!老大!”

    老大:“看看你们,像什么话,真是给我丢脸,居然就这样逃跑回来了。”

    老大看着他们脸上的恐惧不似作伪,“怎么回事?车队很强?”土

    匪们疯狂点头。

    他脸色凝重,“有多少人,实在不行就别硬碰硬!”

    “有,有。”年轻土匪竖起一根手指,他想了想,又升起一根,“两个。”他补充,“不过主要是一个。”

    老大:“?”

    “两人?”

    老大生气地说,“看看你们现在这种糟糕的样子,竟然丢下了同伴逃跑,真是不像话,在哪里,带我去!”

    我们正在整理车绳,万幸的是马匹没有跑掉,然后一群人骑着马把我们包围了起来,向导脸色又是一白,“怎,怎么又回来了!”

    然后我们看到了年轻土匪和他口中的老大。

    双方看到俱是一愣。

    紧接着这个所谓的老大瞳孔一缩。

    我望着面前熟悉的脸,应该说缘分吗?我举起手打招呼:“好久不见?老大是你?”

    “怎么是你们!”

    没错,面前的人正是当年那个在小镇上收保护费千羽承平。

    他僵硬地看着缘一,然后咕咚一声咽着口水。

    “老大就是这个家伙!”年轻土匪见老大来撑腰,又鼓起勇气,“你好好教训他一下。”

    千羽承平给他一个爆栗,“你们是想害死我吗!居然招惹这个家伙!”

    “老,老大?”年轻土匪抱头愣住。

    千羽承平义正言辞,“什么老大!在你们面前的才是真正的老大!”

    昂?

    年轻土匪顶着头上的包,眼角含泪,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千羽承平从马上下来,只是看起来不太利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然后他走近后那迈着弧度的小碎步,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令人熟悉。

    他绕着缘一走到我的身边,“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是打算旅行的?”

    他低声下气,“是我这些不争气的手下的错,我回去就弄死他们给你们助助兴?”

    既然是老熟人那就好办了,“那倒不用。”我似笑非笑往周围看,“你这是……重操老本行啊?哦不,应该说是变本加厉?”

    千羽承平手摇的像摆子,“不不不,我早就不干这个了,就是因为救了点人才被临时推选出来接了这个烂摊子,正愁没法脱手呢?你们要是想要,我这就让位。”

    ……

    什么鬼?无痛当土匪?

    “本来是想要去旅行的,不过临时改变了主意过来这边想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千羽承平确定我们不是来上门打架的明显松了口气,“那要不跟我回寨子吧,我把这边的情况好好跟你们说说?”

    这个马车明显不能用了。

    我问了向导和护卫的意见。

    向导表示拿了雇佣费回去,他没敢拿全款,只拿了几天的。

    而护卫因为受伤不便走动就跟我们一起去了土匪寨子。

    在招待的筵席上千羽承平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他早年成为刀客,十分得意,四处闯荡,偶然来到此处遇到了一位善良美丽的女子,与其结下了姻缘。

    只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屈居于一个小小村落,正所谓男子汉志在四方,停留两年后就迫不及待的告别妻子出门闯荡了。

    这一流浪就是十来个年头。

    成为了流浪刀客在镇上收保护费过活,虽然知道不正义,但也只能用弱肉强食来说服自己了,然后就被缘一收拾了,他幡然醒悟后也没回家去和妻子团聚。

    一来是觉得就这么回去未免太过丢脸,二来正值二三十的青壮年觉得自己还有一番作为,跟着藩主,领主们闯荡厮杀,也做到了小职位,只是时运不济残了腿错了事,便又被贬斥。

    忙碌半生到头来竟发现是一场空。

    他最后决定回家去,结果回到了这里,妻子早已亡故,妻子为他生下的孩子也在这次的饥荒中死去。

    悲痛欲绝的他自感了无生趣,散尽家财后欲要轻生,却被祈求着当成了这寨子的老大。

    他也是看到了面前的景象,想着最后在在他妻子的家乡发光发热一把。

    “我的腿。”他伸手抚摸了自己的膝盖,“是在一次急行军的晚上遇到袭击,我的战友全都死了,只有我摔伤后活下来,幸好有你的香囊否则我的命就没了。”

    我知道这是隐晦说法,恐怕他是在某次夜路里遇到鬼了。

    这次再相遇,我发现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对我横竖看不顺眼了。

    虽然还远远没到老年,可他双鬓里已添了白发,整个人也沧桑衰老了不少。

    “我已经让田四郎把你们的财物尽数归还了,马车也重新修整好,你们要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我点点头,然后问他,“你想好怎么解决这次的灾情了吗?”

    他挥手屏退左右,缘一也带着孩子回去休息了。

    千羽承平看着缘一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每次看到这种场景都觉得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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