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貿然被這一撞,識茵幾乎是下意識地站起了身來,起身避讓,一只手還緊緊抱着懷中的靈晔。
    好端端,這條小狗,怎麽會突然跑過來舔她臉?
    因她突然的起身,他前爪抓不穩,徑直從她懷中滑落,軟乎乎的小狗身子,瞬間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極輕極輕的哀鳴,也并沒有如他所想的變回原來的模樣。
    謝明庭腿是摔得真的疼,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仰頭瞧見弟弟仍被她牢牢抱在懷裏,心間一黯。
    他自然知道她方才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識的舉措。但即使是這樣,她也緊緊抱着弟弟,唯獨丢開了他。
    就是這些細微之處的差異,才最是傷人。
    就像從前,他費盡心機得到她又怎麽樣?只要雲谏一回來,他在她這兒所得到的一切青睐與偏愛,又通通煙消雲散。
    好像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越過雲谏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一旦想清楚這個道理,就十分痛苦。
    心間的痛比腿上的傷更煎熬,謝明庭黯然閉眼。謝雲谏一見,急了,忙從識茵手中一躍而下,着急地查看着哥哥的情況。
    識茵見它這模樣也知它必然是摔疼了,忙蹲下來檢查它傷勢。小狗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左前足微微曲起,猶然發着抖,似是骨折。
    靈晔也圍在哥哥身邊,沖着她汪汪地叫,氣性很大的樣子,似是責怪。她手足無措地解釋道:“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有意要摔它的。”
    她也沒想到啊,昨日還不怎麽搭理她的歡歡會突然跑過來親她,下意識就将它揮開了。
    真不知道,都跟誰學的……
    心間忽然想起一人來,她紅了臉,暗暗在心間啐他一口,叫了雲袅進來處理小狗受傷的事。
    別院裏留守的仆婦有會接骨的,幫小狗簡單正了骨,上了些藥包紮了完事。見到歡歡回來,雲袅也十分奇怪:“這不是昨天被楚國公要走的歡歡嗎?它怎麽回來了?”
    “誰知道呢,怪得很。”識茵輕輕嘀咕道,拿了個很大的篾籮來,鋪上厚厚的柔軟的褥子,将歡歡抱了進去,獨留靈晔在外面。
    “對了,雲谏哥哥他們呢?”
    處理完兩只小狗的事,她倒是有閑心過問兩兄弟的蹤跡了。不想雲袅也是一頭霧水:“昨天晚上還在呢,今天早上倒是沒見着。”
    她又喚來二人各自的親衛陳礫同謝疾謝徐兄弟,也都不知蹤影。尤其是陳礫,他守在院子裏,根本沒見到兄弟二人離開。
    識茵十分驚訝。
    這就奇了怪了,這是去了哪兒?
    昨晚才回來一趟,今早又不見了人?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有這樣做哥哥的嗎?
    适逢這時靈晔也跳到了篾籮裏,邁着兩只小肥腿,在柔軟的褥子上踩來踩去。識茵怕它驚到了睡着的歡歡,忙将他抱下來:“靈晔乖,歡歡需要靜養,我們去旁邊玩兒。”
    謝雲谏在她懷裏轉過身子,又露出雪白的肚皮給她撓,兩只粉嫩的小前爪靠在一起,嘴巴幾乎笑成了上弦月。這般聽話的樣子,倒令識茵心中一驚,背心莫名生寒。
    他像是……像是能聽懂她說話的樣子……
    不怪她起疑,實在是,這兩只小狗出現得過于突然了。
    雲谏哥哥和某人消失的時候,它們就出現。今早兩人不見了蹤影,但偏偏是這個時候,就出現了這兩只小狗。
    可,人狗殊途,總不能,它們就是……
    識茵被自己的想法給吓了一跳,及時地打住。
    子不語怪力亂神,怎麽能因為歡歡和某人一樣孟浪,她就胡亂懷疑呢?識茵苦惱地揉揉臉。
    何況歡歡也并非一直如此,方才,實在是太突然了。若真是他,昨夜突然出現在她房中的事,也不能解釋……
    多半是昨天晚上他将靈晔一起帶到了這裏,今天怕她發作,逃之夭夭了。她最終想。
    因歡歡受傷,識茵不便帶它出去玩耍,就只帶着靈晔在院子裏玩。小狗靈巧地陪着她捉蝴蝶、玩蹴鞠,一身活力的樣子,很是活潑可愛。
    不久院外又來了宮裏的人,很客氣地問顧娘子是否暫住于此。得知歡歡回來後,對方連連表示歉意,又奉上諸多禮物,說是楚國公的賠罪。
    原來,周玄英返回洛陽的時候不見了幼犬,因天色已晚,不便尋找,只得放棄,回到城中後,連夜派人去尋了只剛出生不久的小黃狗來,預備送給女帝。
    但宋國公封思遠卻不知從哪裏率先尋得一只藍眼睛的大秦貓,先行送給了女帝,很得陛下的喜歡。楚國公這個正牌丈夫一氣之下,索性将狗送給了上陽宮中的太上皇後。但太上皇卻早知了他在北邙草原向小娘子強行索要幼犬的事,嚴厲痛斥了他一番。
    最後,還是周玄英道出幼犬走失之事,言這條是在集市裏搜羅得來的,因太上皇後的愛犬黃耳大将軍去世,才想着送給太上皇後,以慰哀思。太上皇這才肯放過他,并打發他派人過來,送禮致歉。
    而今,眼瞧着宮中送來的禮物堆滿了整個院子,識茵受寵若驚。而待将全部“禮物”登記入庫後,天色也暗了下來。識茵略用了些飯,洗過澡後,便要安寝。
    謝明庭這時也醒了過來,仍是躺在專為它做的篾籮裏,一動不動,看上去情緒低落,十分可憐。謝雲谏則又趁着她忙碌的時候跳進了篾籮裏,在哥哥周圍蹦蹦跳跳,汪汪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識茵換上寝衣,從浴室裏出來,見它又在篾籮裏打擾哥哥,搖搖頭走過去:“靈晔,不是都說了歡歡受傷了,不能打擾它的麽?”
    “你別鬧了,趕快上床睡覺。”識茵抱起它,打着呵欠往榻邊去。
    謝雲谏恰被她抱在胸前,後腦勺就挨着女孩子盈盈柔軟的胸脯,只隔着一層薄薄的寝衣與透着馨香的兜衣。
    那種頭腦發脹的感覺又襲上來了,謝雲谏心跳加速,臉上也越來越燙,偏巧識茵這時摸了摸它的臉,驚道:“你的臉怎麽這麽燙啊?不會是發燒了吧?”
    她話音剛落,謝雲谏頓覺兩道冰冷銳利的寒芒射向自己,一擡首,正是篾籮裏的哥哥。他已經站起了,邁着那只骨折的小短腿,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們,目光冷得想殺人。
    不知為什麽,他本來是該高興自己更受寵的,此時此刻見了哥哥這個樣子,卻得意不起來。他有些心虛,在識茵懷裏輕輕掙脫着,試圖擺脫她的束縛。
    ——畢竟,有時候,在失意者面前掩蓋自己的得意,就是一種善良。
    “你鬧什麽呀。”
    少女卻板起臉來,将他抱得更緊,她甚至——伸手輕輕拍了拍它的頭,“今晚你睡裏面,不許亂跑了。”
    得,這是想做條厚道狗也沒辦法了。謝雲谏在心間哀嘆。
    他不敢回頭去看篾籮裏哥哥是何等失望忿怒,卻也能通過心髒底下隐隐傳來的煩躁感知到對方的情緒。可這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是茵茵自己不要他哎,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況且,他也不想趴在茵茵胸上睡覺的啊。他發現狗狗睡夢中好像是會流口水的。雖然不想承認,但昨天晚上他好像就流了……想來應該是把她衣服弄髒了……然後偷偷親她的時候莫名其妙又變回了人,還幸好茵茵是将他認成了哥哥,否則,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得被毀到個什麽程度?
    篾籮裏,謝明庭仍幽幽望着床榻那邊的情形。看着識茵抱着弟弟越走越遠,看着她溫柔地将他放在榻上,看着她放下簾子來,共挽紅绡帳,同入鴛鴦床。
    雖說他們也并不會做什麽,然她走得那樣堅決,就連弟弟都知道應當照顧他的情緒,她卻看也沒看他一眼。
    昨天晚上,她是不是就是這樣抱着弟弟睡覺?
    所以弟弟才能那般肆無忌憚地輕薄她,變回人形後,還叫她誤會了是自己……
    原來他在她心裏,就是這樣不堪的存在?
    謝明庭心裏不甘,艱難地邁着骨折的那只腿,奮力想要從篾籮裏跳出來。可他斷了一條腿,實在使不上勁兒,在篾籮裏左沖右撞地嘗試多次後,終于連帶着篾籮一起滾到了地上,幸有厚厚的褥子做墊,才沒有受傷。
    腦袋有些暈暈的,四周似乎在冒星星。這邊,識茵原本都已替小狗蓋好被子,準備抱着它入睡,聽見外面的動靜,忙打開簾子一瞧。
    方才安置在桌上的篾籮不知何時已掉到了地上,那安置在籮筐中的小狗,正縮着一條受傷的前腿,艱難地只用三條腿維持着平衡,朝她跑來。
    小狗眼中水汪汪的,似在控訴她的遺棄。對上那雙燭光下黝黑沉靜的眼睛,識茵莫名心中一酸,久違的酸澀又如流水潺潺,在心間緩緩流淌過。
    而此時,她的歡歡已經跑到了床榻底下,正賣力地用瘸了的那只爪子艱難地抱着床柱想要往上爬,奈何一只爪子終究不夠,它爬一次,便掉下來一次,爬一次,掉下來一次,背部向後仰躺在地板上,急得發出陣陣哀嚎,可憐又無助。
    “好吧。”白日和它的那點小龃龉,現在早已蕩然無存。見它這樣可憐,她沒多想,徑直将他抱上了榻。
    “那可事先說好,”她舉起小狗來,試圖與它約法三章,“不許學靈晔一樣亂跑,不許流口水,也不許在我睡着了後親我……”
    這前幾局還說的是靈晔,後面的,卻不知歪到哪裏去了。只謝雲谏心裏有鬼,兩只小爪子扒着被子,鑽出來偷偷看了哥哥一眼,對上他冷寒如冰的視線後,又灰溜溜地縮了回去。
    時候确也不早了,識茵沒等它的回答,将兩只小狗一左一右安置在自己身旁,替它們蓋好被子後,重新拉上了帷帳。
    青色的帷紗隔絕了帳外橘黃色的燭光,本是該入眠的時候,識茵卻有些睡不着。她倚靠在床欄上,長發披散,有幾縷柔順地落在裹着雪脯的绡紗制的寝衣前,看上去乖巧又文靜,眼波有如碧湖凝翠,瀾漪不起。
    她還是有些擔心某個輕薄了她的登徒子。
    既然陳礫已回了京師,探明他們沒有回京。昨夜貿然出現後,今天卻又消失了,那麽他到底是去了哪裏呢。
    女孩子心神恍惚,連被那瘸了腿的小狗爬上身前來也未發覺。冷不防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攀着了自己橫在胸前的手臂,她低下頭,那可憐的瘸腿小狗正将前爪搭在她胸上,兩只後腿蹬在她手肘上,一雙黝黑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眼含幽怨,似是在埋怨她昨日遺棄它的事。
    識茵心內都軟成了一汪春水。
    她在心內無奈嘆一口氣,将它抱上來親了親,伸手安撫地摸它後頸:“你呀。”
    她也不是刻意冷落它,實在是昨天它太冷淡了,比起一上來就親近她的靈晔,她自然對靈晔更合眼緣些。
    然轉念一想,狗狗又怎麽會懂得這些呢?就連這些,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猜想罷了。就像她一廂情願地想要某人守禮些,早些獲得她父母的認可,這樣她才好名正言順地嫁給他。而他本人卻一如既往地輕薄她,實在叫她失望透頂。
    畢竟,以他之前欺騙她、引誘她的表現,要想父母重新接納他可不是那麽容易。更幸得昨夜的事是發生在這兒,若是昨夜之事,傳到阿娘阿爹和舅舅舅母耳中,只怕舅母又得将他抽一頓了。
    想到這兒,她也有些郁悶了,點點眼前小狗的鼻頭将它當作是某個冤家,苦惱地道:“謝明庭,你很煩知不知道。”
    “你就不可以守禮一些嗎?為什麽半夜總發瘋?以你現在的表現,我父母怎麽可能同意我們兩個的事呢。”
    同意他們倆?
    謝明庭微微愣住,謝雲谏卻是一下子急了,忙從另一邊跳上來,急切地汪汪亂叫着,想要讨個解釋。
    識茵猶當它是半夜發瘋想她帶它出去玩,安撫地摸着它的脊背。她将兩只小狗都從身前扒拉下來:“睡吧。”
    夜色已深,她已然很困了,抱着兩只小狗躺下後,拉過被子欲眠。
    兩只熱乎乎、暖融融的小狗都趴在她身旁,因夜裏才洗過,淡淡的皂角香有安神寧靜之效,識茵很快陷入夢鄉。
    謝雲谏卻是急得無法。
    他心裏既驚且急,想要找識茵問個清楚,她不是更喜歡他麽?怎麽突然就想嫁給哥哥了?然見她似十分疲累,又有些不忍心,一時忙得暈頭轉向,不知要怎麽辦才好。
    “再試一次吧。”
    這個時候,謝雲谏聽見哥哥在心裏對自己說,“你去。”
    謝明庭還記着今晨失敗的事。既然昨夜弟弟能借着親吻茵茵變回來,今夜,就是一個契機。
    總要他們變回人,才能将這一切都與識茵和盤托出,他也才可和她解釋,昨夜的事。
    但事情到了謝雲谏那兒,就全然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方才茵茵的那幾聲埋怨他也是聽見了的,雖說她表面上似在怪罪哥哥,可那是有情人之間才會有的嬌嗔語氣,她就是喜歡哥哥,她就是變心了!
    而這短短的兩天,雖說是變成一條小狗,只要能陪在她身邊,他也很開心很開心。因為他能感覺得到,她是喜歡自己的,可現在,哥哥卻要他把這一切他憑本事獲得的青睐還回去……
    憑什麽啊?!
    真變回去後,告訴她昨夜的一切,她就更不會喜歡他了!
    但謝明庭只用了一句話就打消了他的顧慮:“難道,你想一輩子就以這種形态陪伴在她身邊嗎?連保護她、說喜歡她都不能。”
    謝雲谏面色凝重下來:“我知道了。”
    他不再猶豫,主動爬過去,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輕輕舔了下少女柔嫩的臉頰。
    睡夢中的識茵只是輕輕皺了皺眉,俄而,又輕緩地舒展開來,似乎在歷經什麽美夢。謝雲谏稍定了心神,忍不住朝她耳郭處親吻時,心底冷不丁傳來哥哥的聲音:“別占她便宜了,快點幹正事,這是唯一能夠讓我們恢複原形的辦法。”
    謝雲谏有些不高興。
    他怎麽就占茵茵便宜了?
    然哥哥都發話了,他還能怎麽做呢?謝雲谏無奈地吐舌,收回去的時候,有如綢緞輕輕掃過她的下唇和上唇。她眉頭霎時微不可查地皺了下,似是于睡夢間是遇見了什麽煩心事。
    但也是這一瞬間,兄弟兩個的骨骼迅速在肌膚下膨脹增大,變回了人形。一左一右,一個“小狗依人”般躺在她臂彎裏,一個,則匍匐在她的胸前,沉甸甸的腦袋砸在她胸上,硬生生将識茵從睡夢中拽了出來。
    “發生什麽了……”她揉揉眼睛驚醒過來,視野一點點由模糊變得清晰,爾後,慢慢與伏在她身上的青年對上了眼。
    “你……”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謝雲谏,再看看身邊的謝明庭,饒是昏暗裏她也分不清誰是誰,但僅僅是眼前這幅三人大被同眠的畫面,就已足以将她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謝雲谏急道:“茵茵,你聽我解釋……”
    少女卻生氣地打斷了他:“謝明庭!你不要太過分了!”
    “昨天一次,今天又一次。你當真以為我好欺負是嗎?”
    “噓!”謝雲谏忙捂住她嘴巴,謹防事情傳出去,“茵茵,是我!”
    識茵這時已經反應過來些許了,吓得渾身都在抖:“我知道是你。”
    但就因為是他,才讓她感覺到害怕。
    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同時和他們兩個躺在一張榻上,衣冠不整。
    男女授受不親,母親教過她的,何況是和兩個成年的兄長睡在一張床上。若是叫別的仆婦知道了,傳到舅母和母親耳中,長輩們又會怎樣看自己?
    “此事說來話長。”謝明庭也終于開口,視線對上,她又逃避地移開,賭氣紅着臉不肯與他對視。
    趁着兄弟倆變回人之形态的契機,二人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她,直言自己和弟弟也是剛剛發現夜裏親她就能變成人的規律。
    識茵最初并不肯信,但近來一連串的靈異事件偏偏都對上了,由不得她不信。想起自己兩日以來對“靈晔”的親密之态,她又羞又窘——這麽說,她昨夜抱着的、和親她兜衣的,豈不都是雲谏哥哥嗎?
    她還,她還抱他,真是羞死人了啊!
    這又是當着情郎的面兒,她心裏既羞且氣,為掩蓋自己的心虛,便故意板起臉來兇巴巴地問:“所以你們就這樣肆無忌憚地輕薄我?”
    謝雲谏想解釋:“我,我沒有……”
    女孩子暴躁的聲音卻打斷了他:“都給我滾!一起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了!”
    謝雲谏欲哭無淚。
    這種突發事件,又怎麽能怪他呢。
    他剛想再替自己解釋幾句,哥哥卻拉住他。謝明庭淡淡瞥了眼攬着被子背身于他們的少女:“她現在惱羞成怒呢,明天再說吧。”
    “走吧。”他以手撐着床板艱難地下榻,在弟弟的攙扶下朝室外走去。
    識茵心間一噎,下意識想追過去與他吵個清楚,然算上昨夜的事今夜已經是她第二次誤會他,她心間有些羞愧,便攬着被子當起了縮頭烏龜。
    只在心裏默默給他記上一筆:
    他好兇啊!
    不僅兇,跑也跑不過雲谏哥哥,牙口也不如雲谏哥哥,長得……額,兩個人長得倒是差不多。
    反正他哪兒哪兒都是缺點,這樣的人是不堪為郎君的!她再也不也理他了!
    (本番外完)
    本番外完,嘿嘿,其實很喜歡一些狗狗貓貓的play,特別是茵喵,她有鈴铛的,好澀……
    下一個還沒想好,有寶貝讓我寫小魚的大三角,說實話我倒是想寫,可我不敢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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