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
是顧漠之回來了。
林落棠沒想到alpha會回來,他還以為男人嫌他麻煩不要他了。
失落在察覺到顧漠之出現的那一刻被填滿,可他現在的樣子肯定很糟糕。
林落棠出了太多的汗渾身都濕淋淋的,他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水裏,也沒有人來救他。
打的抑制劑,因為過敏反而起了反作用,現在他的理智僅剩下一根弦。
不待他多想什麽,alpha的信息素猛地強勢地擠進omega的領地,待在自己安全巢穴裏的林落棠控制不住被alpha的信息素吸引。
是濃烈的苦酒味首先占據感官,随之而來苦茶的香澀卻并沒有中和掉這抹味道。
林落棠本就渾身發燙的身體,又再次被過敏的酒精味纏繞。
他有些呼吸不上來,腦子混沌着根本不知道要去思考。
于是他控制不住地想要alpha親近他,卻又被過敏源打敗,瑟縮在賦予他安全感的巢裏。
林落棠開始發癢,被抑制劑和男人的信息素擊潰的防線,雙重過敏讓他全身泛紅,癢意一點一點從腳心升起,最後蔓延至全身,甚至到達腔體。
小腹隐隐墜疼,是腔體為了迎接新生命在做準備。
脖頸後的腺體也愈發腫脹發疼,陌生襲來的他抱緊了alpha的衣服,急促的呼吸讓他意識全無,一直等到顧漠之朝他逼近,一把撕開了他費勁辛苦才築好的巢——
空氣裏全都是信息素的味道,S級的alpha的信息素,濃重強勢到令人發怵。
林落棠完全被裹在酒氣之下,說不上來是哪一種陌生感讓人更加難受,他的手心貼着自己的小腹,叫着alpha,“先生、先生救救我……”
他處于發情期的樣子,果然比普通omega要強烈很多,這一次比上次更加明顯。
顧漠之已經沒有辦法用理智去思考這究竟是個人體質問題,還是因為其他外力的原因。
林落棠的信息素就像個纏人的妖精,弄得他現在也沒有理智可言。
S級alpha的自控力,在心愛的omega面前,也不過如此。
顧漠之瞧着林落棠淩亂地縮在角落裏,小妻子滿臉的想要卻又抗拒的模樣就像只沒有威脅力的小野獸在向他讨吃的。
他明确地知道自己不可以失控,只是深吸了幾口氣也沒辦法将呼吸調整好。
林落棠蹭着他的衣服軟跪在他身前,蹭着他腰間的衣物嗅着,可憐至極,“老公不要走……不要。”
“沒用抑制劑?”
顧漠之勉強擠出一絲神志,他握住林落棠的手臂,難得的,omega的體溫竟然比他還要高,滾燙得似乎下一秒,就會融化在他手心裏。
林落棠不想男人這樣掐着自己,他掙紮了一番于事無補,alpha的力氣本來就比他大,更何況是這種時候。
“放開……”林落棠聽見男人這樣問,哭着拒絕,“我不要用抑制劑,我不要……”
他用力掙了一下沒掙開,虛弱的體質被過敏源包裹,他整個人都非常不安,于是釋放出更多信息素來安撫自己,也去試圖征服眼前這個他的alpha。
林落棠一直要往他懷裏鑽,空氣裏突然加重的香甜讓顧漠之受不了。
餘光瞥見散落在地上的抑制劑,他驚訝林落棠竟然用過了。
可是為什麽沒有起效果?
顧漠之不過就在這時候一晃神,忽的就被小妻子得了空。
嬌嬌軟軟的omega沒輕沒重,撲過來卻也有幾分力。
顧漠之怕傷到他,重心不穩往後倒的時候光想着護着小妻子的腦袋,便沒了多餘的手去制止他。
幸虧顧漠之的身體轉了一下,才讓兩人轉變方向得以倒在床上,“沒事吧寶寶?”
林落棠聽到男人關心他的話語,但是他沒順着男人的話說。
心裏想念了許久的alpha就站在他面前,他的腦子不允許他在這時候冷靜下來。
但可能是S級alpha的定力也超乎常人,他的丈夫并沒有因為他持續不斷地釋放出誘人的信息素而動搖。
林落棠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不管是令人害怕的發情期,或者是讓他喘不上去的過敏源,都讓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顧漠之不管他,他就不管不顧地撲上去。
去聞去蹭alpha信息素最濃烈的地方。
顧漠之皺眉,隐忍地嘶了一聲,提住了他後頸的衣襟,“林落棠!”
林落棠被制止了,他微張着紅唇,清泓的眸子透出一片純澈的迷茫,此時阖下雙眸,小豆豆就從眼睛裏一顆一顆排着隊滾出來。
他現在好像什麽都不懂,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只是靠本能去行動,可alpha不讓他這麽做,還吼他。
他本來就因為信息素過敏而身體難過,現在更覺得傷心,濕漉漉的雙眸不一會兒就把睫毛打濕。
顧漠之拿小妻子沒有辦法,只好松開了手任由他煽風點火。
看見床頭櫃那裝着抑制劑的抽屜還開着,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再給林落棠打一針抑制劑,思索間,他像是受了什麽刺激,額角一跳,拳頭越捏越緊。
顧漠之垂眸看着那毫無章法地索取他氣息的omega,想起醫生那時候對他說的話,明明應該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可是這會兒卻突然好像什麽都找不到了。
顧漠之強忍着,只盯着小妻子,便解開手腕上的表帶,将脫下的手表放到一旁,才将人抱起來。
林落棠還沒吃夠,又被alpha打斷,他難過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濕潤的雙眸意猶未盡地盯着男人。
瞧着柔軟的眼神不是在說“行行好”,而是更加強硬地在說“快給我”。
“真要被你折磨死了,林落棠。”
alpha的聲音沙啞低沉,在此刻的林落棠耳朵裏聽來,完全聽不懂。
顧漠之的這句話像是開始拉開了序幕,從那一刻開始男人的信息素像是控制不住,在這一刻完全沖出腺體,兩人的信息素對撞了一秒,然後快速相融。
林落棠哪裏知道他在說什麽,只是S級的alpha将信息素完全釋放出來的那一刻,他差點兩眼一白直接昏過去。
他還是承受不住自己的過敏源,被alpha酒味的信息素包裹,他熱得快要爆炸又像是快要死了。
過敏好可怕,他要呼吸不上來了,只能緊緊揪着男人的衣服靠在他懷裏大口大口喘着氣。
“我早說了不行,為什麽不聽?好好呼吸,”男人的手順着他單薄的脊背,幫他順氣,“現在開始,得花幾分力氣忍着。”
顧漠之的語氣有幾分煩惱,更多的是擔憂,他怕這場标記進行得不順利,會像上次一樣,最後的下場是林落棠住進醫院裏。
晚冬的白天,光亮透過未拉好的窗簾縫隙進來。
林落棠能看到白雲從窗外的一角出現,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片白雲消失了。
也可能是他的身體偏了位置,所以才導致那片雲看不見了,也或許是時間過了太久,那片雲飄走了。
總之,時間在他們新房的這個小小的空間裏,被拉得無比漫長。
林落棠的視線一直在晃動,他對外界的聲音變得不太敏感了,耳邊傳來的只是alpha溫柔的聲音,像是在哄他。
林落棠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哭在叫。
雖然他記不清具體的事情,嗓子發幹喉嚨也疼,但他能知道alpha給他喂了水,還帶他去了衛生間。
窗外的天空亮起,又暗了。
不知道亮起了幾次又暗了幾次,林落棠也不餓,他就是很渴,一直找alpha要水喝。
從一開始因為過敏無比難受的林落棠,在alpha不知道第幾次用犬齒試探刺入他後頸的腺體時,莫名開始緩解了這種過敏症狀。
他開始對alpha的信息素變得沒有那麽抗拒了,可他的呼吸卻變得更加急促。
他像個小饕餮,一直不知足地朝alpha索取想要的東西。
床頭那瓶顧漠之後來送的,被林落棠養得極好的紅玫瑰,不知道在這幾天裏什麽時間段開始枯萎了。
窗外的天再次暗下來。
林落棠像是懼怕,吓得尖叫了一聲,渾身顫抖着抱住了alpha,聲音一落,那瓶紅豔的玫瑰也落下了花瓣來。
顧漠之去開燈,不小心打翻了花瓶,養着玫瑰花的水順着床頭櫃的落到地面,浸濕了白色的毛絨地毯。
顧漠之送林落棠的那束紅玫瑰表達愛意。
那時候他像個信徒,虔誠地親吻玫瑰花芯。
這會兒又親手用粗大的棍子當着林落棠的面毫不留情地搗爛了玫瑰花芯。
玫瑰嬌豔的汁水,混着花瓶裏嬌養着小玫瑰的水,一起滲進了白色地毯裏。
後續還不知道要怎麽打理。
窗外又像是下起了綿綿不斷的小雨。
聽着窗外細密的沙沙聲,林落棠覺得自己生病了,又或者是因為太過疲憊,他就那樣在alpha的擁護下陷入了昏睡。
等他再次醒來,天還是暗的。
林落棠睜開眼睛,床頭的睡眠燈在他眼前泛開一個又一個微黃的光圈。
“寶寶,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漠之的聲音柔和得跟記憶裏有說不上的出入,林落棠看向他,慢慢品着alpha說的話,才一點一點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他搖了搖頭。
很難受,全身的骨頭都被抽掉了一樣難受。
後頸好疼,小腹好漲。
想說話,嗓子一震還刺疼。
他可憐得紅了眼圈,還是忍着喉間的幹澀疼痛,小聲問,“睡了多久?”
“睡了一天一夜,”顧漠之問,“餓不餓?想不想喝點粥?”
被這麽一提醒,林落棠突然覺得自己餓得厲害,他點點頭,在alpha轉身去端粥來的時候,偷偷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模糊的記憶裏,他好像被顧漠之徹底标記了。
這明明是他所期盼的事,可這會兒他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開心。
因為他的alpha不愛他,就連标記這事兒,好像也是他求來的。
難以想象那幾天發生的事情,躲在被子裏的林落棠一點點回過味來,臉燙得幾乎能把被子燒出一個洞。
男人很快把粥端上來,是海鮮粥,粥上點綴着白嫩嫩的牡蛎和鳕魚。
一打開,撲鼻而來的鮮香,頓時把林落棠的食欲打開。
顧漠之扶他起來,往他後腰墊了兩個枕頭,“這樣會不會不舒服?”
林落棠搖頭。
alpha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才端着粥坐下準備喂他,“這兩天把身體養好一點,我照顧你,好不好?”
吹涼的海鮮粥喂到嘴邊,林落棠張口吞下。
顧漠之從前對他很好,卻從來不會溫柔到這種誇張的地步。
不是說alpha不好,只是……
林落棠想是不是因為信息素的羁絆,所以才讓alpha暫時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一想到是自己勉強了顧漠之,他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
林落棠嘶啞着嗓音輕輕道,“對不起……下次發情,我會忍住不找你的……”
顧漠之舀着粥的手一頓,不知小妻子突然這是怎麽了,“什麽意思?”
alpha沒有意識到,他因為錯愕語氣變得嚴肅而重,便吓得還處于敏感而脆弱時期的omega委屈地癟了癟嘴,“你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勉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