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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宾的嘴巴无力的张开,他的嘴唇不停张合、嗫嚅,他用尽的全身力量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什么’这个简单的、只有一个音节的单词来。
他俯下头呆愣的看着安妮塔的脸,她的脸、她的轮廓、她的一切都在屋内黄色的灯光下被柔和成了无法接近的模样。
红罗宾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恍惚间门他只觉得眼眶内一片湿润,有什么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了出来,那液体深深砸在安妮塔附在他大腿上的手背上,再砸在他的手背上。
这份感情过去炽热了,就同那滴在他手背上、渗入他肌肤中的液体一样,炽热的仿佛要将他一同灼烧殆尽。红罗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感情,他只能顺着安妮塔用指骨抬起他下巴的力道,用被泪水浸湿的朦胧双眼像呆头鸟一样的看着她,盼望她收到他那份隐晦的甚至向她求救的目光。
终于,红罗宾听到了安妮塔长长的、爱怜的叹惜声,“哦,我可怜的小小鸟。为什么要哭,嗯?”
“是我...我吓到了你了吗?”
她的话音间门似乎带着失落,说罢她的身体微动像是要起身离开的样子,这样的场景让红罗宾的心猛然揪起,他一时间门顾不上其他、也顾不上他会像个孩子一样的无助的哭,他猛地向前探身一把拽过安妮塔的手,连声反驳,“不不不,你没有。是我。”
红罗宾的话音猛地停住,似是有千百种的话要一同从他的喉咙的中涌出,他想说的太多了,但最终,他本来拔高的音调猛然弱了下来,不停重复着,“是我...是我的错,我为我的失礼道歉。”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脸上故意扬起僵硬的微笑,“而且我们还没完对吧?我...我还想知道你的要求。我想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门还发生很多的事情,我迫不及待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确信我们之间门还有很多事情没说完,你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了——所以,请你别走。”
红罗宾知道他说的太多了,也说的太快了,但他能保证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
红罗宾的呼吸在平静的气氛中,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不敢去看她。
他必须承认在他的心里,他期待着她的反应、却又害怕着她的反应。尽管安妮塔的身份是年长的他的妻子,他们之间门应该保持微妙且具有边界的关系,但他就是忍不住对她好奇、向她靠近;尽管他和安妮塔见面的次数只有3次,但红罗宾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他本应该怀疑她、防备着她,可他就是信任她,就像相信他自己一样。
红罗宾需要一个能真的关心他的人,蝙蝠侠需要一个无条件站在他一方的人,他们都需要一个能支持他们、听他们的人,而红罗宾和蝙蝠侠心知肚明也无比确认——她就是那个人,安妮塔就是那个人。
因此,他迫切的需要她的反馈,什么样的反馈都好,她的不回应才会真的让人陷入崩溃。
红罗宾静
待的回答,他手上不受控制的用力,呼吸也越发的急促,安妮塔一个小小的叹气声都让他的神情高度紧张。
“你真的不用这么用力,我年轻的爱。”
她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好笑,“你哭的那么用力,而我只想去房间门另一边的桌子为你拿一点抽纸后再拿杯水给你。”
说着,安妮塔还抬手指了指房门方向的长桌。
红罗宾的视线顺着安妮塔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张桌子正如安妮塔所言,桌子上面摆放在一些生活物品。
红罗宾简直尴尬的想找个棺材躺进去,他讪讪道,“哦...我没看见。”说罢,红罗宾又欲盖弥彰式提高音量,反驳着安妮塔,“我才没哭!”
“随你怎么你说,神奇男孩。但你要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你——你们哭了。”安妮塔挑起一边的眉毛,她转身往回了几步,曲起食指在红罗宾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她弯下腰与红罗宾的高度齐平,向他眨了眨一侧的眼睛,意味深长的对着红罗宾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顺便说一下我觉得你哭起来更好看。”
...?!!!
很好,红罗宾的大脑在此刻宣布当机了。
反观当事人依旧很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她甚至在起身后,站在红罗宾的床边,将他拦了过来,让他靠在她柔软的腹部上,这一刻柔滑的真丝裙反倒像长了尖刺藤蔓一样,刺的红罗宾更加焦躁不安,他局促的胡乱挥着另外一只空余的手。
接着,他的头顶被就被拍了两下,怕打很是轻柔就像是对待不听话的孩子,像是受了刺激的机器人,红罗宾立刻不动了,他的鼻腔里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哼哼声,最终还是妥协的抬起那只空余的手,环过纤细的腰肢,轻轻拽住了安妮塔裙子背后自带装饰性方形披风衣角。
安妮塔弯腰伸手勾过几个摆放在床另一侧的枕头,将枕头通通摞在红罗宾的身后,安妮塔揉了揉红罗宾凌乱的黑发,安抚式揉完头发,安妮塔抬手轻拍红罗宾的头顶,“好了,宝贝。靠在枕头坐好,然后松开我的手,让我去好拿东西然后照顾你,在继续我们的话题,好吗?”
“好。”红罗宾机械的回答着,他大脑还正处于重启中的状态,他呆若木鸭的松开手,乖乖靠在身后被码放好枕头上,等他看着安妮塔终于背过身向桌子走去。
一股热气直直的冲向红罗宾的脑门,他甚至如果安妮塔此刻回头,他都觉得对方会不会认为他发烧了。
红罗宾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松软的枕头垫子上,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好受一点,但实际上一点作用都没有,他还是用得用他的手掌猛搓他的脸让这件事看起来像个意外,“该死的....”
红罗宾不想管了,红罗宾只想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大声咒骂一声,纵然他知道他这句话说出口后一定会被听到。
安妮塔转过身,手里拿着水杯、抽纸和一条小毛巾,她歪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不仅不对此意外,甚至还夹杂一些看戏的狡黠,她慢悠悠的开口,“我得提醒你,孩子,我们这里不允许脏话。
你得付给我脏话钱。”
红罗宾恼怒的翻了白眼,他抱着胳膊对着安妮塔‘怒目而视’,“该死的,不,我才那个老头一分钱。”
“他可不是老年人,我可向你证明他正值壮年。”安妮塔对此一点也不恼怒,她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将水杯中的水倒在毛巾上,递给红罗宾,“好了,现在坏孩子得自己努力工作了。”
红罗宾接过毛巾,湿润的毛巾接触到脸的瞬间门让他觉得好多了,他隔着毛巾闷声回应,“我不是孩子。”
安妮塔将毛巾从红罗宾脸上拽起,忽视他不情不愿,“对比年龄上来说,你现在确实比我们小。”
红罗宾撇嘴:“你刚刚还说他不是老头。”
安妮塔将用过的毛巾叠放在一旁,再将水杯递给红罗宾,她脸上又不可忽视的无奈和宠溺:“真的?提米,别孩子气了。以你现在的年龄你确实是个孩子。”
红罗宾一口气将水喝干净,他将杯子猛地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以此来显示自己的不满,他挑眉带着挑衅的味道看向安妮塔,“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孩子,你就不该跟我说那些话。”
安妮塔不为所动,“什么话,我有说什么吗,年龄大了容易记不清。”
红罗宾慌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别耍我了,安妮、”他拉长声音的越来越弱,“你自己明明知道。”
安妮塔满意的一笑,却还是故作迟疑,“就比如我爱你之类的吗?”意识到在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会惹恼红罗宾,安妮塔果断伸手示弱,坐回了床边,她看向红罗宾,“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
红罗宾迟疑了半晌,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看上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他靠着的软垫上坐直了身子,向安妮塔的方向靠了过来。
红罗宾格外平静的表情,就好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有一瞬安妮塔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蝙蝠侠的影子。
相同样子、相同表情,无一不让安妮塔想起来她的丈夫,她的挚爱、她的丈夫就像躲在幽深丛林的黑豹。在无数个黑夜中,这头黑豹都在屏息静待着、狩猎着属于自己的猎物,当他终于发现符合心意的猎物时,就会迫不及待的飞扑上来,并且他从不会给她留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将她抓入手中后就会一口咬进她的脆弱的脖颈中,大口的吮吸她的鲜血、撕咬她的皮肉,将属于自己的猎物全部拆吃入腹。
安妮塔不由得战栗起来。
好吧,她得承认她有些后悔逗弄她年轻的‘丈夫’了,事实证明,再年幼的食肉动物也是食肉动物。但她从不后悔从她嘴里说的那些话,因为那些话都是真话。安妮塔紧张的舔舐着嘴唇,她正欲开口,却被红罗宾抢先一步。
红罗宾左手捏在安妮塔的肩膀上,让她在原地固定住位置不动,右手的食指曲起用指关节处的皮肤在安妮塔的脸上轻轻滑动。
两人之间门的距离近到足以听到对方的呼吸。
安妮塔听到红罗宾问她。
“我的夫人,如果你对我说了这种话,那我是不是该用一个吻来回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