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巴德酒馆里,赛诺和提纳里不欢而散。
而在他们不远处,安静惬意的普斯帕咖啡馆里,关于学长和学弟的话题还在继续。
从女侍者恩忒卡手中笑着接过散发着热气的饮品,面容清秀的青年将牛奶推向对面拘谨的少年,啜了口咖啡,语气平和地开口:“所以在那之后,你就开始定期和提纳里写信?”
“是、是的,戈尔学长。”
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玻璃杯,阿纳布像某种食草动物一样谨慎地舔了下牛奶试探了下温度,抬起头瞪圆眼睛回答:“.虽然一开始还不太适应多、多亏提纳里学长没有嫌我写得不好”
实际上,不仅没有嫌弃,提纳里甚至带着信对着赛诺贴脸输出,导致大风纪官不依不饶,也要和自家师兄通信——
拜托,就是说,住在一个房子里写什么信啊!给瞑彩鸟送绩效也不是这么做法啊!
心里这样吐槽着,戈尔的脸上依旧风平浪静,对着怯怯看着自己的少年露出温和的微笑:“那不是很好么?听起来提纳里对你真的很好。”
———
提纳里对你真的很好。
在那次丛林拉钩约定后,他便时不时给你写信,督促你的学习,关心你的生活。
那很快变成你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期待地等在窗前,忐忑地展开信封,快乐地完内容,小心地收在抽屉,然后满含欣喜地写下回信——
甚至就连兔子先生一家都知道,每当瞑彩鸟的叫声响起,小铲屎官的心情就会格外得好,趁这个时候向他撒娇,每只兔子都能得到一颗新鲜的墩墩桃和一个温柔的亲亲。
——恋爱的酸臭味。
历尽千帆、成功隐退的兔子先生吃完不劳而获的墩墩桃,总会这样教育着自己的孩子,并用身边的实例警告它们:谈恋爱这个事情,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
阿纳布,
一别多日,不知你近来可好。
上次见面提到的改良版精油我已收到,效果很好。巡林队的大家都说我的尾巴看上去更有光泽了,多谢。
只是,我似乎在里面闻到了劫波莲的味道,你用它代替了月莲?那东西可不好采,希望你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自己跑到丛林里采药。
不是在开玩笑,我很确定,森林正变得格外危险。【死域】出现的频率和面积不断扩大,有时连资深的巡林员都会遇到危险,更何况是你。
请务必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就去找赛诺或戈尔学长。
提纳里。
又及,母亲已收到你寄过去的精油。她目前正在稻妻调查古海洋生物,你的精油有效地从海风中保护了她的尾巴,她很喜欢。不过据说那位送快递的绮良良小姐对你的发明也很感兴趣,希望母亲能多保下几瓶
又又及,父亲还在沙漠里调查圣金虫迁徙的路径,暂时用不上防水精油,不是不喜欢你的发明,别多想。
(信纸带着植物清香,里面夹着晒干的异色花朵)
———
提纳里学
长,
见信如晤。
很高兴你喜欢最新的精油配方。
在我的家乡,人们都说劫波莲是大慈树王最先创造的植物,虽然生论派的前辈否认过这个说法,我还是想请它们替我守护学长,还有你的家人。
至于劫波莲的来历,还请学长放心,这是我从桑歌玛哈巴依老爷那里买来的,戈尔学长帮我要来了非常合理的价格(学长砍过价么?直接腰斩价格真、真的没问题么?)。
总之、总之,我答应过学长不会一个人进雨林,就绝不会让你失望。比起我,还是请学长多关心一下自己吧!虽说【神之眼】可以抵御【死域】的侵害,但身体和精神还是会疲惫、受伤,请不要太勉强自己。
我、我也会向大慈树王祈祷,请她保佑你的安全的。
阿纳布。
又及,伯母来信说,稻妻神里家的家政官向她支付了好大一笔预定金,想要定制一批椿花味的尾巴保养精油。真奇怪,神里家也有学长的族人么?
又又及,我给伯父寄去了新调配的防晒精油,他在回信里夹了张学长小时候带你去沙漠考察的照片。所以是真的么?【沙漠的大狗】?热晕过去了?学长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么?
(随信附带大量精油,信封上有多个兔子爪印)
———
是假的。
(写在随意撕下的纸条上,字体有些潦草)
———
好吧,是真的。
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当时没有做好准备,现在我再去沙漠的话,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了,如果方便,可以把父亲交给你的照片寄给我么?我会找个妥善的地方保存。
(字体工整了些)
———
照片绝对不能让赛诺看到。
(又潦草了些)
———
戈尔:“重点在这里而不是父母的认可么?
戈尔:“唉,提纳里算了你继续。”
———
提纳里学长,
展信佳。
照片已随信附上,请放心,除了我没人看过。不过学长小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所以,你是想要将照片收进影集珍藏么?那样的话,我这里还有伯父伯母寄来的许多关于你的照片,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都转寄给你。
还有还有,之前进行的伤药实验很成功,医师已经同意在【健康之家】推广我的药(虽说冒险家们说食物的回血效果更好?食物也可以回血么?),也同意了我在【健康之家】实习的申请!
我会将这批药另寄给学长,但是、但是如果可能的话,还请不要受伤。
阿纳布
(信封里掉落一张泛黄的照片,里面留着黑色短发的狐耳少年正面朝下倒在沙堆里,值得注意的是,他倒下的地方离雨林只有几步)
———
阿纳布,
很高兴听到你在【健康之家】实习的消息。
我记得那里负责的医师是
扎卡里亚先生?他是位很值得尊敬的学者,一定知道你伤药的意义。
所以你在【健康之家】的工作怎么样?会不会很累?有没有人欺负你?有好好吃饭睡觉,保护身体么?
抱歉,我真的很想回城里亲自祝贺,但我不能离开森林太久,就像医生不能离开病人,望你见谅。
提纳里
———
提纳里不能回到须弥城确实给你带来一些打击。
具体表现详见你耷拉的头毛、红肿的眼睛,和因被迫听你诉苦而和妻子吵架分居的兔子先生(你在之后有帮他说情)。
虽然非常难以启齿,但你确实在心底责怪过提纳里,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在进入【健康之家】实习后不久,你逐渐理解提纳里那句话的含义:医生不能离开病人。
———
须弥城的【健康之家】位于城区最北端的角落。
过去你只觉得这是教令官的决定,从没想过其中是否蕴含着某种可怕的道理。
直到你开始在健康之家实习,每一天,都被迫看着因误入【死域】而被送入【健康之家】的无辜路人,在痛苦中颤抖、挣扎,甚至死去;看着哭着乞求医师帮助的【魔麟病】患者家属,抱着身体逐渐僵硬的孩子、爱人、老人陷入绝望。
痛苦的哀嚎、僵硬的尸体、狰狞的人类。
就像是梦魇,是教令院的学者想象不到的地狱。
——毫无疑问地,你在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时,被吓到直接哭了出来,没有用地蹲在角落,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阿弥利多学院没有教你如何对待必死的人类。
生论派也没有论文关心他们的现在和未来。
“.妈妈,我好怕.()?()”
“.草神,我们需要她的时候她在哪里!?()?()”
“.扎卡里亚医师,求求你!()?()”
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夹杂的情感让你忍不住捂住耳朵,眼泪成串地落下,打湿衣襟、浸泡良心——
就在你难过得几乎喘不上气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这位小学者,你还好么?是被大家吓到了么??(小@?说)?[(.)]㈤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那是位面容姣好的小姐,穿着白色的挂脖长裙,紫色的外套,头发优雅地绑在脑后。
如果不是她双手上密布着丑陋的灰黑色鳞片,任谁也想不到她身患绝症,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迪娜泽黛小姐,旁边的黑发女佣兵这样称呼她。
对上你含着泪的眼睛,她动作僵硬地从兜里取出几颗包装漂亮的糖果,放在你的掌心,期间小心地没有让鳞片碰到你肌肤任何一处。
“抱歉啦,让你看到大家狼狈的样子,这是我珍藏的日落果味雅尔达糖,希望能让你好受一点。”
“祝你在教令院一切顺利,小学者。”
———
一切顺利。
这样说完,那位小姐扶着女佣兵的手臂,缓慢地直起身。
像行将就木的老人,生疏地操控着四肢,汇入医师面前长长的队伍中,
面上却始终带着释然的微笑。
那一瞬间()?(),
你脑海中忽然浮现信纸上提纳里力透纸背的字迹。
“死域虽然危险()?(),
但我不会离开森林()?(),
就像医生不会离开病人。”
掌心的糖果似乎在发烫?()?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s)?(),
鼓动着你体内血液上涌,带着满脸狼狈的泪痕,你从地面跳起,踉跄地拉住迪娜泽黛被鳞片覆盖的、冰冷的、丑陋的手,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开口——
“.等、请等一下!迪、迪娜泽黛小姐!”
“你、你是来复诊的么?我是新来【健康之家】的见习医师阿纳布,请、请允许我为你查看病况!”
———
提纳里学长,
抱歉回复晚了。
我在【健康之家】一切都好,医师和病人们都很照顾我,请不用担心。
不能来须弥城看我也没有关系,守护森林,保护旅人的安全是学长的工作,那很重要,我能理解。但请务必注意安全,不要生病真的,不要生病.
对了,我最近在研究能遮盖【魔麟病】症状的药膏——我知道【魔麟病】无药可治,但至少、至少,要让他们不受歧视地走在街上。
所、所以,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学长帮我采些新鲜的活化星蕈么?不用很多,十颗左右就可以。
阿纳布
(随信附上一颗彩色的雅尔达糖)
———
你做得很好,阿纳布。
我真为你骄傲。
(纸条插在几大筐星蕈里送到,筐上标着【鹤运.】、啊不,【特快专递】)
———
故事说到这里,你的脸颊不自觉泛起红晕。
为了遮掩,你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余光悄悄打量对面若有所思的戈尔学长。
幸好素论派的学长并不准备为难你,体贴地装作没有看到你的窘迫,接过你的杯子,为你又倒了些热牛奶,仿佛不经意般开口——
“啊,那次的事我有印象。”
“赛诺被提纳里抓去当了几天发电机,半个道成林的星蕈都被活化了,据说还差点一路杀到璃月的层岩巨渊,惊动千岩军。”
“声势浩大啊。这么看起来,提纳里是真的很喜·欢你,为你付出了很多努力呢,阿纳布学弟。”
———
提纳里,喜欢你。
———
啪。
听到戈尔的话,你的手剧烈抖动,差点把刚盛满的玻璃杯碰倒。
还好戈尔学长早有准备,稳稳扶住杯子,一滴牛奶都没有浪费。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脑子里像塞满了棉花,脸上烫到可以做提瓦特煎蛋,你的目光漫无目的地飘移,想要寻求可以帮助你的稻草——
可惜,事与愿违。
在你绝望的目光中,某位眼熟的金发佣兵从你们背后的座位走过来,双手抱胸对着戈尔,笑盈盈地开口:“戈尔,我还以为你对这种幼稚的赌局没兴趣,结果竟然偷偷帮大风纪官作弊?啧啧,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监守自
盗?()?()”
而跟在他身后的银发学者则是默默对你露出歉意的笑,蓝色的眼中闪烁着同情:“抱歉,阿纳布学弟,卡维学弟还有些东西留在艾尔那里,我们约好了一起整理,但西坡拉嫌他们吵架幼稚,就拉我出来…没想到你和戈尔学弟也在这里喝咖啡,我们、我没想偷听你们的对话.()?()”
———
你的瞳孔震动。
但并不阻碍那边的谈话继续。
“嘿,什么叫【我没想偷听】,我也没有好么,只是在替迪希雅关心她家小姐的主治医师。?()?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抱歉,但从结果来看,你就是在偷听,【穷究言语之滥觞】可是教令院明令禁止的六宗【根源之罪】之一。()?()”
“教令院的条条框框可管不了我。要我像你一样规规矩矩地三年表白五年上垒?啊,无意冒犯,大风纪官用了多久上垒,十年?”
“西坡拉,注意语言,阿纳布还在这里!”
———
乱糟糟一片。
在你震惊的目光中,亚西比德和西坡拉自然地端着各自的咖啡和冷酒坐了下来,与戈尔闹成一团。
从教令院到才识冠,以某种你乱糟糟的脑子不能理解的速度,他们的话题飞速变化。直到某个瞬间,三人谈到了什么,忽然齐刷刷地转过头,向你看了过来——
三张各具千秋的脸。
棕发的文雅,银发的高冷,金发的妖娆。
此刻却带着同样的疑惑和好奇——
在你颤巍巍的抖动中,三人中离你最近的佣兵慵懒地笑着,蜜色的手指挑着你的发尾转圈,低哑着嗓子,问出让你心跳几乎停止的问题。
“——所以,阿纳布,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接受提纳里的表白。”
———
安静。
仿佛连灰尘落地都能听到的安静。
环顾普斯帕咖啡馆,确定没有人可以替你解围。你终于忍不住,自暴自弃地扑在桌上,任由眼泪落下,大声呼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救、救命啊!提纳里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迪娜泽黛,我爱原神里的np,平凡但耀眼,他们是这篇文诞生的初衷。
顺便混个更新,昨天和今天的份。
感谢在2023-12-2023:59:41~2023-12-2214:1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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