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声响传来的刹那,公野圣良条件反射就想逃。

    诸伏景光出现的时间太赶了,他还来不及跟系统梳理昨夜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真如系统所说,他半夜梦游对零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虽然公野圣良坚信自己没有),那现在跟景光见面岂不是很尴尬——?!

    眼见门就要被推开,酒店的豪华房间在这一刻宽敞得有些多余了,公野圣良就算立刻跑下床从落地窗跳下去一跃解千愁都来不及。

    他急中生智,卷起被子急忙躺回床上,闭眼之前还不忘抹平另一侧床单上的褶皱,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地毯里手机屏幕上的简讯亮了几秒,无人理会,孤零零息屏了。

    敲门声只是个通知,而并非客气的询问,门外的诸伏景光有另一张房卡,不需要房间里面的人过来开门。

    门被推开,又被轻轻合上,来者的脚步声几不可闻。

    公野圣良眼睑紧闭,脑海中诸伏景光的定位移动到了床前,而后站在那边一直不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喊出系统:[我的心跳和呼吸频率正常吗?还有睫毛和眼球,没乱动吧!]

    光球认真负责地摆出数据,示意无误。在契约者松了口气的时候,它踌躇良久,还是决定说出事实:[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一般人不会注意这些。]

    公野圣良:[怎么能不紧张!景光的观察力可是那一届警校生里数一数二的,对微表情的感知也超敏锐!]

    装睡不尴尬,装睡被发现才尴尬得让人想跳楼啊!

    光球:[……]它该怎么告诉契约者,现在的苏格兰根本无法冷静地观察他的表情呢。

    算了,还是不说了叭。

    和系统推算的结果一致,另一边诸伏景光只是下意识想要查看床上的人是否熟睡,而在他站到床侧后,又开始犹豫要不要暂时离开了。

    诸伏景光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昨天半夜,在他睡下之后,又接到了两通电话。

    第一通来自雪莉,哪怕时间已过零点,年轻的研究员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淡,没有熬夜的疲倦。

    她的声音很冷静,诸伏景光却隐隐察觉出几分被强行压抑的急切。

    雪莉开门见山地问:“圣酒不在基地,我联系不上他,你知道他在哪吗?”

    诸伏景光迟疑了一瞬:“……他也没在家里吗?”说着的同时快速给一串号码发去简讯,既没有回复也没有已,心中隐约生出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负责保护他的安全的吗,怎么还问我。”雪莉的声音发凉,几乎能想象到茶发少女绷着脸质问他的模样。

    诸伏景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后低声道了声歉。

    “抱歉,是我的疏忽。”

    诸伏景动作快速地光抓起外套,边对电话那边说:“我去公寓附近找找。”

    “算了,最近的话……也不能怪你。”

    电话对面的雪莉顿了顿,语气略有缓和:“研究所的事倒不是很急,但这是我第一次

    联系不上他。圣酒的电话没有关机()?(),

    只是收不到回复。”

    诸伏景光迟疑分析:“这个时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会不会在休息?”

    “要是这样就好了。”

    雪莉似乎很头疼地叹了声气:“但是不可能。”

    “但只要周围的声音超过40分贝他就会醒()?(),

    不可能听不到电话。”

    40分贝()?(),

    也就是人正常说话的声音。

    诸伏景光暗暗记下这条信息。

    电话另一侧传来了模糊的交谈声,深夜的研究所仍旧忙碌运转。雪莉被人叫走,匆匆挂断电话之前朝他再三叮嘱:“总之,找到圣酒的话让他回复我的电话。”

    诸伏景光应声。

    出门前,他特意核对了一次腕表的时间。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如果既不在基地,也不在家,还联系不上,这个时间圣酒会去哪里?

    诸伏景光睡意全无,认真负责地承担起了找人的任务。

    在驱车赶往上次去过的公寓的途中,他接到了第二通电话。

    “zer?怎么突然打过来。”

    诸伏景光讶然,问出口时想起对方还在任务,心中一凛,“是任务出问题了吗?”

    “不,任务倒没什么问题。”对面的声音顿了顿,“不过别的事有点麻烦。”

    下一刻,诸伏景光就听到幼驯染扔出一颗平地惊雷:“我和圣酒在一起。”

    轿车行驶的轨迹差点晃出一段S曲线,诸伏景光踩下刹车,轮胎在柏油马路上压出两道黑印。

    对面也听到了刹车的声音,诧异问:“你在外面吗,hir?”

    “……嗯。”

    诸伏景光勉强稳下心神,简单概括了他和雪莉的通话内容。

    他本以为说出这件事后,降谷零会怀疑其中是否有组织的圈套,但后者的反应却出奇地冷静,甚至——接受得有些过于快了。

    “我知道了。”降谷零说,“圣酒他没什么事,但我没有雪莉的联系方式,麻烦你转告她了。”

    诸伏景光听出了不对劲:“等等,圣酒呢,他也没办法打电话吗?”

    电话对面停顿了几秒,再开口时竟听出一丝柔和:“他喝醉了,在休息。”

    “……”

    诸伏景光沉默了。

    “……zer,”他艰难开口,“你们两个,是在一起喝酒吗?”

    他想起就在前不久,降谷零还在严肃告诫松田“那个人的身份很危险,不要接近他”,结果这才过去没几天,零和圣酒怎么已经变成一起半夜喝酒的关系了?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错过了一季剧情。

    对面解释道:“事发突然,我也不知道他会来酒吧。而且贝尔摩德也在,我不能暴露。”

    听到这里,诸伏景光稍稍放下心。没错,很谨慎,这才是他的幼驯染。

    “我们没有一起喝酒。”

    谨慎的幼驯染喟叹一声,似乎移开了话筒,声音听上去有些遥远。

    “只是要一起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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