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终于得力推开军雌,顶着着夏予川一脸不可思议的眼神气定神闲的抹去了唇上的水光。
他先是对着法维斯补充道:“安伦来了。”
然后又对着已经石化的夏予川:“他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夏予川好半晌才从刚才的冲击力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向林屿的眼神逐渐敬佩:“辛苦了…林哥,你为了生活,好拼啊…”
法维斯好像并不很惊慌失措,反而很快就整理好了表情,与林屿并肩而立,摆上一抹公式化的神情,上前一步开口:“安伦阁下。”
“您跟雄主是否有事要说,我叫仆虫给你们倒水。”
夏予川愣愣的看向他,眼神有些迷幻。
明明刚才他还……现在却立刻态度礼仪完美的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如果是他那什么被人看见,他立刻移民火星。
虽然面前军雌脸色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夏予川就是能感觉到来自对面对自己的不满。
法维斯的气场就算放在军雌里也算是极强的了,常年的不苟言笑和久居上位,早已经使他本就锐利的气质更加有形,每每沉着脸时就总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夏予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的缩了缩脑袋,明明林屿的雌君对他从来也没做过什么。
但他依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蛮怕看见这些每天浴血沙场的军人的,尤其是一沉脸,他立刻就发怵。
尤其是这位第一军区的上将还是出了名的虫淡如雪,不像伊德洛尔,起码每天见到他都是笑着的,面前这位……还是留给林哥吧,他不行!
“呃……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夏予川干笑两声,把视线挪到林屿身上。
“要不我们之前说的出去的事情先缓一缓,既然你雌君回来了,那你就先陪陪…”
林屿侧眸看了一眼法维斯,也并没有反对,只是说:“我送你。”
刚要跟着夏予川走出府邸,身旁一直安静的军雌却抬手阻拦道:“这些就我来吧,雄主。”
夏予川汗颜,他连忙开口:“呃…不用不用!飞行器就在门口,我自己就可以了!”
然后僵硬着一张脸,连忙与“林哥,再见!”
林屿送完夏予川,转过身抬起眼皮,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突然道:“你故意的?”
法维斯很明显心理素质很强大,闻言神情丝毫不见慌乱,正声反问:“雄主在说什么?”
看着法维斯不承认的样子,林屿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拿起桌子上的书,也不着急,慢慢翻看。
法维斯站在雄虫面前,侧脸锋锐挺俊,一身军威看着倒是一点也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虫。
林屿支着下巴:“军雌的听力超群,你真的没听到?”
以法维斯的听力,抱他的那一刻应该就听到了厕所里的动静。
林屿现在就怀疑他就是故意把他按在那个门上的
。
至于原因……
想来也已经很明显了。
军雌看了他一眼后垂眸,
低着头不说话,
好似仍旧不打算说实话。
似乎要比谁更沉默。
但林屿并不打算跟他比。
他抬头看向法维斯:“上将,你审问犯人时,如果对方不回答,该怎么办?”
面前的军雌仍旧不动如山,虽然姿态尊敬,却对他的话仿若没听到般。
林屿倒也不气,修长食指云淡风轻的将书再翻一页,书页的哗啦声在安静的客厅显得极其明显。
雄虫神情无恙,语气淡然,却又暗含着一丝警告:“建立信任是很难的,如果你对我说谎,我就无法再相信你。”
法维斯眼睫一颤,片刻,他上前半跪在林屿膝前,将脸贴在他的膝盖上,感受着从布料下传递过来的体温,微微闭了闭眼,神情放松。
仿佛是在外奔波多日的孩子,终于回到了温暖的港湾。
然后林屿听见军雌闷闷的开口:“我是故意的。”
军雌的头发随着动作滑落散成一地耀金,看起来好摸极了。
林屿不自觉摸上他的头发,军雌舒服的蹭了蹭,他垂眸看着,没有训斥,只是反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法维斯闻言睁开眼睛,青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
“安伦阁下总是黏着您。”法维斯的声音虽然低,但却能听出那一丝压抑着的不满。
林屿不解:“就只是因为这个?”
“这不够吗?雄主,您总是时刻跟他在一起,哪怕在莫兰蒂的时候,您真的对安伦无意吗?”
林屿皱眉看着面前相当无理取闹的军雌,淡声:“够了。”
再说下去他之后真的无法直视夏予川了。
“我跟他只是关系好,你不要再多想了。”
“而且他并不是坏虫。”
法维斯当然看得出,林屿与安伦是极其相似的,看着不与外虫交往,自持身份,其实却很少摆雄虫架子,不然刚才以安伦的等级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而退让什么。
虽然他印象里从前的安伦并不是如此,可现在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从前遇见这样脱俗的雄虫,就算法维斯不会上前交流,却也一定不会是这种态度。
可现在的他每每看见安伦,尤其是当安伦和林屿在一起时……
就总觉得他跟林屿之间有一种他难以切断的联系,这种感觉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更不是亲情,是他难以描述的。
正因为如此,却让他更加烦躁。
自己的雄主对着自己倒是若即若离,却与别虫有了难以言说的秘密,纵使对方也是一只雄虫,这种感觉却仍旧久久难以消退。
他有时真的很想问问雄虫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虽然雄虫最近对他的亲近不再抗拒,偶尔也会做出些让他激动不已的回音,可好像从来没对自己说过喜欢。
哪怕是骗他的,也没有。
法维斯当着林屿的面前就这么陷入沉思。
林屿的注意力却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我们去的那天,阿莱顿是不是有晚宴?”
雄虫指尖点着桌面,没什么情绪的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法维斯看着林屿毫无表情的脸,心尖一紧:“是前天雌父才告知我,只是怕您知道后会不想去……”
像是怕雄虫误会,军雌一句也不敢停,他不自觉的抓住雄虫的衣袖,怕他就这么离开:“但我不是有意瞒着您的,您要是不喜欢我们从后门进去,好吗?”
“知道了。”
“还有。”林屿指尖轻捏住沙发,对上军雌的双眸,“今晚跟我一起睡。”
法维斯手中刚刚拿起的书一下子滚落。
他瞪大眼睛,表情是少见的失控:“您、您说什么?”
“晚上来我房间——”林屿的话还没说完。
下一瞬,军雌长腿一迈,速度快的像瞬移:“真的么?”
林屿猝不及防的与他对面,黑白分明的瞳孔略微一缩,向后小退了一步,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找回声音。
雄虫抬头,眼神里是绝对的认真:“米尔林打电话说,信息素在睡着时会更为浓郁。”
法维斯年少扬名,身份尊贵,天赋绝佳,谁见了都要艳羡。
他经历过无数战场,每个世间惊心动魄的片段,对他而言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很少让他心起涟漪。
可只有雄虫,可以一句话,让他死,让他生。
——
法维斯直到晚上睡觉时,被带进雄虫的房间时依然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进来了。
这般邀请自己的雌君进房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
法维斯心中柔软的情绪开始泛滥,攥住面前虫的指尖,将雄虫直接推到床上。
林屿几乎是可以称之为乖顺的任由身前雌虫的动作,他垂下眸子,视线落在法维斯头顶法旋之上。
眼神隐隐温和。
房间响起的让虫脸红心跳的喘息与水渍声,一阵吸允过后,林屿的唇色泛起了靡丽的绯红,甚至还有些肿了起来,可见军雌是发了狠的。
蒸腾的广玉兰香弥漫,比平时还要浓郁一些。
“停……喘不过气了。”
林屿仰面被亲的浑身发热,呼吸不顺畅,雄虫的身体果然很弱,气息什么都不如面前军雌绵长,在接吻这种事情上格外吃亏。
他翻身想要脱离军雌的掌控,却又被以下犯上的军雌按着拖了回去。
“雄主,别跑…”军雌双手绞紧了雄虫,林屿稍微挣动一下,法维斯就好像报复性的抱的更紧。像是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就这样一边掠夺呼吸,一边将雄虫牢牢束缚在怀中。
他倾注着全部注意力安抚着极为青涩的雄虫,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抬头看向了某处。
“雄主……”
他唤道。
他猝然将雄虫轻轻抱起,换了个方向,将林屿的脸直对某处。
雄虫蹙眉看向他正要说什么,却又被军雌堵住了唇舌。
“别怕。”
法维斯总是喜欢吸吮他的唇瓣,像是亲不够般,林屿觉得唇上泛疼,竟是尝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林屿一时竟然恍然生出引狼入室的错觉。
“…疯子。”林屿轻声喃喃道。
法维斯舔着林屿的颈脖,也不否认:“您说是就是。”
他将林屿压在鹅绒的枕头之上,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路下滑,似乎已经难以按捺。
法维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距离他想要的仅仅一步之遥。
就在此刻,雄虫却突然握住他的手,明明还在剧烈喘息,却依旧尽力稳住声音道:“好了,睡吧。”
军雌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反问了一句:“睡?”
林屿坐起来,虽然说着要睡觉,却第一时间将松松垮垮的衣服整理好:“……嗯,困了。”
法维斯所有情动犹如被冷水浇落,他木然的看着眼前雄虫抖开被子。
“您让我进房间就只是这样吗?”
雄虫声音明显还有些抖,他背对着军雌,把脸闷住:“嗯。”
法维斯看向面前雄虫的背影,刚才所有难平的悸动逐渐平静。
他不明白。
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他能感受到雄虫的动摇和意愿,雄虫或许会说谎,但身体不会。
雄虫分明是对他有反应的。
法维斯捏紧了被单,他真的很想问问林屿既然那么在意虫纹和僵化,那到底又为什么不对他进行精神力安抚呢?
可他却不敢问。
无数次话语到了嘴边,却因害怕失去而止住。
终究是惶惶不可终日。
法维斯想笑,没想到杀伐决断的他竟然也有这样瞻前顾后,进退维谷的时刻啊。
他干涩的扯了扯唇角,声音满是苦意:“雄主…您到底想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