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都在跟我虚与委蛇……”

    格纳咬牙说出一个最适用最准确的词:“演戏?”

    “…你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法维斯,是吗?”

    林屿没回声,眸子淡淡垂着,但这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认。

    格纳不敢置信用力捏住林屿的肩膀,怒目而视:“凭什么!你告诉我到底凭什么!”

    “我比他更先认识你,我比他更先遇到你!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找你!我对你不好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法维斯?!”

    雄虫抚开他的手,眼眸微眯,是厌恶的前兆,声音清晰,回避了误差的可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找我,我不记得你,也不认识你。”

    格纳还想说什么,林屿却直接绕过桌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抬头打断:“那些都是你的执着,与我无关。”

    “怎么就与你无关了!我都是为了你才这样!”

    “与我有关?”林屿轻嗤一声,“是我曾经对你许诺过吗?还是我对你保证过什么?”

    格纳无言以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屿抬眸,墨色的眼中无波无澜:“都没有。”

    他靠在椅背上微微向后仰头,盯着格纳:“我跟你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格纳半低着眼,阻拦道:“别说了…”

    “而法维斯是我光明正大的雌君,我是他的雄主,世界上每一只虫都无法对此否认。”

    “别说了…”

    林屿不停,似乎要就此击溃他所有防线:“而你,永远不可能——”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手边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格纳一瞬扫到了地上,一片狼藉。

    “够了格纳。”林屿话语顿住一瞬,却根本没有被吓住,反而再次站了起来,话语犀利且毫不回避,“如果你所谓的喜欢就仅此而已,那么恭喜你,大约还要一亿年就可以获得我的欢心了。”

    格纳:“……”

    雌虫也许知道了再多说什么也都是徒劳,突然间沉默下来。

    随后他神色诡谲的盯着林屿,然后弯腰从裤带中拔出军刺:“我一直不想这样的……”

    “但你不会以为到了这里你还能逃吗?”

    “没有关系,那就制造关系,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给你选择,都在迁就你,如今,你也迁就我一次吧。”

    雌虫眼中所以不甘尽数化作狠厉与势在必得:“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也只能勉强!”

    林屿神情微变,眉间蹙起。

    格纳怒目横眉,眼中似要冒出烟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拿起通讯器不知给谁打去电话。

    很快挂了电话,格纳一眨不眨的盯着雄虫:“不听我的话,你会后悔。”

    林屿彼时尚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直到片刻之后,门被敲响。

    林屿盯着那道身影,猛然间怔然在原地。

    格纳看到了,手指掐的泛白,面上却不显,反而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扬眉:“你不是很在乎法维斯?那我今天非要让他看着你标记我。”

    一只有些眼生的军雌带着法维斯进来了。

    ?本作者此盐差矣提醒您《穿成反派雄主后,被磕CP了[虫族]》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格纳瞬间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那通电话应该是打给地牢处的某一个亲兵,怎么会有他没见过的生面孔?

    但此时他心头急着另一件事,倒也没工夫思考那么多,只是问道:“喂药了吗?”

    那只军雌军帽压的很低,低着头,口音有点奇怪:“已经喂了,确认动不了了,大首领,您可以随意。”

    格纳看了一眼林屿,又吩咐道:“我这边有事,叫周围守着的都退到下一层去。”

    他虽然想让法维斯看着听着,但不代表愿意让别的虫听墙角。

    “是。”那军雌应声领命。

    格纳的吩咐完,视线又转回了林屿身上,却见雄虫只顾着巡看法维斯。

    林屿从法维斯一进来视线就没挪开,法维斯看起来状态很是异常,明明他之前确认对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用了那么多信息素,为什么军雌还会显得如此虚弱?

    格纳粗暴的按住法维斯的翅膀,看向那被挖掉了翼骨的地方,酸道:“这样都能结痂,真是让虫嫉妒啊……”

    格纳拿起另一把军刺,对着翅膀那处恨恨捅了进去,法维斯闭着眼,睫毛狠狠的颤抖一瞬,嘴唇被咬破,血色顺着唇角蜿蜒。

    林屿眼眸骤然缩紧,本能般就要迈步过去,格纳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松开手,挑衅着开口:“你每向前走一步,这把军刺就进深一寸。”

    “你敢过来吗?”

    林屿看向那能够穿透胸膛的□□,闻言果然顿住了步子。

    这军刺造成的伤口创面比匕首大且深,拔出更不费力,若是格纳真的依言如此,法维斯那半边翅膀恐怕真的要彻底废了。

    林屿依照格纳的话停了下来,格纳却没能感到片刻顺气,反而胸口更加不畅了起来。

    法维斯在他心里就这么重要…

    军雌睁眼明显看出了林屿的进退两难,似乎是为了安抚他,费力的抬头对着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没事的,雄主。”

    林屿的指尖已经深深陷进肉里。

    格纳见法维斯都这样了还有力气勾搭雄虫,更气愤了,将那军刺往外拔了点,又刺了回去。

    鲜血随着动作流出,晕染那双如蝉翼般剔透光泽的翅膀。

    那里本就有重伤,再来几次,不仅翅膀会废掉,法维斯或许也难以撑住了。

    林屿下意识的又要往前,却又在触及威胁的格纳眼神和锋利的军刺时退后。

    果然不该现在就激怒格纳的吗…

    可当时拉德尔也不能暴露。

    林屿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要如何打破眼前的局面,救下军雌,但无奈雄虫与军雌之间的力量沟壑宛若天堑,强来根本毫无胜算,甚至连外援支撑也没有…他现在连这个门也出不去。

    好像真的没有办法了…

    要看着法维斯死在眼前吗?

    林屿就这么宛若冰雕一般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的军雌出神,良久,进退维谷。

    直到耳边传来一道骤然慌乱的声音。

    “别哭…您别哭啊…”

    是法维斯的。

    林屿怔怔的默上脸,低头看向指节上的一滴透明水渍。

    …他哭了吗?

    他只是觉得眼睛有些类似于过度使用的酸涩,突然有些模糊了而已啊……

    他已经很多很多很多年没有掉过眼泪了。

    格纳见此情景停下手中的动作,呆愣的看着林屿,低声:“你为了他哭……?”

    “你连你雄父不要你的时候你都没哭……你现在为他哭?”

    “只是这种小事而已啊…”

    对于军雌来说受伤是比洗脸还要平常且普通的小事,就连他们都雌父也都司空见惯,可眼前这种雄虫……

    怎么可以……

    雄虫怎么可以……?

    格纳眼中的妒恨几乎要横溢出来:“你怎么可以为他哭!!”

    他握紧刀柄,抽出,一瞬向前用力,似乎要将眼前的军雌彻底贯.穿,撕成碎片,却又在距离法维斯身体半寸之间被另外一只手握住。

    法维斯抬起眼,瞬息间将愣住无法反应的格纳制服,卸了他的军刺反手插进对方胸膛,动作间,手臂强劲有力,没有丝毫虚弱:“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可对雄主,你不能让他多皱一下眉。”

    格纳回过神:“…你…怎么回事?”

    法维斯不答,眸中亮金像刀锋一样开始直冲向格纳,两只军雌的精神力快速开始交锋。

    很快他们间胜负分明,虽然法维斯此时精神力状态并不是最佳,但格纳在受伤且心神大乱的状态下被大幅削弱,最终被法维斯压制。

    格纳指尖将合金板抓出一道道抓痕:“我怎么可能输…你的精神力早就该崩溃了啊…”

    突然,格纳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林屿。

    格纳试探开口,语气却越来越笃定:“你…是你…?!”

    他那时确认过法维斯的伤情,根本不可能自愈,除非…

    是有雄虫的信息素…

    格纳拔出胸口的军刺,胸膛快速起伏,气的吐出血来:“难怪你连碰都不愿意让我碰一下,身上的印子只怕是一天也没有消过吧!”

    亏他还真信了什么过敏的鬼话!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地下背着他暗度陈仓!

    法维斯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走到雄虫身边:“格纳,你如此做法,根本不配留在雄主身边。”

    格纳仿若未闻,依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仰头死死望着雄虫的背影。

    法维斯见状不再理会他,反而伸手触在雄虫脸上,极尽温柔的揉过林屿的眼周,温柔又心疼的哄着:“雄主,不哭。”

    若是拉德尔现在在这

    儿L一定会惊诧于法维斯此时眼中满溢的柔色。

    毕竟法维斯打小就是出了名的木头,哪天竟然还学会这样哄虫了。

    “没…”林屿下意识就要否认。

    法维斯轻轻一笑,对此早已轻车熟路,于是接着道:“好,不是您,是我哭了。”

    这话说的就更假。

    林屿撇过脸,看着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不过法维斯却不经意的瞧见雄虫白皙的耳垂边缘正缓慢的泛着红。

    原来对方倒也不是像表现出来那样不动如山啊。

    林屿想问问军雌到底是怎么回事,法维斯却见格纳伸出手不甘的还想要去拉扯雄虫,于是手腕发力,带着雄虫轻巧的避开。

    法维斯在林屿的发间落下一个吻,让对方退到那头,独自转身。

    “雄主,劳您等我片刻。”

    他要处理格纳,场面可能会有点血腥,但凡有的选法维斯也不想在林屿面前露出如此残忍的一面,可格纳是个大隐患,为避免夜长梦多,速度要尽快。

    “触碰雄主…”及膝的黑色军靴稳稳踏过一地血液与狼藉,随手带上一副旁边的白手套,哪怕一身军装褴褛,神色却波澜不惊,法维斯青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没资格。”

    那副淡然又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刹那间格纳竟然在对方身上幻视出了林屿的影子。

    仿佛天作之合,心心相印。

    格纳低着头憎恶道,宛若强弩之末:“你以为我会像你们安塞伦斯的那些蠢货一样,等着他娶一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吗?”

    “他是我的!是我一只虫的!”

    “既然我得不到……”

    法维斯敏锐的察觉到他话语里的不对。

    长久的执着让格纳心中怨念横生。

    他这次对法维斯做的那些事,这次落到法维斯手里,对方想也不会放过他,身上的这点精神力力要杀法维斯很难,但要杀死一只雄虫,足矣。

    与其看着他们和和美美,倒不如送林屿一程,既能让法维斯痛苦,林屿也可以先去下面然后陪着自己。

    这可真是——

    格纳唇角眉梢的笑意逐渐扩大。

    太美妙了…!

    能让法维斯彻底落下神坛,能够彻底毁了他的,还是只有他格纳。

    只要一想到从今天开始,他们之间所有深情都化作凌迟法维斯的利刃,格纳就感觉自己心头腾升起无法抑制的兴奋。

    就算他看不到那副场景,也是值得的。

    “雄主!”

    法维斯几乎在话语落下的瞬间感受到那一道直冲着雄虫而去的精神力。

    法维斯焦灼抬头,立刻用精神力去拦截,无奈他现在实力根本不在巅峰期,格纳这一击几乎是用了全力,跟他的等级差距被极大的削弱,又先发制人,就算法维斯的精神力紧追不舍,也仍旧在后面。

    精神力没到近身范围身为雄虫的林屿根本就不能像军雌那样感受到,他唯一能够看见的就是法维斯骤变的脸色。

    他看向格纳眼中的金芒,知道这是精神力在作用。

    快的仿佛可以割裂空间的劲风袭来,他已经无法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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