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那些老东西最近好日子是过到头了。

    最先被开刀的就是霍氏两兄弟的大伯,霍振的兄长霍岐。

    彼时这人正拿着大笔从霍家里生割下来的大笔财产,活得荒淫无度醉生梦死。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坐在包厢里,左拥右抱着俊男美女,豪酒开了一瓶又一瓶,瓶口横斜在玻璃茶几上,金黄酒液汩汩地流在长毛地毯上,空气中恍惚间都蔓延着叫人脑袋昏昏沉沉的酒香醉意。

    霍岐一张被声色蚀空了的老脸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目光涣散,笑意奸邪,看着竟然比鬼还难看上几分。

    难为霍家好好的基因,硬是在他身上被败坏得看不出一点痕迹。

    这样看,他明明是霍振的兄长,但是当年霍老爷子越过他却把家主之位传给了霍振,也是有原因的。

    这才几天,从霍家分来的家产已经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

    一直被迫活在弟弟的阴影之下,好不容易一朝翻身就乐得找不着北大肆挥霍,也难怪要在阴沟里翻船。

    霍意的枪顶在霍岐脑袋上的时候,霍岐甚至还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

    那些挤在霍岐身边的男男女女更是不敢说一个字,只能惊恐地看着男人那只看起来优雅修长的手牢牢地握住了漆黑的枪柄。

    “谁?谁这么大胆敢和你爷爷玩这种把戏!”

    霍岐自觉被冒犯,当即跳脚,转过脸来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小杂种。

    可是等他转过去,和霍意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对上的时候,霍岐骤然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把身边的男男女女都推下去,整个人更是顾不上还被枪顶着连滚带爬地往后跑去。

    那些人也怕死了,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不敢动,瑟瑟发抖地看着这笑意盈盈的凶神。

    肥硕的身体滚在地上,像是一只狼狈的臭虫。

    “跑什么啊,伯伯,好久不见,您就是这么招待侄子的?”

    霍意轻轻笑着,好似只是再普通不过地打招呼,可是在霍岐眼里这比厉鬼还要恐怖上十倍:

    “你,你是人还是鬼?”

    比起霍意居然能够站起来了,现在还是霍意居然还活着更可怕。

    霍意笑着说:“您猜呢?”

    霍岐被这开玩笑似的不正经语气给噎了一下,他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我,我不知道啊,不是我害死你的,和我没关系,你要找,就去霍枫啊!你去找霍枫!还有厉尘

    !都是他们的错!和我没关系!”

    他不断地撑着手往后爬,生怕霍意要怪罪到自己头上。

    那股子先前还嚣张得要命的气焰顿时被浇熄了,狼狈得好像一条狗。

    不,简直是侮辱狗了。

    如果不是霍岐带着一众霍家人吃里扒外,把霍氏的产业机密几乎是白送给厉尘,霍氏也不至于坍塌得这么快。

    他有时候也很好奇,这些叔叔伯伯们满嘴的仁义道德团结亲善,内里却一个比一个虚伪残忍贪婪暴虐,真的不会装得很累吗?

    霍意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伸直了拿着木仓的手臂:“再往后爬一步,我就杀了你。”

    “啪!”

    他动了动嘴巴,做了个开枪的拟声词。

    下一秒被酒气覆盖的房间里居然隐约弥漫开一股子恶心的尿骚味。

    原来只是这样就被吓尿了。

    霍意嗤笑了一声。

    “废物。”

    就是这种货色,也配让他大费周折做了这么多文章?

    他有点无聊地收起了手臂,踩着皮鞋慢条斯理地走到了霍岐的身边。

    当然他很嫌弃地绕开了地上那片颜色不太美好的深色。

    怪恶心的。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要么自己在警察局里说出一切,要么就去地狱里说。”霍意轻声细语,真好似有商有量。

    “您觉得怎么样?”

    完全不像个暴戾的凶徒。

    霍岐听着耳边子弹上膛的声音,脸色更白。

    他怎么忘记了,霍意的生母,可是港岛那边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不会给霍意留下点有用的东西呢!

    霍岐那张油腻的肥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气,好像所有的血液都被极度的恐慌给抽干了。

    “我,我选第一条,我选第一条,你别杀我,求求你,求求你!”

    霍意轻声道:“真难看啊,这个样子。”

    霍岐抖得停不下来,满脸的鼻涕眼泪,叫人都不忍看。

    霍意却很温柔地弯下腰,然后在那枪柄上用自己的丝绸手帕仔细地擦了擦,用手帕托着那把枪送到了霍岐的手里。

    霍岐的手哆哆嗦嗦的,几乎拿不住,但是霍意在他耳边低声道:“如果掉下来,我就砍掉你的手指。”

    霍岐可不觉得霍意在开玩笑。

    疯子,霍意才是那个真正的,肆无忌惮的疯子。

    是个衣冠楚楚的

    西装暴徒。

    霍岐只好颤颤巍巍地拿住了那把木仓。

    霍意微笑起来,鼓了鼓掌:“很好,那么现在,你可以杀了我。”

    他森然的眼瞳如同一尾蛇幽幽地看着他:“怎么了?不敢动手吗?”

    霍岐试图扣动扳机,但是他全身脱力,一个酒囊饭袋,看见霍意的脸就吓死了,哪里还有敢拿枪对着他。

    更何况,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又从哪里掏出一把凶器。

    可是,可是……就算是进了警局自首,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先说他根本受不了监狱里的生活,再者,厉尘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这么一反水,就等于把厉尘故意杀人的证据摆在了明面上。

    厉尘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霍意看了半天觉得无趣,慢吞吞地站直了,冲着那堆挤在另一边的男女微笑:“吓着你们了,不好意思,今天晚上算我赔偿你们的精神损失。”

    他往门外瞥过去,穿着黑西装的手下手里拿着昂贵的珠宝,如同不值钱的沙砾那般堆在古董瓷盘上。

    “请随意拿。”

    话音刚落,那些人就疯了一般地朝着黑西装的手下扑过去。

    门口弥散着淡淡的烟味。

    身后的包厢里群魔乱舞,男男女女gu为了抢夺最值钱的宝贝滚做一团互相撕打。

    房间中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木仓响。

    可是没有人在意。

    比起唾手可得的财富,一条在眼前消失的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翡翠镯子被用力地争夺着,连盛放珠宝的古董瓷盘也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珍珠项链被扯断了。

    圆润的珠子滚得到处都是。

    有只手仓皇地去摸那滚到远处的珠子,捡起来却发现沾染了粘稠又猩红的血迹。

    迟钝的尖叫声终于在纸醉金迷的包厢里响起。

    “霍总,尸体要怎么处理?”有人凑到霍意身边低声问道。

    霍意说:“还能怎么办,替他报警吧,叫他家里人给他入土为安。”

    男人凛冽的眉目在浅淡的云雾缭绕中变得模糊起来,竟然诡异地变得有一丝温柔。

    “也算是……”

    “谢谢他选中了榴榴,做我的新娘。”

    ……

    霍意坐在车里,虽然洗了澡换了新衣服,还是疑心自己身上是不是沾着一点包厢里带出来的异味。

    他可不想让许榴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万一把他吓到了可不好。

    小龙猫脾气烂得要命

    很难哄的。

    霍意有点头疼又有点甜蜜地叹了口气。

    霍意在这边想入非非

    但是很快就看到让他血压直线升高的一幕。

    许榴正坐在路边的奶茶店里吃冰淇淋。

    好的

    这很正常。

    榴榴也是需要自己的生活的。

    但是谁能告诉他许榴旁边那个同样拿着个和自己形象完全不符的香草味冰淇淋的白痴是谁!

    许榴也没想到自己溜出来居然会遇到霍枫。

    他自从回来之后就极少看见霍枫了。

    唯一一次见面还是那次的雨夜……许榴不是很想回忆。

    被小叔子撞见自己和霍意……实在是太丢脸了。

    许榴捂住脸。

    他本来还想装没看见来着。

    但是霍枫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

    他生得本来就格外高大

    加上一张十分引人注目的混血颜

    刚踏进奶茶店就收获了无数的视线。

    许榴心虚地拉上了口罩又摸出了墨镜带在脸上祈求不要被霍枫发现。

    但是怎么可能呢。

    霍枫就是冲着他可怜的小嫂嫂来的。

    许榴连冰淇淋都不敢吃了

    低着头装路人。

    男人的声音却骤然响在耳侧带着点甜腻的笑意:“哟

    嫂嫂

    这样你要怎么吃冰淇淋啊?”

    许榴慌慌张张地摆手:“不是不是

    你认错了

    我可不是你的嫂嫂。”

    霍枫脸上笑意更盛:“不是?那更好了

    小美人

    我可以追你吗?”

    许榴窒息了。

    他知道自己没混过去

    气得拉下口罩和墨镜:“你!霍枫!”

    小美人嘴巴笨

    瞪着他只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名字却没有后续

    粉□□白的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霍枫只好哄着他:“我只是看嫂嫂一个人在这里

    怕你有事嘛

    我错了好不好?”

    他吃个冰淇淋能有什么事!

    许榴瞪他一眼

    小美人水光淋漓的一眼却直把男人瞪得通体舒坦。

    霍枫和许榴搭上话

    那股子不正经的劲儿L就又上来了。

    “小嫂嫂

    我也算你的弟弟了

    怎么可以一个人吃独食呢?”

    霍枫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手上已经被舔了好几口的冰淇淋。

    许榴啪地一下把手机拍在他脸上

    哼了一声:“自己点。”

    被小美人凶了也是开心的。

    霍枫又不像霍意那么一本正经的

    两人拿着冰淇淋贴在一起

    简直就像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霍枫又有一肚子新奇好玩的东西可以说

    又满脑子的甜言蜜语可以讲。

    许榴脑子笨

    被他这么一带就跑偏了。

    眼睛里还带着点亮晶晶的崇拜:“你知道的东西可真多。”

    霍枫心里爽了

    乐颠颠地当即还要开口表示我知道的还有更多要不要来我床上看看

    ?)

    我房间里可是有会后空翻的猫

    耳边却骤然响起某人阴森森的声音:

    “亲爱的弟弟

    我记得我是让你去处理公司的事情。”

    “请问你怎么处理到我的老婆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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