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榴被吓了一跳,当即僵着身子不敢动了。

    耳边传来郎德带点笑意的声音:“不用怕啊,不怕不怕。”

    “是谁在外面敢偷听你奶奶的话!”

    春娘带着身边的侍卫气急败坏地开了门,却正巧撞见了郎德正抱着那个先前见过的金丝雀,两人一副正亲得难舍难分衣衫凌乱的模样,显然是上了头不管不顾地找了个地方泻火。

    郎德抬起眼,那双掩藏在面具下的狭长眼睛如同被打扰到了的雄狮,隐含着令人恐惧的怒意。

    “你说是谁的奶奶?”

    郎德语气里还带着点轻佻的笑意,按着怀中人的脑袋没让许榴转过头,却看见那春娘已经软了腿脚,就差跪在地上要给郎德磕头。

    “我,春娘不知道是三爷,春娘纵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着三爷说这种混账话。”

    女人苍白着脸就要掌掴自己,巴掌还没落在自己那保养得宜的脸上,就听见男人低声冷哼了一句:

    “够了。”

    郎德只是揽紧了身上少年的腰肢,薄唇微微地往下撇了撇:

    “吓着我的小兔子,你来赔?”

    春娘惹不起这尊煞神,连忙点点头:“三爷往这边来,这边有最好的厢房,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许榴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有种这两人已经串通好了顺水推舟的错觉。

    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睛,刚想质问些什么,却觉得莫名有一种热流从小腹往上蹿,效力过猛叫他只是张了张口发出了一声叫他自己也不由得面红耳赤的shen吟。

    许榴呆了呆惊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另一边的春娘听见这声就知道是三爷这带来的小宠是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低下头去装作没听到。

    这如意画舫里有的是调jiao各种贞烈美人的法子,春娘只消一看便知道少年是吃了什么。

    只是贵人的事,还容不得她来置喙,只消做一个哑巴聋子瞎子便好。

    郎德将少年放进垂落着无数红纱的床榻里,少年身子纤细,裹着的长衫轻轻一勾便肆意松散开来,露出大片晶莹惑人的皮肉。

    郎德便低低地笑起来,好似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榴榴,这样不设防,怎么让人放心叫你孤身一人在外边呢。”

    许榴被烧得迷迷糊糊,脑子都不太够用了,一双碧蓝如同晴空的眼睛里淅淅沥沥地落了小雨,

    很委屈很可怜地看着他,像是小兽似的低低呜咽了一声。

    脑袋上冒出两只粉白色的长耳朵。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抓住自己的一只耳朵把它都扯到了自己的脸颊边上,也感觉不到疼,只是确认自己存在似的抱着耳朵不肯松手。

    “你,你……”

    他大着舌头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能说话也不知道该对男人说什么。

    质问是不是他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兔子眼睛一眨就滚落大颗的泪珠子,可怜又漂亮,叫人不自觉想欺负得再狠一点。

    饶是郎德这样禁欲了多年的人,面对此番美景也忍不住要滚了滚喉结。

    “我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兔子声音里带着点软糯的哭腔,眨眨眼睛,小半张脸便都被眼泪浸得湿漉漉的。

    男人伸手要替他擦眼泪,少年偏过脸去捉着自己的耳朵胡乱擦了一下,一双眼睛哭得红红的,眼尾好似敷着一层天生的媚人胭脂。

    郎德只好说:“许是这花船上的人在那茶水里下了药了。这本当是助兴用的,或许是你第一次喝,药效对你来说会比常人来得猛烈些。”

    他说得有理有据,许榴脑子又烧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分辨不出其中的漏洞,只是难受得一双眉毛都皱起来,可怜得要命。

    郎德低声说:“我可没有骗你,小兔子,你刚才也听见了,若不是我假装你和我是一对,他们一定是要起疑的呢。”

    他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虽然借着家中的名头能狐假虎威一阵,可若是被发现了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低头在少年滚烫的耳朵尖上亲了一口,眯起眼睛笑得像是只偷了腥的狐狸:

    “说不准现在就有人在外面听着呢。”

    许榴只觉得全身滚烫,迫不及待地要找个凉快的地方缓解一下无从发泄的热意。

    最后只能像是只被逼的走投无路的蝴蝶一头扎进蜘蛛蓄谋已久的蛛网里。

    许榴滚了滚精致喉结,主动抬起脸颊贴上了男人的侧脸。

    “好热。”

    兔子捉不住自己的耳朵,手里尽是湿黏的汗,耳朵失了禁锢立时便弹起来,因着长时间的禁锢还委屈巴巴地在空中弹了弹。

    男人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兔子耳朵果然手感很好啊。

    许榴却顾不得这些了。

    他呜呜咽咽得像是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要

    往男人怀里钻,嫌弃男人衣服碍事,手上很胡乱地解着郎德的盘扣。

    这个男人平时都是一身道貌岸然的西装革履,如同所有受过新思想的留学生一样,今天却偏偏穿了件穿脱都极其碍事的长衫。

    被长衫上的复杂盘扣给欺负了的兔子突然就不动了,呆呆地看着郎德不说话。

    郎德本来就由着他动作,看他不动了这才纡尊降贵地低下头去哄他:

    “怎么了?”

    许榴只是不声不响地盯着男人被弄得只是稍许凌乱的衣领,那盘扣还是严严实实地扣在原地。

    少年一张稚嫩又昳丽的小脸突然皱起来,像是受尽了委屈似的,也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半晌那粉红色的眼眶就湿润了。

    一颗滚圆的水晶似的眼泪珠子凝结着从那雪白睫羽上滚落。

    有了第一颗就有第二颗。

    眼泪珠子络绎不绝地从他眼里滚落,很快便浸湿了那张粉白色的小脸,连衣襟也被打湿了,晕出一块蜿蜒的深色。

    怎么有人会被盘扣给欺负哭了的。

    这么默不作声地掉眼泪,直把郎德那颗石头做的心都要哭得酸软了。

    他只好搂着他替他擦眼泪:“怎么这也要哭啊,小兔子,这么娇气若是没有人哄着要怎么办呢?”

    “别哭了,我自己脱,嗯?”

    兔子红着眼睛,动了动耳朵,闷闷地“嗯”了一声。

    郎德都要被他气笑了。

    怎么有兔子在床上了还是这样娇气又可怜的样子,倒是叫他显得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了。

    郎德叹了口气,主动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许榴小小的一只坐在床上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水汪汪的小眼神看得郎德这种冷血变态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

    他只好又叹了口气。

    他今夜叹的气比他这辈子加起来的都要多了。

    他只好伸手捉过了少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低低地喘了口气,好脾气地哄着他:“榴榴,这样行不行?”

    许榴模模糊糊地透过泪雾,只能看到男人身上碍事的衣服好像是已经解开了,直白地抱住了男人的肩膀,将自己贴在了男人冰凉的身体上。

    看来像蛇一样冷冰冰的男人还是有点好处的。

    比如降温。

    许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下一秒他就听见男人带着点低哑的嗓音:“榴

    榴

    你满足了

    该轮到我了吧?”

    他声音里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竟然有点像是讨好:“我也不小心喝了那种药呢。”

    他凑到许榴耳朵边上:“我都说了

    我也是个……处男啊。”

    那药效对他来说自然也是猛烈的。

    许榴茫然地眨眨眼睛。

    装听不懂。

    兔子耳朵抖了抖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翻过去拒绝接收男人的声音。

    郎德都要被这小流氓给气笑了。

    偷了他的衣服

    偷了他的首饰

    还随手打赏给旁的女子。

    这些他都不在乎

    如今占了他的便宜就想全身而退。

    这可不能忍。

    郎德忍得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白皙额角浮起狰狞青筋。

    然而少年突然趴在他的耳边

    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喜欢。”

    郎德愣了愣。

    “喜欢……什么?”

    男人抚摸着少年毛绒绒的后脑勺

    语气轻得好似羽毛掠过耳廓。

    “榴榴

    要说清楚。”

    “喜欢……你。”

    兔子烧得迷迷糊糊地

    主动追逐着将额头贴上了男人的脖颈。

    滚烫的鼻息落在男人的喉结上。

    少年微微地张合着水红色的唇肉

    那惑人香气如影随形渐渐地渗透进灵魂里。好似连魂魄都在这旖旎的香气里融化成一滩深粉色的暧昧的水泽。

    又顺着床沿缓缓地淌走了。

    “喜欢……郎德。”

    兔子黏黏糊糊的

    没有什么神志。

    说的都是直白

    ②)

    又真诚的话。

    说不准他自己清醒的时候都是绝不肯说出口的。

    “喜欢你。”

    这会儿他的语气又坚定了一点

    语气里却渐渐带上了哭腔。

    长长的雪白的眼睫毛湿漉漉的

    细细地扫着男人敏感的喉结。

    男人盯着少年被自己攥住的长耳朵

    淡色唇边却不自觉地勾起一点浅淡的弧度。

    “真拿你没办法。”

    他捉着少年的手

    顺着自己的胸口

    腹肌一寸一寸往下移。

    “今天就先放过你。”

    他轻声道。

    却抵着少年的耳朵有些委屈:

    “但是总要给我点好处吧

    榴榴。”

    “帮帮我吧

    我也好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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