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想气死你父亲的话,告诉他我是男子不是更快?”
“你也可以告诉他我是秦楼楚馆出来的,怕是你这一大家子都要气到吐血了。”
入夜的郎宅拢在一片幽幽的黑夜里,朱红窗槛里隐隐约约透出交错的光影。
郎德的房间装饰得同他人一般冷清简洁,被红烛一点,却莫名带出点暧昧的意味。
床榻上少年懒洋洋趴在男人膝上,丝绸的裙摆顺着翘起的小腿乖顺地落在臀尖上,白玉似的腿肉在昏昏的光线下盈着一层惊心动魄的玉色。
男人低着头伸手拨开黏在少年颈上的雪白发丝。
少年眨眨眼睛,明明嘴上说着这样刻薄的话,一双眼睛还是澄澈得宛如天真稚子。
面对郎德,他便不用费尽心思地藏着耳朵,发顶冒出两只毛绒绒的兔耳朵,随着主人的心思慢悠悠地晃动着。
少年唇边带着点坏笑,明晃晃地在挑衅,颊边却晕出甜腻的酒窝来。
好坏啊,小兔子。
郎德盖住少年的眼睛,感受着纤长睫羽颤颤地撩拨过掌心带起的酥麻痒意。
许榴不习惯这样被迫陷入黑暗的境地,攥住了男人的手腕试图把他的手拨开。
但是和郎德比力气显然是痴心妄想,兔子挣扎了半晌除了自己额上沁出细密湿汗也没能撼动罩在脸上的手分毫。
郎德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尚未被掩住的湿红唇肉。
许榴的嘴巴生得很漂亮,像是枝头沾着露水的含羞带怯的靡艳海棠。
唇珠圆鼓鼓的,诱着人上前亲一亲,将那水红色的珍珠叼进嘴里好好品尝。
直到逼出掌心一点濡湿痕迹,郎德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掌。
许榴的眼睛沾染上雾气时是最好看的,水蓝色的虹膜上清晰地倒映出男人那一张斯文败类道貌岸然的俊脸。
郎德没忍住,在那眼睫上亲了亲。
许榴用脚踢了踢他,面上依然无辜得可怜:
“你不喜欢我这么说吗?”
郎德唇边带着点笑:
“喜欢,怎么不喜欢,榴榴什么样我都喜欢。”
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变得油嘴滑舌起来。
“让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郎德亲吻少年的鼻尖,语气温柔,眼神也温柔,说的话却莫名叫人背后泛起悚然的鸡皮疙瘩。
“生不如死,才最适合他。”
假孕中的小兔子可听不得这种话。
许榴缩了缩脖子,主动伸手揽住了男人的脖颈。
或许是体内性激素紊乱的原因,少年这时候要格外依赖男人一点。
他把自己嵌进了郎德的怀里,比常人温度要低一些的体温叫少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郎德当即想要给他找来厚毯子,许榴却干脆坐在了郎德的大腿上,用自己的身体阻止了他想要起身的动作。
“不许走。”
兔子磨着牙,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郎德有点好笑地环着他:“不是觉得冷吗?我去给你拿毯子。”
兔子恶狠狠地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语气也闷闷地:“不需要。”
郎德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少年的脊背。
“好了好了,我不动。我就在这里。”
坏脾气的兔子冒出一声勉强算作满意的轻哼。
窗外无星也无月,晦暗的花园里只飘过漆黑的影子,枝头碗口大的秾艳花朵被风一吹,就落在了地上。
依然点着灯的房间里似乎响起细细的,叫人面红耳赤的泥泞水声。
许榴其实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觉得怀孕了,但是肚子却没有变大。
他心想着或许是还要过几个月才会变大。
这时候他只是分外渴求着男人的气息,柔软的兔耳朵蹭着男人的下颌被折得弯过去,少年这时候脾气格外霸道,又或许是因为缺乏一些基础常识,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兔子理直气壮地觉得郎德需要为他肚子里的小小兔子负责,于是很不耐烦地蹙起一点眉,打量着男人的脸。
郎德也好脾气地任他打量。
“怎么了?”
假孕兔子的脾气总是千变万化的,叫人难以捉摸。
郎德也不知道他怎么又不高兴了,心虚地摸着自己的脸心说难道是看我这脸看厌了?
不应该啊?
郎医生这么多年来可是走到哪里都要被吹捧一番的俊美容貌,头一次在许榴这里栽了跟头。
这普天之下还有比他更英俊的脸吗?
郎德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委实有些幼稚,但是看见少年这样蹙眉很不满意的表情,他心里就忍不住咯噔咯噔。
不会是看上了别的男人吧?
难道是他那个终日沉溺美色的哥哥?
一看就虚得要死了,现在能不能硬起来
都未可知,不可能吧。
而且哪里有他生的好看呢。
府上瞧着也没有特别英俊的男子啊。
难道是哪个身强力壮的家丁?
郎德眼神一暗,他记得幼年时看到过和家丁私通的四姨娘,那家丁生得一脸憨厚老实,一身腱子肉倒是油光发亮。
最后跟着四姨娘一起被填了井。
至今还没有人敢进锁着那口井的院子。
许榴本来正在纠结要怎么能在男人身上榨出更多的气息,却猝不及防后颈一头。
“唔”
少年眼尾泛起晶亮泪花,后颈那幼白皮肉被男人犬齿叼起细细地碾磨很快便绽放出熟烂颜色。
像是一枚嵌在雪白后颈上的红花。
郎德伸手又给他揉捏那块被咬疼了的皮肉,凑到少年耳边,声音听着带了些委屈:
“榴榴,你可不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啊。”
许榴眼神有点茫然。
莫名从这人嘴里听出一点拈酸吃醋的意味。
这是在干什么。
兔子怎么能捉摸得透阴险狡诈的人类心里都在想着什么弯弯绕绕,懵懵懂懂地握住了男人的衣襟,愣愣地抬起脸:
“我没有移情别恋啊。”
郎德呼吸一窒,看着怀中少年的眼神也沉了下去。
许榴有点不太安稳地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索性有点讨好地挪动着腿根,也顾不得自己被咬红了的后颈肉,小心翼翼地抬起下颏在男人唇边舔了舔。
“只喜欢你。”
少年眨眨眼睛,露出一个无辜的笑来。
你们这些人类还真是麻烦诶。
少年虽然身形纤细,腿肉倒是丰软,凝白如牛乳似的皮肉在郎德下腹蹭来蹭去,直接蹭出心头燎原的火气。
郎德低下头叼住了少年粉色的舌尖,如同一匹真正的恶狼那样将瑟瑟发抖的兔子吞吃殆尽。
所幸误以为自己怀孕的公兔子这时候最是需要爱人的安抚。
爱人吗,倒还不一定。
但是谁叫郎德是叫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呢。
许榴挣了挣,发现自己挣脱不掉。
只能像朵被人强行攀折下的海棠,被人拢在怀里细细地嗅吻。
这里不比郎德住的公馆,一派叫人鼻尖都能盈满经年累月红木香气的衰朽,红烛淌下凄惶的烛泪,恍惚之间似乎能听到窗外风声的哀嚎。
听着
像是哭声。
许榴缩了缩脖子,把自己更紧地嵌进郎德的怀里。
好吧,他就是很讨厌这样压抑封建的氛围。
这个郎府处处都透着阴森恐怖。
叫人想起现在很流行的民国风剧本杀。
指不定脚下哪一块青砖下就压着浸血的泥土。
许榴有点哆嗦起来。
他又想郎德这人,明明是从这样腐朽的地方里长出来的,倒是和其他郎府人都不太一样。
虽然也很变态,但是是非常现代化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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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
这又是什么古怪的形容。
“变态杀人犯在哪个时代都是有的吧。”
系统莫名看这个男主不太顺眼。
或许是自家宿主对这个男主未免也太主动了。
兔子原来是这样子的吗?
少年伸出白皙纤细的手臂,主动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他蹙着眉叫男人别老是摸他的肚子。
“你要把我的小孩弄死了。”
男人声音里透着点无奈:
“哪有那么容易死。”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动。”
郎德叹了口气:“榴榴好生霸道。”
许榴小心翼翼护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兔宝宝,闻言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自以为很凶残,但是软绵绵的叫人看得骨头都要酥了。
郎德只好叹口气有点委屈,这个狡猾的男人已经娴熟地使用示弱技能精准把控兔子的弱点:
“我已经很小心了,连摸摸都不准吗?那也是我的小孩。”
许榴果然被说动了。
眉间纠结的神色微微松开,犹犹豫豫地握着男人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掌心触到的皮肤温软滑腻,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地吸附着自己的掌心。
少年还是一脸懵懂,好像是给好朋友看宝贝似的:
“那你轻点摸,可别碰坏了。”
怎么这么笨啊。
郎德喉结动了动,半晌才挤出一个“好”字。
许榴眯着眼睛享受着男人的服务,雪白脸颊上浸出胭脂色的红晕,一双水蓝色的眼睛里茫茫然浸着霜月的雾气。
连鼻尖都沁上一点粉。
红纱帐落下,掩住一室旖旎,却隐隐约约能听见零零碎碎的动静。
“你,你在干什么?”
“榴榴,我好歹也是个健全的男人。”
“不行,你……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