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德的那位,身世不明的妻子,是妖精变的。
男人从未有如此清晰的认知。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那胆大包天,甚至无视一切森严规矩,在他父亲的棺椁前纵情欢愉的美人,像是一条冶艳的白蛇,湿漉漉的鳞片泛着叫人目眩神迷的银光。
银白长发披在赤luo肩背,发尾滴落盈香汗珠。
连那粉红指尖都浸着玫瑰色的唇印,如同被捣得靡艳熟烂的花泥。
美人无辜地望着他,懒洋洋地仰起脖子任原来清冷如山雪的男人如同最虔诚狂热的信徒在他霜白颈子上印下一连串旖旎吻痕。
他隔着跃动的烛火,清冷的风,晦暗的熹微晨光同这暗中的老鼠遥遥相望。
明明一个字也没说,男人却可以看清美人眼中传达的意思。
“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他疑心自己是中了邪,否则怎么会听见美人清凌凌如山泉的心声,真实地如同他在自己耳边呵气如兰。
光是听,就足以让他露出狼狈不堪的丑态。
男人不由自主地,伸手往自己的下腹探去。
美人发顶上的耳朵动了动。
那对连洁白绒毛都被打湿的兔耳朵,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奇淫巧技,居然会随着佩戴者的心意可怜可爱地颤动着。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无辜,但是色气的sao兔子。
被人几乎完全拢在怀里的美人弯弯眼睛,看起来毫不在意被暗处的人偷窥这一场荒唐隐秘的浪荡□□。
他的目光从美人熟红的脸颊,被汗水浸透的指尖,一直落到那绷紧了的,如同新月似的足上。
像是白玉似的弯弯足背,足弓上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连绵的粉色从足尖一路晕染到珍珠似的踝骨。
怎么有人连脚都生得这么漂亮。
想用虎口丈量他的脚踝,用带着金铃的红绳拴住这只妩媚又过分活泼的金丝雀。
他万分肯定,自己这位平日里如同老僧一般不沾红尘的弟弟一定是被这妖女给蛊惑了,否则怎么会甘心如此下贱地舔舐他的喉结,像是只吃不饱的恶狼舔咬兔子的每一寸骨肉。
可是……可是……
他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沫。
难道真的有人能在如此诱惑下不动心吗?
他忍不住想,如果被勾引的人是自己,他会做什么呢?
那浪荡又天真的兔子美人似乎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咬着唇冲他微微地笑了一下。
他无法形容那种心脏过电般的感觉。
只是像只被扒了皮似的青蛙一般挺动着身体,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滩狼狈的淤泥。
没有人会不动心。
这只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反应罢了。
他低低地喘着粗气,如此安慰着自己。
他的动静有些大了,那搂着兔子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回头。
但是兔子伸出手温柔地将男人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像是他的情人,也像是他的母亲。
他忍不住幻想若是自己埋在那里,会是什么极乐的体验。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也是失去生母的可怜人,刚刚记事的时候就被强行送给了那个女人做儿子,他明明和老三有着一模一样的身世,那为什么美人不属于他呢?
他哪里比老三不如?
刚才他这样看他,是不是也是对他有意呢?
心跳速度不断加快,沸腾的血液叫他头脑发热。
美人眨眨眼,笑意勾走他的魂魄。
“他走了吗?”
郎德替少年穿好衣服,将那满身的旖旎痕迹掩在纯白衣襟之下。
许榴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有点疲惫地靠在郎德怀里,任由他捉过自己的脚套上鞋袜。
连小腿上都还残留着一汪yin靡的水光,衬得玉雕似的美人说不出的色气。
谁也想不到这样纯洁无瑕的美人身下是多么叫人□□焚身的景色。
兔子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冷酷无情非常。
用手拍打着郎德的肩,嘴里嘟嘟囔囔:
“我困了,要睡觉。”
哪里有这样的人。
身子难受的时候理直气壮地要人给他纾解,连亲的地方不对都要难受得哼哼唧唧,好像是被欺负了似的,两只眼睛里都浸着亮汪汪的水色。
到底谁欺负谁啊。
郎德有点无奈。
现在爽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也忘记了自己先前还在害怕,困得两只耳朵都垂下来了。
郎德捞起他的耳朵捏了捏,软软的还会回弹,总而言之是十分解压。
少年困得眼泪都要出来的,被捏了耳朵也只是哼唧了一声,想把头也埋起来。
就对我这么放心。
郎德心里有点莫名的高兴,唇角不自觉地翘了翘。
郎德抱着他替他把兔耳朵藏好,状似无意地瞥了身后那巨大的朱红柱子一眼。
柱子后面空空荡荡寂静无人,偏偏地上留着一点,淋漓的,肮脏污浊的痕迹。
真是看一眼就叫人反胃。
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地上那点似乎把整片空气都污染了的腥臭痕迹,翘起的唇角又渐渐地平复下去,绷成了一张弓。
手里却不自觉地加重了禁锢少年的力度。
许榴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腰上一疼,像是有一尾巨蟒缠上了他的腰肢,一点点地收紧似乎要将他绞死然后再吞吃入腹。
他实在是太困了,就算是这样的窒息和疼痛也只是轻轻地蹙起眉,全身因为一夜的折腾而酸软无力,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放在了床上。
指尖被人抬起,沾了温水的湿布一点一点,细致地替他擦去那些过于露骨的痕迹。
困,困得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许榴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让人退下的。
但是他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脑中空空,只想放任自己沉入到无边睡梦里。
少年难受地蹙起眉,但是还是没醒。
睡着的时候可比醒着的时候乖多了。
身边的人感叹着,没有忍住在那泛着粉的温热指尖上又亲了一下。
这次他吻的亲吻又克制。
吃饱喝足的狼,也会对白兔露出温柔的神情。
兔子睡得迷迷糊糊,连粉红肚皮都懒洋洋地展露在狼的面前,任凭狼掀开他的衣服,替他细细地擦去身上湿黏的汗意。
这只坏脾气的,偏偏绒毛柔软的兔子,从来不觉得狼,是多么危险的生物。
他是被狼宠坏了的兔子。
真是过分。
狼的眼睛里带着兔子看不见的扭曲爱意,颤抖着在他的唇心落下一个亲吻。!
?垂星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