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川山凉子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北海道银行抢劫案，参与者两人，持枪械。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参与者,监控显示二人上了车后座，即使只有短短的时间,也能看见驾驶座上是有人的，只是，从始至终这个人都没有露过面。
西村一场当时还没有负责北海道警视厅刑事课,对于这方面虽说了解，但是大大小小的案子,也只能微弱地记得上过通缉令的人。
其中,本案死者与“山本太郎”都是通缉令上的人物,据说，当时的警视厅通过种种线索找到了这两个人。
只是一直没有消息，如今才知道两人改名换姓,现在更是一个死亡,一个替代他人。
这让川山凉子不得不怀疑,剩下的那个抢劫犯——也就是司机也是有可能整容的。
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刚刚拜托伊达航和西村一场去查了这两人背后的关联,希望能找到当初的那个整容医生,如果对方还活着，或许能够确定他的猜想又或是反驳他的想法。
不过,他一开始没有察觉到森山木的不对,只是觉得他和山本歌子有着相同的目的。
可是随着事件一点点被揭露，洋葱被剥落至“北海道银行抢劫案”这一层，对方的川山凉子并不能确定,但森山木的行为和情绪变化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件事。
不同于山本歌子的恨意，森山木的情绪是惊惧交加的。
尤其，是在山本歌子说出那句“垃圾就是垃圾”时。
他看向坐在那里的女人，没再说话，而是坐下来。山本歌子还有话要说。
“或许不是错的，川山警官，木君他有可能真的是其中一员，”她低下头，似乎将自己团成一团去讲这些事就不会有那么可怕，“自从哥哥的尸体被发现后，木君就不对劲起来。”
“你还记得吧，我说木君他自告奋勇去寻找真相。”
那个时候，山本歌子沉浸在难过与悔恨中，她的未婚夫蹲在她的面前，说。
“歌子，我去替你报仇。”
什么意思，她这么问，男人愣了愣，似乎是反应过来了。
“他是那么说的，然后主动提议来到旅店当厨师，我怕他做出什么事，提前回来了。”
川山凉子沉默着摇摇头，片刻才像是用锤子打碎了这片隔绝声音的玻璃。
“很抱歉，山本女士，但这没有办法当做证据。”
一个人的猜测并不能当做证据，他必须找出相关的去证明这些内容是真实的。
“如果可以，我建议您依旧像不知道之前那样，无论他是否是，这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说完，川山凉子看了眼时间，站起身。
“山本女士，时间差不多了，”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种种而放松，而是明确道，“我会找到证据的，无论是有罪还是无罪。”
他走了几步，拉开门，待对方出去才解除装置，看着一直守着门的两位警员点点头。
凌晨四点。
“山本太郎”被押解回北海道警视厅，审讯工作据说交给了西村一场，而森山木目前因为没有证据，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去抓他。
“看来要等到明后天了。”川山凉子安排好保护山本歌子的人，走回同期身边，打了个哈欠。
真的是，明明是来度假的，为什么来的第一天就要上班啊！不过，他好像可以不用动脑？
“下次出门我不带脑子了。”
松田阵平：？
卷毛警官颇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工作这个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想逃都逃不掉，还不如早弄完早完事。
读出幼驯染想法的萩原研二默念了一声小阵平真恐怖，凑到另一个小卷毛旁边。
“凉子，去泡个温泉，睡觉吧。”
“啊，”想起来他们饭后遛弯的目的就是为了消化后去泡温泉，川山凉子点了点头，他左右看了看，似乎才反应过来少了一个人，“伊达哥呢？”
“他在和西村一场交接一些事情，然后就回他的房间。”
“哦~”小卷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着，抱着胳膊跟在二人后面回了房间。
东西并不多，只是机械性地收拾东西，让人犯困，但川山凉子脑袋里依旧想着刚才的事。
“阵，研二。”
早就收拾完坐着等着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两个人看着小卷毛扭过头，手上的动作停住，叹了口气。
“你们说，知道一个图案外面有个圈代表什么？”
而且是什么圈，什么样子的，他一无所知，对于山本歌子来说也有些久远。
“封蜡？”萩原研二想起一进旅店那面墙上挂着的东西。
川山凉子点点头，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毕竟之前便有过用封蜡藏SIM卡的情况。
“图案是什么？”松田阵平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直击
红心地问道。
“…乌鸦。”
“……唔！”
眼见松田阵平要骂人，川山凉子一个手疾眼快，捂住了他的嘴。
“禁止骂人，阵。”
被他捂着嘴的人忽然抬手，就在川山凉子以为他是想捏自己脸的时候，那双手却突然收了回去，抓住自己的手腕。
“这件事绝对和那些人有关系吧。”
“…嗯。”
“如果说是凉子说的，那或许是这个？”萩原研二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他仿佛没感受到一样举起手机。
“徽章，”他说着，把手机递到两人面前，“我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屏幕上，搜索引擎上的图案并不陌生，川山凉子甚至很熟悉。
那是在“亿万事件”中，占比相对小可是本身却十分引人注目的家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代表徽章是乌鸦的家族，只有那一家比较引人注目，”池面继续说着，翻看着浏览器，“乌丸。”
“是这个吧。”
——乌丸集团。
还真是个…庞然大物啊。
川山凉子抿着有些干的唇，脑袋忽然被揉了揉，碎发耷拉到眼眉前，他甩了甩，看向罪魁祸首。
只见松田阵平抱着胳膊，扬起下巴。
“别想了，走，泡温泉去。”
*
温泉在房间后，不算大，可是位置很好，可以正正好好看到窗外，这个时候天还没亮，但是隐隐约约能看见亮光从窗外升起。
川山凉子第一个跑进去，水不算热，但是在这个天气也有些烫了，他倒吸一口气，倔强地慢慢一点点走进去。
全部浸进去的时候整个人像顺好毛的小狗一样，靠在座位上。
“好舒服……”
小卷毛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
他和山本歌子谈完话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钟，刚刚再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六点了。
门忽然被拉来，他看过去，雾气弥漫中喊道：“阵——”
听到他的声音，松田阵平看过去，就见某人整个人浸在温泉里，快步走过去，伸手将人向上捞了捞。
“你这家伙小心晕堂。”
“还好啦还好啦，”小卷毛反手拍了拍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双手，坐到温泉里的石凳上，“我可以的！”
川山凉子斗志昂扬地说着，下一秒又开始垂头丧气。
“阵，
你说为什么，明明是出门玩，结果最后还是逃不开工作。”
烦死了，他一脸丧丧，虽然很想大喊一句工作什么的都滚吧，但是根本没办法撒手不管。
——无论是山本歌子这件事，还是她所透露的有关“乌鸦”的消息。
乌丸集团。
该怎么入手呢。
从哪里…
“这种事情要怎么办时，自然会出来方法。”
“……”
说了好像没说！等待建议的小卷毛捧起一捧水扔过去，啪的一声，黑色卷毛耷拉下来了。
完蛋了！
川山凉子左右一看，无处可躲，见松田阵平冷笑一声，抬起手，赶忙闭上眼睛。
结果等了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就看到松田阵平拿着杯子，像老大爷一样坐在温泉里喝着什么。
嗯？哪来的茶杯？
“凉~子~”想着，微凉的茶杯忽然贴上他的脸颊，侧头看过去，萩原研二正坐在水池边笑着，“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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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研二！
“不用谢哈哈哈哈…”读懂他目光意思的池面笑了笑，“不过凉子不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就是在想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就该放松啦，”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奈，用湿漉漉的手揉了揉川山凉子的脑袋，“不如来猜猜猜杯子里的是奶茶还是…”
“我猜白开水。”
“呀，好快——不过，”萩原研二张张嘴，忽然笑着晃了晃食指，“猜错了哦。”
他将杯子递给好奇的某人。
“是葡萄的果汁，味道不错。”
“！”
看着某个小卷毛满血复活，一直坐在旁边的松田阵平轻哼了一声，见对方疑惑地看过来，扭过头去。
笨蛋。
“话说，凉子似乎对温泉一直很好奇？”
萩原研二问，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川山凉子似乎对温泉有一些好奇意味，就是单纯的好奇，这让他很奇怪，正常来说，不应该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开启了什么话题的萩原研二此刻大脑还停留在泡着温泉喝果汁真爽的层面，结果下一秒，川山凉子的话差点让他呛到…不，是已经呛到了。
“咳咳咳…呃咳咳！！！”
“研二！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萩原研二捂住脸，面壁思过，原来除了诸伏那个家伙，凉子也是个纯情少年阿！
哦不，他想起上次见到诸伏景光时，诸伏景光的样子，沉默了一秒，咳得更厉害了——现在只有凉子是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川山凉子迷茫地拍着萩原研二的背，看向松田阵平。
“我不就是说，好久之前偶然听zero说你们带景光去买什么泉の旅的碟片吗，当时你们就没带我一起看，我就一直很好奇，不过后来没有时间…”
“咳咳咳…咳！”别说了啊！凉子！啊啊啊啊！
完全没接受到这个电波的川山凉子疑惑，又一次给萩原研二重重一击。
“说起来，那到底讲得是什么东故事啊？”
“咳咳！咳！yue！”
萩原研二因为咳得太力…咳yue了。
而松田阵平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与世无争，心下却回复着川山凉子的问题。
——“那大概是…某人丢掉的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