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趣读小说网 > 嫁东宫 > 第 32 章

    许是察觉到她的困窘,容隐未再询问此事。

    他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玉器,重新放回锦匣中。

    “此物并不合适,很容易伤到你。”

    江萤脸颊更烫,窘迫启唇时吐出的每个词都像是裹着炭的,似随时要将她烫熟:“臣妾只是想将木箱里的物件入账,并不是想……”

    她羞窘交织,实在是难以继续说下去。

    好在容隐并未追问。

    他仅是抬起眼帘,将视线落在那只敞开的花梨木箱上。

    他低声询问:“是要另开一册吗?”

    江萤微愣了愣:“原本便有账册吗?”

    她犹豫着道:“可是臣妾并未拿到。”

    容隐错开视线,简单提醒她:“在你我大婚前,宫中的嬷嬷应当会给你一本小册。”

    江萤错愕抬眼,稍顷便连耳缘都红透。

    她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样的事。

    出嫁前宫里的嬷嬷给她送来本令人脸红的小册。里头便记载着许多这样的物件。

    她备嫁的时候还特地吩咐连翘,要她将那本羞人的小册藏到嫁妆的最底下去。

    未曾想这箱中的物件竟是与那本小红册上的是对应的。

    也难怪那时嬷嬷只给了册子,却没给东西。

    原来是早就送到了东宫里。

    江萤想至此,又想到件重要的事。

    “原来殿下看过那本小册……”她赧声启唇,面上红得几欲滴血。

    容隐微顿。

    他既未承认,也并未否认。

    仅是轻声询问她:“现在便开始整理吗?”

    江萤脸颊更烫,蚊蚋般小声:“还是不要了。”

    她都不敢想象,她要怎样当着容隐的面,将箱子里那些羞人的东西拿出来。

    再对着小红册上的图样认真地整理归纳过去。

    恐怕箱子还未理好,她便已窘迫得连字都写不下去。

    容隐并不意外她的拒绝。

    “孤会令人将箱子带回库房。”他微垂眼帘:“你先去洗沐吧。”

    江萤耳缘的红意蔓延到颈间。

    她意识到太子殿下定然是误会了什么。

    可是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且自那日后,也确实有段时日不曾……

    况且东宫里又没有其余的妾侍……

    她这般想着,面色愈来愈红,最终还是赧然轻应:“臣妾这便过去。”

    此刻天色已然不早。

    她未敢耽搁,带着贴身的侍女径直去了浴房。

    洗沐的时候也比往常要快上许多,来回也不过两刻钟的时辰。

    但还是晚了些。

    等她回到寝殿的时候,殿外已是金乌将坠,漫天红云卷积。

    眼见又是一日里的黄昏。

    原本放在殿内的箱子已被侍人搬走。

    江萤

    步履轻轻地绕过殿内的屏风,抬首便望见容隐正坐在临窗的长案后。

    他的发间束着冷色的玉冠,身上也依旧穿着来时的鹤纹锦袍,领口的衣扣系得整齐。

    似并未在她离开后到浴房洗沐。

    “殿下,时辰好像不够了。”江萤拢着宽松的外裳,赧声提醒。

    容隐道:“还有两刻钟的时辰。”

    这个时辰有些微妙。

    寻常人或许足够了。但就江萤记忆里的太子而言,显然是不能尽兴的。

    她微低着头,瓷白的小脸蒸出粉意:“殿下可要改日再……”

    她的话未说尽,但容隐自能听出她话里的隐意。

    他抬起眼帘,似在端详着她。

    从她泛粉的双颊到因沐浴而微红的指尖,再到绒毯上被那口木箱压出的浅淡痕迹。

    他静默顷刻,再启唇的时候,语声仍是平静:“两刻钟足够。”

    江萤脸颊微红,看着容隐自长案后起身,行至殿内放着水盆的几架前。

    他垂落眼帘,在铜盆中净手。

    浮着海棠花瓣的温水轻覆过他的手背,半透明的水珠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滚落,在铜盆内平静的水面间晕开层层涟漪。

    江萤懵然看着。

    看着他仔细地净过手,又以布巾拭去指间遗留的水珠。

    直到他搁落布巾,在黄昏蒙昧的光影里,抬起眼帘看向她。

    凤眼微深,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般般。过来。”

    温沉的语声里,他取下戴在右手中指间的白玉指环。

    江萤的双颊染上胭脂色。

    她微红着脸,抬步向他走去。

    容隐并未带她去床榻,而是就坐在长案后的圈椅上。

    他的左手稳稳地握在她的腰间。

    而她侧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抱着他的颈,足尖轻轻点在地面。

    绒毯绵密的长毛轻拂过她的绣鞋。

    容隐垂手挽起她的红裙,将她贴身的小衣褪至足踝。

    即便是有所准备,可等到他微凉的指尖碰到肌肤时,江萤还是本能地轻颤了颤。

    容隐暂且停顿,语声温敛:“是孤弄疼你了?”

    “没有。”江萤脸颊绯红,蚊蚋般启唇:“臣妾只是不大习惯。”

    她此前从未试过,难免会有些紧张。

    容隐放轻动作,同时与她说起有关皇子妃的事:“容铮的正妃人选已定,被选中的是左仆射家的嫡女。”

    江萤羽睫低扇,呼吸间微有些紊乱:“章家嫡女。臣妾在闺中的时候听过她。”

    她的语声微微打颤:“她出身世家,诗礼娴熟,父亲又是三朝元老。在长安城的贵女间很有名望。”

    容隐并未在此事深究,而是又与她提起另一人:“除正妃之外,容铮还选中一名良娣。会在正妃之后过门。”

    若是寻常人家,妻妾同娶,倒有些操之过急,显得有负发妻

    。

    但天家看中子嗣,正妃与良娣同日过门的事也并非罕见。

    更何况是在正妃之后过门。

    因此江萤仅是低垂着脸,轻轻应了声,对容铮的事并不上心。

    尤其是这时候,她本也没有多少心思能为旁人上心。

    直到容隐告诉她。

    “那名良娣是你曾经的故交。”

    名唤姜妙衣。?[(”

    江萤不得不敛回思绪:“怎么……”

    她轻顿了顿,咬唇将倏然而来的感受忍过,好半晌方勉强启唇道:“怎么是她?”

    容隐回答道:“孤查过她。她与容铮并非早有勾连,而是在事发后生怕孤,抑或是幕后之人对她动手。因此提前找个靠山。”

    即便容铮并非是很好的依靠。

    但她也已走投无路。

    江萤红唇微启,却忍不住轻嗯了声,本就绯红的脸颊更是殷红如涂脂。

    她羞窘地将脸埋在他的肩侧,努力平稳着语声:“那之前她为何要接近臣妾,还要……”

    她的话未说完,环在容隐颈间的素手便绷紧,连指尖都因此微微泛出粉意。

    姜妙衣的事被她忘到脑后。

    抑或是此刻世间的所有事都被她抛在脑后。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容隐的手上。

    他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指腹还带着薄茧。

    江萤杏眸迷离,随着热意的攀升而张开红唇。

    她轻轻启唇,却又在理智短暂回笼时羞赧地咬住唇瓣,不让声音溢出唇齿。

    寝殿内的热意仍在攀升。

    拂过红帐的春风时浓时淡,帐底系着的金色穗子如海浪般起伏。

    江萤的呼吸彻底乱了。

    她低垂的羽睫轻颤着,那双墨玉似的杏眼里似要凝出水来。

    她将唇瓣咬得更紧,渐渐都要出清浅的白印。

    就当她快要将自己的唇心咬破的时候,容隐抬起她的脸,低头吻上她微带齿痕的红唇。

    唇齿相缠间所有的声音都被吞没。

    拂过红帐的春风也变得炽烈。

    江萤羽睫颤动,呼吸也紊乱得厉害。

    她似想躲避,却又未能躲开。

    她的足尖点在地面,又颤抖着抬起。

    容隐却始终平稳。

    他始终把控得很好。

    像是素日里行事那般,极有尺度与分寸。

    甚至都不到两刻钟的时辰,江萤便忍不住轻颤出声,绵软地伏到容隐的肩上。

    容隐握着她的腰肢,帮她勉强坐稳,待她呼吸略微平复后问道:“要去洗沐吗?”

    江萤脸颊酡红,赧然侧过脸去。

    好半晌,方轻轻点头。

    容隐没再多言。

    他抬手将她的红裙拂落,褪至足踝的小衣重新穿好,又将她轻放在身后的圈椅上。

    他独自起身,以清水净手。

    江萤羞赧得不敢看他。

    就这般任由他将自己抱起,送到浴房里洗沐。

    许是提前吩咐过的缘故,浴房内的热水都是现成的。

    容隐并未选择与她共浴,而是偏首看向浴房外的天幕。

    天色/欲晚,交替的时节将至。

    他垂眼,将旖旎的思绪驱离:“孤去唤你的侍女进来。”

    江萤红着脸轻应了声。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座屏后。

    候在廊前的连翘很快便进来伺候。

    她的身子绵软无力,便由连翘替她宽衣。

    随着贴身的衣裙陆续落地,江萤也隔着浴房的水烟悄悄低头往身上看。

    她想,其实这样也好。

    既没有很多痕迹,也……

    她想到此,脸颊更红,连忙掩饰般地埋进浴桶,将小半张脸都藏进温热的水里。

    毕竟女儿家想这些。

    是不是也,太不知羞了些……

    *

    容隐离开浴房后,并未去他处,而是径自回到东宫的祠堂。

    今日的交替比往常来得皆要早。

    近乎是他方将腕间的镣铐系好,困倦疲惫感便铺面而来。

    他也不曾抵抗,就这般坐在蒲团上,安静地阖上眼帘。

    仿佛仅是转瞬,容澈便自蒲团上起身。

    容隐的安神药方用过不久,此刻还未完全起效。

    因此他并未睡去,而是在颅内的钝痛传来时,脑海中迅速浮起那些香艳旖旎的画面。

    江萤环着容隐的颈,侧坐在他的腿上。

    红裙撩起,小衣褪下。

    随着热度的攀升,少女瓷白的小脸渐渐绯红。

    她红唇微颤,溢出唇齿的嗓音甜蜜。

    绵软地伏在容隐的身上的时候,看着比整夜过去时还要满意得多。

    这个场景令他额角青筋直跳,此刻唯一能够到的蒲团被他抓起,赤红着眼睛丢向面前的香炉。

    香炉翻倒,发白的香灰散落满地。

    他厉声怒斥:“江萤!容隐!你们是当孤死了吗!”

    夜幕中的祠堂寂静。

    上首的牌位无一回应。

    他的怒意愈发上涨,撕扯着腕间的镣铐想要脱身。

    尚未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

    鲜血溢出的同时,饮下的安神药终是起了效用。

    他齿关紧咬,剑眉紧皱,感受到深浓的倦意袭来。

    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连垂落的帏帐都似变成少女雪白的披帛。

    在他的眼前飘摇晃动,伴随着她羞赧的语声:“殿下……”

    清甜带颤。

    每一声唤得都是容隐。

    他眼底的怒意火焰般腾起,起身便想扯住面前的帏帐。

    可锁链太短,始终不能触及。

    困意汹涌而来,似海潮要将他灭顶。

    在即将被吞没的时候,他怒吼出声:“容铮的婚事在即,东宫必要有人出席!”

    “江萤!你迟早会有求到孤面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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