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云澈的生日这天, 这还是纪和玉第一次陪云澈过生日,虽然自觉“生日礼物”准备的诚意满满,难免还是会有些胡思乱想, 担心自己给云澈过的第一个生日不能让云澈留下一个完美的体验。

    云澈生日这天是工作日,因此他还是去了公司,不过这倒方便了纪和玉的布置。

    再三叮嘱云澈的司机在云澈下班后将人带到冰场来以后, 纪和玉这才放心地前往了冰场。

    冰场周围是玻璃幕墙, 为了吸引更多人来体验滑冰, 玻璃幕墙通常都是没有遮挡的,但他既然答应了云澈这是只给他一个人看的节目,纪和玉特别要求了冰场的工作人员将帘子放下, 同时晚上不再对外开放, 成为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接着, 纪和玉索性连工作人员都一并赶走, 只留下几个负责维护冰面的人在这里。将音乐传输到播放器中后,纪和玉在冰上试滑了几遍,虽然因为准备高考耽误了不少训练时间,但好在这支节目的难度编排并不大, 对他而言不算困难,试滑了几遍后,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这支曲目的音乐和编排风格都十分独特且突出,几位留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大饱眼福的同时, 也忍不住纷纷对视了一眼——

    他们身为冰场的工作人员,对花滑都是有一定了解的, 而纪和玉的节目表现力又一向极为出色,虽然此时仅有配乐而无考斯滕,他们也能将眼下这场节目看懂个大概。

    只是、只是这个主题怎么这么怪?

    冰场的工作人员们对这座冰场所在的商场的幕后投资人云澈与纪和玉关系非常好这件事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而今天是大老板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秘密,加上纪和玉特意“包场”,他们并不难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原来云澈跟纪和玉的关系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吗?

    “一会儿就麻烦您几位再将冰场修整一下了,”纪和玉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滑到了几位工作人员身边,“修整好以后您几位也放假回去吧,我自己留在这里就行,温控系统和制冰系统我都会操作,尽量不给冰场这边惹麻烦。”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不麻烦不麻烦,”一位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虽然他们常常听说这位年纪轻轻的花滑天才毫无架子,但此时纪和玉对他们用上了敬语,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帮你整复冰面吧小玉。”

    虽然工作人员是好意,但晚上自己换上了那件夸张的考斯滕后的样子,肯定是不能给云澈之外的人看到的,纪和玉正要礼貌回绝,就见另一位工作人员拉了刚刚回答纪和玉的话的这位一把,给了疯狂地使了个眼色,接着对纪和玉道:“你放心吧小玉,我们一会儿肯定给你弄好!”

    纪和玉向几位工作人员道了声谢后下了冰场,准备联系一下云澈的司机,问问他云澈大概什么时候会来。

    而被纪和玉“抛在身后”的工作人员们,则展开了如下的讨论——

    “你刚刚干嘛拽我一把啊,整复冰场没有专业人员能行吗,万一因为冰面不平,小玉摔了怎么办?”

    “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人家要我们拉上帘子,晚上包场,还把其他的工作人员全赶走了,自己一人包办放音乐调温度什么的,明摆着就是不想有旁人在场啊!”

    “啊,这样吗?”

    “那不然呢,小玉大概是跟大老板有什么私事吧?”

    怀着既期待又有几分忐忑的心情,纪和玉总算等到了云澈下班。

    纪和玉将这份独特的生日礼物瞒得很好,不管司机还是云澈,都只以为纪和玉的意思是要云澈下班以后亲自来冰场接他,故而没有多想,云澈跟司机交代了两句,让他在停车场等着自己,就一个人上了冰场。

    然而,等云澈独自到了冰场附近,却发觉这附近竟然空无一人。

    今天虽然是工作日,并不是商场和冰场人最多的时候,但这一处冰场因为纪和玉经常会出现,基本上每天都处于爆满状态,今天怎么会这么安静,就连帘子都拉上了?

    云澈迟疑地刷卡进了冰场,就见其内一片黑暗,只有最外面一圈走道开着几盏小灯。

    “和玉,你在吗?”云澈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下一瞬,他并未等到纪和玉的回应,却等到了冰场中央一束耀眼追光,以及耳边缓缓流淌而出的乐音。

    云澈循着追光的方向看去,就见冰场正中央,他的少年正俯身趴伏在那里,灯光照亮了他清瘦笔挺的脊背。

    纪和玉这身考斯滕很是轻薄,当他以近乎匍匐的姿势倒在冰面上时,裸露在外的双腿直接接触冰面,云澈不用想也能感受到零度以下的冰刺激柔嫩肌肤的寒冷,以及冰上那些肉眼不可见的小刺划过时,激起的一阵阵颤栗甚至痛楚。

    当灯光打在纪和玉那双笔直漂亮又纤细的长腿上时,云澈的第一反应非是为这样旖旎的景色所摄,而是有些心疼纪和玉——

    虽然,他还是很快被这样的景色勾了魂就是了。

    钢琴柔和的琴音流泻而出,纪和玉顺势从冰面上以肉眼很难捕捉的速度站起,薄纱制成的宽大衣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像极了一层欲拒还迎的面纱,将其后的姝色半遮半掩,随着手臂舒展的动作垂落下来,遮蔽了少年动人流畅的腰线,却挡不住那双漂亮的腿,原本的一束追光也随着纪和玉起身的动作被照亮全场的射灯取代,明晃晃的灯光之下,那双白皙如玉的腿简直耀眼得反光,就这么直直撞入了他的眼帘。

    “……和玉。”云澈眸光微沉,嗓音亦有些沙哑。

    眼下的情形已经很清楚了,那天自己对纪和玉的“请求”,纪和玉虽然羞得挂掉了电话,但并不是没有记住他的愿望,甚至瞒着自己付出了行动,在他生日这天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相比起来,云澈甚至觉得,自己与纪和玉的粉丝团一起给纪和玉筹备的生日宴会,虽然足够郑重,却也少了几分独特的心意。

    哪怕纪和玉的节目尚未开始,云澈也听见了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声,同时忍不住在心里庆幸,还好没有把司机一起带上来。

    钢琴琴键律动敲击之下,纪和玉浮腿向前上方高高踢起,轻而易举地高过头顶,凌空劈了个一字马,以仰燕的姿态在冰面上轻快地滑行,宽大的裙摆适时坠落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细腻、肌肉丰腴的腿.根,以及被衣料包裹下也难掩其线条优美的臀形。

    纪和玉虽然身量纤细,但花滑毕竟是对腿部力量要求甚高的项目,因此纪和玉的腿并不是当真像看起来的那样瘦弱,而是覆盖着一层略为饱满的肌肉,平时比赛时被考斯滕的长裤包裹之下显得骨肉匀停,有种让人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禁欲感,而此时从裙摆间不经意地露出来,则褪去了几分遥不可及,愈发让人想要伸手触摸,亲自体验一下那微微隆起的肌理的触感。

    云澈眸色更深几分。

    冰面上,当纪和玉将浮腿放下时,云澈只觉对方似有若无地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眉眼含笑,梨涡轻漾,简直比头顶的灯光更加耀眼,也跟蛊惑人心。

    这一眼看得云澈差点不能自已,呼吸都有些错乱,可偏偏,冰上的人对自己的魅力毫无察觉,仍旧跟着音乐轻盈起舞。

    在认识纪和玉之前,云澈本就与蒋一清相交甚久,对花滑的了解颇深,在对他的少年动心后更是私下里不知“恶补”了多少相关知识,自然不会看不懂纪和玉在表达的东西。

    当冰面上的纪和玉以绝对曼妙的姿态撞入他的眼帘时,无疑也直直地撞入了他的心门。

    两人的相识至今回想起来,仍颇具戏剧性。云澈不禁开始思索,当时若非纪和玉在晨跑时撞入了自己怀里,他是否仍会选择在纪和玉“落魄”的时候伸出援手,又是否仍会和他走到今天?

    答案应当是肯定的吧。

    毕竟,他的少年这样好,这样勤奋、正直、善良而又有天分,云澈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见过一次他在冰上的样子,就会无法自拔地沦陷进去。

    两个灵魂相契的人走到一起,原本就是注定的事。

    同样的,冰面上的纪和玉也在回想当初那场令人啼笑皆非的相遇。

    说实在的,以运动员的反应力和身体素质,想在跑步的时候精准无误地撞入别人怀里,实在难度很大,更何况还不止一次,即便当初他刚刚重生,对这具身体尚不熟悉,也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但这件事情就是发生了。

    这一路走来,云澈给他的帮助实在太多,而他所能给予的回报其实很少。

    或许,对云澈来说,以他的身份地位,这些所谓的帮助不过举手之劳,无需纪和玉的回报,但纪和玉却不可能真的把云澈的付出与爱意当作理所当然,天定的缘分也需要两个人共同的维系。

    即便时至今日,他已然有金牌傍身,成为了世界最顶尖的花滑选手之一,他所能给予云澈的回报依旧很少。

    虽然知道云澈并不在乎这些,但纪和玉不可能真的就这样默默接受云澈的好。

    他所有的虽然不多,但分量其实很重。

    不过一心一身,全部爱意,还有最好的自己而已。

    这些,通通可以给他,也只会给他。&lt;div class=&quot;part&quot;&gt;<div class="ex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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