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被森鷗外摁着躺到了床上，太宰治實際上沒有多少睡意。他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東看西看，最後視線還是落在了森鷗外身上。
雖說是陪他休息，但森鷗外卻并沒有只陪着他。就比如現在，他坐在太宰床邊不遠處的沙發上，在臺燈下看着什麽文件。
其實森先生也挺辛苦的，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态，太宰腦海裏突然出現了這句話。
在他看來，森鷗外不僅每天白天都要接診病人，晚上還要整理港口黑手黨的情報，算計着這些情報該怎麽利用，隔三差五還要接受老首領的臨時調派，應付層出不窮的麻煩和追殺，可以說已經是很辛苦了。
但即便這樣，他也沒有抱怨過自己天天到處亂跑給他惹麻煩的事，最多也就是喊他不要受傷，記得按時回家吃晚飯。
是以太宰治雖然知道他們這段關系無法長久，一旦森先生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的重要性就會被立刻降低，但還是在猶豫了無數次之後還是選擇了按時回家。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那個小矮子的緣故，要是森先生真有上位的那一天，他也許可以撺掇他去剿滅掉那個過家家一樣的互助組織，然後把小矮子拐回來放到自己手下幹活，但時候自己想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
想到以後就可以折騰中原中也的日子，太宰莫名的有點興奮。他轉過身來想擺一個舒服的姿勢，不料小腿處卻突然一陣劇痛，痛得他龇牙咧嘴。
“怎麽了？怎麽了？”見情況不對的森鷗外立刻放下手裏的文件走了過來，看了一下太宰的症狀心下了然。
“最近開始長個子了，你得補補鈣了，是想吃鈣片還是喝骨頭湯？”森鷗外幫太宰拉伸了一下小腿，又順手幫他按摩。
不知道是在他這裏吃的好，還是心态好的緣故，太宰最近居然竄了不少個子，據費奧多爾所說這事氣壞了中也，他已經把身上的重力撤去，并且開始天天喝牛奶，發誓一定要長過160，但按照‘矮是中原中也的一部分’這個設定來說，森鷗外只能祝福他心想事成。
而太宰在痛意消失之後，成大字狀躺在了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活着果然太難受了，還是自殺比較好。”
對于如此太宰式的發言，森鷗外曲起食指和中指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
“你想得美。”他把太宰的身體往上挪了挪，又幫他蓋好了被子，“明天我給你熬骨頭湯，你記得多睡覺多曬太陽，那樣個子長得快。”
說完，森鷗外整了整衣擺，打算回去繼續把文件看完，卻不料太宰治再次扯住了他的袖口，就像是當初在河邊扯住他那樣。
“森先生，我睡不着，給我點安眠藥吧。”之前失眠的時候太宰曾經依靠過安眠藥入睡，但由于安眠藥對于太宰的情況沒有治療作用，時間一長反而容易引起藥物依賴，森鷗外趕緊把所有的藥都藏了起來，主要就是防着太宰拿到。
“這個不行，我給你熱一杯牛奶，喝喝看好不好？”森鷗外摸了摸太宰的頭哄他，他也是算是知道了太宰在黑天的時候其實會變得比白天可愛一點，尤其是躺在床上這種相對比較私密和安全的地方。
雖然可愛的程度并不足以彌補他白天惹得麻煩，但還是讓森鷗外這顆老父親的心老懷安慰。
“牛奶是小孩子喝的東西。”太宰顯然并不買賬，他還是想得到想要的東西，“森先生好小氣。”
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太宰乖乖松開了手準備等待他的牛奶。
“你就是小孩子。”森鷗外扯掉了太宰眼睛位置的繃帶，他不明白晚上還纏着這種東西做什麽。緊接着，他再次伸手拍了拍太宰的額頭，起身去熱牛奶。
還可以往裏面在加一些蜂蜜，熱乎乎喝完了好睡覺。其實在森鷗外看來，不自殺不自暴自棄的太宰就是好太宰，像這樣可愛的更好，只可惜可愛不了幾年。
而在另一棟房子裏，有一個男人也在熱牛奶。
“喝完就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工作。”福澤谕吉把牛奶倒進杯子，又放到桌子上放涼，準備等下再讓晶子和亂步喝。
“我今天工作的時候看見森醫生了。”等候牛奶變涼的過程中，亂步突然這麽說。
距離森鷗外離開已經有三個月了，大家也從一開始的不習慣漸漸開始适應，到最後就好像生活裏不曾出現過這個人一樣，生活繼續了下去。
不過說不想念是假的，家裏還殘留了不少森鷗外留下的東西，總能讓人不經意間想起他。只是大家放在明面讓去提還是第一次。
亂步和晶子都知道森鷗外離開那天，他和社長之間的關系絕對發生了一些變化，可惜這點變化不足以阻止他奔向自己的目标。而福澤谕吉顯然也想到了那天被留下的戒指和最近越發冷的天氣。
“他看起來怎麽樣？”
“還不錯，身邊又多了一個孩子。”說到這裏的亂步的臉頰鼓鼓的，森醫生是什麽撿小孩又丢小孩的壞蛋？明明他和晶子那一個看起來都比那個小孩讨喜。
“這樣啊，也好，有點事情做，森醫生還能精神一點。”晶子對于這點倒是适應良好，畢竟一開始森醫生收留照顧她就是出于對弱勢群體的同情，要是換了新地方就突然沒了這份同情也不太可能。
而且他現在做的事情太危險又太孤獨，有一個人陪着就算不能幫忙也能幫森醫生排遣一些寂寞，對他的身體是好處的，只是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注意保暖，要知道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
福澤谕吉聽了與謝野晶子的話也是點了點頭，那天森鷗外離開後除了留下了一筆變賣診所換來的錢外，還留下了一只紅色的手機，裏面存着一個號碼。
他們都知道那肯定是森鷗外的聯系方式，但時至今日，因為擔心對方處境不好，他們還沒有嘗試聯系過。因此也一直沒有對方的消息。之前福澤谕吉還有些擔心，如今看他還好也就行了。
想到被放在床頭抽屜裏的對戒，福澤谕吉也有些忍不住想要嘆氣。這個人，給不了承諾真是一點念想也不留。
“牛奶已經晾涼了，喝完早點睡覺吧。”最後他只能這麽說。
【說起來，源一郎的‘獵犬’已經組建的差不多了吧。】再給太宰熱牛奶的期間，森鷗外順便和費奧多爾聊了聊天。
【嗯，不過大倉烨子和末廣鐵腸的磨合不太好，末廣又沒有搭檔，福地先生不能把他放着不管，所以現在很頭疼。】費奧多爾的聲音有點疲憊，森鷗外也理解他，畢竟這人為了死屋之鼠的事已經廢了不少心思，據果戈裏所說已經有70個小時沒睡了，他還曾撺掇自己全權費奧多爾。
所以說果戈裏這個家夥真是個矛盾體，你說他喜歡費奧多爾，他又總是惹他生氣，你說他熱衷于激怒費佳，他又挺關心他，事事都把他放在前面。
這大概就是小情侶的情趣吧。森鷗外想到自己和福澤谕吉潦草開始又匆匆結束的戀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您好端端的嘆什麽氣？是工作那裏不順心嗎？】因為看不到表情，森鷗外一時間也不知道費奧多爾這是真心詢問還是調侃的明知故問，不過他轉移了話題。
【一入冬老首領的情況大概又可以惡化一波了，我打算嘗試一下加重藥量，不過要是這人比其他世界的老首領去世的早一些會被世界意識幹擾嗎？】雖然還不明顯，但森鷗外已經開始建立自己在港口黑手黨中的關系了。因為多年的經驗，他的效率很高，所以老首領的死早一點也沒有關系，唯一要擔憂的就是世界意識的幹擾。
【不會，老首領這種晚年濫殺無辜的人其實某種意義上減少了人口，破壞了世界意識的本來意圖，所以祂不會在意他的死亡時間，或者說老首領早點死，祂沒準還會高興一點。】費奧多爾給森鷗外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真是太好了，我打算讓他死在明年夏天。】森鷗外關了火，往玻璃杯裏挖了幾勺蜂蜜，又把熱好的牛奶撇去浮沫倒進了杯子。
【說起來魏爾倫先生還挺可憐的，我這兩天聽他抱怨見不到中也和蘭波很寂寞。】費奧多爾一轉又提到了遠在歐洲的魏爾倫，【最近你又和蘭波聯系嗎？我感覺他最近好像沒什麽動靜。】
【不是冬天要到了嘛！蘭波很不舒服，他也很想念魏爾倫，不過天一冷人就不愛動彈了，我前兩天給他弄了幾箱暖寶寶，看他用的好像挺快的。】
費奧多爾和果戈裏，魏爾倫和蘭波是他們所有人裏唯二成了家的，但就跟費奧多爾和果戈裏一樣，這兩個人就是兩根沒什麽情趣的木頭，能靠思念保持彼此之間的戀人關系這麽長時間也挺奇怪的，依着森鷗外來看其實他們管理局在婚戀一事上還不如這個世界的本土人物呢，所以說他當初到底為什麽要接下這個任務，難不成真是腦子進水了。
“森先生，牛奶好了嗎？”卧室裏，還有個小兔崽子喊他。
“來了。”
【記得早點睡覺。】
森鷗外這樣叮囑費奧多爾，然後拿着牛奶進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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