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在太宰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害他“離家出走”的罪魁禍首之一,陰間劇本制造者和他的戀人白毛先生正準備迎接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确定是這裏嗎?”普希金一頭一臉的黃沙,半靠在作為支撐的鐵鍬上口吐魂煙。明明這兩人制造孩子的時候不讓他參與說他審美不好,可找孩子的時候出苦力最多的還是他。
    “應該是這裏沒錯。”果戈裏對着自己的系統抓耳撓腮,“那群犯罪團夥的人已經快變成烤肉了,他們說的應該是實話。”
    “不管是變成烤肉還是腌肉我們都要加快一點速度,現在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這裏的溫差會殺掉費佳。你快回去,不要中暑。”普希金朝着從房車裏探出頭的費奧多爾大喊。
    他們之所以這麽狼狽,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在那一天早上,難得放假的普希金還在就着朝陽喝紅菜湯,就見果戈裏像只自由的飛鳥一樣沖出屋子順帶掀翻了他面前的桌子。
    眼疾手快的普希金端起了盛着早餐的湯碗,卻沒能扶住落地的桌子只能放任他‘砰’的砸在地上。他下意識的想向費奧多爾告狀,卻見費奧多爾同樣興奮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當然,這個興奮并不明顯,但作為多年的同事和鄰居,普希金還是看了出來。
    “我們要有孩子了!”還沒等普希金發問,就見果戈裏直接跳上了客廳的茶幾,要命,他沒脫鞋。
    但普希金并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事實上他在聽到孩子之後立刻把目光放到了費奧多爾的肚子上,雖然以管理局的科技還并不能讓男人懷孕,但凡是沒有絕對,更何況那個人還是‘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
    “請不要用那種失禮的眼神打量我。”注意到普希金的眼神,費奧多爾皮笑肉不笑的警告他,于是普希金明白了。
    “感謝共産主義,你們選擇困難症終于痊愈了。”
    有關要個孩子的事,果戈裏和費奧多爾從兩個月前拿到‘書’頁的那天就開始研究。一開始普希金倒是也想參與,畢竟管理局裏的習俗是孩子是大家的,監護人有麻煩的時候所有鄰居都有照看的義務。
    但這個想法被費奧多爾堅定的拒絕了,因為他認為普希金那只在腦袋中間留一撮頭發的審美會帶歪他們孩子,所以堅決不允許他對孩子的外貌提意見。但盡管排除掉了普希金,兩個人的意見依舊可以不統一。
    費奧多爾堅持孩子要是白色頭發,因為他喜歡。而果戈裏則堅定的認為‘天人五衰’四個人裏面已經有三個白頭發了,實在不應該再增加這個人數了。
    為了證明這一點,果戈裏還特意給人在橫濱的福地櫻癡打了個電話,但福地那邊似乎在忙着給布萊姆洗頭發,敷衍兩句就挂斷了電話。
    之後兩個人繼續意見不合,争論了兩個月都沒得出結果,普希金已經對自己可以成功看到這個孩子持懷疑态度了。
    所以今天看到兩人,普希金感覺自己深深松了一口氣。
    “給我看看長什麽樣子。”他拿過費奧多爾手裏的紙頁,看着上面設定和人物設計圖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不就是其他世界的西格瑪嗎?”他指着圖上的畫像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其實按照我們一開始的想法,孩子的樣子完全不是這樣的,但改着改着,他就變成這樣了。”對此,費奧多爾給出的回答既離譜又令人信服,不過這顯然不是普希金最在意的點。
    “那那個孩子呢?怎麽不在基地裏?”既然已經畫在了‘書’上,那現在應該已經誕生了吧。
    “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那個孩子,他并沒有誕生我們預先設計的地點,也就是說,他丢了。”
    盡管一向對果戈裏給他添麻煩這事頗有微詞,但普希金還是勤勤懇懇的開始找人,沒辦法把一個剛剛出生沒有記憶的孩子扔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着怎麽聽都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更別提這個孩子他們期盼已久。
    但這一找就是大半個月,就好像這個人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三人通過死屋之鼠的情報網愣是沒找到半點信息,又因為是因為‘書’誕生的,所以系統的檢索也對西格瑪無效,于是他們只要繼續苦苦尋找,期間可能是奔波,費奧多爾還病了一場。
    最後,他們一行人決定最後再去其他世界西格瑪誕生的沙漠那邊碰碰運氣,結果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一夥人販子。在果戈裏溫柔體貼的詢問下,團夥的老大帶着哭腔告訴果戈裏他們确實賣過一個這樣的少年,還告知了他們購買的團夥名稱。
    之後大家的動作很快,只用了短短兩天的時間就黑吃黑幹掉了那個團夥,另一個老大同樣痛哭流涕的告訴他們,畫像上的少年确實在他們手裏,只不過那個少年前兩天生了一場重病,他們覺得沒有價值就把他随手關進了一個墓穴,而昨天沙漠裏刮起的風沙就把墓穴給埋掉了。
    沒辦法,抱着人還沒死的指望,果戈裏和普希金開始在這一帶挖沙子,而還在病中的費奧多爾被安置在房車裏休息。
    好在老天還是眷顧他們的,趕在太陽落山房車沒電之前他們挖開了那個墓穴。
    “我下去就好,裏面可能缺氧,我可以瞬移出來。”果戈裏把手裏的鐵鍬扔給普希金,在可能有危險的時候,他還是有一點保護同伴的意識的。
    “我去給你們拿個毯子,他接下來可能會很冷。”地下的溫度肯定要低于地面上,更何況現在可是在黃昏。
    事實上,普希金考慮的确實沒錯,坐在墓穴地面上的西格瑪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凍僵了。始于兩天前的高燒至今一直在折磨着他,潛意識告訴他,他應該坐在來嘗試去找一找出口,但大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怎樣努力都難以移動分毫。
    要死了嗎?西格瑪抱緊雙膝蜷縮起身體,冰冷而凹凸不平的磚石硌到了他的身體,他卻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好想喝一口水啊!渾身上下此時唯一難受的地方就是喉嚨,那裏幹的快要冒火了,連呼出來的氣也是灼熱的。好累,好想睡啊!眼皮沉得要命,這讓西格瑪盡管知道睡着了之後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也還是忍不住幻想着睡一覺之後情況會有所不同。他就這樣蜷縮着猶豫着,直到聽到了人的腳步聲。
    “身上好燙,給他降降溫?”
    “不行,現在外面太冷了,可以先貼上退燒貼。”
    “應該只是營養不良和過度勞累導致的免疫力低下,吃了藥很快就會好起來,不要太擔心。”
    模模糊糊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好像就在自己耳邊,西格瑪努力同自己的意識掙紮了片刻,才終于睜開了眼睛。
    “醒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清秀的臉,面前的年輕人有着黑色頭發和紫色的眼睛,臉色則顯得有些蒼白。
    好像打得過,西格瑪心想,但他很快知道自己是在說胡話,他的手腳依舊像是灌了鉛一樣,完全移動不了分毫。
    “你們要把我的器官賣掉嗎?”西格瑪用沙啞的聲音警惕的問,他前兩天好像聽誰這麽說過。
    但青年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話,他突兀的笑了起來,這時候西格瑪才注意到除了他以外還有兩個男人,他們看起來可比眼前的青年要壯實不少。
    “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青年,也就是費奧多爾沒有在意西格瑪的警惕,他斷過放在一旁的瓷碗,舀起一勺裏面的液體輕輕吹了吹,又遞到西格瑪嘴邊。
    西格瑪沒來得及防備,被對方直接将液體灌進了嘴裏。
    甜的?
    “是溫水,裏面加了蜂蜜。”似乎是感受到西格瑪的疑惑,費奧多爾向他解釋,“不過你現在脫水和低血糖都很嚴重,需要慢點喝。”
    西格瑪開始為自己剛才的警惕感到抱歉,尤其是在他看到自己屋內的設施和他現在所躺的床鋪時。
    那是一張柔軟的彈簧床,上面鋪着全新的毯子,被子和毯子也是新的。西格瑪甚至能聞到上面散發着的香味,這是連先前團夥老大都不曾享受過的東西,他只在電視上看過幾次。
    而現在自己正躺在這樣的床上,而且還用身上泥巴弄髒了它。西格瑪有些緊張的挪動了一下自己和房間格格不入的鞋子,卻發現床單上蹭到的泥巴更多了。
    看着西格瑪小心翼翼的樣子,費奧多爾有點心疼,他把已經空了的碗放回桌子上,摸了摸西格瑪的額頭。
    “你有名字嗎?”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世界還短,又一直被犯罪團夥所驅使,十有八九連個名字都沒有。
    果然,西格瑪茫然的搖了搖頭,他一直以來的稱呼幾乎都是辱罵和髒話,他很肯定那不是名字。
    “那你想有個家嗎?”
    終于輪到西格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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