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战斗也结束了。

    战斗结束的时候。天上那团酝酿已久的乌云终于落下雨来。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打湿了伏黑甚尔的头发和衣服,汇聚在地上,积起一个小水洼。

    伏黑甚尔站在五条悟面前,无色的雨水落到他身上,带上了红色流到地上。

    落下来的雨水被无下限阻挡,,五条悟身上的衣服依然是干燥的。

    但是他拍了拍伏黑甚尔的肩,撤掉了身上的无下限,所以那雨水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我们会找到她的。”

    五条悟知道伏黑甚尔要说什么,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往前一步,五条悟跃过了伏黑甚尔的身影,往结界走去。

    在他的身后,伏黑甚尔的身躯轰然倒地,倒在一个水洼里,把水洼里的水染成了红色。

    当苍开始轰击外面的结界的时候,夏油杰和羂索也在战斗。

    乌压压的咒灵淹没了天空,各种模样的咒灵撕咬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双方的阵营。

    夏油杰这些年玩了命的搜集咒灵,勉勉强强凑到了七千只,但是羂索一挥手,以万记的咒灵就出现在空中。

    两方的咒灵交战,弱势的毫无疑问是夏油杰这方的咒灵。

    而夏油杰本人也没闲着,他手中持剑,在半空中和羂索斗着法。

    他们的战斗旁人只看得见剑影和不时响起的爆炸。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符咒都是瞬发,根本没有念咒的时间,迟疑一秒都会丧命。

    大概是为了扰乱他的心智,羂索用的招数都和他相同,他们以相同的招式碰撞在一起,乍一看还以为是师徒间普普通通的教习。

    夏油杰在拖延时间,而羂索知道夏油杰在拖延时间。

    他们都在等一个人——五条悟。

    拥有六眼的五条悟,是羂索计划里最大的威胁,所以他给对方精心准备了礼物。

    不过羂索也不会简简单单的以为事情会那么轻松的完成,他清楚铜雀庙还有底牌。

    底牌是一本书。

    他从某一代住持的脑袋里发现了那本书存在的痕迹,但与之相关的记忆都是大段大段的乱码,根本无法解析。

    道成身上他只找到了一本空白的书,再多的就没有了。

    不过现在他能确定那本书就在夏油杰身上。

    只要夏油杰一死,这场持续了千年的争斗也将落下帷幕。

    羂索那么想着,下手愈发的狠厉。

    变故也是在此刻产生的。

    无数金色的丝线从地面上钻出,想着空中,想着某一个角落汇聚。

    精通方术的两个人看出了这些金色丝线的本质,是仙人与这片土地的契约还有纯粹的咒力。

    但是没过多久,这些金色的丝线就好像被人泡进了血水里,从浅红变成了赤红,带上了黑色的诅咒的气息,源源不断的向天空中

    汇去。

    羂索与夏油杰同时变了脸色。

    夏油杰的脸上是惊惧,但是羂索的脸上就是纯粹的惊喜。

    “你怎么敢!”

    “我有何不敢?”

    开战以来,羂索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纯粹的笑意。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了。

    他没想过两面宿傩会给他那么大的惊喜,提前引动了这些深藏在地下的契约和磅礴的咒力。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发苍擦着他的身侧,击穿了他旁边的地面。

    五条悟来了。

    在轰开结界之后,他第一时间朝着夏油杰的方向赶来。

    看到五条悟的第一眼,夏油杰也迅速做出了决策。

    他的眼神凌厉的盯着面前的羂索

    “悟,杀了他。”

    羂索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只要羂索一死,不管他还有多少手段,前提是都要有命使出来。

    羂索交给五条悟,而他自己另有任务。

    仅仅一句话,一个眼神,五条悟就明白了夏油杰的打算,接过了夏油杰和羂索的战场,目送着夏油杰朝着红线汇聚的地方赶去。

    “伏黑葵在哪里?”

    这是五条悟对羂索说的第一句话。

    “你猜?”

    这是羂索对夏油杰的回答。

    又是一发苍朝着羂索轰过去,被后者敏捷的躲开。

    夏油杰和羂索对线占不到优势,但是换作五条悟则完全不同。

    作为一个龟壳法师,他完全可以不讲道理的按着羂索轰。

    到了现在,他维持无下限术式消耗的咒力几乎为零,剩下的咒力足够支持他对着羂索不间断的炮轰一天一夜。

    “接着躲啊,下三滥!”

    时隔那么多年,五条悟的怒气还是第一次被某人彻底的点燃。

    从伏黑葵的失踪,伏黑惠的受伤,到刚才伏黑甚尔倒在他手上,现在对着道成的尸体,这一件一件的事,都在挑动他的神经。

    他倒是没想过有一天对某人的厌恶会超过那些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橘子。

    六眼凝视着面前左右闪躲的人,眼里只剩下无尽的杀意。

    这世上没有人是生下来就该去死的,羂索除外。

    “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还没等羂索把话说完,五条悟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满腔怒火的他现在只想要了羂索的命。

    【虚式——茈】

    卡着刁钻的时机,狂暴的咒力从他手中发出,肆虐过大片的土地,来到了羂索面前。

    羂索闪了过去,但也付出了代价。

    他拿剑的右臂被削掉了一层的皮肉,血流如注。

    “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愿意坐下来听我好好讲。”

    他撕了一截袖子,

    草草的裹在右手上,算是止了血,但是随后就站在了原地不再动弹。

    五条悟并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又一发茈轰到了他的面前。

    “所以你信不信,只要杀了我,她也没法活。”

    “▂_[(”

    而我又实在想不明白,我又要怎么输。

    千年的经营,他等的就是那么一天。

    趁着这个时机,羂索把手里的剑丢了过去,随后伸手指了指五条悟的身后。

    “你要不要看看,是谁来了?”

    借助六眼,五条悟不用回头,也能看见身后,但他还是回头了。

    很多东西,光用六眼去看是得不到结果的。

    浓厚的雾气被人拨开,有四个人从浓雾深处走来。

    雾气阻挡了六眼的观测,所以当他们走到离五条悟很近的距离的时候,五条悟才反应过来。

    雾气中走出来的人他都认识,有两个人他还很熟。

    熟悉到什么程度呢?

    他也不知道。

    最先走出来的是津美纪和岩崎真一,他们额头上的字仍然没有变,眼神呆板,像是案板上的死鱼。

    随后出来的人让五条悟的六眼停滞了一瞬。

    是伏黑葵和伏黑惠。

    伏黑葵脸上还带着笑,手里牵着伏黑惠,朝着五条悟走过来,就好像过去在寺庙里一样。

    伏黑惠低着头,叫人看不起他的表情。

    但是令人难以忽视的是她和伏黑惠额头上的血字。

    六眼看的很清楚,伏黑惠额头上写着一个明晃晃的字——怒。

    这个诅咒五条悟已经很熟悉,想要解开只能找施术者,但是羂索是绝对不会解开这个诅咒的,所以只能杀了他,到那时杀了羂索伏黑惠他们都会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背后的羂索朝他发起了偷袭。

    六眼判断羂索在做无用功。

    他的大脑思考着,无下限也保持在线,所以并没有注意他的脚边多了什么东西。

    羂索这一战里朝他丢的东西多了去,大多是符纸,左右也不差这一张。

    但是随后他就反应过来,不对劲。

    但是已经晚了。

    狱门疆在此刻展开,把五条悟牢牢锁定住。

    看到这一幕的羂索又忍不住拍起手来,原本在五条悟身后的伏黑惠等人慢慢的都走到了他的身侧。

    “看吧,我就说,我不知道你们要怎么赢。”

    五条悟回头的瞬间,代表着胜负已定。

    千年夙愿似乎就要在今天完成,羂索此时的心情可谓非常之好。

    就算是淋着细雨,现在他心里也是晴空万里。

    他对伏黑惠招了招手,示意对方来他这里。

    禅院家的十影,五条家的六眼,加茂家的赤血操术,都到手了。

    这让他有些兴奋,但随后内心又恢复了平静。

    “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_[(”

    羂索的口中溢出鲜血,有些不可置信。

    但是随后同样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他感受到身体不再受他的控制。

    ‘他’不受控制的叹出一口气。

    “羂索啊,你为什么会认为,同样的招数,能够奏效两次。”

    被狱门疆困在原地的五条悟闻声抬头看去。

    对上了一双看起来永远都在困倦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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