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泽言动了动手指,勉强的咽了咽口水,因为虚弱,看向姜江的目光也显得格外柔。
“别傻,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要真想补偿我,那就先给我倒点水……嗓子难受。”
姜江给他兑了杯温水,把他的病床摇起来,扶着他的头准备喂他。
祁泽言握着水杯,虚弱一笑,“还没到那种程度。”
姜江低着头,心里还是不好受。
祁泽言缓缓喝完温水,将杯子递给她,安抚道:“没事,别想那么多。”
姜江接过杯子,闷声闷气道:“祁泽言,你是个好人。”
祁泽言想笑没笑出来,嗓子发痒咳嗽了好一阵子,使得原本苍白的脸带着点病态的红,姜江看他一副痨鬼上身的样子吓得要立刻叫医生,祁泽言拉住她的手指,轻声解释:“没事,我就是嗓子有点痒。”
“还要再喝点水吗?”
祁泽言点头,“好。”
姜江又给他兑了杯温水,祁泽言喝完后靠在床上闭上眼,默默忍耐着腹腔的难受,姜江愧疚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祁泽言哪怕稍稍动一下就紧张的不行,怕他渴了怕他痛的,伺候他的架势好比是在对待刚生完孩子的老婆。
祁泽言忍不住起身,姜江也跟着起身。
“又要吐吗?”姜江小心翼翼的扶住他。
祁泽言沉默了几秒,说:“我上洗手间。”
“那你要不要……”
“不用。”祁泽言回绝,望了望她眼下的青黑,叹息说:“你歇会儿吧。”
说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上沙发上坐会儿,自己转身进了洗手间。
姜江坐上沙发,滴低着头抿着嘴,心里的愧疚并没有消散分毫,靠在沙发扶手边,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低骂了一声,“真点儿背。”
祁泽言在洗手间又吐了几次,姜江跟在他身边伺候,两人折腾到的凌晨三四点,祁泽言才稍稍好转。
两人都是身心俱疲,恨不得沾床就睡,只是姜江紧张祁泽言的病情,只要他稍稍有点动静就会惊醒,怕他更严重,一来二去之下,神经紧绷的睡不着。
祁泽言也跟着没了睡意。
姜江侧身躺在他旁边的陪护床上,静静的看着他好看但虚弱的侧脸,小声道:“祁泽言,你睡了吗?”
“没。”祁泽言说,“你睡不着吗?”
姜江翻了个身,说:“本来能睡着的。”
“是我影响你了。”祁泽言轻声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姜江说:“你说,我当时要是不接你上车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
“那我能不能回家还两说呢。”
姜江低低的笑了两声,“怎么着,就是今天必须倒个霉呗?”
祁泽言哼笑。
“我发现,你这人其实挺好的,我把你弄成这样你也没怪过我。”
“才发现?”
姜江有点说不下去了,“你一开始贱嗖嗖的,跟你现在完全不一样。”
“怎么着,还不许人长大懂事儿啊?”
“那你之前是叛逆期怎地?”
“嗯哼。”
姜江笑着骂了声神经病,“咱们之间还有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
“主要是你攻击我。”祁泽言立刻甩锅。
姜江小声呸了一声,“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你之前贱嗖嗖的样子我都还记着呢。”
“今天还不算报仇啊?”
祁泽言调侃。
“今天是意外,我的战斗力还没发挥出来呢。等哪天你再惹我的,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害怕。”
姜江低低的笑。
祁泽言嘴角无声的勾了勾。
姜江望了会儿天花板,又出声问:“祁泽言,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有种女生宿舍晚上不睡觉瞎唠嗑儿的既视感啊?”
祁泽言闭上眼睛不回话。
“你睡了吗?”
“睡了。”
姜江翻身抱着被子笑。
“你人还怪好的嘞。”
祁泽言有些无奈,“那你给我颁个奖章吧。”
“等着。”姜江翻身坐起,拿着手机捣捣鼓鼓,祁泽言忍不住看去,姜江神情专注的很。
“好了。”
姜江说完,祁泽言的手机信息响起,抓过手机眯着眼睛适应着手机亮度,点开信息,看着姜江发来的图片有些忍俊不禁。
——一张黄色底图做成的简易奖状,他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写在上面,名字之后还缀着一行字,‘最佳好人奖’,最底下是一个大拇指跟一个卷发男孩的简笔画,画的应该是他。
“这么丑?”
姜江不乐意了。
“什么眼光,我上导演课的时候可是学过美术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瞧出点美术的底子了,别说,底图颜色挺黄的。”
姜江不理他了,躺下生闷气。
祁泽言轻笑一声,将小奖状保存,点开朋友圈发布。
【得了个小奖。】
然后几分钟后,底下聚集着一骗评论。
多数都在说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弄出来的,祁泽言扫了眼评论,没回复。
关掉手机,一连串的消息声响起。
祁泽言没理会。
姜江被吵得有些受不了。
“祁泽言,你信息响。”
祁泽言开了静音后将手机扔一边,“睡吧。”
姜江闭上眼,梦会周公。
翌日。
姜江睡得迷迷蒙蒙之间听见有人在对话,隐隐的还听着了叶盏卿的声音。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去安排。”
祁泽言轻声说:“现在还没什么想吃的,就想再睡会儿。”
“那你们再睡会儿,我先出去了。”
“嗯。”
声音在身边消失,姜江强撑着的意识最终还是倒塌,裹着被子睡得更沉。
再次醒来的时候祁泽言已经打完了白天的点滴,护士正在给他拔针。
姜江呆呆地看着祁泽言的方向,眼里没有意识,脑子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祁泽言今天气血比昨天晚上好了许多,脸色也不再苍白,看向姜江的时候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稍稍偏着头,一派温柔如许的样子。
“早。”
姜江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后默默掀开被子,起身进入洗手间洗漱。
看来祁泽言应该好了。
又能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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