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眼神暗示着周寻,他坐在床边,给她按着腰。
    半僵的腰在温热的掌心中有了柔软之感,她侧躺着看他,“你也别觉得我吃亏,我现在分给你一半衣帽间,到时候我还分走你一半房子呢。与其担忧我,不如可怜可怜你自己。”
    “不用一半,整个家都属于你。”
    苏蔓直起身子捧起他的脸,“没想到你这么大方,但我很小气,衣帽间只能给你一半。”
    她不想这么小气,但她的衣服实在太多了。
    两个人都沉浸在周寻所构筑的全新家庭结构中,那些烦人的琐事暂时没往苏蔓脑袋里钻,她也短暂遗忘了它们。
    两人洗漱完,苏蔓像是一只树挂熊,挂在周寻身上,要搂着他入睡。
    她玩着他睡衣上的纽扣,仰起头看他,“对了,周叔叔之前不是还要送我笔墨吗?”
    “他觉得没写好,一直不满意呢。”
    话落,苏蔓的心忽然跟针扎了一下似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懊恼自己挑起了这个话题,又闭上眼睛装睡。
    周寻的工作还没处理完,而苏蔓又抱着他,他只好将电脑放在腿上,和肯交流。
    临近十二点,他才处理完工作。
    放好电脑,他觉得自己仍处于云端,苏蔓往自己跨的一大步,让他还无法淡定接受。
    这一切来得太快,让他觉得太美妙,他害怕一闭眼睁眼,美梦就散了。
    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眼前总能浮现起父母咬牙切齿的模样。
    到底他是没想到会和父母闹得这么僵,以至于他生了今后不再往来的心思。
    他后悔自己对父母态度恶劣,但他不后悔说出的每一句话,他会对他所说的话负责,以及对苏蔓负责。
    苏蔓迷迷蒙蒙翻了个身子,发现他还清醒着,使劲睁开了眼睛,“怎么还没睡啊,你看你的黑眼圈,都可以去冒充国宝了。”
    “等等就睡。”
    苏蔓清醒了些,就明白了他在烦恼什么,她想开口劝他却如鲠在喉。
    她不是圣人,面对别人的偏见她做不到以德报怨,可有偏见的人是周寻的母亲,她也有使过坏心眼想让白秋淼买秦婉讨厌的香薰过去,而秦婉也不喜欢她。
    按道理来讲,两人打了个平手,她心态应该放平了。
    她微抚着胸口,真的平了吗?到底是未能平。
    “要是你觉得难受,你可以再回去一趟,把话说开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
    周寻听到她的声音很艰涩,自然知道在这种时候做出让步很艰难。
    “我不难受。”周寻理着她的头发,“也不会回去。”
    他的难受怎么会有苏蔓的多,他此刻的让步,是对苏蔓的不公允。
    不知道为什么,苏蔓的心像是被人扔了好几块柠檬,又踩在上面,酸酸涩涩的,听到他这么说,她更搂紧了他,在他的怀里落下了他察觉不了的一吻。
    周寻说到做到,真就没和秦婉和周成涛再来往。
    周茜的电话打到苏蔓这里来的时候,她才知道他的决绝。
    她有些好笑,又觉得很欣慰,“也不知道我爸和他怎么了,我爸想请你家吃个饭,他都拒绝。”
    “可能他觉得太快见家长了吧。”苏蔓沉迷蜘蛛纸牌,随意敷衍。
    “快个屁啊,你都不知道他等这天等了多久。”
    能多久?苏蔓撇撇嘴,胡乱扯了一个话题,才把这件事略去。
    姥姥过完生日,像是用尽了精气神,整个人又疲软下去,眼神有时候都迷迷蒙蒙的。
    周寻又回去了一次。
    她也觉得奇怪,周寻他们当初前脚刚走,秦婉就回了家,仿佛掐准了日子一样。
    看到小外孙回来,和秦婉一点交流都没有,当即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小寻,你和秦婉闹矛盾了?”
    “没有的事。”
    姥姥的皮肤已不再有弹性,触感粗糙,他不愿再让姥姥为这些事感到心烦。
    “是因为‘水蜜桃丫头’,是吗?”
    看他点头,姥姥直接吁了一口气,倒也没批评他,“秦婉这丫头,从小就被惯坏了,所以一把年纪比其他中年人要骄纵那么一些,二来啊,她也是心里头关心你,害怕你踩坑。”
    “你呀,不像你爸,也不像你妈,认准的事谁都拦不住,和我一样。哎,反正冷战就冷战吧,折腾这么一次,她就知道你什么样了。”
    “姥姥,你也觉得我和苏蔓在一起是踩坑吗?”周寻莫名变得严肃。
    姥姥一巴掌打在他后背,“哪能啊,我觉得她特别好,和你特别配。”
    在这场博弈里,姥姥是唯一一个支持他的人。
    他挤出苏蔓之前给姥姥买的护手霜,抹在姥姥的手上,“所以我不是在冷战,不是在折腾,我是对秦女士特别失望。”
    苏蔓连挑的护手霜都带着淡淡的水蜜桃味,萦绕在姥姥鼻间,她提起手嗅嗅,道:“哦哦,那你别怕,我找个机会教育她。”
    “这是咱们晚辈的事,您就别操心了,躺着享清福吧。”
    姥姥说得唾沫星子乱飞,嘴皮有点干,周寻又体贴地给她倒了杯水。
    周寻回来那天,苏蔓准备好了自己新买的睡裙,有些小花样,她看着都有些害臊。
    和周茜一起聚了聚,她终于把陈丛行也拉了过来,只不过他臭着一张脸,跟谁都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只是他讨厌的人手艺实在好,不一会就破了功,他搓搓手想去抓一块糖醋排骨。
    周茜拍开他的手,“给谁脸色看呢,这么了不起,别吃啊。”
    “哪有啊。”陈丛行委屈的捂着手,“我只是一时半会转不过来这脑筋。”
    兜兜转转,苏蔓还是他的嫂子,真是铁打的嫂子,流水的哥。
    “怎么不拥护傅延晟了?”周茜尝了块排骨,滋味相当可口。
    陈丛行悄咪咪地张望四周,偷偷摸摸地凑到周茜耳边。
    酥酥麻麻的,很痒,周茜笑骂他,“做贼呢?”
    “嘘。”陈丛行把知道的秘密告诉了她。
    周茜手一顿,又冷笑了好几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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