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都這樣了,還說照顧她的傻話,秦煙染真怕她燒傻了。
“我們去醫院。”她說。
葉清許垂眸看着電腦:“工作還沒有做完。”
秦煙染着急:“你都這樣了,還想着工作,你工作的這點時間讓你的身體垮了,這次是發燒感冒,下次呢,說不定要請更多的假,耽誤的可就不是這一點工作了。”
葉清許似乎被她說服了,保存進度,關了電腦。
秦煙染松了口氣,把自己的電腦也給關了。
她走到葉清許身邊,拉扯着她的手腕:“走吧。”
葉清許“嗯”了聲。
一路到停車場,葉清許表現得還算乖,手心傳來的熱量提醒着她燒得厲害的事實。
秦煙染:“車鑰匙。”
葉清許眸色擔憂:“我來開吧。”
秦煙染看着她潮紅的臉蛋,出乎意料地變得強勢起來,重複地說:“車鑰匙。”
葉清許把車鑰匙給了她。
秦煙染把她送上副駕,彎腰給她系安全帶,湊近時,灼熱的呼吸撒在臉上,她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
她餘光掃了葉清許一眼。
葉清許眸光有些渙散,眼尾染上緋色,清透的臉薄紅一片,呼吸急促,整個人都在發燙。
她不敢多看,關上了車門,繞到了駕駛座。
葉清許:“帶駕照了嗎?”
“在包裏。”
“開車熟稔嗎?”
“你不相信我的技術?”
“不相信。”
秦煙染有點被氣到了,扭頭看見葉清許虛弱的模樣,氣又散了,她跟一個病號計較什麽。
“你睡一會,很快就到醫院了。”
“好。”
出了停車場,行駛到主路上,秦煙染分出心神看了眼葉清許。
她靠着車窗,睡着了,臉還是很紅,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很久沒有開過車,這輛車也不是她所熟悉的,秦煙染哪怕開的慢也要開的穩一些,盡量不擾到葉清許。
車開到醫院的停車場,秦煙染下了車,繞到另一邊。
拉開車門,葉清許還在熟睡,因為發燒,她的呼吸稍急促。
秦煙染猶豫了一秒,解開安全帶,左手繞到葉清許的後腰上,右手勾着她的腿彎,嘗試把她橫抱起來。
車內空間狹窄,不太好發揮。
她剛抱起來,感覺沒抱穩,怕她摔了又放了回去。
葉清許還沒醒,臉上的熱汗有些多。
秦煙染着急了,發恨将她一口氣抱出了車內,膝蓋抵着車門關上了。
抱着葉清許,仿佛抱着一個燙手的山芋,不同的是,懷中的人很香也很軟。
她抱得很緊,擔心葉清許摔了,更多的是在害怕,她現在肯定很難受,她想她快點好起來。
秦煙染走得快,懷中抱着人,并不平穩。
葉清許緩緩睜開眼,眼白布滿了紅血絲,她看見了秦煙染流暢的下颌線,粉嫩的唇被她咬得泛白,太用力了。
因為口幹,她的聲音有些啞:“怎麽不喊醒我?”
秦煙染着急,沒聽見懷裏的人在說什麽,一心只想着快點就診。
葉清許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因為虛弱,力道很輕。
秦煙染才注意到她醒了。
葉清許:“放我下來。”
秦煙染遲疑了。
葉清許無奈地說:“我只是發燒了,不是腿斷了,也不是很嚴重的疾病,不用這麽着急。”
秦煙染被她的話安撫到,放她下來了。
一個發燒,就把她急成這樣了,但擔憂的心并沒有放下來。
到了醫院,就診時,醫生給葉清許測了一下體溫,是高燒。
醫生開了退燒藥,葉清許堅持打退燒針,說這樣好得快一點。
秦煙染覺得還是聽醫生的比較好:“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
葉清許堅持:“我想打針。”
秦煙染看她明明很虛弱,還倔成這個樣子,又氣又心疼。
她問醫生:“現在還有病房嗎?單間的。”
醫生查看的一下,現在科室裏的病房并不緊張,可以辦理住院。
葉清許:“我打個針回去就好。”
秦煙染根本不聽她的,打針可以,但必須在醫院睡一晚,她不想葉清許來回折騰,更希望她能好好睡一覺。
辦理好住院手續,繳費後,秦煙染回到病房。
護士在給葉清許打退燒針。
針孔紮進皮膚,漸漸深入,葉清許眼睛都沒眨一下。
護士看向秦煙染:“你是她的妹妹嗎,打完針後觀察一個小時,有任何不良反應叫我。”
秦煙染反應慢了一拍,還是下意識地糾正:“我不是她的妹妹。”
護士很忙,說:“病人缺乏嚴重的睡眠,你作為她的親人應該照顧一下她,不要讓她那麽累,很大部分可能是勞累導致的,還有要喝多水,補充水分。”
她也是不是葉清許的親人...
護士扭頭看她:“有問題叫我。”
秦煙染:“好。”
護士說完就走了。
秦煙染關上門,對上葉清許幽怨的眼眸,似乎存有氣,對住院不太滿意。
葉清許不高興,她更不高興。
她坐在病床邊,問:“你每天睡幾個小時?”
葉清許把捂着針眼的棉簽拿掉,血已經止住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
“嗯。”
秦煙染又是心疼又是氣的。
“為什麽不好好睡覺?”
“沒有時間睡覺。”
秦煙染拉扯了一下被子,給她蓋好,她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的:“現在睡覺。”
葉清許閉上了眼睛。
秦煙染看着她泛紅的臉蛋,還算聽話。
她咬着唇,心中憋着口氣,很想教訓一下葉清許,一直在忍耐着。
曾經她也是一名漫畫作者,所以她很清楚連載趕稿是一件多累的事情,很多漫畫家身體都不是很好,年紀輕輕去世的也不是沒有。
她有時候真希望葉清許不要那麽上進。
秦煙染起身,手腕忽然被握住,她回眸。
葉清許緩緩睜開眼,感受到她氣息的不對勁:“你生氣了?”
秦煙染想努力擠出一個笑,擠不出來,她冷着臉說:“放開,不是說了睡覺嗎?”
葉清許:“你要走了?”
她是在挽留自己嗎?
秦煙染冷哼說:“嗯,我當然要回家。”
其實她是想出去買份粥,葉清許還沒吃晚飯。
葉清許坐起來:“我也要走。”
秦煙染:……
她拉開葉清許的手,按着她的肩,強迫她躺下:“睡覺。”
葉清許被迫躺下,她視線跟随着她,看着秦煙染離開了病房。
她明明很困的,忽然有點睡不着了。
秦煙染走出住院大樓,去外面買了份粥。
大半夜的,真的很冷,她的外套還落在辦公室了。
手裏的粥滾燙,讓她想起了葉清許灼熱的體溫,她加快了回病房的腳步。
拉開病房的門,燈是關着的,窗外的霓虹燈璀璨,勉強能看清病房的布局。
她摸着黑走到床邊,把粥放在了一邊,盡量輕手輕腳,不擾到葉清許。
葉清許困得眼睛快睜不開了,聽見動靜,還是擡起了眼皮,出現在視野中的是秦煙染溫潤的臉蛋。
“不是走了嗎?”
秦煙染:“怕你餓死。”
她開了燈。
葉清許看見了旁邊的粥,心中一暖:“謝謝。”
秦煙染輕哼了聲,把粥遞給了她。
葉清許确實是餓了,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胃漸漸暖起來,身體舒服了很多。
“我吃完粥,你會走嗎?”
秦煙染瞥了她一眼。
葉清許凝視着她,那雙冷眸不知比平日柔弱多少。
她原本就打算留下來,但她沒有這樣說。
“你想我留下來嗎?”
葉清許不假思索:“想。”
秦煙染心跳的速度加快了。
她又別扭地說:“你都這樣了,那我就留下來吧。”
葉清許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生病的葉清許不僅比平日柔弱,還黏人了不少,但她不讨厭這樣。
等葉清許喝完粥,和她一起簡單地洗漱後,就準備休息了。
秦煙染關了燈,守在床邊說:“睡吧。”
葉清許掀開被子的一角:“一起睡。”
秦煙染:!!
葉清許語氣很淡然,可生病了的她,面色潮紅,眼眸仿佛含着情絲,掀開被子直勾勾地看着她,宛若勾人的狐貍精。
秦煙染咬了下舌尖,疼痛讓她保持着理智。
她不能和葉清許一起睡,會出事的,為什麽她就不懂得保持距離呢。
“太熱了,不想擠。”
葉清許聞言,說:“那你回去吧,這裏不好睡覺。”
剛才還讓她留下來,現在又趕她走了。
秦煙染震驚之餘就是傷心了。
她斂下情緒:“你睡着了,我就走。”
“好。”
葉清許重新躺下,吃飽後就很容易犯困,再者她本來就困了,幾乎是秒睡。
秦煙染聽着她的呼吸聲,看着她的面部神情漸漸柔和,見她睡得安穩後,她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了下來,只剩下了疲憊。
旁邊的水杯空了,秦煙染又去倒了杯,這樣葉清許醒的時候就能喝到。
她守在病床邊,幾乎是隔着一個小時就去摸一下她的額頭,溫度一點一點地降下去,她臉上也終于有了笑容。
淩晨四點,葉清許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室內的光線很暗,她看見了枕在床邊模糊的身影,近看,清晰了些。
秦煙染枕在床邊,青絲垂落,有幾根發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睡的一點也不安穩,細細的眉緊蹙着,泛粉的臉蛋看着很柔軟。
葉清許半坐了起來。
不是說看她睡着後,就走嗎?
但醒來看見秦煙染的第一眼,她的心像是被暖陽烘了一下,暖洋洋的。
她輕聲問:“幹嘛要守着我,又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秦煙染好似聽見了,迷迷糊糊地在說夢話。
“因為我...夕幻溺...”
很想把更新調整到白天,但是白天實在寫不完\(`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