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回到家，是晚上九點。
    秦煙染擺弄了一下花，把頭埋進抱枕裏，眼梢紅豔豔的。
    天知道她親葉清許的那一刻邁了多大的勇氣，葉清許的臉很軟，唇會更軟吧。
    那次醉酒發生關系後，她是親過葉清許的唇，可也恰恰是醉酒了，壓根不記得什麽，只記得葉清許溫柔的動作，以及沾染了情的眸子。
    越想她越害羞。
    獨自複盤了很久，心情才恢複平靜。
    她去洗了個澡，出來時看見葉清許白天給她畫的那副畫，她看了會，把它擺在了卧室最顯眼的位置。
    躺在床上玩手機時，她都要時不時地看上一眼，心情會愉悅幾分。
    手機不停地響起消息的提示音，吸引了秦煙染的注意力。她打開一看，是南瓜發來的消息。
    南瓜：嗚嗚嗚嗚。
    南瓜：本想着晚上和你連麥一起等更新的，哪裏知道明天沒有更新。
    又停更了？
    再這樣下去周更要變半月更了。
    這個壞消息未讓秦煙染的心情受到影響，她今天收獲的已經足夠多了，甚至還沒消化完。
    她回了一個哭哭的表情包。
    南瓜：還有一個消息。
    南瓜：言午說要連載新漫畫了。
    南瓜：偷偷告訴你，還是戀愛題材噢。
    看着南瓜透着神秘的文字，秦煙染忍不住笑了，她可是比她早大半月得知了這個消息。
    她回複：太好啦。
    南瓜：還有哦，我聽說，言午在招助理了，以前她一個人畫得再辛苦，都不會找助理的，可能是要開新連載是真的忙不過來吧。
    秦煙染看見消息一愣。
    招助理情有可原，言午之所以一直沒有助理，是因為她對作畫有極高的要求，簡而言之就是，她根本不相信別人，只相信自己雙手，每一條線條的把控都是極為重要的。
    葉清許要招助理了，怎麽從沒跟她說過。
    如果真的招了助理，豈不是葉清許的休息時間都要和這個人度過，而下班後就快到了晚上...
    秦煙染雙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雖然知道是工作，可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想。
    南瓜：好期待新連載。
    南瓜：言午對助理的要求應該挺嚴格的吧。
    這是毋庸置疑的。
    很多漫畫家的助理本身也是漫畫作者，他們的畫功很好，卻沒有足夠的名氣，漫畫熱度低，無法支持自己的日常開銷，便會去給他人做助理。
    秦煙染現在就是非常擔憂。
    她不知道葉清許招到人沒，如果招到了，是男是女，好像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能接受。
    南瓜：你回消息的頻率怎麽變慢了。
    南瓜：我給你帶來的可是前線消息，你居然沒什麽反應。
    怎麽沒反應，她反應可大了。
    秦煙染快速敲字：感謝帶來這個消息，幫了我大忙，下次見面請你吃飯。
    南瓜：幫忙？
    南瓜：？迷惑？
    沒有熬到淩晨等更新，秦煙染也并未因此而睡了個好覺。
    她晚上做夢都夢見了葉清許。夢見她每天搶着下班回家，和助理甜甜蜜蜜地畫畫。
    簡直就是噩夢。
    坐地鐵去上班時，都在迷糊，腦子混混沌沌，想的全是葉清許要招助理的事情。
    到了辦公室，離上班還有十分鐘左右。
    她趴在桌上，心裏裝着事，恍惚發覺她怎麽沒看見葉清許，她不可能來這麽晚才對。
    會不會是已經招到助理了，因為和對方聊天，而耽誤了上班，她快魔怔了，這麽離譜的原因居然也能想出來。
    “葉組長，早。”
    “早。”
    聽見葉清許清冽的聲線，她下意識地扭頭，看見了剛進辦公室的葉清許。
    她穿着黑白兩色的襯衫，下着複古風的黑色長裙，腳踝纖細，身姿挺麗，一臉淡然的模樣，和往日沒什麽區別。
    秦煙染稍稍松了口氣。
    暫時看不出任何異樣。
    葉清許走到她旁邊：“吃早餐了嗎？”
    她給忘了。
    都怪葉清許要招助理的事鬧的。
    秦煙染搖了搖頭。
    葉清許把一份豆漿油條放在了她桌上，去了自己工位。
    秦煙染看着桌上熱乎的早餐，愣神。
    這好像是葉清許第一次上班給她送早餐，以往她連自己的早餐都不知道買，所以她每次買早餐時，會跟葉清許帶一份。
    一份簡單的早餐，就讓她的心情飛到了雲端。
    她忽然又想到葉清許昨天說的話，她說全心全意攻略過的人，在第二天也不會忘記。
    葉清許對她是否有一點動心？
    秦煙染吃着早餐，覺得今天的豆漿格外的甜。
    助理的事情也沒覺得那麽煩了，南瓜也是小道消息，她太着急了，得向葉清許證實才行。
    上午的工作時間，秦煙染看葉清許的次數更多了，一門心思在葉清許身上，工作效率嚴重降低。
    轉眼間就到了中午。
    她點了個外賣的功夫，葉清許就出去幹飯了。
    直接問吧。
    這也沒什麽，作為粉絲關心一下很正常。
    秦煙染打算等葉清許回來再問，在看外賣什麽時候到時，她看見了葉清許發來的短信。
    葉清許：工作的時候，你一直在看我，是遇到了什麽工作上的問題嗎，你可以直接問我。
    被發現了，是她看得太明顯了嗎。
    秦煙染下意識地掩飾：我哪裏有看你，我是在看你旁邊的綠植，眼睛看電腦久了，看點綠色會舒服很多。
    葉清許明顯是信了：是我誤解了。
    葉清許：原來你沒有在看我。
    葉清許：小熊抹眼淚.jpg
    看見這個表情包，秦煙染着實愣住了。
    葉清許什麽時候會發這種可愛表情包了，而且這個表情包是什麽意思？
    她希望她看她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秦煙染的臉瞬間爆紅。
    葉清許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弄得她心跳越來越快了。
    她在輸入框裏敲敲打打，不知道回複什麽好，最後找到了一張摸小熊頭的表情包發了過去。
    葉清許沒有再發消息過來，她有些失落。
    外賣剛好到了，秦煙染去取了一下，回來時，看見她桌上多了一盆綠植，恰巧是葉清許工位上的那一盆。
    葉清許已經吃完飯回來了，在工作。
    秦煙染坐在自己工位上，吃着午飯，看着這盆綠植，唇角微微上揚。
    葉清許看向她：“下次別再讓我誤解了。”
    秦煙染內心被她折磨得不行，根本揣測不了她的心思。
    她鼓起勇氣問：“你希望我看的是你嗎？”
    葉清許理所當然地說：“我不比那盆植物好看嗎？”
    當然比它好看。
    畢竟她一直看的都是葉清許。
    下班後，秦煙染才恍惚發覺，她還沒有問葉清許要招助理的事情。
    同事們陸陸續續地走了，葉清許還在辦公室裏工作。
    秦煙染咬了咬下唇，走到她旁邊。
    葉清許注意到了，擡眸看她。
    秦煙染：“招助理的事是真的嗎？”
    葉清許點了頭。
    “那招到了嗎？”
    “還沒有。”
    确定後，秦煙染反而更愁了。
    她回到工位上，也沒走。
    如果葉清許真的招了助理，她一定會更加心神不寧。
    秦煙染無意識地咬着唇，唇快被她咬出了血色，她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也就是這個想法，讓她無比糾結，內心受折磨着。
    不如自己應聘去做葉清許的助理。
    這個想法冒出來時，秦煙染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已經很久沒有畫過漫畫了，幾年前就引退了，并且再也不想接觸這個行業。所以這個想法冒出來時，又是抗拒又是恐懼，又不想就這樣撒手了。
    一個助理而已，根本不用在意吧。
    可是工作時間在晚上，這點她完全不能接受。
    葉清許關了電腦，擡眼看秦煙染時，發現她的狀态不是很好。
    秦煙染臉色發白，唇色嫣紅，快被她咬出血。
    葉清許走到她身邊，發現她沒有冒冷汗，體溫也沒有升高的跡象：“有哪裏不舒服嗎？”
    秦煙染聽見她的聲音，思緒剝離出來，她淺笑：“我沒事。”
    葉清許臉上透着關切，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話。
    秦煙染轉移話題：“助理着急招嗎？”
    葉清許見她恢複血色，稍微放心下來：“嗯，着急。”
    秦煙染下定決心：“你看我怎麽樣？”
    葉清許視線在她臉上定格了幾秒：“會很忙，你還有工作。”
    這是婉拒的意思了。
    秦煙染臉上的笑意散了大半。
    她沒看她：“你嫌棄我，你又工作又畫漫畫，不一樣兼顧過來了，我就想從你這賺點外快，不行嗎？”
    葉清許：“不是，我擔心你睡眠不足。”
    累是肯定的，秦煙染原本還很猶豫，可聽見葉清許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反而非要當上這個助理不可。
    “你打算招幾個助理？”
    “一個。”
    秦煙染再次問：“我不行嗎？”
    葉清許凝視着她白潤的臉蛋，輕聲說：“不行。”
    秦煙染：“......”
    她被氣到了。
    “怎麽就不行了？”
    “零點前不可能睡覺，我有兩個連載，工作量會多，我也不是很善溝通，要求會很嚴格，你可能會和我吵架，另外，我很看重能力，所以不是個會畫畫的就行的。”
    秦煙染聽了這番話後，沒有退縮，而是說：“如果你的要求我都達标了呢。”
    葉清許：“不行，我不想你這麽辛苦。”
    秦煙染本來還很激進的，聽見這句話，激動的情緒一下被撫平，化成暖流，在內心流淌着。
    她桃花眼灼灼地看着她，美眸裏映有星子：“我不怕辛苦，最近我很缺錢，又找不到其他的活幹，而且我們共事很久了，溝通起來會比其他人方便...”
    她話音一轉，臉上染上薄粉，聲音小了些：“你不是說和我在一起會有更多靈感嗎？”
    葉清許唇輕抿，拒絕的話竟再也說不出口。
    “工作到很晚，我家裏只有一個房間，可能要和我一起睡，這也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