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心跳很快，輕輕地呼吸似乎都變得刻意。
    聽見葉清許的話後，她第一時間起身，一秒鐘的時間不到，她就與她拉開了距離。
    纏繞在身上的玫瑰香散了，她的心卻還被藤蔓束縛着，只為葉清許跳動。
    葉清許斂眸，緩緩地坐了起來。
    距離是拉開了，為什麽她還是有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秦煙染臉紅得不正常：“你...你知道怎麽畫了嗎？”
    葉清許茫然地看了她一秒，下一瞬，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想幹什麽的。
    她拿起架在邊上的手機，垂眸看了眼，她把原本要拍的照片弄錯，拍成視頻了。
    “拍了照片嗎？”
    “嗯。”
    剛才的動作怪羞恥的。
    秦煙染：“我能看看嗎，看看有沒有參考價值。”
    葉清許關了手機：“不用，拍得很好。”
    秦煙染看着她離開了卧室。
    她用手背觸碰了一下發燙的面頰，快燒壞了。
    照片好歹讓她也看一下，這是她和葉清許拍得最親密的一張了吧。
    幾分鐘後，秦煙染平複了一下心情，才去畫室。
    她看見葉清許坐在人體工學椅上，正低頭看着手機，她的指尖并沒有動作，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看的應該是視頻。
    秦煙染走過去，想問她不畫畫嗎，低眸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手機屏幕，确實是在放映着視頻，還是剛才她們在卧室的視頻，明明說的是照片。
    她不想看，覺得羞赧，坐在一邊問：“不是照片嗎？”
    葉清許才意識到她過來了，謊言被戳穿，她沒有多大的反應：“嗯，是視頻。”
    秦煙染繼續工作，她還有很多沒弄完。
    但是葉清許看就算了，為什麽要一直看，每次用餘光掃向她，她都在低頭看手機，弄得她都沒心情工作了。
    她忍不住問：“還不畫嗎？”
    葉清許：“在參考。”
    秦煙染表面毫無波瀾，內心在抓狂。葉清許在旁邊一直看着，她倍受煎熬，真的很羞恥。
    葉清許看了幾遍，眸色認真，腦海中想着并不是漫畫的事，視線鎖定着視頻裏的秦煙染，眸光一直被她吸引着。
    明明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可看見秦煙染靠近她時，那種壓迫感，緊張感席卷而來。
    她的臉軟軟的，粉粉的，甜似蜜桃，含情的桃花眼注視着她，隔着屏幕，葉清許心悸了一下。
    秦煙染實在不解，至于要看這麽久嗎？她在畫室裏坐立不安，快待不下去了。
    她起身想出去透透氣。
    葉清許視線終于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看向她。
    秦煙染見她突然看過來，一時愣住，又說：“我出去倒杯水。”
    葉清許點了頭。
    秦煙染出了畫室，沒去倒水，而是在沙發坐着。
    畫室裏的氛圍太詭異了，她在努力畫稿，而葉清許一直在看參考視頻，關鍵是視頻過于親密，她還在她面前反複觀看。
    如果視頻在她手裏，她在葉清許面前頂多看一遍，就算再想看，也是回家偷偷看。
    這可能就是心裏有鬼和心裏沒鬼的區別吧。
    秦煙染走後，畫室靜谧，視頻的白噪音更為清晰。
    葉清許不理解當時的自己怎麽忽然掐斷了，明明還可以呼吸，只是近了點。
    現在竟誕生了後悔的情緒。
    秦煙染在外沒有待太久，畢竟喝水并不要多長時間。
    重新回到畫室，她看見葉清許已經開始工作了。
    她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也投入到了工作中，總算不用受視頻的幹擾了。
    畫室裏沒有人出聲，變得極為安靜，夜晚，外面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伴随着筆尖在紙上劃動的聲音，格外催眠。
    晚上十一點多了。
    秦煙染打了好幾個哈欠，這個點她在家已經睡熟了。
    葉清許已經修好了線稿，比之前好太多，沒有之前生硬，即使是線稿，也能看出張力。
    秦煙染又打了一個哈欠，她快看不清畫稿了，現在全憑一口氣吊着。
    葉清許看向她：“困了嗎，今天就到這吧。”
    秦煙染點了頭，再堅持也沒有意義，要是犯迷糊，毀了線稿就不好了。
    葉清許：“我送你回去。”
    秦煙染困迷糊了，下意識地問：“不是睡你這嗎？”
    葉清許微怔，重複說：“我現在送你回去。”
    秦煙染困得已經不想動了：“我現在就想睡。”
    葉清許看她半眯着眼，嬌嫩的臉蛋軟乎乎的，可能是真的困了，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在撒嬌。
    葉清許挪開視線：“走吧。”
    秦煙染不太理解，覺得她變了：“你之前說我回去，你不是不放心嗎，現在怎麽又讓我回去了。”
    葉清許只是說：“我送你回去，不會不安全。”
    拉回争執拉扯着，原本睡意很濃的她，漸漸地也清醒了一些。
    葉清許越不想和她睡，她反而越覺得她有問題，之前說的那麽好，現在又把她往外推，站在葉清許的視角，和她一起睡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她反而選擇最麻煩的，送她回去。
    她輕咬薄唇：“你...你不想和我睡嗎？”
    葉清許對上她如星的眸子，斂眸：“嗯，不想。”
    秦煙染受到打擊：“好，你送我回去吧。”
    夜晚氣溫降低，葉清許拿了兩件外套，另一件套在了秦煙染身上：“走吧。”
    外套上有屬于葉清許身上的氣息，秦煙染輕輕地嗅了嗅，更傷心了。
    她安靜地跟着葉清許出了屋子，直到上車，也是一言不發。
    葉清許注意着路況，隐約察覺車內的氣氛低迷。
    她問：“你心情不好嗎？”
    秦煙染現在一點不困，聽見她的話，心情更低落了：“還好。”
    葉清許沒懷疑：“參考視頻很有效，給我提供了很多的靈感，稍微懂了點你說的張力是什麽。”
    秦煙染沒心情說這些，她看着車窗外，不冷不淡地應了聲。
    葉清許毫不在意她的冷淡：“但是我好像變得有點奇怪了，一想到要和你一起睡，莫名地有點心慌，知道肯定睡不着，索性就把你送回去。”
    秦煙染面上毫無波瀾。
    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其實是僵住了。
    葉清許描述的心情，她一直在體驗着，正因如此，心才悸動得厲害。
    第二天上班，秦煙染早上對着鏡子洗漱時，發現眼底有黑眼圈了。
    第一次打兩份工，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葉清許對她或許也有感情，本來回來後剩下的睡眠時間就少，她徹底失眠了。
    她快速化了個妝出門，在地鐵上差點睡着過站，有驚無險地到了公司，卡點沒有遲到。
    打開電腦，又要開始畫圖。
    她完全進入不了狀态，更加在意葉清許的一舉一動了。
    天氣越來越熱了，完全進入了夏季，辦公室裏開了空調，冷氣十足。
    葉清許穿着白色吊帶，外套套着半透明的開衫，手臂纖細，皮膚細白光滑，像夏日裏冰涼的雪球冰淇淋，看了就想咬上一口。
    葉清許擡眸，對上她的視線，唇角微不可查地上揚了一瞬。
    秦煙染臉紅發燙，心虛地挪開了視線。
    心跳還沒平複下來，擱在桌上的手機亮了。
    通知欄上顯示着微信上的未讀消息。
    謝珊珊：染染，我中午來找你玩。
    謝珊珊：我和季桐觀念不合！！！
    這是吵架了？她對季桐本就沒好感，本能的反應就是珊珊被欺負了。
    秦煙染：發生什麽了。
    謝珊珊：我中午過來找你說。
    她回了個：好。
    謝珊珊發來的短信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腦海裏再也不是只想着葉清許，琢磨着她說過的話了，工作總算是能順利進行下去。
    中午下班，謝珊珊就過來公司找她了。
    謝珊珊通過前臺，準确地找到了秦煙染所在的辦公室，沒有麻煩她過來接她。
    辦公室裏還剩下幾個同事，要麽是自帶飯要麽是在等外賣，謝珊珊是個陌生面孔，他們難免會多看幾眼。
    謝珊珊環視辦公室一圈，辦公環境還行。
    謝珊珊：“染染，怎麽沒看見我小姨，她是有單獨辦公室嗎？”
    公司裏有單獨辦公室都只有中層管理和高層管理，葉清許是沒有獨立辦公室的，但公司很看重她，她的工作能力很強。
    “葉清許她出去吃飯了。”
    同事們聽見她們的對話，知道了謝珊珊的身份，跟他們上司是親屬關系，倒也沒有再多看了。
    謝珊珊聞言，也不問葉清許了，她本來也不是找她的。
    “染染，你是不知道季桐有多過分。”
    “她欺負你了？”
    謝珊珊看她表情不對勁：“也不算欺負吧。”
    秦煙染不信：“她是不是對你不好，沒被欺負，你怎麽會過來找我。”
    謝珊珊轉移話題：“真沒有，你這怎麽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秦煙染作勢要站起來，想把自己的椅子讓給她。
    謝珊珊按住了她，揚唇笑了笑：“不用，我坐你腿上不就行了。”
    她順勢就坐了下去。
    秦煙染還扶了一下她，擔心她摔了。
    謝珊珊靠着她說：“我不是回國有一段時間了嗎，總得找點事幹吧，上班感覺不自由，我随心所欲慣了，就想着讓家裏投資開公司創業。”
    秦煙染撫摸着她的頭發，安撫着她：“然後呢。”
    謝珊珊郁悶地說：“然後季桐死活不同意，她覺得我的想法不成熟，可不試錯怎麽會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秦煙染想先安撫一下她，再做思想工作，還未開口，餘光看見了葉清許。
    葉清許剛吃完飯回來，進辦公室就看見謝珊珊坐在秦煙染腿上，頭還埋在她懷裏。
    “這是秦煙染的女朋友嗎，之前還磕她和葉組長的cp，看來磕錯了啊。”
    “這對也不錯啊。”
    葉清冷聽見了這些小聲的雜言碎語，臉色冰冷。
    謝珊珊看見了她，笑着說：“小姨，你回來了。”
    葉清許冷眸掃向她：“你是沒女朋友嗎，坐她腿上。”
    謝珊珊感覺到一股寒意卷席而來。
    她小姨好兇。
    葉清許:我都沒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