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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點，畫室很安靜，基本上只能聽見畫稿的聲音以及窗外的風聲。
    秦煙染昏昏欲睡，有些熬不住了。
    葉清許留意地看了她一眼。
    沒一會，秦煙染就意識模糊，瞌着小腦袋，下一秒就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夜晚的風很大，偶爾會聽見外面風呼嘯的聲音，即使是初秋，晚上就已經很冷了。
    葉清許輕手輕腳地起身，在儲物櫃裏拿出自己備的羊絨毯，還一次未用過，她輕輕地蓋在了她身上，唇角浮現一抹淡笑。
    畫室是不是該加張床？
    葉清許思索着。
    三個助理看見秦煙染睡着了，動靜越來越小，連說話都特意變小，跟說悄悄話似的。
    接近淩晨一點，工作才結束。
    秦煙染被葉清許叫醒，才意識到自己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茫然地看了葉清許幾分鐘：“我睡着了。”
    她長發變得淩亂，小臉軟嫩嫩的，一雙眸子懵懵懂懂。
    葉清許看得心中一動，餘光掃到三位助理，抿唇忍耐了一下。
    小溪過來問：“言老師，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葉清許冷淡地“嗯”了聲，又說，“辛苦了。”
    花菜打了個哈欠：“老師，明天見。”
    葉清許：“明天見。”
    果子收拾好東西，看了她們那邊一眼，踟蹰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三只小豬老師是辭職了嗎？”
    秦煙染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這句話，清醒了大半。
    葉清許沒什麽反應：“嗯，她有其他的工作，助理的工作忙不過來。”
    果子失落：“這樣，我是她的粉絲，我以為還能見到她呢，因為她，我也走上了畫漫畫的這條路。”
    花菜驚訝：“你是她的粉絲嗎？”
    果子有點害羞地點了頭：“我來當助理，不僅僅是想賺錢，在言老師身邊學點東西，更多的是想見三只小豬老師，她退圈好些年了，前不久冒了出來，我真的很高興，很想見她，告訴她，我一直喜歡着她。”
    秦煙染愣神。
    咬着唇，說不出話來。
    葉清許微微一笑：“她要是聽見這番話，肯定會很高興的。”
    果子也露出了笑容。
    小溪：“言老師，那我們先走了。”
    葉清許：“好。”
    聽見門關上的聲音，一瞬間，秦煙染眼淚掉了下來。
    葉清許抱住了她。
    秦煙染哽咽着，擦着眼淚：“奇怪，我怎麽哭了。”
    葉清許摸着她的頭，什麽話也沒說。
    秦煙染頭埋進她懷裏：“我以為...以為沒有人喜歡我，你替我發聲後，我其實已經走出來了，也看見了有喜歡我的粉絲，我已經很高興了...”
    她有些語無倫次：“可果子說她喜歡我，當你的助理是想着能不能見到我，甚至最初開始畫漫畫也是因為我，我就崩不住了...”
    “原來有人這麽喜歡我，喜歡我的作品，葉清許，我好高興...”
    葉清許用力抱緊了她：“嗯，我知道。”
    秦煙染抱着她的力度漸漸松了，她抹了一下眼淚，露出笑顏：“今天心情好，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小小的願望，但要在我能完成的範圍內。”
    葉清許沒說話，低頭堵住了她的唇
    她想親很久了。
    外面冷風在呼嘯而，而她們在室內熱吻，連心都是暖融融的。
    第二天，秦煙染眼睛有點腫。
    葉清許幫她熱敷了好久，等消腫了，她才願意去上班。
    招了助理後，葉清許的工作量明顯變少了，剛開始，會畫到很晚，進度拉上來後，離截稿日還有時間，漸漸的，十點左右就能收工了。
    每天下班，秦煙染都是第一時間往畫室趕，每次都會給她們帶一些零食或者盒飯，漸漸地和助理們熟悉了起來，特別是果子，她才知道她是一名在校大學生。
    轉眼間，又到了等更新的日子。
    以往都是她和南瓜隔着互聯網，一起等待着更新，現在還有葉清許在身邊，感覺很特別。
    葉清許很困，她快睜不開眼：“明天再看不好嗎？”
    秦煙染果斷拒絕：“遲看幾秒都是對言午的不尊重。”
    她把南瓜的經典名言說了出來。
    葉清許不解：“可是我不就是言午嗎？”
    秦煙染很少把她當言午，在她眼裏，葉清許就是葉清許，言午只是她一部分。
    但現在，這一部分變得格外有魅力。
    葉清許：“或者，我現在把原稿給你看。”
    秦煙染盯着她，可能是真的很困，葉清許整個人慵懶了不少，黑色的睡裙，領口很低，松松垮垮的，格外性感。
    她沒忍住親了親她的臉。
    葉清許眼眸有了光彩：“再親親。”
    秦煙染紅着臉親了親她的唇。
    鬧了好一會，鬧鐘響了，漫畫更新了。
    秦煙染坐直了，拿起平板看更新。
    她看得很認真，連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一下笑一下蹙眉的，表情變化很豐富。
    葉清許側躺着看着她，也未眨過眼。
    幾十頁，很快就看完了。
    南瓜的消息也過來了。
    南瓜：又要等一周！！
    南瓜：煎熬。
    秦煙染彎唇。
    她和她的心情一樣。
    南瓜：助理換人了诶。
    南瓜：你看見沒有，我想念小豬，自從看了她的漫畫，我就恨，為什麽不繼續畫了，特別合我胃口，為什麽很多有才華的作者就是不繼續畫了，好氣。
    秦煙染也看見了，助理變成了她們三的名字。
    為什麽不繼續畫了。
    這句話在她腦中循環放了三遍。
    南瓜：評論區裏有好多人在cue三只小豬呢。
    南瓜：怎麽就忽然走了呢。
    秦煙染去看了評論區，除了劇情的讨論以及對言午的表白外，隔幾條就會出現一次她的名字。
    [三只小豬去哪裏了。]
    [嗷嗷，為什麽沒有看見三只小豬的名字。]
    [是不是又有些陰暗的人去沖她了，我翻過三只小豬的微博，明明是那麽可愛的小女孩。]
    微博？秦煙染瞬間臉紅了。
    那個微博她很久沒登入過了，十幾歲的發言，簡直就是她的黑歷史。
    葉清許：“怎麽了？”
    秦煙染搖頭。
    她背着葉清許，偷偷上了自己的微博。
    現在登入的這個號，除了一些轉發抽獎各種亂七八糟的外，原創的微博基本都是對言午的表白，這種絕對不能讓葉清許看見。
    葉清許手肘撐着身子，看着她。
    秦煙染點了切換賬號，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葉清許。
    她已經不記得當時是用什麽登入的了，手機號還是郵箱？密碼也忘記了。
    試了好多次，已經不耐了。
    最後一次終于登了上去。
    微博名還是三只小豬豬豬。
    好羞恥，連名字都是黑歷史。
    葉清許唇角浮現一抹淡笑。
    秦煙染點進自己的主頁，這個號沒什麽轉發，幾乎都是自己發的原創微博。
    她往下翻着，越看臉越紅。
    三只小豬豬豬：今天上學遲到了，被老師罵了心情很不好，嗚嗚，也不想畫稿了。
    三只小豬豬豬：爸媽給我的零用錢太少了，都不夠我買漫畫的，但還好我可以自己賺小錢錢啦，這都是因為你們的存在，愛你們。
    三只小豬豬豬：居然有粉絲說我早戀，畫少女漫畫，就一定身經百戰嗎，悄悄告訴你們，其實我一次也沒談過。
    “放假了，特別高興，回家路上摔了一跤，可惡，不能我一個人傷心，所以這周不更新了...”
    秦煙染：“？？”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微博怎麽被葉清許念出來了。
    太羞恥了。
    她現在就跟煮熟的蝦一樣紅。
    秦煙染轉過身，生氣地說：“你怎麽可以偷看，這樣很不禮貌。”
    葉清許：“很像日記。”
    秦煙染把手機藏起來：“不許看。”
    葉清許握住了她藏手機的那只手的手腕：“可以再看看嗎，感覺離以前的你更近了，我想了解高中時的你。”
    她不是說了不許看嗎？
    對上葉清許認真的眸子，拒絕的話在嘴邊說不出口了。
    秦煙染把手機給她，把臉埋進了枕頭裏：“看吧，也沒什麽可看的，搞不懂你，非要看。”
    葉清許拿着她的手機，直接指紋解鎖，一條一條地翻看了起來。
    她冷漠的臉上漸漸浮現了柔柔的笑意。
    每看一條，就好像和秦煙染經歷了同樣的時光，感受到了她的喜怒哀樂，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讓心一點一點地暖了起來。
    秦煙染偷偷地睜開一只眼，看她。
    看見葉清許笑得那麽溫柔，她的心悸動了一下，又扭過了頭：“還沒看夠嗎？”
    葉清許：“嗯，還沒看完。”
    明明她要熬夜等漫畫更新的時候，葉清許還困得不行，現在看着她的微博，卻又這麽精神。
    淩晨兩點，秦煙染迷迷糊糊快要睡去，看見葉清許還在看她的手機：“手機都要被你看沒電了，有那麽好看嗎？”
    葉清許：“十幾歲的你是個小話痨，一天發好幾條。”
    秦煙染炸毛了，去搶手機：“不許看了！”
    葉清許抱住她，聞着她的發香，感慨：“怎麽沒早一點認識你。”
    秦煙染回抱她：“你會對一個小屁孩心動嗎？”
    葉清許：“不會。”
    秦煙染嫣然一笑：“所以現在剛剛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