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到了房間放好行李, 裴雪疲憊地倒在床上。
    酒店坐落在山腳，但因為?位置好，樓層高?，從陽臺往外看也是一片青山翠綠, 雲霧缭繞的美景, 可裴雪沒有心情, 手背覆在臉上，輕輕遮住眼睛，不知?在想什麽。
    直到被敲門聲吵醒, 裴雪才緩過神起身去開門。
    “小裴姐, 到午飯時間了，我們一起去餐廳吧。”
    門外, 袁甜笑得一臉燦爛, 秦菲站在她?身後, 正和人聊微信, 時不時看着屏幕勾起唇角。
    本來就沒借口拒絕，加上隔壁的王蘭芝和張嘉禧也正好出門, 準備叫裴雪一起, 裴雪只好取下?門卡跟着衆人一起去?餐廳。
    路上，裴雪被袁甜挽着手, 而袁甜另一邊便是秦菲，裴雪默默觀察, 最後發現好像尴尬的只有她?。
    秦菲應該是不認識她?, 不知?道她?和陳熠馳曾經的關系的, 确定這一點後, 裴雪松一口氣，她?什麽都不怕, 就是特別怕尴尬。
    如果秦菲真誤會什麽，裴雪是非常願意當面解釋清楚的，但是現在看來人家都不知?道她?是誰，是她?擔憂過多。
    只是沒想到一到餐廳，還是尴尬上了，但不是和秦菲，而是和遠科的一個男同事。
    “裴雪，還記得我嗎？”幾?人剛找位置坐下?，就有人過來打招呼，腳步很快，目标直指裴雪。
    裴雪看着來人，格紋襯衣，普通身高?，普通長?相，沒什麽太大的記憶點，裴雪勉強地和人笑笑，到底是沒想起對?方是誰，在哪裏?見過，叫什麽名?字。
    “趙樂毅。”男生指着自己，也不介意裴雪看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的事，自我介紹起來，“忘了？我們曾經相過親。”
    相過親，這三個關鍵字一出，旁邊原本不甚在意的王蘭芝幾?人都看了過來，打量的視線落在趙樂毅身上。
    啧啧啧，這一看就比裴雪現在的男朋友差遠了。
    “趙先?生，你好。”裴雪起身和人講話?，“不好意思啊，我記性不太好。”
    “沒關系，沒讓美女記住是我的問題。”
    趙樂毅笑得腼腆，仔細看能發現他的手其實微微顫抖，“剛剛在大堂我就看到你了，但是不太确定，我年初來的遠科上班，之前一直在隔壁市工作，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不給裴雪回答的時間，趙樂毅緊接着又說，“應該是不會記得的，但沒關系，我就是想問你現在，咳，現在還在相親……”
    “這邊太吵了。”裴雪聽出對?方的打算，手往遠處一伸，“我們去?那邊說好嗎。”
    裴雪聲音溫柔，臉頰紅潤，比趙樂毅印象裏?還漂亮不少，他忙不疊地點頭：“好，當然好。”
    裴雪指的是餐廳外的走廊，兩人并肩往外走，正好碰到一群人要進來。
    餐廳裏?人來人往，小推車上菜擺盤，一直鬧哄哄的，裴雪卻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門口那群人中穿淺灰毛衣，胸膛挺闊，臉龐英俊的男人。
    他明明是當中最年輕的一個，卻因為?被人擁在最核心的位置，變成了最高?冷最難以接近的那位。
    餐廳的出入口是整個大廳裏?最擁擠的一段，裴雪和趙樂毅自然地等在一邊讓他們先?過，趙樂毅覺得這是個表現紳士精神的完美機會，手擋在裴雪面前——
    擋了個寂寞，兩邊人馬中間有半米的縫隙。
    甚至這多此一舉的動作，也讓本來沒什麽機會被注意的兩人，在那群人走過的時候，被站在中心的英俊男人投來一個冷淡眼神，停了一秒，不甚友善的勾勾唇角，收回視線看向前方。
    “我們公司很多女同事都誇陳總特別帥。”
    完全沒察覺陳熠馳那冷漠的一瞥，佳人在身側，滿足于自己有所表現的趙樂毅等人一走，樂呵呵地看向裴雪。
    “就是太高?冷了，不知?道怎麽接近。”
    裴雪笑了笑沒說話?。
    高?冷，但是開車送女同事一路上山，還體貼紳士地想幫人家開車門。
    “對?了，我忘了你不認識陳總！就剛剛那群人裏?面，最中間那個年輕男人，他就是陳熠馳。”
    趙樂毅誤解了裴雪沉默的原因，還以為?是裴雪沒機會認識陳熠馳，不知?道他說的陳總是誰。
    “陳總特別牛，之前在美國?……”
    裴雪無奈打斷趙樂毅對?陳熠馳的吹捧：“不是第一次見，陳總來過我們公司。”
    “哦，是這樣啊。”
    小小插曲過後，裴雪跟着趙樂毅到了走廊，同一時間，留下?的幾?人開始讨論兩人的對?話?內容。
    真不是八卦，畢竟趙樂毅那話?還能接上什麽呢，不就是看裴雪漂亮，不死心，想問問她?是否還願意再和他相親試試嘛。
    “那可惜了，裴裴早就有男朋友了。”張嘉禧說。
    “王姐，你們看過小裴姐男朋友是吧，到底長?得怎麽樣啊，帥嗎？”袁甜好奇地問。
    “帥啊，特別是氣質很好。”王蘭芝說，“看着溫柔又細心，肯定能照顧好裴裴。”
    “有多帥啊，和……”袁甜轉頭在餐廳裏?看了一圈，輕松選定目标，“和陳總比呢？”
    要比自然是和最高?标準比較，和滿分比，才能知?道評分标準。
    “這……不太好比吧。”
    王蘭芝和張嘉禧用?眼神示意單純的袁甜長?點心眼，多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陳總女朋友在這呢，怎麽能拿陳熠馳和裴雪的男朋友比較。
    王蘭芝默默關注秦菲，對?方在袁甜提到陳熠馳的時候，只是淺淺看了眼她?們，反應不算大，沒有生氣吃醋什麽的，剛放下?心，就看到自己老板張談朝着她?們這邊走來。
    “秦菲，怎麽坐我們這邊，沒去?你們遠科那邊啊。”
    張談剛進餐廳就瞥到秦菲和王蘭芝幾?人坐在一桌，覺得有趣，過來招呼，“還是覺得我們恒正更好對?吧。”
    秦菲大方地接住他的玩笑：“對?啊，要不是遠科離我家更近，我當初真的就選恒正了。”
    嘩，還能這麽挑工作的嗎，不管是不是玩笑，旁邊幾?人都聽得羨慕不已。
    “你今天怎麽坐熠馳的車來？”張談問。
    “我弄錯出發時間，沒趕上大巴車，到公司剛好碰到Leo回公司拿文?件。”
    “你上次不在群裏?說你爸把他的車給你開了麽，你有車還能遲到，又離得不遠。”
    秦菲可愛地吐舌：“這不能完全怪我啊，不是說住得近的人最愛遲到嗎，我就是一個典型。”
    遠科早上九點半上班，就算化妝要半個小時，秦菲每天都可以睡到八點半才起來，可今天為?了不堵車，集合時間是九點，她?按着上班時間到辦公區前的集合點，沒見到人和車，回公司，要不是碰到陳熠馳，她?還沒明白是什麽情況。
    王蘭芝和張嘉禧對?看一眼，怎麽這對?話?聽起來，秦菲不是陳總的女友啊？
    剛剛一回房間，兩人自然八卦起停車場的一幕，但确定這個觀點，不只從秦菲的解釋，她?自己開車上班，而不是陳熠馳順路接送，而是張談再自然不過地問為?什麽兩人同行，真要是情侶，大概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張談和秦菲說話?的時候，酒桌旁邊的位置逐漸被人填滿，都是恒正的員工，張談叮囑了幾?句這兩天出游的安全，沒有過多廢話?和壓力。
    張談一走，舉着相機的趙妍就跑了過來：“親們，幫我留個位置。”
    “人裴裴早就幫你留好了。”張嘉禧指着空着的兩個座位，分別放着裴雪的包和雨傘。
    “裴裴說沒說我相機備用?電池放哪裏?了？”
    “可能在她?包裏?吧。”張嘉禧搖頭表示不确定，“反正你放心，裴裴那麽細心，你說了讓她?帶的話?，她?肯定記得的。”
    旁邊的王蘭芝嗑着瓜子：“別說啊，趙妍你這樣舉着個相機特別像婚禮上的攝像。”
    他們這一次來團建的人數上百人，包下?整個餐廳的确像個小婚禮，除了沒有新?人外。
    趙妍滿場跑，滿場協調，誰有問題都找她?，委屈吧啦：“別說了王姐，等下?你們吃飯，我還得給你們拍照呢。”
    沒有新?人，但還是有拍攝主?角的，在趙妍的相機裏?，主?角自然是陳熠馳和張談他們。
    趙妍舉起相機，對?準最前面一桌，為?了拍個全景，她?往後退了退，正好退到袁甜和秦菲身邊。
    袁甜小聲對?着秦菲說：“秦菲，原來你不是陳總女朋友啊？”
    “Leo的女朋友？我當然不是。”秦菲解釋，“我有男朋友了，Leo也認識，他們是好兄弟。”
    更有趣的是，她?和男友畢浩然還是通過陳熠馳認識的，但是秦菲沒有過多解釋。
    趙妍本意沒想偷聽兩人對?話?，可聽到了也沒辦法，她?努力專注于鏡頭裏?的陳熠馳，張談坐他旁邊和他講話?，他興趣缺缺地點頭，視線不時朝着餐廳外的方向看。
    也不知?道那裏?有什麽好看的。
    “不過我大學的時候的确喜歡過Leo一段時間，說真的啊，只要和他做一段時間朋友，真的很難不喜歡他，可沒辦法。”
    秦菲聳聳肩，“他心裏?有個白月光前女友，他特別喜歡那個女生，當時在大學裏?，不管是留學生還是那些外國?人，都追不到他。”
    白月光前女友！
    趙妍放下?相機，一種直覺指引，她?覺得那個人是裴雪。
    “那麽喜歡為?什麽要分手啊？”袁甜不解。
    秦菲說，“也不是他想分，Leo是被甩的那個，是那個女生不要他，不是他不要對?方的。”
    “不會吧！陳總那麽好的條件居然是被甩的，那麽誇張嗎？”
    “真的，我聽說那個女生是他高?中同學，也就在一起了一個多月，但是Leo就是忘不掉人家，那也沒辦法不是……”
    “小妍，我幫你占了個座位，在我旁邊。”不知?何?時回到餐廳的裴雪叫住發愣的趙妍。
    “啊……”趙妍轉頭看着裴雪，眼神閃動，“我知?道，我知?道，謝謝裴裴。”
    趙妍舉起手裏?的相機，“等下?開始前張總他們要簡單致辭，我拍了照再入座。”
    心跳加劇，她?感覺她?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
    致辭環節。
    平時恒正的聚餐沒有這麽多環節，可張談一聽遠科那邊有這個安排，他當然也不甘示弱，在流程裏?加了致辭的環節。
    這一次是兩家公司聯合團建，為?了之後的順利合作，張談的致辭方向也是先?互相吹捧，後希冀未來的傳統一套。
    “那我就在這裏?預祝這一次合作順利開展，幹杯！”
    随着張談最後升高?的尾音，宴會廳中響起酒杯互相碰撞的清脆聲響，宴會正式開席。
    裴雪她?們這一桌都是女生，沒什麽人喝酒，加上之前恒正也沒有敬酒文?化，每個人酒杯裏?不是可樂就是雪碧，甚至裴雪的杯子裏?直接倒的是椰汁。
    可是恒正沒有敬酒文?化不代表遠科沒有。
    剛開席不到十分鐘，第一波敬酒的大軍就圍上了陳熠馳所在的主?桌，接着恒正這邊，研發技術部的老大周成偉也不甘示弱，拉着幾?個得力的程序員緊跟在遠科那群人身後。
    “你們倆別吃了，把你們的杯子裏?都倒上雪碧。”王蘭芝起身，推了推身邊的兩人，“張談給我發微信，讓我別給他丢面。”
    裴雪正挑着魚肉，這一次團建真的下?了血本，中午這一頓要是放在婚宴，估計至少是兩三千的規格，龍蝦，帝王蟹，鮑魚，乳豬，應有盡有。
    王蘭芝一發話?，裴雪立馬停下?筷子，可樂可以假裝是紅酒，雪碧可以假裝是白酒，但椰汁……裝牛奶嗎？
    裴雪看了眼面前的酒杯，想臨時用?雪碧替換都不行，盛過椰汁的酒杯再放透明的雪碧，只會變得渾濁不清。
    “那還是倒椰汁，無所謂，重在參與。”王蘭芝看出她?的遲疑，招招手，“趕快，不然還要排隊。”
    主?桌前的人潮用?人山人海來形容有一定誇張成分，但去?晚了必定得等上好一會兒，裴雪端起酒杯跟着王蘭芝跑過去?，張嘉禧嘴裏?包着一大塊豬蹄上的瘦肉，死命地咀嚼。
    哪裏?是去?敬酒，三人這一行更像是逃命。
    因為?有敬酒這事，原本早就可以回座休息的趙妍被迫留在主?桌，誰來敬酒，她?都得用?相機記錄，手舉得又累又酸，還無聊得要命，直到看到匆匆跑來的裴雪，她?眼睛驀地亮了起來。
    她?想看陳熠馳對?裴雪的反應，來确定心裏?的猜測。
    敬酒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陳熠馳手裏?的酒杯只空了一半，無論誰來，無論說得多好聽，他都只是淺嘗一口，絕不貪杯。
    他是陳熠馳，所以他可以這麽做。
    但是面對?他的員工，卻都是高?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盡管陳熠馳并沒有這麽要求。
    只是看過紅的，看過白的，第一次有人伸過來的酒杯是奶白的，一堆酒杯碰在一起，就屬裴雪的最明顯，她?站在王蘭芝身後，默默低下?泛紅的臉。
    酒杯胡亂地不知?和誰碰過，裴雪收回手地瞬間将椰汁一飲而盡，趙妍在後面記錄這一幕——
    鏡框裏?的兩人中間隔了好幾?個人，裴雪尴尬臉紅，陳熠馳呢，漆黑眉眼冷靜自若，看都沒看裴雪一眼。
    這，看起來就是最正常不過的上下?級關系，甚至裴雪還被他徹底忽略了。
    手突然無力到舉不起相機，有一種真情實感嗑CP結果兩人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趙妍悻悻地想，是她?誤會了？可是兩人真的很配啊。
    “小裴，你暈車好了吧？”
    眼看着要結束這尴尬的一幕時，張談突然叫住裴雪，“聽說你來的時候暈車得厲害，現在呢。”
    張談這一舉動，既是關心裴雪，畢竟剛剛他和秦菲聊天的時候，裴雪沒在座位上，沒關心到；同時呢，又是做給陳熠馳看，看他多體恤員工。
    原本張談是不樂意做這些表面功夫的，但遠科的那群人讓他開了眼，怎麽，就他們‘關心’員工是嗎？
    “謝謝張總關心，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回程之前你先?買點暈車藥，或者帶點水果在車上，聞聞那種果香味也能好不少。”
    “知?道了張總，我先?回去?了。”裴雪說完，拿着空杯大步跑開。
    回到座位，王蘭芝和張嘉禧正在聊天：“我剛剛随便看了一眼，全場就我們這桌吃得最多。”
    “真的？只有我們這邊全是女生诶，這麽能幹嗎！”張嘉禧起身看了眼周圍，真別說，誰都沒她?們這桌吃得多。
    王蘭芝對?着裴雪笑：“我一直覺得裴裴吃飯的時候，明明很斯文?吧，可就是特別下?飯。”
    “我早就發現了，裴裴一旦吃到好吃的東西，表情特別幸福。”張嘉禧說。
    “那我不是可以去?做吃播？”裴雪手掌撐着下?巴，笑眯眯地說，“現在直播不是很流行嘛，比財務工資高?，風險低，上班時間還自由。”
    張嘉禧說：“裴裴，你要真想當主?播當什麽吃播，就你那臉往屏幕前一湊，甜甜地笑一下?，日入百萬不再話?下?。”
    “百萬什麽？”裴雪說，“百萬歡樂豆啊？”
    “那也行啊。”
    財務室幾?人太熟了，玩笑開起來就沒個完，袁甜在一邊跟着笑了會兒，突然叫住裴雪。
    “小裴姐，怎麽沒聽你說起過你男朋友的事啊？”
    這話?不但問住了裴雪，還問住了財務室另外兩人。
    “我室友交男朋友的時候，朋友圈天天刷屏，句句不離她?男朋友，但是我都沒聽你說過。”
    袁甜這麽一提，王蘭芝和張嘉禧也跟着疑惑起來。
    要不是周成偉說裴雪有男朋友，她?們是完全不知?情的，沒有說交了男朋友必須在辦公室炫耀，可人和人之間總會聊天吧，王蘭芝有時聊着什麽事，很自然就會提到“上周和我老公去?挑家具”“我家那口子說”這樣的話?。
    裴雪沒有，從來沒有。
    和單身時一模一樣。
    “我、我和他是相親認識的。”突然被問住，裴雪吞吞吐吐琢磨用?詞，“還沒有太親密。”
    “那你有他照片嗎，王姐和嘉嘉都說你男朋友特別帥，我真的很好奇！”
    被好奇寶寶袁甜眼巴巴地看着，裴雪很想滿足對?方，可她?滿足不了，連有了男朋友這麽重要的事都忘了告訴媽媽，打算要拍的照片，怎麽可能記得。
    “我沒有他的照片。”裴雪說。
    “照片？誰要看照片？”趙妍一屁股在裴雪身邊坐下?，她?忙了半天，現在胃裏?空空，心力憔悴，也不管來龍去?脈，見袁甜舉起手，就把手裏?的相機遞了出去?。
    沉甸甸的相機，前一秒是生産工具，現在只是阻礙她?吃飯的笨重玩意，拿走，都拿走！
    袁甜本來是想看裴雪男朋友的照片，但看不到的話?，看看趙妍拍的也行，畢竟很有可能也抓拍到她?了，正好如果有特別醜的，那就偷偷删掉好了。
    剛打開相冊，頭一張就是陳熠馳，坐在主?位的他被衆人圍在中心，熱鬧氛圍下?，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眉眼冷淡得過分。
    那張照片裏?明明擠滿了人，個個臉蛋清晰，線條明确，但陳熠馳的臉一出現，其他人就自動虛化，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毫無準備的袁甜被帥一臉，嘀咕了一句：“小裴姐男朋友再帥，沒可能帥過陳總的，絕對?沒可能。”
    “呼，渴死我了。”趙妍放下?一口飲幹的酒杯，看到面前堆成小山一樣的飯碗，“這個是我的嗎？”
    位置是她?的位置，但是這些美味可口的佳肴是怎麽回事？
    “都是裴裴幫你留的菜。”裴雪去?了洗手間，王蘭芝幫着解釋，“你看看桌上，我們幾?個的戰鬥力有多強，她?要不幫你留，你現在都沒什麽可以吃的了。”
    趙妍滿足地夾起一塊龍蝦肉，嗚嗚，裴雪了解她?，都是她?最愛吃的，她?要娶裴裴，她?絕對?要娶裴裴！
    “妍姐，我怎麽覺得，陳總一直看一個方向啊。”袁甜一張一張翻着照片，她?看的自然都是有陳熠馳出鏡的。
    趙妍探頭過去?：“什麽意思？”
    “就是這些陳總的獨照，你看他心不在焉的，好像一直在看誰，但是照片又沒拍到，就好好奇。”
    趙妍接過相機，回翻了幾?張，袁甜不知?道，但掌鏡的她?怎麽會不知?道。
    陳熠馳一直分心看着的方向，是裴雪所在的地方。
    她?又連着往回繼續翻頁，終于翻到裴雪敬酒時的那幾?張，裴雪在陳熠馳面前，陳熠馳的确一眼沒看，可等裴雪一走。
    陳熠馳的視線立馬黏了上去?。
    再繼續往前，翻到陳熠馳和張談他們剛進餐廳的照片，陳熠馳在入座主?桌上位時一臉不爽，戒備地盯着走廊，被怼臉拍的趙妍剛好捕捉到。
    趙妍猛地擡頭：“嘉嘉，你們剛進來時裴裴是不是和一個男生一起出去?的，那人是誰啊？”
    張嘉禧一說是裴雪的相親對?象，趙妍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心裏?瞬間暢快起來。
    她?原本還覺得奇怪，陳熠馳願意大半夜陪着裴雪到她?小區幫她?解圍，怎麽裴雪去?敬個酒，他能那麽不想搭理，太反常了一點。
    所以是吃醋了嗎，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