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晓听我那么说之后,像是忽然间就好了很多似的,直接坐起来,搂住我的脖颈,反过来哄我说:
    “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你这么说,我的心里好安稳好安稳……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了。”
    那刻感觉果然是女人了解女人。
    我只是将陈晓梦昨夜的心里话说出来,便正中了费晓下怀。
    “好了,既然这么不放心我,就赶紧养好身子,好好监督着我。”我说。
    而后,我们两人在房间里聊了很长时间。
    她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模样。
    其实,所谓的药物之类的东西虽然起了一定负面作用,但是,真正让她焦虑的,归根结底还是我。
    ——
    当天下午接到了证监那边的电话,双方经过交流之后,定于下周五开盘。
    今天周四,也就是,还有一周的时间。
    看到这紧迫的时间,我便召开了会议,调度各大区将未完成考核的地方再进行变色处理,将已经形成的年报再进行亮色。
    成绩单必须做漂亮,必须要赢得市场的肯定,下一步找到陈晓梦的舅舅们时,也好说话。
    当天忙完之后,给黄毛打了个电话问了进展。
    结果,黄毛说他一直跟踪着阿城,但是,他今天很安静。
    想来昨天刚进行了运动,今天八成会歇一歇。
    陈晓梦的母亲也打来电话询问,但是,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不要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啊!我太激动了!你不知道我说了晓梦都半年多了,离婚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头,后来听说她外面养着个鸭子的时候我更是不放心了!但是,他就是不跟我说对方是谁名谁,还说我要是去查的话,就死给我看!我就这一个闺女,我哪儿还敢动弹啊?幸亏有你啊!今天我回来之后,看她哭得眼皮都肿了的时候,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您放心,那个男人我已经打听好了。现在正在准备着一些事情。我想等陈晓梦亲自看到那个男人的本质时,晓梦会做出一个正确选择的。”
    “太好了太好了……对了,我已经将你们万顺的事情给她舅舅们说了。但是,他的那些舅舅太忙了,说是晚些时候考察一下再给我回信。等他们回信儿的时候,我再跟你说!你放心,甭说她四个舅舅,就是摘出两个来,照样你能帮助你们万顺渡过这次的股票危机。”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我说。
    “我感谢你啊!我们老陈家就这个独女,以后的家产还不都是晓梦的啊!我们怎么能让那么一个鸭子来占了我们的家产去?如果是那样的话,晓梦她爸还不得气死啊!这次真是幸亏有你啊!”
    听到她母亲这么说的时候,我就笑不出来了。
    想当初费城向对我的恨意,应该不比陈晓梦父母的恨意差。
    陈晓梦还是个离了婚的女人,而当时费晓可是刚刚毕业,如花似玉的大学生。
    只是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费城向知道除了我没有别人能救费晓的时候,才无奈地将费晓推到了我身边。
    如果费城向身体健康的话,他绝对不会给我任何靠近费晓的机会。
    ——
    当天晚上七点半的时候,黄毛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怎么?阿城出现了?”我问。
    “对!出来了。”
    “确定?”我问。
    感觉这个阿城的身体真是够好的。
    昨儿应该没少操劳,今天晚上竟然又出发了。
    “确定,我们现在刚跟上他,不过,你最好叫两个人,我们俩,他可是都认识的。”
    “行,我找人。你们两个跟紧了。”我说。
    “放心吧!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晚肯定还是洛城小区。”黄毛说。
    ——
    当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接上了陈晓梦。
    此刻的陈晓梦特别安静。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黎明一般。
    “应该不是我们两个人去吧?”陈晓梦问。
    “嗯,我还叫了几个踹门的。”我说。
    “我觉得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她说。
    “嗯,不多,找的也都是些生面孔。”我说。
    今晚这事儿,我都没有给幽哥和厉南打电话,直接从南城安保那边调了几个比较信得过的青年联系了黄毛。
    现在,应该在洛城小区那边候着了。
    “如果他们光着身子的话,你就让他们往死里打。死了的话,我会负责的。”她忽然说。
    “你……”我听后,心里感到一阵发毛,“……你还是理智一点的好。”
    “绝对不能让他竖着出去。”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感觉,经过今天一天,她的仇恨相比于昨夜已经更深了。
    想来应该是今天仔细梳理过之前的付出,然后,越想越恨。
    “我们会让他好看,但是,闹出人命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我安抚说。
    她心平气和地坐在副驾驶上,轻轻扯开自己的包,说:“那就不要他的命,要他的命根子总可以。”
    说罢,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往挡风玻璃下面轻轻一扔。
    看到那明亮的剪刀,我的心情很不平静。
    “应该会构成重伤吧?一千万能摆平吗?”她问。
    “多了……”我说。
    “那就好。两千万我也不嫌多。”她说着,脸上不见泪水,唯有深深的恨意在这夜里肆无忌惮地释放了出来。
    ——
    吱的一声刹车后,我俩离居民楼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车来。
    “韩总。”黄兴赶忙跑过来。
    “他没跑吧?”我问。
    黄兴转头看了一眼陈晓梦后,微微一惊,回过头有些尴尬地说:“呃…没,没走。”
    “带路吧。”我说。
    “剪刀呢?”陈晓梦忽然问。
    我赶忙掏出剪刀,但是,看了看身边的人,却不知道找谁好。
    这帮男人哪儿个不明白剪刀是什么意思啊?
    如是碰到给自己戴绿帽的男人,不用我说,他们自己都会抢过剪刀冲上去。
    但是,这无亲无故的,谁敢拿着剪刀去剪别人那玩意儿啊?
    “我自己来吧。”陈晓梦一把夺过剪刀后,看着黄毛说:“愣着干什么?带路啊!”
    黄毛倒吸一口凉气后,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阻止,当即指着不远处的破楼说:“二单元二零二。我…我就不过去了。”
    “我们走吧。”陈晓梦说着,当即攥着剪刀大跨步走去。
    ——
    到了单元门口的时候,我喊住她说:“我让他们冒充热力公司的上去开门。”
    而后,便安排一个青年上了楼。
    “咚咚咚……”
    他敲了敲老旧的防盗门之后,安静地等在外面。
    “咔哒”一声,阿城直接开了门。
    “你是?”阿城问。
    “我是热力公司的,你们暖气怎么样?”年轻人问。
    “哦,这是租的房子,以前不知道怎么样,今年挺好的。”
    “那我们进去看看可以吗?”
    “好……进来吧。”阿城竟毫无防备就将对方让了进去。
    我跟陈晓梦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另外两个青年直接冲了上去。
    “你们干什么!?”阿城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当即大声喊道。
    “你说干什么?自己干了什么事儿你不知道吗?”几个青年直接推着他进了屋。
    “啊!!”里面发出一声女子的尖叫。
    陈晓梦听后,攥着剪刀就冲了上去!
    我怕她闹出人命,马上冲了上去,可是,进了客厅时,我跟陈晓梦同时都惊呆了。
    “嗒嗒……”
    陈晓梦的剪刀,忽然掉到了地上。
    一室一厅的破旧出租屋里。
    从门口处就可以看到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女人的床下还放着一个带毛巾的脸盆,脸盆里的热水还在冒着热气。
    而客厅里还有另外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跟阿城长相极为相似的漂亮女生,正一脸惊恐地捂着嘴巴看我们。
    而女孩之所以没从床上站起来,是因为她的右脚是先天畸形……
    仅有婴儿手臂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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