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抿了抿唇,又沉声道:「你有时间给我发张望月角的图片。」「没问题~」司音结束与花翎通话后,便离开了阳台。到书桌前敲起了键盘。她身上的躁郁与颓丧感,并没有消散。键盘被她敲得噼里啪啦地响。另一边书房,晏迟刚刚看完李月茵的资料,也在敲键盘。他忙到晚上十点多,离开书房后,不知不觉便走到司音的房门口。屈指敲门,里头传出颇不耐烦的两个字:「睡了。」那声音沙哑懒倦,还带着点湿润鼻音。确实像极了熟睡被人吵醒会发出的声音。然而晏迟拧了拧眉。又敲门:「我来做任务。」司音躺在床上不想动。正如洛克所想的,她从小到大身体都特棒,几乎就没怎么生过病。但人的身体状况,似乎是受情绪影响的。刚离开司家那会儿,她情绪特别don,也大病一场。.z.br>今晚情绪也很糟,身体便不自觉感觉疲惫。疲惫过后,是虚弱,发热。她洗过澡,躺进被窝里,铺天盖地的疲惫感席卷全身。她身体有些发热,意识却觉得冷,把自己在被窝里缩成一团。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自然是不愿意搭理「来做任务」的晏迟。她窝在床上没动,然而敲门声又再响起——「我自己进来了?」司音没吭声。不久,便见房间门被推开,外面有灯光泄露进来。她眼睛眯成一条缝,连人带脑袋一起缩进了被窝里。察觉到晏迟走到床边,才有气无力,懒懒地道一句:「要做赶紧做,别耽误我睡觉……」低低哑哑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闷闷的,好像随时都能再睡过去。晏迟深拧着眉,将手伸进被窝,声调骤然沉了几个度:「你不舒服?」男人手掌微凉的温度,对此刻的司音来说还挺舒服的。然而她朝里挪了挪脑袋,躲开他的手。又冒出闷闷的一个字:「困。」说完后,便听到床边脚步声渐远。晏迟离开了。司音闭着眼,迷迷糊糊地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微凉的手掌又伸进来。这次更凉,还把她脑袋扒拉出来了。司音微眯着眼,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上面被贴了张退热贴,冰冰凉凉的格外舒服。床边,男人端着一杯水,递到她嘴边。氤氲水汽模糊了他脸上神色。司音也没客气,非常配合地,把嘴凑到水杯边。结果男人嘴里冒出一句:「自己端着。」司·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音:「……」她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看了眼晏迟。晏迟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不会喂水,怕把你呛到。」司音:「……」晏迟:「或者我帮你找一根吸管?」司音白了他一眼:「你这庄园有吸管吗?」「厨房应该有。」晏迟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就要下楼去取吸管的样子。司音有气无力地叫住他:「不用。」她艰难起身,端着水杯,慢慢地喝。那应该不是简单温水,泡了退烧药的。司音喝得很慢,抽空抬眸看了眼晏迟,「你任务是什么?」晏迟犹疑片刻,「先等你喝完吧。」「……」司音默了默,「放心我不会呛到。」「哦,」晏迟漆黑的眼,清清冷冷地看着她,好半晌后,不紧不慢地冒出一句,「如果我说,任务是要嘴对嘴喂水……」「那我请你去SPA。」司音眼皮都没抬,声音凉幽幽的。晏迟又改口:「任务是表演才艺。」「哦。」司音仍淡淡地,慢吞吞地抿着水。「表演吹箫。」「咳,咳咳……」还好司音喝得慢,其实也没怎么呛到。她只是咳了两声,一脸惊悚地看向床边男人:「你?吹箫?给我看?」「给你听。」男人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墨绿色的玉箫,捏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司音又抿起水。这真不怪她想岔。之前的强制任务,哪一次不是跌破下线惊掉她下巴的?这一次,就表演吹箫?司音非常怀疑,会不会是系统没有说清楚,这个思想单纯的男人理解错了……会不会等他表演完才艺,任务时限到后,他任务失败依旧狗带了……这样应该属于他自己理解错误,不算她的问题吧……反正她是有很负责任地配合他完成任务的……司音胡思乱想之后,一杯水终于被她慢慢吞吞抿完了。退烧药大概率是有安眠成分,她窝进被窝里,困意便又席卷而来。背对着站在床边的男人,司音嗓音微哑地敷衍一句:「那你表演吧,我听着呢……」晏迟吹奏的箫声深沉,如一坛酝酿多年的好酒,扑鼻醇香之间,足有种种韵味。司音在床上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身体格外放松。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已经睡着了,箫声才缓缓停下。也不知道任务时限到没到,反正男人好像没有狗带。但司音也没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声。她半梦半醒间,感觉到男人悄悄靠近。他揭开她额头的退热贴,又换上片新的。然而,伴随着新的退热贴冰冰凉凉的触感,司音听到男人清冷冰凉的嗓音:「我骗你的,系统没发布强制任务。」司音:「……」呵呵。还真按系统说的,用强制任务骗她是吧?不对。司音迷迷糊糊的思绪,突然惊醒又警觉:「上次任务奖励的健康值不是应该已经过期了吗?」难道……她不知道的时候,又给他涨了好感度?正想着,突然又听到系统提示声——【叮!目标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23!】晏迟:「……」他顿了顿,解释道:「是上次在许一那里,系统奖励了50点临时健康值,时限240小时。」「哦……」司音又困了,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晏迟:「所以你要不要把那1点好感度再升回去?」司音脑袋深陷在枕头里,闭着眼睛,声音低哑含糊:「什么好感度啊……不是说好不用数据衡量人了吗……」「行。」晏迟也不纠结,又贴在她脑袋边道一句,「凌晨我再来一趟,不退烧就找医生来。」司音迷迷糊糊睡过去。她一年前离开司家的大病一场,彻夜彻夜地做着噩梦。然而这次浅浅地发了个烧,却没做噩梦,反倒是睡得极沉。晏迟凌晨来没来她也不知道,但医生应该是没来。第二天起来时,烧已经全退了。身体的疲惫感,也基本褪去。她拉开窗帘,看了眼窗外蔚蓝的天空。心情舒畅些后,她转身走到床边,纤纤素手捏起床头那枚墨绿色的玉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