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上班时间尽量不要聊太多和工作无关的话题，你们应该清楚，这阵子时间紧任务重。掉以轻心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是，是，我们这就去工作……”说话间，同事a拉着同事b一溜烟地跑走了。
柳佳人故作镇定地回到办公室，耳边回荡着那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赵雪颜的面试题只答了二十分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有人故意捣鬼？
不够有一点柳佳人可以确定，那就是赵雪颜是她推荐过去的事，私底下已经传开了。
本来，她只是想给好朋友提供一个尝试的机会，却没想到落得个费力不讨好的结局……
柳佳人轻声叹息，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或许放在几年前，她还会为了私事而耽误工作，但是现在，她已经足够成熟，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了。
……
阳光明媚的午后，卓萱一个人坐在崭新的工位上，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
从合韵离职后，她凭借着还算过的去的简历，和姣好的外在火速找到了新工作。
“美女，你是叫卓……卓萱，对吧？”忽然，一个短发女生凑到卓萱旁边，“听说你是从合韵跳过来的？”
“嗯。”
“那你认识林冬冬吗？”
听到这个名字，卓萱抬眼看向女孩儿，“我跟他一个部门的。”
“真的？”女孩儿眼睛一亮，“他是我表哥！好巧啊！”
“是挺巧的。”卓萱勾起嘴角。
“那……方子恒应该就是你的上司了吧？哦不对，是原上司！”
卓萱的笑容凝固在一点，“他也是你的什么亲戚？”
“不是不是。”短发女孩儿连忙否认，“我是通过我哥认识他的。其实也算不上认识，就是有一次合韵团建，我作为家属跟着一起去了，然后就见到了方子恒……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被迷住了。”
女孩儿一边说，一边流露出一种幸福甜蜜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卓萱不禁感到有点讽刺。
当初的她，大概也是这么傻傻地暗恋着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的吧。
“那个……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呀？”
“没有。”
“没有？不可能吧，你不是他的下属吗？怎么可能……”
“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干什么？他喜欢的是男人，你最好趁早死了这份心，免得被他衣冠楚楚的外表给骗了。”
或许是心中仍旧怀揣着难以抹平的愤懑，卓萱咬咬牙，将方子恒的“秘密”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出去。
“什……什么？”短发女孩儿愣住了。
“他是个gay，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亲眼看见的。”
之前她偶然回公司撞见的拥吻画面，根本就是张景辰和方子恒，只可惜，那时的她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短发女孩儿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合了起来。
“我知道你一时间没办法消化，这很正常，因为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卓萱说完，忽然站起身来，“麻烦让一下，我想去下卫生间。”
女孩儿愣愣地给卓萱让开路，一个人在原地伫了好久。
常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有老话讲，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方子恒是gay的事很快就在新公司传开，成为了一部分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们知道吗，合韵传媒的宣发总监是gay！”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年头gay多了去了。”
“可是他结过婚哎……”
“什么？！那不就是骗婚吗？”
“对啊，而且他前妻是寰球陆衍的未婚妻，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劲爆！”
“这件事我知道！之前陆衍的未婚妻，也就是叫柳佳人的那个女人，说是婚内出轨被净身出户的，现在看来，真相不一定是咱们看到的那样啊……”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象征着事件的慢慢发酵。而彼时的卓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燃了一颗超重磅炸弹。
在当今社会，八卦传播效率极快，堪比光速。
两天不到的功夫，方子恒和张景辰的事，已经在圈子里传的满城风雨。
说起来，如果方子恒不是柳佳人的前夫，而柳佳人也不是陆衍的未婚妻，那他们的破事，兴许还没什么人愿意关注。可关键就在于，这三个人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陆衍又是万众瞩目的身份，因此话题一下子就冲到了风口浪尖。
作为当事人的方子恒，也在不久后得知了这件事。
在去阳台抽烟的路上，他总感觉有人在对着他指指点点，刚开始以为是错觉，直到他听到有女生对着他发出铜铃般的笑声……
“这个同人文很好看的！你不看会后悔。”
“啧啧，这个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真人呢……”
“你说的也是，嘿嘿嘿……”
方子恒不傻，加之本来就对这件事提心吊胆，心中便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攥紧拳头，冷着脸从她们身边经过。
而张景辰和他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后知后觉了。
“子恒，走啦，电影快开场了！”下班后，张景辰旁若无人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卓萱走后，他在公司里惬意了很多，以至于警惕心也跟着放下了不少。
“咱们的事，已经传开了。”
“啊？”张景辰一怔，“什么事？”
方子恒起身，将桌上的杂物统统放进纸箱，然后答非所问道：“明天是我在合韵的最后一天，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能靠你自己了。”
“等等……你话别说一半，咱们什么事在公司传开了？你说的该不会是……”
“没错。”方子恒毫不犹豫地回答，“a市我恐怕是呆不下去了，过段时间，应该会离开这里。”
听到方子恒这么说，张景辰的脸色微变，渐渐失去血色。
“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a市？”他走近方子恒，蹙着眉看他，“这是你什么时候下的决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败露的这么快。”方子恒直视着他，“我本以为柳佳人会念及旧情，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张景辰咬着嘴唇，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他攥紧拳头，将电影票揉成一团。
“你考虑清楚就行。”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不过子恒，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你一起走，我们……”
“不行。”方子恒笃定拒绝，“现在你在合韵有大把的升职空间，走了的话，就太可惜了。”
“可是比起升值、加薪，我更想跟你在一起！”
“凡是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这是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的。”方子恒一边说，一边将将纸箱摆正，“等你在合韵站稳脚跟，等我在别的地方闯出一片天的时候，就是我们重聚的时刻。”
方子恒的说法，让张景辰实在无法接受。
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实要凌驾在感情之上，为什么他注定要在等待中消耗自己所剩无几的青春……
“我知道了。”张景辰点点头，最终决定接受现实。
想在纸醉金迷的a市立足本就是一件难事。
方子恒已然选择离开，如果他这个时候跟着他一起走，那这座城市，就真的不会再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
下班后，两个人放弃了看电影的活动，一起回到家里开始打包。
张景辰总觉得，他们像是一对囚犯，在遭受着可怕的全城通缉。
“我走之前，会把下个季度的物业费都交了。”方子恒边收拾边交代后续事宜。
“你打算去哪儿？”
“离这不算远的c市吧，那边有我的一个亲戚，有他罩着，起码能轻松一点。”
“其实，你完全可以留下来。a市这么大，好工作数不胜数，转行也不是什么难事。”
方子恒深吸一口气，“你忘了我得罪的人是谁了？”
“……”
“只要柳佳人一天不和陆衍分开，我就一天不能在a市安稳度日。”
“……如果早知道柳佳人会和陆衍在一起，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支持你做那件事。”
方子恒沉默地整理着行李，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气息。
大约凌晨两点左右，行李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了。方子恒躺在床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离开a市，至少能让他安心一点。否则一想到自己身处在陆衍所能掌控到的地盘上，他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你后悔吗？”洗漱完毕的张景辰走进卧室，忽然这样问道。
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如此一来，他的声音就显得更加清晰。
“你指什么？”
“骗柳佳人结婚，还陷害她出轨。”
“怎么可能不后悔……”方子恒轻笑，“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张景辰没再说话，而是默默地上床，闭上双眼。
平稳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然而背对背躺着的两个人，却是彻夜无眠。
……
方子恒走后，张景辰觉得部门里空旷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平时他总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方子恒的进办公室插科打诨，亦或许是他可以借着倒水的机会和他来几次偶遇。
总之，这个熟悉的地方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存在，偶尔想起，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张主管，这个ppt我实在不会做，你还是找别人吧。”
工作的间隙，一个小员工忽然拿着u盘来到了他的面前。
张景辰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叫不会？”
“就是不会呗。”小员工耸耸肩，“里面的数据太乱了，我看不懂。”
“看不懂可以学！”张景辰的脸色沉下来，“谁生下来就会这些东西？你拿了工资，就得端正态度，现实跑过来跟我说不会，有没有搞错？”
然而面对的张景辰的怒斥，小员工似乎并不发憷。
他挑挑眉，佯装漫不经心道：“可是有人天生就不擅长这些啊，这是我的生理问题，不是态度问题。”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故意把“生理”两个字加重。
张景辰咬着牙，猛地拍了一下桌面，“要么学，要么滚，你看着办！”
“我就不滚，你能把我怎么样？想赶我走，去找董事长呀，嘿嘿。”小员工说完，还不忘冲他做了个鬼脸。
这可把张景辰给气的够呛！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了。
方子恒离职以后，宣传部非但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变成张景辰的天下，反而集合了一群排挤他一个人的小组织。
而且这些人，几乎都在拿他是gay这件事做文章。
就像刚才那个小员工，本来默默无闻的没什么存在感，现在倒好，竟然敢直接站出来怼他了！
“通知全体员工在会议室集合，开会！”气不过的张景辰找到一个平时还算听话的员工，对她吩咐道。
小女生点点头，马上照做。
不消片刻，部门里的所有人就都聚集在了会议室里。
为了保持冷静，张景辰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在这中间的几分钟里，那些早到的员工便开始喋喋不休地议论了起来。
“他怎么还有脸召集咱们开会呢？”
“可能是觉得方总走了，他就是山头霸王了吧？这种人啊，好日子长不了的。”
“不管怎么说，像他这种小三，就是该人人喊打！甭管是男是女，性质一样恶劣。”
“那可不？反正方子恒和他都不是什么好鸟，最好赶紧走了才好……”
说话间，洗完脸的张景辰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冷着脸在主座上坐下，如帝王般向下睥睨了一遍。
“最近，公司里有很多关于我的不实传闻……”
“恐怕不是‘不实’，而是‘事实’吧！”人群里，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质疑声。
张景辰的脸色越来越黑。
“你们不知道事实的就不要乱说！”
“我们也不是血口喷人啊！”同事挑挑眉，“方子恒骗婚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你敢说这事你不知情？”
“……”
“张主管，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都做了，还不如坦坦荡荡地承认了呢！”
“好了好了，你跟他说这些不是对牛弹琴吗？既然张主管叫咱们过来不是为了布置工作，那咱们就走吧，别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间。”
“走走走！”
会议室里的人一边吐槽，一边呼啦啦地往外走，完全无视了坐在那里的张景辰，就好像……他是一块可有可无的背景墙。
“一群垃圾……”待人走光后，张景辰嘟囔了一句，悻悻离开。
回到工位后，他打开电脑准备写方案，可敲了两个字又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张景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来想去，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发酵的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一开始，他和方子恒都笃信害他们的人是柳佳人，可是现在，他忽然有点想要推翻这个想法。
她要是想把秘密公布出去，肯定早就动手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张景辰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然间灵光一闪！
卓萱！
他怎么把她给忘了！
要知道，他和方子恒联手把她挤兑跑这事，作为当事人的卓萱，也许早就猜出内幕了！
况且，那个最早在公司传他秘密的人就是卓萱，这样看来，她能联想到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为了弄清楚消息流出的源头，张景辰把那个平时老老实实，不爱站队的小希叫到了办公室。
“我问你，那些事，你都是听谁说的？”
“不，不清楚……”小希摇摇头。
“我警告你，在我面前不要装傻，否则我让你在合韵混不下去，信不信？”为了挖掘真相，张景辰干脆换上了一副威胁的面孔，“他们现在虽然在抱团，但这个部门的主管是我，在我之上没有其他人！职场上从来不讲什么人情，一切凭实力说话，懂？”
小希闻言连忙又点点头。
“所以，赶紧说，消息是从谁嘴里听来的？”
“是……冬冬。”
“冬冬？你是说那个林冬冬？”
“嗯……”
“行，我知道了，你走吧。”
得到张景辰的特赦，小希连忙脚底抹油跑了出去。
张景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缓缓，不叫林冬冬进来对峙。
毕竟，他就算是把人叫来了，对方也不一定会承认。
思忖之下，张景辰还是决定通过其他方式来调查实情。
临下班的时候，他只身一人来到人事部，找到平时关系不错的一个招聘专员打了个照面。
“墨墨，能帮我个忙吗？”
“嗯……什么事？”招聘专员乔墨看到张景辰，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儿，像是有些紧张。
这两天关于张景辰的私事闹的沸沸扬扬，她也有所耳闻。一想到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在私底下diss张景辰，乔墨就下意识地想远离他，生怕沾上脏水。
“帮我调一个人的简历出来。”
“这……”
“哎呀，我要调的是我们部门的，别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啊！”张景辰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要他的简历干嘛呀？”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担心自己和张景辰说话的情景被人看到，乔墨放低声音道：“行，那等我下班吧，下班以后我把简历发你邮箱，现在我们部门有点事，我得先回去处理……”
“好，麻烦了啊！”张景辰刚要走，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叫住了她，“哎等等，我还没说人名呢！”
“哦，对，瞧我这脑子……”乔墨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你要调谁的简历？”
“林冬冬。树林的林，冬天的冬。”
“行，我知道了。”乔墨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我先回去啦！”
“嗯，回去吧！”
……
离开人事部以后，张景辰沉沉地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要弄清楚林冬冬的背景，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