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019年6月7日,我从津城监狱刑满释放。
&ep&ep坐在回jl省的火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我的心里满是怅惘。
&ep&ep“大哥,你到家第一件事想干啥?”
&ep&ep坐在我对面的,是我的亲弟弟——张根活,今天同我一起出狱。这几年的监狱生活似乎一点也没让他二了吧唧的性格有所改变。
&ep&ep我没有搭理他,依然盯着窗外。
&ep&ep根活见我不说话,咬了口手里的富士苹果,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道:“我吧……我到家我先抓几只林蛙解解馋!”
&ep&ep说着,似乎手里的苹果已经变成肥美的林蛙,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听我的心里不禁一个冷战。
&ep&ep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家乡似乎已经变成旅游区了,还有没有林蛙呢?我不禁这样想着,不由得思绪又回到了我们在山里无忧无虑的日子。
&ep&ep是啊,虽然很穷,但真的是无忧无虑。
&ep&ep如果那年我爹没下山,如果那年我没下山,如果我没有卷入那个计划的话,那种无忧无虑应该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ep&ep心情越来越郁结,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也许是作为一种发泄,我决定把那段经历写下来,讲给一些不相干的人听一听:
&ep&ep我叫张根生,祖籍hb省市。据说我爷爷当年在hb省犯了事,连夜带着我奶奶逃到了东北jl省a县的一个村子(至于村子的名字,这里不方便提及),打那以后我家就在这个穷的掉渣的村子里过起了隔世般的生活,慢慢地活成了正经的东北人。村子在山上,交通很不便捷,人们活的贫苦,但是因为山林物产丰富,倒是也不至于饿肚子。
&ep&ep我爹名叫傻根儿,他的时候我爷爷起不出名字,就总是这么叫他,美其名曰“赖名好养活”,慢慢地,村子里的人也就都这么叫他,他曾经执拗地想改个不那么土的名字,但老乡亲们都叫习惯了,于是他也就渐渐地默许了。
&ep&ep他总跟我爷爷抱怨说名字太难听,每当这个时候我爷爷就气呼呼地骂他:“你个犊子,老子叫张二狗,我说什么了吗?你名字比我的好听多了你,你跟谁俩嘚瑟呢!”
&ep&ep我爷爷总是这么不正经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无理也要搅三分。
&ep&ep后来他娶了我妈,生下了我,很正式地起了个名字叫根生。
&ep&ep因为在他看来,他叫傻根,他生的儿子,就应该叫根生。
&ep&ep说实在的,“张根生”这个名字,虽然比“张傻根”什么的稍微强那么一点点,但是也还没到能上台面的地步。被人叫起来还是一样的土。
&ep&ep我也曾试着反抗、抱怨,向我爹表达我极度不喜欢这傻名字的诉求。
&ep&ep很遗憾的,他用他爹对付他的那套说辞来对付我。
&ep&ep最后的结果……你爹的道理总是比你硬。
&ep&ep有多硬?
&ep&ep跟鞋底子的硬度差不多吧……
&ep&ep可是三年以后问题就来了。
&ep&ep我弟弟出生了。
&ep&ep老大叫是傻根生的,老二就不是了吗?
&ep&ep也叫根生?那一家哪有重名的;叫根又生?也不好听啊。
&ep&ep我爷爷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我爹是有点儿文化底子的,村子里有个支教的先生,我爹跟着他读了几年的书,认得不少的字。
&ep&ep所以他致力于给我们起好名字,起响亮的名字,起有意义的名字,让我们赢在人生的起跑线上,同时也坚决地向我爷爷随意给孩子起名的行为作斗争。
&ep&ep我爹在炕上辗转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大叫了一声,搓着手对我妈说道:“张根活!就叫张根活,根生根活,扎根生活!哈哈哈……”
&ep&ep他自以为天下无双的就这么给我弟弟起了一个看似随意的名字。
&ep&ep其实确实挺随意的……
&ep&ep从我懂事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