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映的鼻尖除了自己的血腥味之外,飘来了属于百里昧特有的栀子花香。
可她这些伤,不就是拜百里昧所赐
若非百里昧,以她与齐言的手段,一个杨峥完全不足以畏惧。
思及此处,君映有些气上,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呼吸有些疼痛,她手捏成拳,以现在最大的力道锤向百里昧。
然而在百里昧看来,只是君映捏起拳头,软软的打了他一下,手上还带着血,染红了百里昧玄衣上绣着的金线。
这举动也令百里昧垂眸看了君映一眼,他没说什么,只是将君映抱的更紧了些。
他抱着君映,走出祠堂后,身后元青跟上来,只听千岁爷道“你自去领赏,叫尚七去领罚。”
元青顿在原地,“是,属下领命。”
元青和尚七是跟了千岁爷许多年的人,他们看不透千岁爷,却忠于千岁爷。
但说到底,尚七还是一根筋了些,元青都看的明明白白,千岁爷分明就是对摄政王动情已深,偏偏尚七觉得千岁爷能舍掉,真的顺着千岁爷的话伤了摄政王。
还伤的那么重。
千岁爷如今动怒,尚七也就只能暂且受着了。
至于赏他元青猜测,大概是因为方才出祠堂,遇上杨太守时,他及时的去通报了千岁爷吧。
否则,他也要和尚七一块受罚。
可唯有一点,元青始终想不透。
若千岁爷当真在乎摄政王,又为何要下令只要活捉,伤不论
君映被百里昧带回院子的屋内,放置在软榻上,百里昧就坐在软榻旁,一侧的小几上摆着的是百里昧吩咐下属们带来的几瓶药。
而他择低头,手中拿着把剪刀,细细剪着君映伤口周围的衣服。
“百里昧你不许”君映声音有些虚弱,骂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这伤怎么来的你不清楚用不着你假好心”
“爷屈尊降贵给你上药,你该感恩戴德。”百里昧斜睨了君映一样,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散漫,剪刀恶意的碰了碰君映的伤口,疼的君映一个皱眉,没力气在说话后。
他道“给爷安分些。”
三处伤口周围的衣服都被百里昧剪开后,露出狰狞的伤口,胸前被飞镖扎进去,范围小,却扎的深,外头看不出来,内里却出了大片的淤血。
肩头被剑划伤,深可见骨的剑横因为多次剧烈的运动,而反复震开,伤口处皮开肉绽,血迹斑斑,上头还有处理不当留下的一些布碎。
腿上的箭伤则是被君映直接拔出来的,那箭上有倒刺,挂的君映腿上伤口活生生少了一小块肉。
百里昧就垂眸,静静的看着,原本微勾着的猩红的唇角都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拧着手中的麻布,细细的在伤口周围清理,引得君映时不时闷哼,浑身都在冒冷汗。
终于在君映又一次闷哼后,百里昧压着平日里如妖般的声线,低声说了句“再忍忍。”
君映疼到耳鸣,没怎么听清,也就没有回答百里昧,她大口的喘着气咬紧牙关。
最后清理完后,百里昧给伤口上好金疮药,仔仔细细的包扎起来。
又趁着君映太过虚弱晕过去的空档,他从柜中拿了套自己的衣裳,避开伤口小心的给君映换了。
中途百里昧瞧见了君映腰间别着的书简,厚的有些异常,他多看了两眼,却没有打开的心思,只将这东西随手丢在了一侧的小几上,又继续给君映换衣裳。
换完衣裳,他坐在一侧,垂眸望着软榻上躺着,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君映,百里昧抬手轻轻拂开君映额角的发丝,狭长的眼眸静静凝望着君映,撇去平日里所带的漫不经心,如今剩下的只有认真专注。
若是一直这么乖巧,该有多好。
他若有若如的哼了一声,又觉得不该,君映若是一直这么乖巧,那还是她
又望了好一会,百里昧这才起身,吩咐下属去备水洗漱,他平生第一次照顾人,还带着一身从君映那儿蹭来的血,自然是要换下的。
然而等他洗漱归来,在抬眸望向软榻时,上头原本该穿着他的衣裳,老老实实安睡的人,消失不见了
百里昧薄怒,身侧原本看守屋子的暗卫跪了一地,只听他阴冷鬼魅的声线问道“告诉爷,人呢”
所有人又齐刷刷的趴了下去,无人敢吭声。
“说不出来”百里昧一扫屋内之人,轻描淡写说道“既然如此,爷不留废人,全都给爷拖下去处死”
瞬间四面八方出来了黑衣隐卫,听令捂着这群看守之人的嘴巴拖了下去。
他狠狠的一拍案桌,刹那案桌轰隆一声倒塌。
百里昧道“元青带上人马去找爷找现在”
元青听令出现,应声
“是,属下领命。”
君映不知睡了多久。
她觉得很难受,时冷时热,期间耳侧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她发热了,速度拿”
拿的什么,她听不清,她只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幸好伤口上的药是极品灵药,若非如此,她的伤口恐要恶化。”
一个温和的声线在屋内响起,他坐在一把简单的轮椅上,身穿一席简单朴素的白袍,脸上却带着一半华丽的面具。
若是君映醒来,定然能认出来这人是白秦。
齐言担忧的望了床上躺着的君映一眼,向着白秦拱了拱手道“劳烦神医救治我家小姐了。”
“不敢当,”白秦淡笑着,将药方写好交给身后站着的人,吩咐道
“听风,去抓药。”<国师在上,摄政王妻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