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沉一片。

天空无星无月,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开阳城在入夜后不像往日般高高挂起灯笼,反倒家家门户紧闭,街上空无一人。

守城军已经在城中搜查了两日,人人自危,据说是在找闯入城主府的刺客。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没人敢在张灯结彩去触杨太守的霉头,都聪明的早早闭了门户。

守城军有序的搜查城中个个角落,因太守大人并未发号施令,他们并不会入室查探。

他们分成几支小队,在街上巡过后,便向城中心汇合。

“城东无异样。”

“城西无人。”

“今日无陌生人出城。”

在互相汇报过后,守城军并未交换到有利的消息,便又换了位置去巡查方才对方曾经搜查过的地带,以免错漏。

“站住”忽然一声如鬼魅般的嗓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出声,喝住了即将离开的守城军。

守城军齐齐一顿,惶恐转身向着声音出现的地方低下头,“千岁大人。”

杨太守为了招待这位安郡都督可废了不少力气,大张旗鼓的,他们这些守城军自然也知道一二。

只见一个如玉树兰芝般的身影自巷中拐出,步履缓慢,神情在黑暗中隐晦难分,唯独能瞧清一双猩红薄唇与精致下巴。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道“杨太守,便是吩咐你们这般搜查的”

“这”为首的守城军迟疑一瞬,“禀告千岁,太守大人并未下达搜查民宅的批文,臣等不敢擅作主张”

“蠢钝”

一声如琴音炸开的厉呵,狂风呼啸,百里昧长袖一挥直接将回话的守城军打飞出去

直接砸倒了一个常年摆放着在墙边的摊位,被打飞的守城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方两日,她还在城中,”他唇角不带一丝弧度,眼眸冰凉冷戾,语气却如同不曾发过怒般平和说道“给爷,仔仔细细的把每一个客栈,每一家每一户,搜查干净,明白”

有前车之鉴,守城军不敢反抗,只诺诺道“是,谨遵千岁大人之令。”

“元青。”百里昧低声森然唤。

元青立即应答,“属下在。”

百里昧轻扫一眼惶恐跪地的守城军,眼底划过一丝不知是针对谁的冷意,“给爷好好看着他们,懈怠者杀无赦。”

“是,属下遵令。”

语落,百里昧自袖中拿出一支小巧的竹筒,指尖一勾,刹那一道细微的光束冲天而上。

砰。

轻轻的在黑沉的空中绽放出一个复杂的梵文字体,明亮如昙花一现。

他放完信号后,施施然的理了理袖口,漫不经心的转身离去。

靠着杨太守的这群酒囊饭袋想找到君映简直是天方夜谭,若非此次出来的急,他带的人手不够,君映绝对不会被人悄悄从厢房中带走

不过这群人,到也能帮他拖住君映一时半刻,只要君映不被人带出城,很快他的人赶来后便能将其找出

他的猪,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眼皮底下,谁也休想抢走。

在守城军与百里昧的人彻底离开后,远方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急速的往一个方向赶去。

沈丘背后还有一层薄汗,他在这个距离没有被百里昧发现已是极限,若是在靠近些免不了就要被察觉到。

子时快到,原本他是来此处等白秦,却没想到因此撞到百里昧,看样子要抓的人便是那日那名小厮抓药医治之人

他此刻赶过去,应当来得及。

沈丘眼角一撇脚下忽然一顿,他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人影,又仔细看了两眼在确认过确实是白日跟在白秦身侧的那名小厮后,他立马垫脚飞了过去。

“我在这儿”他压低声音叫住听风。

听风转身看向沈丘,“你怎在此,主子说在茶摊汇合”

“嘘”沈丘谨慎的制止听风的声音,小声道“我在那儿看到百里昧了,他命人各家各户搜查,最多不过半刻钟整个守城军都会出动。”

话音刚落,一道亮光骤的点起,隐约有人在猛烈拍门,掺杂着尖叫和凌乱的步伐,似是在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阵仗一出,听风便知道沈丘说的不是假话。

他面色凝重,“坏了”

主子说过,今夜君映或许会发热,一定要保证周遭少量杂音,否则干扰到昏睡中的君映,会影响到其心绪,从而前置到胸前的伤口。

听风来不及和沈丘说这么多,只抓着对方的手,道“先别问,跟我来”

房门被骤的推开。

齐言急道“院前有人来了”

“果然。”白秦坐在君映床头,垂眸低低道“如预料的一般来了。”

他眼底划过一道晦暗之色,抬眸望向齐言,迅速道“你带着阿映往后院走,我已吩咐人接应,他会带你去城中一密道中先行躲藏,注意一定要叫阿映呆在安静的地方。”

“嘭嘭嘭”不远处门被拍的震天响,外头传来守城军略微嚣张的声音,“里头的人出来开门”

见状,齐言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道一声,“多谢。”随后上前连带着被子将君映裹在里头小心护着从窗口跳了出去。

在二人身形离开后,白秦这才驭着轮椅以极快的速度停在被拍震天响的门前。

他抬手将门打开,顿时涌进来一群腰别长剑,手持火把的守城军。

一声清脆的剑响,泛着寒光的剑刃被架在白秦脖间,举剑的守城军逼问

“说你在里头磨磨蹭蹭做什么”

<国师在上,摄政王妻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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