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想起君映身上的伤痕,那般狰狞可怖,她都可以面不改色,面对有人来搜查时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冷静有条不紊。
那为什么她不能做到
勇敢。
要勇敢。
丁灵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来递到元青眼前。
包裹着手的布条被一层层剥开,带血的布条落到地上,火光下,丁灵的手心悚然是一条新增的划伤。
看样子不超过一个时辰。
元青心中立刻有了判断,他将丁灵的手放下,道“是我误会了,今日守城军损坏的东西都会如数赔偿。”
元青抬手命令守城军,“走。”
如来时般气势汹汹,守城军离开的时候也气势汹汹。
元青在走出院子的时候,停顿了一秒,回头看了丁灵一眼,目光幽深,似有探究,又像是随意的一瞥。
丁灵赶忙低下头,心却高高悬起。
索性对方似乎只是随便看看,转头就快速离开了。
丁灵松了口气。
可元青临走前的那个眼神,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应该
是没看出来吧
“那户人家有古怪。”
元青走出李婶家,隔着一条街,吩咐死士道“去寻几个人,牢牢盯着那一户人家,有任何异动马上禀报。”
死士应声,“是。”
开阳城内,百姓多数都在傍晚用餐,而此时已入夜,相隔将近有两个多时辰,若是那时伤到,伤口边缘应当已结痂。
可偏偏那个姑娘的手上的伤口,是新伤,虽有药物遮挡,却也瞒不住常年在死士营中的他。
伤,他见的可太多了。
但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若是摄政王躲在此处,为何寻不到就连地窖都被仔仔细细的搜过,死士又在外盯着,就算有人应该逃不出去才是
古怪又疑点重重,元青不敢打草惊蛇,只能先让守城军退下,假装信了划伤手的说法。
只能私下让死士盯紧些,这等小事倒暂不用打搅千岁爷,可人究竟在哪儿呢
守城军离开后,李婶本想直接进屋,却被丁灵拉住。
“婶婶,咱们先收拾收拾吧。”丁灵笑着对李婶使了个眼色,她总觉得不对,万一一进屋就有人回来了怎么办
小心驶得万年船。
地窖内。
君映将外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元青看到伤口了。”她轻声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端倪。”
齐言问“怎么了”
君映道“时间匆忙,我在丁灵手心做了伤痕,如果来的是守城军应当是能混过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元青会过来。
君映很清楚,百里昧身边跟着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个新伤,元青很容易就能看出怪异的地方。
虽然所有证据都说明了丁灵手心的伤只是意外,可但凡是常年见过伤痕的人,就知道伤口和受伤的时间对不上。
君映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她也能看出伤口具体的受伤时间。
“明日中午是出城的最佳时机,元青若是看出端倪,必然会派人盯紧这边。”
如果真的有人盯着,那明日中午出城就有些困难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君映沉声道,“明日我们必须出城,百里昧的人已经来了开阳,若是错过这一次机会,我们在想出城就难上加难了。”
齐言也想到这一点,点点头,“是,属下明白。”
索性直到李婶一家收拾完毕,守城军都不在出现。
丁灵松了口气,和李婶他们一起进了屋内,君映也正好从地窖出来。
“辛苦你们了。”君映笑着对丁灵说,“明日我和他便会离开,你们不用担惊受怕。”
说着君映拿出一个绣花小囊,转手递给李婶,道“这是我的报酬。”
李婶有些犹豫的没接。
“放心,”君映宽慰她,“明早还需要你们帮忙,给我打个掩护,送我到城内的贾富商的府邸内。”
面具青年的消息里,就有贾福商明日中午要出城的消息,富商富商,家宅自然是大,出城的阵仗也大。
只要混进贾富商的出城队伍,出城自然方便许多。
光靠君映与齐言二人,想要混进去虽然容易,但被人发现不对劲也很容易。
李婶家是做豆腐的,常常去贾富商家的后厨送豆腐。
后厨混乱,想要混进去也方便。
“只需带我和他到后厨,其她你便什么都不用管了。”君映说道。
李婶深吸一口气,“只要不连累我们,带你进后厨没问题。”
“不会连累你们的。”
李婶点点头,接过小囊算是同意了。
天色也不早,双方谈妥之后也就休息下来。
君映和齐言在房梁上将就着歇息了一夜。
次日。
天色微亮。
如往常一般,李婶一家磨好豆腐,装到推车上,一家三口各自拿上东西,到贾富商家去送豆腐。
因为天色原因,看不大清楚侄女和李婶丈夫的脸,但身形没错,加上死士并未感知到屋内有人的气息,便没有多想。
死士就远远的跟着李婶一家,直到李婶三人推着豆腐从贾富商家的后厨门进去,才没有跟进。
贾富商的府邸统共也就这几个门,各自守着等待他们出来便是,何必入府打草惊蛇。
死士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只是
日头逐渐升起,卯时初就已经入府的三人,直到巳时中都不见出来的踪影。
这都过去两个多时辰了。
糟了。
死士意识到不对,对身侧的其他死士说“事有蹊跷,我先去禀报元青大人,你们四处看看,这一家子定然还在府中”
“明白。”
<国师在上,摄政王妻来袭>,“”